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陰煞的寢殿內,從無間寒獄中吹出的刺骨寒風透過層層雕欄,吹得讓人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從頭到腳從內到外的陰冷無比。然而偌大的寢殿之中,那二人衣着單薄,卻絲毫不覺得寒冷。
寢殿之中,冥仲帶着烏金面具與一個嬌小美貌的小仙女嬉戲而語。
然而冥仲身帶病態,似是體力不支,一手捂着胸口不住地咳嗽和喘息,突然氣血上涌,忙施法壓了下來。
那笑顏如花的小仙女柔聲柔氣地問道:“二王子可是受傷了?怎得這樣虛弱?”一雙嬌嫩的手想要摘掉冥仲的面具。
冥仲默不作聲,猛地撥開那小仙女的手,如狼似虎一般鎖住了她的雙臂……
“你看着本君!”冥仲音低沉,像只霸氣的野獸。
小仙女被冥仲的動作嚇了一跳,忙盯着冥仲惡魔一般的面具臉回答道,“奴家看着你呢二王子……”
“你愛不愛我?”冥仲問道。
“愛啊!當然愛呢!”那仙女信誓旦旦。
“既然如此。你就留在本君這!再也不能走!”冥仲霸道之極。
那仙女望着冥仲那魔鬼般的面具面帶不甘,“愛是愛,可是奴家還沒見過二王子的容顏……”
“你見了本君的容顏,可會真心待我?”冥仲問。
“奴家都與二王子這樣坦誠相待了,怎會不真心。”小仙女含羞帶澀。
“好!”冥仲摘下了面具。
小仙女見到了冥仲的容貌,慵懶迷離的雙目放出了極驚喜的光彩,不禁直勾勾地盯着冥仲的臉,“二王子!你竟是,竟是那……”
“看着我的眼睛!”冥仲厲聲呵斥小仙女道。
“奴家看着,讓奴家看個清楚……”仙女貪婪地看冥仲的面容。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那仙女的臉上。如蛋清般的臉蛋上頓時五個紅紅的手指印。
“用心看!”冥仲惡狠狠地道。
仙女撫着自己的臉,嘟着嘴巴一臉怨氣地看着冥仲,“二王子,可是這樣?”
冥仲一把扼住那仙女纖細嬌弱的玉頸,“心!本君要你的心!”
那仙女被扼着,故作病態,看向一旁,假意嗔怪冥仲道:“二王子將奴家弄疼了。奴家不理你了。”
“你的心是本君的!你永遠別想走!”冥仲厲聲怒吼,目露兇光瘋狂了起來,雙手施法發力。
那仙女以爲冥仲在與她遊戲,原本輕輕鬆鬆地毫不在意,冥仲卻越來越兇狠。那仙女的神色頓由輕鬆變成驚恐,由驚恐變成了死命掙扎,雙手雙腳胡亂抓踢,怎奈被冥仲死死地控制着無法逃脫……
“給我真心!”冥仲咬牙狠道。
那小仙女白嫩嫩的臉憋得漲紅髮紫,一雙媚眼翻了白,手腳和身體不停震顫……一陣劇烈的抽搐後,張着口吐着舌,連抽幾口氣,全身一鬆,死了。
冥仲鬆了手,帶上面具,看也不看一眼那死掉的仙女。理了理衣衫,將墨如錦緞的發撩了起來……
“怎麼我二弟一向勇猛霸道,如今也想要情真意切了?太粗魯,太粗魯了,情真意切不是這樣子的。真心不能強求。”一個體態微胖的男君模樣打扮的人,說話油腔滑調,滿臉的堆笑進了冥仲的寢殿。正是幽冥界儲君,冥仲的大哥冥伯。
“王兄不去聽戲又來看臣弟的笑話。”冥仲笑道。
“唉,王兄我也是苦惱,長了這樣的幽冥鬼眼,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冥伯指了指自己的印堂,“咱們父王母后生了本王一身天賦,卻一個也沒給你,真是可惜。不過,二弟放心,將來你的洞房,王兄不看!哈哈!”冥伯拍拍冥仲
的肩頭淫笑道。
“多謝王兄照顧。”冥仲彎腰拱手,烏黑的長髮下藏着一雙深邃冷煞的眸子。
“自從你受傷回來,也不好好養傷,七七八八的弄了些女人回來要真心,結果都給弄死了。都是這般嬌小可愛,弄死了怎麼好?你這二弟做得不甚周到啊。”冥伯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冥仲道。
“看了臣弟容貌的女子不用真心就要去給她陪葬!再說這些低等的野仙怎配得上我幽冥界的儲君。”冥仲解釋道。
對於冥仲的恭維,冥伯很是受用,嘆了口氣故作同情,“自從那女人死了,臣弟得了這帶面具的心病,也是可憐。”
冥仲低頭道:“臣弟無能。”
“這幾天你癡迷這樣嬌小可愛的仙女,莫非遇到了什麼極品?什麼時候弄回來讓王兄瞧瞧?”冥伯好奇地問道。
“臣弟弄死了。”冥仲冷言道。
“這麼喜歡弄死幹嗎?”冥伯惋惜道。
“惹怒了臣弟。”冥仲道。
“可惜了!哪的小仙女這麼不識趣啊?”冥伯道。
“玉清境一個小徒弟。”冥仲道。
冥伯賊溜溜的眼珠轉了一轉,“難不成就是當年那個……”遂哈哈大笑起來,“二弟!莫非你?”
“那雙眼睛楚楚動人,難以讓人忘懷。”冥仲若有所思。
“哎呦!二弟殺人無數,弄死個玉清境的小徒弟竟憐惜起來了。說得王兄也有了興趣。”冥伯大笑道。
“他就是一千年前,毀了熔池法器那個。”冥仲道。
冥伯頓時變了臉色,“原來就是那小子啊!不過,那小子扮成女人模樣還挺可愛。行了!王兄知道你想要什麼樣的了。走,跟我去趟父王那。”冥伯拍拍冥仲的肩頭。
二人來到冥王殿內,面色鐵青容貌凶煞的冥王正與衆臣開懷大笑,那笑聲中透着陰森暴虐的殺氣。
“老二!你幹什麼去了?是不是又和女人糾纏不休了?”冥王叱問冥仲。
冥仲不語。
“沒出息!玉清境那邊什麼情況?”冥王問道。
“父王恕罪,兒臣襲擊玉清境受了傷,這幾日潛心養傷未能顧及玉清境。”冥仲回稟道。
“混賬!你是潛心養傷還是潛心玩女人!”冥王兇惡道。
冥仲忙跪倒在地,“兒臣知錯!”
“蠢貨!玉清境的事交給了你,事後你竟然不聞不問!你是幹什麼吃的!如此好的機會竟然錯過!斬魄,打!”
“是!”冥王身旁一個充滿殺氣的冥將喚出皮鞭來到冥仲身後揮鞭就打。
冥仲低着頭,一動不動忍着鞭笞,“兒臣知罪!請父王息怒!”那鞭打得越狠,冥仲的聲音便越厲。
“本王不留廢物!”冥王怒斥道。
“父王,饒了二弟吧,二弟被春風打傷,雖然事沒辦成,倒也歪打正着。血月之日還早,父王不必着急。爲了救活那個小徒弟,玉清境元氣大傷,春風捨本逐末竟耗費了大半的神力。二弟功不可沒。這可是個大好機會。”冥伯替冥仲說情。
“停!”冥王擺手示意斬魄罷手。斬魂收了刑鞭命人壓上來了兩個五花大綁的冥卒。二冥卒被打得渾身是血,傷痕累累。
“廢物!玉清境那邊的事處理不好,幽冥界的兵馬裡又讓天界混入了奸細。這次你王兄替你除了!你沒有天賦就要吃苦精進!不要終日貪迷女色!懂嗎!”冥王訓責冥仲。
“是!”冥仲咬牙應道。
冥伯聞聽冥王如此誇獎,不由露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父王過獎。”
冥王繼續訓斥冥仲,“這兩
個混到你營裡的天界細作你看着辦!再去細細糾察!若有漏網之魚,自己提頭!”
“是!”冥仲目透殺氣,喚出陰冥劍將那兩個天界細作刨腹殺死。
“天宮要辦蟠桃盛宴忙着歌舞昇平,這個大好機會不能錯過!”冥王道。
鮮血順着冥仲的陰冥劍滴了下來。冥仲低低地從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天宮”,便陰狠狠地獰笑起來……
玉清境內,我的喉嚨自從傷了之後竟一直無法發音。春風煉了一些仙丹,逼着我吃到頭暈腦脹流鼻血,依然無濟於事。好在有山河幫我,春風拿來多少她吃多少,本來聲如洪鐘的嗓門吃過之後越發響亮。每天日出吼一通,日暮吼一通。十五師兄笑言玉清境可以不敲晨鐘暮鼓了。十一師兄卻每天躲着山河。說聽到她吼聲就腿軟。看到十一師兄尷尬萬分又小心翼翼的樣子我就想笑。自從“變態狂”的事後,他比春風還怕山河。
不能發音說話,倒讓我多了靜下來打坐修行的時間。觀照內心,心下竟比之前澄淨明朗許多。時時漸悟,日日精進,幾日下來修行竟大有提升。覺得奇怪,便調息運氣,反觀己身。竟見丹田之中仙澤繚繞,皓潔清耀,這仙氣純淨清澈,絕不是我自己煉的烈焰之氣。
原來師父爲保我還陽,將他的一些神力傳給了我!怪不得師父一直傷重不愈!
“父傳了幾成?他現在可好?在落霞洞養傷到何時?可是又跑出去忙事情了?”我心裡惦念,實在打坐不下去,便又化了寒鴉到了落霞洞,藏身在樹上。
只見白澤師兄急衝衝地飛出了洞。我心想,“果真十一師兄若所說,師父受了傷竟還要出去忙碌。如此看來西部並土的戰事確實很緊張。白澤代替師父趕了過去,師父可是回來了?”
片刻,師父從洞內背手踱出,悠悠地來到樹下,微微一笑,對着樹上我藏身的方向道:“別藏了,出來吧。”
師父竟這麼容易拆穿了我,看來他的法力恢復了不少。我從樹上飛了下來化成人形,對着他嘿嘿一笑。
“身上的傷可痊癒了?”師父問。
我點點頭。
師父一皺眉,“還不能說話嗎?”
我點點頭,又趕忙搖搖頭。我並不是因爲說不了話來找他的。
師父拉過我的手替我把了把脈,關心又詫異地問道:“怎麼這麼大的火氣?”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
“隨爲師進洞調息。”
師父運功幫我調理仙氣運行,試了幾次皆未成功。眼見他重傷未愈,幾番施法氣色漸差,我鼻子一酸掉了眼淚。
師父見狀忙收了仙法,“哪裡不適嗎?”
我搖搖頭,急忙背過身忍着讓自己不掉眼淚。
“不能說話只是一時,爲師護着你,會好的。”他安慰我道。
跑來看他本是掛念他,如今他這麼一說,心裡委實憋不住,莫名的委屈一下子都涌了上來,淚水便止不住了,便哭了起來。
“不哭了。不能說話再哭壞了眼睛,還怎麼危害我玉清境,怎麼偷跑出去?”師父將我轉了過來,輕輕地擦掉了臉上的淚。
被師父一本正經地一逗,我破涕爲笑。
“師父,天宮仙使送來請帖。”十五師兄在洞外稟報。
“進來吧。”師父道。
十五師兄進到洞中,目不斜視徑直向師父呈帖。
師父看罷微微一笑,對我道:“飛兒,隨爲師去趟天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