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心中一驚,這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他適才看着手中的長者,此話並不是從長者口中傳出,可是這兩邊皆是高聳的山壁,未見人影,聲音是何處傳來的呢?他心中疑惑,卻忘記了放下手中依舊鼾聲入耳的長者了。
“敢問是何方高人?還請露個臉!”楊飛道。
“這倒好笑,你我已相遇多時,卻怎的還要老朽露臉?”
楊飛更是疑惑,這人也真是奇怪,明明人影都沒見到,怎麼是相遇多時,於是道:“在下楊飛,初到此地,恕在下愚鈍,還請高人明示!”
“小娃娃,男男授受不親,被你這樣抱着,老朽還真是不太好意思”楊飛手中的麻衣白鬚長者睜開眼,笑着對楊飛說道,下一秒,只見楊飛還未看清,那長者已立於兩米開外,笑盈盈的看着楊飛。
“原來是老人家您在說話,恕晚輩不識泰斗,適才做出魯莽之舉。”楊飛拱手道,他哪裡料到,自己剛纔出手救下的長者竟是絕世的高人,暗暗爲剛纔還去出手救人家感到慚愧,憑着人家的手段,剛纔那幾個兵家子絲毫是不可能傷得了他的。
“哎……剛纔還真是多謝小娃娃你出手救了老夫,要不然老夫睡得正實,豈不被踩扁了。”長者笑着道。
“讓前輩您見笑了。”楊飛知道,這長者在和他開玩笑而已。
“哎——,老朽總歸欠了你,這年頭兵荒馬亂的,平日裡遇到兵家,躲都來不及,哪裡還有人敢在其手中救人,足可見小娃娃你很不錯!”長者笑着道。
“晚輩雖然愚笨,見人無故受難而只顧旁觀,這種事兒,晚輩是萬萬是做不出來的。”楊飛道。
“好!就憑小娃娃你的爲人,老夫決定傳你一套劍法,算是作爲適才你救老夫的報答!”
“前輩心意,晚輩感激不盡。只是晚輩自知練武非一朝一夕之事,當下晚輩有親人被強人擄去,怕是耽擱不得,所以前輩好意,晚輩心領了。”楊飛拱手道。
“哦,何人之爲,說來聽聽。”長者道。
“晚輩只知道那二人被稱作喜喪二鬼,自稱不是人、人不是,還有一個,晚輩聽說那人叫人魔君子正。”楊飛道。
“哦,原來是他們,沒想到你與他們結了樑子,喜喪二鬼倒還好說,人魔君子正嘛,倒還是有幾分厲害的手段。”那長者停頓了下,看了眼楊飛,繼續道:“那喜喪二鬼在江湖上也算是個有名頭的人物,人魔君子正在江湖也算得上數得上的高手,以小娃娃你的手段,定不是他們三人對手,就算去了也是枉然。這樣吧,老朽傳你一套劍法,你若領悟得快,只需一兩日即可,但能不能練成,還要看你的造化,倘若練得成,對付那人魔君子正還有那喜喪二鬼,絕不在話下。”長者道。
楊飛思索五六秒後,拱手鞠躬道:“謝前輩提點,晚輩感激不盡!”
那長者笑着點了點頭,用手捋了捋白鬚。
“ 此地不是說話之處,你且隨我來。”長者這邊說着話,那邊身子身子已在十幾米開外,楊飛暗暗驚歎這老者功力之深不可測,於是趕緊上馬,策馬揚鞭,追上前去。
約麼半個鐘頭,楊飛下馬,隨長者來到一處寬闊地帶,又行了十來分鐘,來到一處只容半個身子過去的山隙,楊飛丟開手上牽着的馬繮繩,俯身快速跟了過去,老者看似走的緩慢,實則步法跨度極大,楊飛幾乎要用力跑才能勉強跟的上長者的步伐,又過了七八分種轉過幾個彎道,行至一處百丈高的山腳下。楊飛擡頭向四周看去,這地方竟是四周都被高聳的大山環在一起,只留下一個容得下三四人活動的空地兒,由於山壁上佈滿了各種鮮綠寬葉植物,來時的縫隙早已被遮蔽了起來,完全迷失了方向,這地方山道環繞,鱗次櫛比,若不是十分熟悉,斷然是常年在山間爬滾的人也未必能夠摸得清路數。那長者也不說話,直直向前邊的山壁走去,楊飛正納悶,卻見長者用手一撩,原來是一種長得稀奇的植被,完全和山壁融爲一體,若不是用手觸摸,光用眼睛怕是極難分辨出來,楊飛趕緊跟了過去,裡面有些黑,但是幸好有一絲的光線透過,楊飛憑着微弱的光線隱約跟着長者非常模糊的身影前行,四周各種天然形成的半人高的石洞一個接着一個,至於每個洞通向何處怕是很難說得清楚,楊飛跟着長者身影左拐右拐,過了十來分鐘,忽的只覺得眼光一亮,竟又是到了一處寬闊地帶,這寬闊處有山間泉水潸潸流下在不遠處形成一個小小的湖泊,湖泊左邊十米左右有兩間木頭搭建的房子,房子看起來還算別緻,四周花花草草,再遠處一些竟是長得比直的小杉樹林,個個都比成年健壯成人的大腿根還要粗上不少。再看周圍,原來是一處天然的直徑兩百米左右的山坳,四周已然被筆直陡峭的山峰包裹着。沒想此地竟然還有這等景緻的地方,楊飛暗暗感嘆。
此時只見老者悠然道: “到了!”
楊飛回過神來,見老者到房子外邊一處石臺上坐了下來,楊飛隨了過去,沒有說話。
“如果我說得不錯,你適才馬下救我的那路步法應該叫‘飛雲步法’可是?”長者說着,同時放下手中之劍。
楊飛驟的兩眼放光,道:“前輩慧眼!”
楊飛驚歎於這長者所言,自從十五歲出道,三年以來,他縷縷用這飛雲步法化解危機,配合着凌雲劍法擊敗不少功法強者,卻從未有人識出自己所使功法名字,未曾想今日在這長者酣睡之時的一時之舉,竟被一眼識出,怎能不震驚。自是暗暗驚歎這長者乃高人。
“如果我還猜的沒錯,這套飛雲步法之外,應該還有一套‘凌雲劍法’,不知你可曾學會?”長者繼續道。
楊飛更是驚訝,沒想到這長者連凌雲劍法都知曉,他暗暗揣測“這位前輩究竟和師傅他老人家有何關係?”
楊飛自從學飛雲步法和凌雲劍法時師傅就告訴他,他這套劍法雖然談不上武林至強,但是也算得上是不凡,倘若內功心法深厚,縱是江湖上幾大門派的絕頂強者也未必是對手。楊飛苦練數年,自是對這兩套功法爐火純青,只是礙於楊飛內功稍弱,纔不能發揮出這功法的最大功效,現在每每使出,頂多算是使出了六成多的功效。
“前輩高見,晚輩恰巧會使這套劍法!”楊飛道。
“老朽果然沒有猜錯,你定是與“劍俠”百葛歸一那老傢伙有不尋常的關係,哈哈哈哈,是與不是?”長者眼神中閃爍着些許激動的光芒說道。
楊飛驚訝,師傅曾說,他的名號雖然響亮,但是他久不出江湖三十餘年,所以江湖應該鮮有人知道他的名號,再加上師傅本就說自己是個淡薄名利之人,所以即便那些年在江湖闖蕩,也未曾有什麼過份顯山露水之處,只不過因爲自己使得一手還算不錯的劍法,又做了幾件被江湖豪傑稱頌的義事,落了個“劍俠”的稱號。師傅說他平生只結交了一位摯友,便是那同樣用劍出神入化的“中原一劍”白生義,並說“平生能得白兄這樣的知己,實乃我百葛歸一之幸事”,足見師傅對這位摯友的評價。
“難道您是中原一劍白生義,白師伯?”楊飛道,聲音中帶着高亢。
“果然,你果然是他的徒弟,是,我是白生義,快告訴我,百葛歸一那個老傢伙去哪兒了?三十多年未見,待我見了他,要好好罵他一罵,三十幾年了,沒想到你這個老傢伙終於被我找到了!”白生義激動的望着楊飛說道。
“師傅他,他已經去世快四年多了”楊飛黯然道。
“什麼?你說……他死了?”白生義如突然遭電擊一般,怔怔的呆在原地,眼睛不相信般的望着楊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