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封!”
聞聲趕來的村人,目瞪口呆,滿地鮮血流淌,王鈺四人倒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王松濤怒吼一聲,他衝到王鈺王玦兩人身旁,手指搭在他們命脈之上。而後,他面色猛地一變,目眥欲裂地看向崔封,怒吼道:“你殺了我兒!呃啊……我要你償命!啊啊啊!”
崔封哂笑一聲,譏誚道:“狗一般的子女,果然還是狗一般的爹孃才教得出來。你這條老狗,對我一個人狂吠不止,這是你應有的態度麼?”
王松濤當日威脅崔封的話語,被崔封奉還。
另一邊,馬釜驚恐萬狀地扶起自己的兒女,好在兩人都無性命之虞。
“我要殺了你!”王松濤眸子一片血紅,咆哮着衝向崔封,他奔騰的姿態,如同一頭髮狂了的莽牛。
崔封見狀,不禁回想起崔泫的音容笑貌,而如今,人死之後,連屍首都被這幫畜生不知弄到哪裡去了!
崔封心頭兇性頓時被激起,哪怕他知道自己在竹篁村衆人的圍攻下,難以活命。
但他,不管了。
過去十餘年所受的屈辱,崔封要在今日,以性命來洗刷!
王松濤衝撞過來,大地微微顫動。崔封陰冷地看着王松濤,猛地迎上前去。
“找死!”王玦的死狀,讓王松濤出離了憤怒,他現在只想將崔封挫骨揚灰。崔封又何嘗不是,崔泫屍首不見,他將怒火遷到了整個竹篁村的人頭上。
王松濤揚起手臂,一拳砸向崔封的天靈蓋,速度極快。崔封來不及閃躲,微微側身,以肩膀承受了這一擊,而與此同時,他也一爪扣在了王松濤面龐之上。
“哈哈!”崔封大笑一聲,不顧肩胛骨碎裂的疼痛,手臂猛地用力,扣在王松濤臉上的手指,其中一根,猛地便插入了王松濤的眼睛之中!
王松濤慘嚎一聲,捂着鮮血流淌不止的眼睛向後退去。
周圍的村人被震懾得呆若木雞,崔封踏步上前,又是猛地一腳,踹向王松濤的襠部。一聲悶響,衆人只見王松濤襠部一片血跡,他喉嚨之中發出響遏行雲的淒厲叫聲,而後被痛得昏死過去。
崔封氣喘如牛,臉上卻掛着無比快慰的笑容。
馬釜回過神來,如墜冰窖,他暴喝一聲,讓周圍的村人驚醒:“大家一起上!制住這個魔頭!”
崔封手段殘忍,直接以手指將王松濤眼睛戳瞎,而後又一腳踢向王松濤臍下三寸,王松濤日後,算是徹底廢了。
馬釜看得清楚,王松濤被廢,固然有他自己怒火攻心亂了分寸的原因,但更多的,還是因爲崔封突飛猛進的肉身,以及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戰鬥意識!
出手果決、一氣呵成!
馬釜不敢託大,讓村人一起出手。
周圍的村人,大多是靠進入山林狩獵爲生。他們雖然沒有衍生神識,但肉身比起常人要壯碩有力得多。
馬釜是竹篁村最強的獵戶,他一馬當先,向着崔封衝去。崔封看向馬釜,眸子微微眯起。
然而,馬釜身在半途之時,猛地止住腳步向一旁滾倒。崔封神識在眉心中嗡鳴,他這才發現,馬釜不過是在吸引自己注意力,真正動手的,是自己身後的六人!
崔封轉過身子,六隻拳頭迎面而來。
“撼元一式,長崩拳!”六人齊聲大喝,將崔封當作狩獵之時遇到的熊羆,悍然出手,毫無保留。
崔封避無可避,六隻拳頭紮紮實實地落在了他的身上。力量之大,崔封身子向後仰倒。
撼元十八式中的第一式長崩拳,旋腰擰腿,調動全身的肌肉,讓手臂化作起伏的山巒,筋骨血肉則爲山林中奔嘯的野獸。一拳轟出,整隻手臂噼啪作響,宛如蟄伏的巨獸甦醒,衝殺而去。
馬釜一個箭步上前,一腳踏在崔封的腹部,封住了他的行動。崔封咳出一口鮮血,雙目噴火。
“不自量力!”馬釜使出撼元十八式中的第二式戰斧腿。他筋肉中血氣奔涌,高擡過頭頂的腳掌如長虹貫日,蘊含着狂瀾的腿如一柄斧頭,猛地落下。
戰斧腿落在崔封的胸膛之上,他的肋骨瞬間崩斷。崔封悶哼一聲, 口中鮮血狂涌。
這時,陳邈也帶着村頭鎮守的兩名漢子,以及十數個衍生出神識的老者走來。
馬釜抱拳道:“村長!崔封兇性大發,瘋狂屠戮村人,不過他已經被我們制服了。”
陳邈看着如同野獸般的崔封,厲聲喝問道:“崔封!我好心讓你祭拜你姐姐,你竟然幹出這種禽獸行爲?!不把你誅殺,只會遺禍人間!”
“先將他腰間那兩個錦囊取下來!”陳邈身後,一個老嫗說道。自崔封現身後,他們便一直在揣摩崔封腰間那兩個錦囊,是不是傳說的儲物袋,現在正好可以名正言順地據爲己有。
崔封咳出一口鮮血,譏笑道:“哈哈哈……好心?你這老瘟畜,沒幾年好活了,還幹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我姐的屍首消失,是不是你們乾的!”
陳邈冷哼一聲:“空口無憑!”
“村長!這兩個都是儲物袋!不僅有許多金銀,還有法器符籙!還有好些稀罕的東西!”一箇中年男子神色興奮,在陳邈耳畔說道。
陳邈接過儲物袋,眸子中閃過熾熱之色。他從其中拿出一塊黑色的石頭,這是崔泫的貼身之物,崔封將之裝入了儲物袋中,此時又被陳邈拿了出來。
“這塊破石頭……”陳邈看着崔封,似笑非笑。
崔封斂起笑容,神色猙獰道:“還給我!”
“哈哈哈,這麼塊破石頭,你還稀罕得不得了!依我看,還是讓我拿回家,用來墊桌腳好了!”一個老者捋着白鬚,朗笑道。
這時,馬樂山從地上站起,他徑直走到崔封面前,目光陰冷:“給我磕頭,我就把石頭還給你。”
崔封鄙夷地大笑:“你這懦狗,剛纔怎麼不敢吭聲?現在這羣老狗來了,你就又敢吠了?哈哈哈……你一輩子也就這樣了!你永遠,都不過是我腳下的一隻,喪家之犬!”
馬樂山後槽牙發出“咯咯”之聲,他從陳邈手中拿過那塊黑色的石頭,居高臨下地看着崔封,而後猛地一摔,手中的石頭一下子砸在了崔封的額頭之上。
石頭將崔封的額骨砸裂,血水流出,靜靜地淌過黑色的石頭。
“喪家之犬?!誰纔是喪家之犬!現在,是我要將你的頭,踩到泥土中去!是我!”馬樂山擡起腳,眼看就要踏落。
就在這時,那黑色的石頭,微微一震,瞬息之間,化作一攤黑水,順着崔封的額頭,全部涌了進去。
剎那間,異變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