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就算李吟歡並不情願,但是和人命相比,似乎也算不得什麼。正因爲李吟歡意識到這一點,才象徵性地在內心掙扎一下罷了。
葉凌冰枕在李吟歡臂彎處,她面色蒼白,雙眸緊閉,卻沒有任何的表情,沒有蹙眉,沒有抿脣,就這麼靜靜地躺着。如果不是能夠看見葉凌冰額頭上滲出的香汗,李吟歡甚至認爲葉凌冰已經不會再甦醒過來了。這個女人,即便是在自己身重劇毒的情況下,也可以如此坦然地接受嗎?
李吟歡看着葉凌冰,看着她蒼白卻不失精緻的臉龐,那右側臉頰上被突兀劃出的一道傷口彷彿是破壞一件最華美的藝術品的始作俑者,讓人遺憾,讓人心疼。
只是,伴隨着葉凌冰微弱的鼻息,這件被劃傷的藝術品被賦予了生命,它不再死板,反而被賦予了真實,擁有一種破碎的美感。
李吟歡就這麼靜靜地看着葉凌冰的面容,一時間不自覺有些癡了,本來如此漂亮的女子,卻用冰冷的外殼杜絕了所有人,將自己那凌然於世的美隱藏於心底最深處,還有誰能夠來欣賞呢?葉凌冰的這種孤傲與清高,似乎與那些在燈紅酒綠中買醉的女人沒什麼區別,後者是被男人利用,被男人發泄,她們沒有真正的朋友,其實很孤獨;而前者,估計連朋友是什麼都不知道,只能獨自一人享受那刺骨冰冷的孤獨吧?
想到此處,李吟歡不禁微微嘆了一口氣,也不知是感慨還是惋惜。
不過,李吟歡也不是一個哀怨的人,感傷片刻後就恢復神智,晃了晃腦袋,再次看向葉凌冰。葉凌冰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她靜靜地躺在李吟歡懷中,只是臉變得冰冷了起來。
都說這個時候的女人是最美的,既然是美的,沒有嫌棄的道理啊。李吟歡心中跳出了這樣一個觀念,權當是爲自己鼓起勇氣吸血做一個合理的解釋。
李吟歡微微低下頭,嘴脣微微抿着,明明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做得無比漫長,就連精神世界中的鬼老都感到了無奈:這小子平日裡看起來倒是殺伐果斷,怎麼做這種事情左右猶豫,跟女人一樣磨嘰。
眼看着,李吟歡就要將嘴脣碰到葉凌冰的右側臉頰,終於要開始零距離接觸了。
卻在這時,李吟歡做出了一個讓大家都頗爲失望的舉動,他擡起了自己的腦袋,嘴中還咕噥着:“不行,這裡視野太開闊了,萬一被人誤會就不好了,要找一個隱蔽的地方!”
說罷,李吟歡一個公主抱將葉凌冰抄起,朝着遠處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
過了兩分鐘左右,李吟歡終於安頓好乾正事的地點。李吟歡將葉凌冰斜靠在一棵不過半人高的小樹苗邊,而他自己,則跪坐在一條用五色鵝卵石鋪成的羊腸小道旁,左手扶着葉凌冰纖弱的肩膀,右手託着她白皙的頸項,身子前傾,嘴脣湊向了葉凌冰右側臉頰的傷痕。
葉凌冰,不要怪我,就算這讓你感到委屈,但你的命,比你的委屈重要。
李吟歡心中默唸,湊上腦袋,親上了葉凌冰的臉頰。
當李吟歡炙熱的,帶着些許顫抖的嘴脣親上葉凌冰側臉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有些乾澀溫熱的嘴脣觸碰到了一抹柔軟的冰涼,那份冰涼並沒有讓李吟歡感覺到寒冷,反而在自己嘴脣溫度的感染下,變得有了些許溫度,但卻還保持着幾分剛觸及時的清涼。
在這冰涼之中,甚至還能嗅到一絲淡淡的幽香,那份沁入心脾的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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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吟歡有些呆滯了,他沒有想到只是這一個簡單的接觸,就讓自己有了諸多旖旎感覺,竟不想在第一時間將嘴脣移開。
不,不不不,我不能這樣..李吟歡心中慌忙道,隨即分開了葉凌冰的臉頰。可是,當李吟歡分開葉凌冰臉頰的時候,他忽然想起,剛纔被那些古怪的感覺干擾,自己竟忘了真實的目的:吸出毒血。
一想到這裡,李吟歡的心中不知爲何多出一絲愉悅,他狡黠的內心連他自己都有些捉摸不透,於是,他又將嘴脣印上了葉凌冰的臉頰。
這一次,李吟歡沒有再呆滯,他輕輕地,輕輕地將葉凌冰傷口之中的毒血吸出,一滴一滴,慢慢地包裹住他半張嘴。
李吟歡扭過頭去,將吸出的污血吐出,隨後又快速地進行下一次吸血的動作,就這樣,如此往復,持續了莫約五分鐘的時間,五分鐘對於李吟歡來說,本該是一晃而過的時間,但此時此刻,李吟歡重複着同樣的動作,卻覺得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可爲何自己卻想一直停留在這漫長的時光中呢?
漸漸的,葉凌冰的臉色恢復了幾分紅潤,葉凌冰模糊的意識也慢慢恢復了過來,她感受到臉頰上時時傳來的溫熱,感受着身體之中傳來的久違的暖意,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抱住了李吟歡的身子,將他緊緊地貼向了自己。
李吟歡原本想要吐出鮮血,準備繼續吸收,卻不想葉凌冰伸出她看似纖弱的雙手,摟住了自己,李吟歡一個重心不穩,便朝前倒去,雙手順勢也抱住了葉凌冰不堪一握的細腰,而堅實的胸膛也貼了過去,觸到了充滿彈性的柔軟。
現在的李吟歡,基本上全身的正面都與葉凌冰來了一個無死角接觸,之前親吻葉凌冰臉頰的快感被無限放大,讓李吟歡的心都開始“噗通噗通”跳了起來。
李吟歡強忍着身體接觸帶來的快感而沒有出聲,只是默默在心中暗道一聲好爽..
葉凌冰似乎察覺到什麼古怪,感覺自己胸口有些氣悶,被什麼東西壓住了,她輕哼一聲,慢慢睜開了那雙緊閉的寶藍色眸子。
黑色的夜晚,微風習習,一雙寶藍色的眸子在黑夜中呈現,似乎一切的景象都要被夢幻的藍吸引,夜色的主角,不再是迎風搖曳的樹葉,不再是微波粼粼的湖水,不再是美麗的鵝卵石,而是這雙眸子的主人——一個靠坐在樹旁的女子。
“你?..”葉凌冰開口,她還不能很快從眩暈中清醒,似是再質問,又似在喃喃低語。
李吟歡移開了他的嘴脣,與葉凌冰雙目相交,不過一指之隔。對方的溫度,對方的鼻息,都能清楚感受。
看到葉凌冰那雙寶藍色的眼眸,李吟歡沒有說話,鼻息開始加重,他似乎要用那黑色的眸子透過葉凌冰那看似古井無波的藍色眼眸,將她內心看得通通透透。第一次,李吟歡對面前的女人產生了好奇,沒有原因的好奇。
葉凌冰看着李吟歡執着的眼神,有些錯愕,爲什麼李吟歡要看她?爲什麼不回答她的話?他想要幹什麼?這諸多疑問,讓葉凌冰不知如何面對李吟歡,她的眸子有些閃躲了。終於,葉凌冰將自己的臉朝左側偏去,輕咬貝齒,雙手自李吟歡腰間抽出,抵在身前,想要將李吟歡從自己身上推開。
“走開。”葉凌冰的語氣之中不知夾雜着什麼情感,輕輕的,卻又有些冰冷。
李吟歡皺起了眉頭,面前這個美麗的女人,再次用冰冷的話語,將自己拒於千里之外,明明自己是對的,卻彷彿是在求她一樣。
“噌”的一下,李吟歡心中一直按捺的火焰在這一刻躥入腦中,有什麼在驅使着自己,給自己無窮的動力,就連他的眼白都佈滿了血絲。
李吟歡義無反顧地,用右手托起葉凌冰的後頸,將她抱入懷中,吻上了她的脣。
“唔..”
葉凌冰睜大了雙眼,呈現出呆滯的神情,錯愕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李吟歡,臉色“刷”地一下通紅了起來,微弱的鼻息變得粗重,連心跳也加快了。
感受着懷中女人體溫的升高,以及她柔軟胸脯之中傳來的砰然心跳,還有她嘴中的那一抹香甜,李吟歡根本沒有放手,也更不想放手,懷中的女人,此時此刻彷彿磁鐵一般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將他膩在這冰涼不失香甜的溫柔之中。
葉凌冰呆滯了足足五秒鐘時間,她終於意識到什麼,想要出言說話,可是,李吟歡已經死死地堵住了自己的嘴,雙手緊緊將她抱住,她除了發出支吾的聲音便什麼也無法說出。但是葉凌冰又豈會“坐以待斃”,她提聚起冰丹中僅存的幾縷玄氣,流轉於雙手之上,朝着李吟歡小腹處猛然拍去,當然,這個時候葉凌冰使出吃奶的力道也不會對李吟歡造成什麼傷害,畢竟現在她的身體還非常虛弱。
眼見拍打沒有用,葉凌冰雙手又在其他地方摸索,一會兒在李吟歡胸口亂錘,一會兒又在李吟歡腰間死掐,可是,李吟歡卻如鋼筋鐵骨一般,任她如何敲打,也沒有絲毫反應,反而更瘋狂地激吻。
葉凌冰正不斷地做着“象徵性”掙扎,可是,在李吟歡看來,懷中柔軟的嬌軀每一次的掙扎都與自己的肌膚相貼得更加緊密。這種掙扎之中的懷抱,拒絕之中的逼迫,這異樣的快感,如電流一般傳入李吟歡的腦海中,讓他無法自拔。
眼前的女人,每一次都拒絕自己,以冷淡示人,今天,就是做着她不願意的事情,她又能怎樣,抗拒嗎?她現在沒有這個資格!而且,自己爲了救她,她卻讓自己走開,這是她不對在先!李吟歡心中如是安慰着自己此時“禽獸”的行爲。
懷中嬌軀越是掙扎,李吟歡就抱得越緊,越是抗拒,李吟歡便越是欲罷不能,他彷彿要將葉凌冰的身子融在身體裡,沒有半點空隙分離。
這一個漫長的吻,持續了足足三分鐘時間,直到兩人吻得窒息,纔鬆下口來。
“喝..喝..”李吟歡粗重的鼻息喘息着,他並沒有就此放開葉凌冰。
看着李吟歡喘息的模樣,葉凌冰真有一股想要衝上去殺了李吟歡的衝動,但是,這個想法只是一閃而過,便沒了蹤影。
葉凌冰認爲,雖然面前的少年對自己做出了剛纔可以算得上侮辱的舉動,但是,她的心中,還是對這個少年充滿了好奇,這個少年與同齡人有着太多的不同,對於葉凌冰來說,那麼神秘。
所以,葉凌冰的潛意識深處,並沒有排斥李吟歡,如果面前的男人是一個她極端厭惡的人,她甚至會咬舌自盡,以保節操。
只是,即便她內心深處並不反感李吟歡,還是因爲李吟歡剛纔的舉動感到羞憤無比,一時間,葉凌冰被吻得有些發紅的雙脣顫抖着,白皙豐滿的胸脯劇烈起伏着,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葉凌冰憋了好半天,終於憋出這麼一個字,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用語言形容自己的憤怒,或者說,她根本不知道此時該說什麼好。
李吟歡看着面前漂亮至極的女人臉色通紅,羞憤難當的模樣,竟沒有憐惜,也沒有愧疚,反而多出了幾分得意,嘴角掀起一抹微小的弧度。
這一抹微小的弧度,在葉凌冰看來,無異於最大的嘲諷,面前的少年是在笑自己嗎?是在嘲笑自己的失態?還是因爲剛纔吻到了自己這個萬人仰望的女人而洋洋得意?
越是多想,葉凌冰便越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是,現在的葉凌冰,偏偏又處於極端虛弱的狀態,根本沒有辦法教訓面前這個得瑟的偷腥者!
“你別動,你的毒還沒有清乾淨呢。”李吟歡湊上頭來,將自己的嘴脣再次印上了葉凌冰右側的臉頰。這一次,唯一顯得不同的是,葉凌冰的臉頰已經紅得能滴出水來,滾燙而不再冰涼。
“你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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