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和青黛中

師父不斷袖

打滾,我本來想這一章就完結這個番外的,完結不了嗷嗷嗷嗷……

求虎摸,求香吻,求安慰~

咳咳,至於那個大結局完整版問題,朵朵最近時間比較緊張,但是會盡量抽空碼出來給大家送來的,謝謝乃們~鞠躬~

喬喬將青黛輕放在牀上,整理下衣服準備走出門去,青黛迅速伸手拉住他衣服一角,眼眸垂下,“你……可不可以留下?”語氣溫婉,卻已是最後的請求了。

喬喬皺眉,“我沒打算走,只是去給你拿些熱湯。”青黛的眼神在這一刻凝結,拉住他衣角的手悄悄縮回去,臉上的淡淡紅暈遮掩不住,散發着迷人光彩。

當黃老爺子深夜聽聞兒子和兒媳終於圓房後,激動得一晚沒閤眼,扯着二姨太嘮叨整宿。新房裡的兩人和衣而睡,安穩到天亮,兩人之間始終相隔一條寬線。

青黛退出了黃家生意,家裡財帳也是二姨娘一手掌管,她落得清閒,安安靜靜地做女工;倒是喬喬往日遊手好閒慣了,現在老爺子徹底養生,所有擔子都壓在喬喬一人身上,整日都得奔走在外,夜裡查賬也總得折騰到深夜,有時十幾家店的賬簿一起壓下來,轉眼便是凌晨。

青黛從來不會擾到他,總是在桌上放好一壺新沏的龍井,自己坐在牀邊靜靜地繡着花樣,看他又得連夜趕工時,悄悄出了房門,熬上一碗清粥伴着小菜端進屋來。連續一月之後,喬喬有些吃不消,過了子時伏在桌上淺眠起來,青黛看着桌上一大摞的賬本直搖頭,輕輕拿起一本,快速翻閱起來,上面已經有過他批改的痕跡,刺眼的硃砂在賬本上圈出幾個數據,看得青黛直皺眉,低頭仔細打量喬喬,他呼吸平穩,沒有醒來的跡象。

青黛執起喬喬手前的硃砂筆,輕輕點過硯臺裡的粘稠硃砂,纖手微微晃動,賬簿上轉眼多出幾處原本被忽略掉的圈紅數據,下筆並沒有喬喬的手力重,不顯眼卻也不容忽視。青黛自小整理賬簿,清理起這些東西來自然比喬喬快上許多,一些被他漏掉的問題自然逃不過青黛的眼,只需一瞥。

青黛不敢改多的,只在喬喬改過的幾本裡再作檢查,另外加了兩三本還未改動的賬本,這些疊加起來,藏在喬喬親手改動的賬簿下面,青黛凝眸笑着看向桌上那雙因疲勞過度而合上的桃花眼,仔細打量着他纖長而捲翹的烏黑睫毛,或許是知道有工作在身,他睡得並不算安穩,睫毛一直微微顫着,盈盈波動。青黛轉身回到牀上,躺進溫熱的燭光裡。

喬喬醒來時,桌上還放着微涼的魚片粥,青黛早已睡下,他不難看出賬本的位置有過改變,隨手抽出離自己最近的那疊最後一本,隨意翻着。還只翻完一半,他已經忍不住看向牀上背對自己而睡的人,不得不承認,她對數字的敏感度遠高於自己,看似那麼柔弱的女子,心思究竟細膩到了何種境地?

此時兩人心照不宣,卻無人提起,喬喬賞識青黛的才情與頭腦,漸漸地,往家裡或多或少地放上幾家店的賬本,總會有人快速處理好,效果也比他自己親自動手明顯得多。喬喬那陣子正是接管黃家生意的第一年,遇到了最忙的一年,起初兩個月還能呆在雙鶴置辦本城店鋪,後來的日子經常三兩月不見歸家,偶爾回家一次也就停留兩日,最短的竟只有半日。

兒子忙於外頭生意,老爺子自然不再像往日一般擔心他成天遊手好閒,可如今他新婚不久,兒媳被養成了女兒,兩人見面的時間就極少,好不容易見上一面,話還不多,真真急煞他也,這對夫妻怎麼看怎麼鬧心。

老爺子讓二姨太偷偷去問青黛,肚子可有消息了,換來的只有她一次又一次的搖頭,這樣的日子過了半年,老爺子怒了,親自發話,“下次出門,記得把你媳婦也帶上,你到哪兒她就得跟到哪兒。”

喬喬剛從塞外趕回來,熱茶還顧不上喝一口就被他逮着,心裡自然不願,冷眼斜瞥着自家父親,“她自己有手有腳,爲何要跟着我?”

青黛端着爲他送來的茶水,靜默地退到一旁,身子有他人看不出的僵硬。

“你個不孝子,爲你娶媳婦回來是用來給別人看的嗎?你們何時才能讓我這把老骨頭省省心,安心抱上孫子?”

“你自己不是有個女兒嗎?找她抱去,我不奉陪。”總是這樣,三言兩語間,他們總會走火,容不得一絲平靜,喬喬心裡無趣,淡淡的撇下句“我出門去了。”

青黛手裡的茶杯差點打翻,勉強穩住後,她望着他走開的背影終於出聲:“相公,你這一去又要多久?”

“兩年,三年,四年……”喬喬故意將語氣挑高,煞是不屑與輕佻,本來只爲氣氣坐在堂上的老爺子,卻沒有看見青黛那張瞬間蒼白的小臉,如水般澄澈的眸子裡生出一種叫做死寂的情緒。

喬喬當真走了,一去便是半年沒有音訊。其實有些事情並不需要他親力親爲,他寧肯隻身遊蕩在外,也不願踏進這個帶有血緣的家。在他人眼裡,自然是這個少夫人留不住少爺,府裡暗傳少爺與少夫人不合,二姨太更是興風作浪了一把,特意在集市上找了個算命先生測了兩人的生辰八字,果然,兩人八字相沖,註定走不到一起。這話毫無疑問地最先傳進老爺子耳裡,本來他對這兒媳相當滿意,結果進門後發現,她平日裡只會在房裡繡花,院裡種茶,連門都極少出,哪裡如傳言中的精細睿智,與管賬做生意更是毫無關聯;如今又聽說她和兒子生辰八字相沖,又聯想到兒子現在根本不肯歸家,對青黛的偏見不覺又加深一層。

青黛往日洗浴總是習慣了隻身一人,府上丫鬟雖多,卻從來沒有人真正伺候過少夫人洗浴,她總是偏愛這個時刻,靜靜地在幽閉的房間裡,將自己沉浸在溫水裡,放鬆着身體和思維,擺脫所有積蓄的疲倦,這一刻,她不願任何人來打擾。

這日她準備穿衣時,發現丫頭擺放在旁邊的竟是一襲新裁的粉色印花長羅裙,她不大愛這個顏色,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換掉,便喚來了守在門外的丫鬟進來換件衣裳。這丫頭向來眼見,瞧見青黛一手端着的粉色衣物遞過來時,面帶驚訝地停頓了良久也不伸手去接,青黛拿的有些久了,微微皺眉看着她,“你怎麼了?”那丫頭有些慌張,卻勉強鎮定下來,“沒……沒事,少夫人不要責怪葉香,葉香剛來,不知少夫人的喜好。”

青黛閉了雙眼,“去吧,換身淺綠的來。”說完又沉回水裡。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黃老爺便急急派人來催,說是有話問她。等到了廳堂才知,所有人都聚在了那裡,一動不動地盯着她,更確切地說,是盯着她身體的某個部位。

“撩開你的衣袖。”黃老爺厲聲道。

青黛愣在原地,不作動作,二姨太一個顏色便有幾個丫頭上前來,直接撥開了青黛淺綠輕盈的水袖,雪白的肌膚上,一顆不小的鮮紅硃砂痣樣的東西鮮明地刻在上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一處,青黛睜大了雙眸,片刻後將臉撇開。

她不能否認,這已經是第二次被發現了,她和黃家喬並未圓房,她輕合了下眼眸,等待着這場暴風雨的來臨,這種情況下,她只能一個人面對。

“青黛,你還有什麼話說,一年前如此,至今還是如此,你拿什麼來向我們解釋?”老爺子面色凝重,眼裡的失望之意直擊入她本就不大的心臟。

木鶯多少明白幾分其中感情,見這局勢不對,連忙站出來爲嫂嫂說話,“爹,有什麼話或者決定,也得等哥哥回來再說。”她擋在臉色慘白的青黛身前,兩個瘦小的身影交疊在一起。

“回來?你以爲,那個逆子還肯回來麼?瞧瞧他們倆做的好事!等他回來,立刻納妾,青黛,你有何話要說麼?”

在聽到“納妾”這個字眼時,她刻意麻痹的心還是止不住地猛然顫動,她不敢擡頭,只能望着地面自己的足跡,孤單成不了雙。“相公不會納妾,他說過,只娶一妻。”聲音不算大,卻也埋沒不了她的堅定。

“不納妾,只娶一妻?那你是非得讓我們黃家休了你麼?青黛,不是我們不給你們機會,既然不合適,就該爲對方,爲大家留出一條可以選擇的後路。”他的語氣沒有先前強硬,青黛家在江南畢竟還是有一定地位的。

青黛自然也知這是他爲自己留了顏面,淚花卻開始在眼眶打轉,只是她一直低着頭,沒有人會看到。“我不知道,等相公回來,直接問他便好。”她把話說完,邁着碎步轉身離開了。

幾月以來整理好的賬簿堆放得很高,她低頭又一本本細細查看了一次,挑出不少精細的錯誤或者可以改進的地方,整理完時,已經到了深夜,她環顧這間房子許久,發現並沒有能夠讓她有理由留戀的東西,她只收拾了幾樣自己陪嫁過來的小玩物,那些都是陪着她長大的東西,深夜裡一個人離開得無影無聲。

喬喬過了一月多才到家,得知父親將青黛逼走,還讓自己再納一妾的要求時,他第一次如此發怒,上前摔了老爺子剛放下的茶杯,滾燙的茶水潑灑在兩人身上,“納妾?你以爲我還是你嗎?每個男人都會像你一樣沒心沒肺?你可還記得自己是如何害死我孃親的?如今還想讓她死不瞑目?”這是他第一次在父親面前提到自己的孃親,也僅此一次。

“你讓我娶她,我娶了,對你的尊重已經達到最大限度了,以後別再和我說起倫理道德,也休想讓我休了她再娶。”他的雙眼佈滿猩紅的血絲,桃花眼凌厲地直逼黃老爺子,“也休想讓我把你當成父親。”

趕到江南,原本需要六天的日程被他壓縮在了四天,一路上,他在琢磨着青黛嫁過來時經過一段如此悠長路程時懷着什麼樣的心情,孤身回去時又會是何種心境。他想看到她,並且將她帶回去,他告訴自己,這些肯定能將家裡那個姓黃的氣得三天吃不下飯說不出話。

青黛見到他時很是吃驚,她以爲他早該忘了自己的存在,可現在,他卻拉着自己的手說要帶她回去,除了欣慰,還泛起心酸。她低着頭告訴喬喬,自己不能和他回去了,爹爹已經口頭將她許給了另一江南大戶,她沒說出的是,與她定親的那家人,正是從小到大青梅竹馬,恰巧又是她一直心儀的繁哥哥。

喬喬一路抱着她的腰翻過層層高牆,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額前,“你不是說,只嫁我一個的麼?”

青黛擡頭看着他的眼微怔,這些話,他居然還記得。“可是,你爹不是讓你休了我麼?”

喬喬脣角浮起淺淺笑意,“你是我的妻,也輪不到他來休,再說,我有給過你休書?”他反問,低頭看她的瞬間,兩人鼻翼相貼,從未如此貼近過。

青黛臉頰開始發燙,輕輕搖頭。喬喬笑着將臉移開,微微拉開了兩人不自然的距離,“這就是了,沒有休書,你便還是我的妻。”

青黛怕從高空摔下,雙手一直環着喬喬修長的脖子,“難道,你不愛她了嗎?”她問的很輕,這是一直壓在她心裡的問題,卻一直在逃避。

喬喬愣了神,腳下的步子也在那一刻忘了移動,相擁的兩人差點直接從空中墜落,好在他反應及時,旋轉落地,她仍在他的懷裡,可她也清晰地看到了他眼裡的慌張。

“你怎麼知道的?”他半收起笑容,臉部開始僵硬。

果然是這個答案,青黛並不作聲,他的動作和神色已經代替了言語。她故作笑意,“大婚那晚我就看出來了,她很漂亮。”青黛的手不動聲色地垂下,放開喬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