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帥和慕容吃驚地發現,司機正是他們在教堂見到的那個懺悔者。
聯想到司機在教堂裡所懺悔的話,他說自己害死了一個人,還是個國人,偏偏這司機又是幌戶河豚店裡的人,而東方殷不就是在幌戶河豚店遭遇不測的嗎難道......
申帥不禁驚出一身冷汗,腦子急地想着對策,試探着用國話問司機:“師傅,您貴姓”
司機沒有反應。
“師傅停車。”申帥提高了聲音。
司機好像覺察到後面的客人好像在和他說話,從後視鏡看了申帥一眼:“阿那大哇,瓦大西都阿那是喀,阿氣氣哭莫那依喀死您是在和我說話嗎...”
“空你及哇你好,歐拿馬哀歐,歐西哀泰,一他達開媽森嘎我能知道您的大名嗎”申帥用日語問道。
“秋長林兵,哈級沒媽西忒,都走喲樓吸苦我叫秋長林兵,初次見面,請多關照。”司機在後視鏡裡衝申帥點點頭。
“林兵君,國沒哇哭喔哦卡開一他西嗎西忒,莫西哇開國雜一嗎散恩林兵君,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申帥客氣地說道。
“到一答習嘛習帶不用客氣。”司機微笑着回了一句。
這小子聽不懂國話,申帥和慕容會意地對視了一下。
“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全國武裝的弟兄們,抗戰的一天來到了,抗戰的一天來到了,前面有義勇軍...”慕容不放心,輕聲唱起了抗日歌曲。
“雅蠛蝶、雅蠛蝶...”司機誇道。
申帥衝慕容擠了擠眼睛,用豫州話說道:“這貨是傻,咱們用方言對話。”
慕容所在的sjz市離豫州不遠,當然聽得懂申帥的話,於是依偎在他懷,用方言回道:“咦,恁咋說恁難聽哎,恁就說他信球不就了嗎。”
“聽着,這個司機可能就是害死東方殷的兇手。”申帥小聲說道。
“啥”慕容一驚從申帥身上爬起:“你說...”
“噓,自然點,咱們得從他嘴裡套出話來才行。”申帥說。
“呵呵,那還不簡單,待會請他到風之花溫泉賓館喝兩杯,灌醉他,不就套出話了嗎。”慕容微笑着說。
這個辦法好,只要秋長林兵單獨和他們在一起,除了灌酒,申帥還有定神攝魂指和催眠,不信套不出有用的信息。
說話間,司機很快把他們帶到了風之花賓館,經過申帥二人的熱情邀請,秋長林兵終於忍不住誘惑跟了過去。
日本人愛喝酒是出了名的,也可能是壓力大,所以日本人經常會喝點酒來放鬆自己,儘管日本對酒駕的行爲懲罰很重,但還是擋不住男人嗜酒的毛病。
進了客房,申帥叫來美川戶莎子,豪氣地說:“老闆娘,上好酒,這是我朋友林兵君,我們要一醉方休。”
“哈衣好的。”美川戶莎子笑呵呵地準備去了。
很快,酒菜上來,申帥和慕容熱情地與秋長林兵碰杯,三杯酒下肚,彼此都沒了拘束,申帥對慕容說:“去,給我們跳段舞助助興。”
慕容愣了一下,申帥像個大爺似地:“怎麼着,說話不好使是不沒看見林兵君來做客嗎,快點跳。”
說着,申帥衝慕容擠了擠眼睛。
慕容眼神閃過一道寒光,轉瞬間變了一副笑臉,給兩個男人道了個萬福,低眉垂眼地應道:“是,小女這就去準備。”
說着,慕容低頭退到了門外。
申帥翻譯了一下,秋長林兵衝申帥豎着大拇指:“沒想到國女人也這麼的溫順,你的,是個爺們。”
“嘁,這年頭有錢就是爺。”申帥露出一副欠揍的表情。
慕容很快回來,竟換了身和服亭亭玉立地站在門外。
一身紅色箭翎花紋布和服,上面繡着一簇簇用色大膽的菊花,腰部用白的繡滿銀色花紋的腰帶紮成了一個蝴蝶結,裡面是從粉紅色逐漸加深到深紅色的單衣,在單衣邊上只能看到很窄的深紅色,彷彿那不是一件單衣,而只是一條花布滾邊而已,那些鮮豔華麗的顏色組合在一起,顯得無比的古典優雅。
慕容低着頭,顯得羞羞答答,可能因時間關係,慕容的髮髻並沒有像穿和服所要求的綰在腦後,而是自然地垂在胸前,恰好遮住胸口露出的部分,使鎖骨處若隱若現,竟是說不出的夢幻和迷人。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兩個男人看的心蕩神搖,一個筷子上夾着的食物掉了都不知,一個拿着酒壺裡的酒灑了一褲襠還在往下倒着。
慕容碎步走進房間,給兩人道個萬福,輕聲細語道:“小女獻醜,給兩位爺跳一段國舞蹈卷珠簾。”
說着,慕容打開了手機裡儲存的卷珠簾音樂,隨着音樂開始翩翩起舞。
“鐫刻好,每道眉間心上,畫間透過思量,沾染了,墨色淌,千家,都泛黃,夜靜謐,窗紗微微亮...”
慕容舞姿輕盈地舞動着,身體軟如雲絮,雙臂柔若無骨,隨着音樂起,她的表情和動作也彷彿在講述着一個故事,忽而雙眉顰蹙,舞姿流露出淡淡的憂傷,忽而側身垂眉,表現出低迴婉轉的嬌羞,如春風細雨,又如梨花暗香...
“拂袖起舞於夢徘徊,相思蔓上心扉,她眷戀,梨花淚,靜畫紅妝等誰歸,空留伊人徐徐憔悴,啊,胭脂香味,卷珠簾,是爲誰,啊,不見高軒,夜月名,此時難爲情...”
隨着音樂的漸進,慕容身姿亦舞動的越來越快,她雙頰緋紅,連脖頸也微微泛起了淡紅,一雙如煙的水眸欲語還休,兩片美麗而又紅潤的嘴脣隨着歌唱時啓時合,百媚千嬌,柔情似水,彷彿訴說着寂寞、憂傷、思念和眷戀,啊,愛人不在,我又爲誰而畫妝呢
申帥沒想到慕容還會跳舞,而且跳的是那麼的好,雖然他不甚懂舞蹈所表達的意思,但慕容眉宇間流露出的一顰一愁,流光飛舞的一指一轉,都讓他如飲佳釀,醉的無法自抑。
申帥正看得入迷,慕容一個迴旋,如玉的素手朝他一指,眼神犀利地撇了他一眼,申帥頓時醒悟過來,差點誤了大事。
那秋長林兵也看呆了,目光直直地跟隨着慕容,嘴巴張得大大的,臉上寫滿了陶醉的表情。
正看着,秋長林兵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梅花玉墜。
“林兵君,你是不是看醉了”申帥輕柔地問道。
秋長林兵無意識地點點頭。
“困了就睡吧,閉上眼睛,睡個好覺,你會在夢見到伊豆舞女的...”
隨着申帥單調而溫柔的語言,秋長林兵靠在牆壁上合上了眼睛。
“你叫什麼名字”申帥試探地問了問。
“秋長林兵,哈級沒媽西忒,都走喲樓吸苦。”秋長林兵意識模糊地答道。
申帥知道他已經被催眠,繼續問道:“有一個國人,叫東方殷,你認識嗎”
“認識,啊,不認識...”秋長林兵的語氣流露出一絲恐懼。
“沒關係,我是上帝,不管你犯了什麼錯,都是我的孩子,我會饒恕你的。再說一遍,你到底認不認識東方殷”申帥誘導着。
“認識。”秋長林兵終於承認了。
“告訴我,他是怎麼死的是不是你害死的”申帥問。
“不關我事,不關我事,真的不關我事...”秋長林兵又恐懼起來。
“到底怎麼回事慢慢說,這裡只有我和你,沒有別人。”申帥耐心地問道。
“不關我事,我只是個工人,是老闆叫我給那個東方殷送的醬料,結果,他吃完河豚就死了。”
“既然不是你害死的,你爲什麼要向我懺悔”
“你”
“我是上帝。”
“哦,上帝好。真的不是我害死的東方殷,我們店裡的河豚引進的全是無毒河豚,雖然也含有毒素,但不足以毒死人。後來,我偷聽了老闆的講話,才知道,那天他們讓我送的醬料里加了河豚毒素,結果...”
東方殷的死因終於真相大白,他並不是死在自己做的河豚肉上,而是對方在醬料裡做了手腳,沒人能想到那不起眼的蘸料碟,日本人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河豚身上。
“這幫該死畜生,我就知道我父親不會平白無故地喪命,原來真是他們使的詭計...”“廚王”恨恨地說。
“稍安勿躁,事情還沒完全弄清楚,你還不知道幕後是誰指使的爲什麼要害你父親難道就爲了一個蛇龍珠嗎讓申帥先把話問完。”“孩子王”提醒道。
“廚王”頓時住了口。
“那麼說,是你們老闆害死的東方殷”申帥又問。
“應該不是,我們老闆是個好人,從來不做欺負別人的事...”
“哪是誰”
“我猜測應該是和東方殷對賭的米自犬夫...”
“爲什麼”
“因爲河豚行業協會根本就沒有他這個副會長,而且會長山本至正和我們老闆都好像很怕他的樣子,所以,我想是這一切就是他指使的...”
“那個米自犬夫你瞭解嗎”
“不瞭解。”
“那麼,你們老闆和河豚行業協會的會長山本至正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爲什麼要怕米自犬夫呢”
“不知道。”
“那麼,你想想,如果你們沒做過壞事的話,在日本,你們一般人會怕什麼人”申帥引導着秋長林兵的思路一步一步地問着。
“在日本只有兩種人讓老百姓害怕,一個是山口組很多國內媒體誇山口組是個不擾民不敲詐規矩做人的組織,這不是扯淡嗎什麼都不做,他們靠什麼賺錢,憑什麼養活五、六萬組員憑什麼年收入4800億,一個是情報調查室。”
“情報調查室是幹什麼的”
“特工、間諜、搞情報的,他們的權力很大,屬防衛廳廳長直接指揮的...”
“你認爲米自犬夫是不是這兩個組織的人”
“不知道...但是,米自犬夫身上沒有紋身。”
話問到這,申帥就無話可問了,如果米自犬夫是情報人員,那和東方殷有什麼關係呢如果是他指使害死的東方殷,他爲什麼要這樣做呢好像東方殷也是第一次到日本,和日本人沒什麼過節啊問題好像出在蛇龍珠上,但蛇龍珠說白了也不過就是個能測毒的石頭,就算它是億萬年前形成的化石,但情報人員要它做什麼
這一切,秋長林兵也不知道,他只是個間接的責任人,到底該問誰呢
東方殷的死因又陷入了死衚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