誓言像極了一個巴掌,每記起一次就挨一個耳光。
安晚的腦海裡全是宋熙城說的那些美好,他到底有沒有愛過她?有沒有一點?
沒有!一點都沒有!
從頭到尾都是利用。
沉默良久的安晚,終於抵抗不了身體最真實的情緒,嚎啕大哭起來!
知道他外面有女人,她沒有哭,相信他總會記住家的溫暖;
知道林靜妍懷孕,她也沒有哭,她在心裡告訴自己,相信他,他會懂得處理的;
收到他的離婚協議書,她同樣沒哭,只是有點難受,僅此而已;
可現在,她卻哭了。
因爲利用,背叛,徹徹底底的從頭到底都把她當一個傻子!
耳邊突然車輪跟馬路摩挲的聲音,還有喇叭聲,叫罵聲,她卻像聽不到,也看不到,靜到全世界只有她一人,看不到路前方,只有她一個人。
就這樣走着,手臂上一緊,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給強行拉了回來。
貫力原因她被這股力道帶到這人懷裡,“見一次,投懷送抱一次,你倒是玩得利索。”
擡頭,看到男人的俊彥,微微一愣,安晚推了一下,傅君沒有鬆開,在她腰跡上的手緩緩移下,最後纏住她的手指,隨即已是十指緊扣的畫面。
他溫潤如玉的一笑,牽着她往另一邊走去。
安晚望着牽着自己的男人,掌心溫熱的觸感在告訴着她,這不是在做夢,除了一夜意外相交,她跟他就是兩條平行線,她搞不懂,自己哪點對他有吸引力。
“斷了聯繫後,你的生活倒是在退步。”紳士的打開車門,如山騎士般護送她上車,傅君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車子停在一家酒店門口,安晚沉默的跟在他身後。
她不知道自己抱着什麼心態……破罐子破摔?門一關上,她開始脫衣……外面一件黑色的針織罩衫,裡面是白色的V領打底衫。
傅君就站在她面前,雙手抱胸,薄脣的脣角有幾分興味,狹長的眸子倒影着她的舉動。
罩衫脫下。
打底衫脫下。
彎腰開始把黑色九分褲也脫了。
那雙眼睛呈死灰色,像在看着前面的人,又像在透過他看着什麼。
直到一邊的帶子滑下來,傅君才走近,握住她的手,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脣瓣邊,“我們不着急,來日方長,總有合適的那天。”
在安晚微怔的時間,他已經走到她身後,手指靈活的把釦子扣上……雙手搭在她的肩上輕推向着浴室走去,“先去洗澡。”
“好。”乾乾的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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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門被敲響,寧雅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傅少,是我。”
站在窗戶邊上抽着煙的男人走了過去,開門。
寧雅雁手裡冷着個袋子,進來後往浴室房間掃了一眼,“按你報的尺碼準備的女裝。”
“放下吧。”
“傅少,玩認真的?”寧雅雁放下袋子時,看到地毯上的女裝,臉上依舊帶着幾分微笑。
傅君溫潤一笑,“雅雁,我什麼時候玩過?”
一句話堵得寧雅雁一怔,試圖從男人臉上找出一絲破綻,但只是徒勞,然而下一秒便又聽到他道,“我又何時認真過。”低沉清淡的男音裡透着幾分薄涼的涼意。
傅君拍了拍寧雅雁的短髮,眉間又是溫淡的笑意“你這頭短髮越看越順眼,很乾淨,我很喜歡。”
“那我先去忙了。”寧雅雁彎脣一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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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突然變得稀薄,安晚張嘴卻被水直接嗆了進來,像墜落深海般撲天蓋地翻來的是恐懼,雙手緊緊抓着身邊可以支撐身體的東西,想要呼吸新鮮空氣,頭卻像被什麼東西緊緊按着,不讓她出水。
安晚在水裡拼命掙扎,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真的會淹死!
當她被人拉出水面,看着浴缸旁邊這個罪愧禍手時,安晚笑了!
是的,是真的笑了。
慘白臉,雙脣呈紫色,自言自語般,幽靜的聲音像從遠方傳來,空曠得人心有些燥動,“原來,我怕死。”
“我以爲你不想活。”大手將她整個人撈出水中,如凝脂般的肌,膚在燈光下有些不真實。
扯過一邊浴巾,他把安晚整個人都裹住,按在他的胸膛處,“我的人,生與死,只能由人傅君說了算。”
溫熱的脣輕貼在她的耳邊,像霸道的宣誓。
安晚平靜的望着說這話的男人……“爲什麼?”
“世間本沒那麼多原因。”
把衣服提了進來,“先把衣服穿好,我們再把擦點藥去仲化瘀。”
是一套套裝,中袖立領上衣,拉練闊腿褲,藏青色,連貼身衣物都一併準備好,安晚沒有矯情,換好後出了浴室。
尺寸很合適,如同量身訂做。
深顏色把安晚皮膚的白襯得更加衝擊視覺,溼答答的長髮隨意披着,站在那,安靜又清冷,透着股獨特的冷媚,傅君走了過去,白色透明晶狀的軟膏抹在安晚臉上,手臂上,甚至連領子也被他拉開抹上藥。
藥膏清涼的感覺跟他指腹的溫熱在安晚心底蕩起一層不該起的漣漪……
越抑制,越滋生,她突然握上傅君的手,“傅君,你會騙我嗎?”
像聽了好笑的笑話似的,傅君輕輕一笑,“人與人之間不存在欺騙,所有的欺騙來源於一方對另一方的嚮往,錯把一些嚮往的話,當成了真話;只是這種真話沒有實現的時候,變成了謊言。”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從一開始不該去相信別人所說的話是嗎?”安晚反問道,眼裡的灰色讓傅君斂起狹長的眸子。
“那你說的話,我該不該相信?”安晚收回視線,又問了一句。
頭上的溼發被男人的大手撥動着,“把頭髮吹乾再說話。”
這個男人,真的很會討女人歡心,很懂女人的心,這樣的本領,反覆練習多少次纔有現在的本領?剛開始,誰都是一張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