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勝被槍斃了。
這個消息在申帥的預料之,但他還是舒了口氣。
“不知道啊?什麼時候的事?”申帥故作驚訝地對崔珍珠說:
“就是今天上午,金大將軍去李恩勝家慰問,姓李的不知怎麼得罪了金大將軍,聽說金大將軍是雷霆大怒,當場就讓人槍斃了他。我也是剛纔聽到的消息,把我嚇壞了,好在你沒在現場,否則也會連累你的...”崔珍珠擔心道。
“我沒事,他是他我是我,我只是替人看病的小小大夫,就算是株連也不會找到我頭上的。”申帥安慰道。
“你在哪裡?”崔珍珠問道。
申帥只所以接崔珍珠的電話,就是在等李恩勝的消息,消息明朗掛電話走人其實是最省心的事,但這樣一來不免會傷了珍珠的心。珍珠是個好姑娘,很顯然是喜歡上了他,而且這麼擔心他,替他着急,他若是一走了之,也太不近情理了。
唉,這又是一個無法償還的情債。
“我在韓江賓館。”申帥想了想答道,他決定和珍珠見一面,然後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她,也好了卻她的一片癡情。
“你等着,我現在去找你。”崔珍珠高興地說道。
“好。”申帥關上了電話。
倆人的對話被衆鬼聽的一清二楚,早在申帥電話時就議論開了,待申帥一掛上電話,“拳王”激動地問道:“申帥,李恩勝真的死了?他真的死了?你是怎麼做到的,快說給我聽聽...”
“是啊,太神奇了,你怎麼知道金大將軍一定會殺了李恩勝,快給我們講講...”“罵王”也催問道。
“你們倆個啊,申帥都計劃了兩天,難道你們就沒看出來嗎?就你倆這智商,能活到年都是個奇蹟...”“車王”戲謔道。
“還有孩子王呢...”“罵王”不服氣道。
“呵呵,如果我猜得沒錯,都是鸚鵡惹的禍,對吧申帥,哈哈...”“孩子王”大笑了起來。
“對,就是那鸚鵡替拳王報的仇。”申帥笑道。
“怎麼回事?快講講,快講講...”“拳王”和“罵王”異口同聲道。
時間倒退到上午十時。
這一天是北韓的解放戰爭勝利節,和國的國慶節差不多,國家領導人在這一天的節目安排也大同小異,基本上就是電視講話、宴請外賓、觀看節目、慰問下屬、與民同樂等等。
金大將軍爲什麼要上家慰問呢?這裡面很有講究,一是拉攏人心,使一些關鍵人物死心塌地的忠誠於自己;二是慰問的對象也很重要,尤其像李恩勝這樣的,曾經身居高位,掌握了很多國家機密,因犯了錯誤被降級,然後適當的時候給點甜頭,這一打一拉,還不讓李恩勝乖乖地替自己賣命。
話說回來,就這麼一天的時間,領袖有很多程序要走,慰問也只能去那麼二三家,誰不想讓領袖來家裡慰問啊?這不但是一種榮耀,也是飛黃騰達的開始。
李恩勝激動的一宿未眠,一大早就檢查着各項接待的準備工作,一切準備妥當,金大將軍也按時來到了李家。
護衛隊提前到場,做好了安保工作,一輛奔馳600防彈轎車緩緩在李家門口停下,李恩勝率家人慌忙迎了上去。
李恩勝的表親家、侄媳婦的伯父、國辦裴主任從前面的一輛車跑下來,匆匆與李恩勝交換了下眼神,然後小心翼翼地給金大將軍開了車門。
重量級人物終於出場。
金大將軍依然是人民裝分頭的打扮,一下車,馬上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笑容。
李恩勝跑在前面,瞬間就頓胸抹淚,泣不成聲地喊道:“金大將軍思密達,您可來啦...”
頃刻間,哭聲喊聲一片,李恩勝的家人一擁而上,團團圍住金大將軍嚎啕大哭起來,有的拉着金大將軍的手,有的抱着金大將軍的腿,個個都激動的熱淚盈眶,也可能只有痛哭流涕才能表達他們的激動和受寵若驚。
金大將軍不爲所動地站在那裡,臉上始終保持着笑容,閃光燈刷刷地亮着,新聞記者趕緊現場報道:在解放戰爭勝利節這個歡慶的日子裡,人民的慈父、偉大的領袖金大將軍在百忙之仍不忘慰問他的子民,我們可以從金大將軍閣下的微笑確信祖國繁榮富強的未來,讓我們滿懷必勝的信念去創造日新月異的偉大成就吧...。
一分十二秒後,金大將軍的笑容沒了,閃光燈也不閃了,裴主任做了手勢,李家人趕緊鬆開他們敬愛的領袖,金大將軍昂首向客廳走去。
裴主任衝李恩勝遞了個眼神,李恩勝會意,報以感激的微笑,趕緊跑前面引路,此時的他已換了副笑臉,衝客廳裡喊道:“貴客來了,歡迎歡迎...”
說話間,金大將軍已邁步到了客廳,那鸚鵡張嘴就叫道:“歡迎.歡迎.歡迎...”
很顯然,如此特別的歡迎儀式引起了金大將軍的注意,他看了看鸚鵡,笑嘻嘻地走了過去。
李恩勝趕緊在後面指了指金大將軍,示意那鸚鵡該說出那句關鍵的話了。
“軍蹲個撥。”那金剛鸚鵡大聲叫道。
金大將軍一愣,扭頭想詢問怎麼回事,正看見李恩勝指着自己。
“軍蹲個撥、軍蹲個撥。”那金剛鸚鵡還在叫道。
李恩勝一聽,如五雷轟頂差點沒休克過去,軍蹲個撥是北韓語,翻譯過來,就是“死胖子”的意思。
這還得了,說金大將軍胖本來就是一種侮辱,再加個死字,那不是連打臉帶詛咒嗎?
裴主任也懵圈了,目瞪口呆地愣在那,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時的李恩勝已亂了方寸,手無足措地對鸚鵡命令道:“快,快唱個歌給金大將軍聽。”
“有.了.他.我.們.該.怎.麼.活.該.怎.麼.活.倒.黴..的.命.運.可.惡.的.軍.蹲.個.撥.沒.有.他.我.們.才.有.活.路.才.有.活.路....”金剛鸚鵡一字一句地唱道。
金大將軍的笑容不見了,由白變黑,由黑變紫,又從紫變綠,臉上的橫肉在抽.搐,目光散發着駭人的殺氣。
裴主任也變了臉色,越聽越膽戰心驚,心想,完了,這已經不是人身攻擊的事件,而是一次政治事故了,這事是我張羅的,李恩勝又和我沾親帶故,這若是追究下來,我也脫不了干係啊。
“李恩勝,你居心叵測,竟敢唆使鸚鵡辱罵至高無上的領袖思密達,來人啊,把他抓起來。”裴主任大聲尖叫道。
李恩勝面如死灰,渾身顫抖,竟想不起來該如何辯解。
金大將軍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了一聲,用陝西風味的方言陰森森地說道:“西吧,賊尼碼,你果哈慫敢泄露國家機密,得是作死尼...”
那金剛鸚鵡聽的親切,髒話又脫口而出道:“西吧,希巴洛馬、西吧、希巴洛馬...”
金大將軍倏地住了口,咬牙切齒地蹦出三個字“耐球的”,然後轉身離去。
這句“耐球的”金大將軍一般不說,說了就要有人死。
一陣槍聲後,李恩勝的死訊立刻震驚了北韓的軍政界。
再說那鸚鵡,它怎麼會臨時把“金大將軍萬歲”改成了“軍蹲個撥”?
這也是訓練的結果,申帥會化妝術,着裝打扮和金大將軍一模一樣,那金剛鸚鵡看見熟悉的面孔和熟悉的着裝,自然而然地就說出了申帥所教的話來。
這其實是鸚鵡的條件反射。
“太絕了,申帥,你這一招叫借刀殺人啊,以前總以爲你有點那個,沒想到能想到這麼好的點子,你太厲害了...”“罵王”讚歎道。
“以前總以爲我愚笨是吧,呵呵,這還不都是你們給逼的,鬼主意而已,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申帥深藏功與名地笑了笑。
“怎麼是鬼主意呢,你這是神機妙算啊...”“車王”恭維道。
“好,這齣戲演的好,不但幫拳王完成了心願,也算是爲民除了害,更重要的是,申帥學會了保全自己,這是一種大智慧,值得慶賀和稱讚...”“孩子王”讚許道。
“申帥,謝謝你,謝謝你幫我一家十多口人報了仇,以前的我一直活在恥辱和仇恨,夜不能寐,死不瞑目,現在,正義終於得到了伸張,我也死而無憾了,小帥思密達,紗浪嘿喲(我愛你),再次謝謝你,祝你永遠快樂,永遠幸福,再見。”
“拳王”飽含真情地說完,化作一道白光,倏地一下,拂過申帥的臉龐,消失了。
走好拳王,願你來生能選擇一個好的國家,不在受苦,不在磨難,不在仇恨。申帥默默祝福道。
“當、當、當...”
有人敲門。是崔珍珠。
打開門,崔珍珠一下抱住了申帥。
“別、別、讓人看見不好。”申帥掙扎道。
“假正經,哪有別人...”崔珍珠輕輕捶了一下申帥的胸口。
“珍珠思密達,聽我說,你冷靜一點,咱倆不合適...”申帥費勁地把崔珍珠推開。
“你說什麼?”崔珍珠驚愕地看着對方。
珍珠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秀髮如瀑,鵝蛋粉臉,大眼睛顧盼有神,櫻桃嘴嬌豔動人,她穿了身嫩黃的裙子,上面繡着朵朵菊.,真是人淡如菊,清麗雅緻。
女人真是天生的魔術師,申帥僅僅見過崔珍珠三次面,但每一次珍珠都以不同的形象展示,時而端莊,時而潑辣,時而雅,時而奔放,真讓人猜不透哪一個纔是真正的她。
“我...”申帥一時語塞了起來。
“這孩子,話都不會說了,還是讓我來教你吧。”“罵王”悄悄附到了申帥身上。
“說啊,你怎麼不說了...”崔珍珠柳眉快要豎了起來。
“珍珠,你人龍鳳,高貴典雅,閉月羞,沉魚落雁,傾國傾城,千嬌百媚,清豔脫俗,美撼凡塵,娥娜翩躚,風姿卓越,氣死大長今,ko金喜善,你是美貌與才智兼備,高貴和善良集於一身,像你這樣完美的姑娘,怎麼可能屬於我呢?我仰慕高高在上的你,我崇拜天女下凡的你,可是我真的配不上你...”申帥巧舌如簧地說道。
“討厭,你知道人家那麼好還不主動點...”崔珍珠面色緋紅地靠進了申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