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卷失手
三玄看着血洛出神的那樣子,那個鈴鐺是個關鍵物,一定是那個喚醒了她沉埋在底的記憶,可是想到這裡她還是有點想不通,“一定是那個鬼東西起了作用,她也一定有過刻骨銘心的事情吧。”
“刻骨銘心?你是要跟朕談這個嗎?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君天奇使勁敲了下手中的金柺杖,從來就沒有人有資格在自己面前談論這個,今日若不是自己有求於她,只需那句話,他隨時就會取了她的性命。
“再多吃點吧,總會有用的不是嗎?”三玄轉過身對着君天奇說道,“再過幾日的時間我一定會給皇上一個滿意的交代。”
“我再給你幾日的時間,若是還是這副德行,你該知道你的下場。”君天奇沒有耐心再這樣下去了,血洛的情況反反覆覆的,那他當初要她何用呢?
三玄全身緊了緊,低頭維諾的應了聲。一定是哪裡出了錯,她是不會失手的,一定是出了錯。她只能在心裡這樣的安慰自己。
離開暗室後,三玄身邊的幾個侍女一直靜等在旁,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消息要稟告,但在看到身後的君天奇後立馬又恢復了平靜的氣色。
“她們怎麼來了?朕不是跟你說過,這個地方不許別人進來的嗎?”君天奇走上去對着看守殿門的宮人大聲吆喝了幾句,手中的柺杖隨時會甩過去。
三玄清了清嗓音,她們幾個的確有點不尋常,“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看樣子好像有所隱瞞啊。”
侍女不敢耽擱,立馬迎了上去俯身在三玄的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
臉色微變,君天奇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你們先下去吧。”三玄抿着雙脣不知要如何跟君天奇說,她最不擔心的事在此刻卻成了她最擔心的事。
爲了防止琴歌施救,她派了手頭上的幾個侍女在京城各個藥店監視着,看誰會進去大量購買那些藥材,果不其然,才短短一日的功夫,她擔心的事發生了。
剛纔那兩個侍女是來告訴自己,那些藥材已經全數被買走,詢問三玄下步的指示。
“看你的樣子是出了事,怎麼?失手了?”君天奇心中也清楚了幾分,能讓她擔心的事也就只有解藥了,手中的拳頭緊握了幾分。
“有人救了那人,我那七日絕命毒需要幾日的時間來解毒,現在下令將解毒的藥草全數送入皇宮中來,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來不及救了。”眼眸中閃過幾絲寒光,琴歌竟然救了他,明知這毒是自己下的,他還敢出手,好大的膽子啊…
“好個天下至毒啊,在朕的眼中也不過如此。哼……擺駕。”君天奇連看都懶得再看三玄一眼,這種人留他又有何用。正在他考慮是否要除掉她的時候,施海的話提醒了他。
“皇上,這人可千萬殺不得啊。若奴才沒有記錯的話,她可就是二十幾年前大名鼎鼎的藥王莊的大小姐,當年江湖中人人聞風喪膽的赤毒仙子啊…”施海悠悠的回想起二十年前的點點滴滴。
二十幾年前的江湖並不似現在的這般風平浪靜,那會兒施海也還沒有進宮當太監。
那時他只不過是個七八歲大的孩童,從小就在紅粉堆中打滾這見識也比一般人長了幾分,對於來來往往形形色色的客人,他記得那叫一個印象深刻啊。
還記得那是一個飄着白雪的夜晚,他正要跑到街上去找他師父討點東西時,突然從街巷那裡衝出幾個人來,他們身上都在流血,尤其是那雙瞳孔更嚇人。
施海害怕的躲在了角落中,恐懼的眼眸一直盯在他們身上。過了片刻,從空中降落的便不再是白雪這麼純白,偶爾還夾雜了幾瓣梅花葉,有人凌空而來。
十指夾縫中盡是泛着寒光的銀針,對着那幾個人揮手過去,銀針盡數插入他們的後背。
“看你們能跑到什麼時候去,見了我又豈有活命的機會呢。”話音剛落,她便旋轉落地,從袖中掏出一把香粉就灑在他們的身上。
頓時那些人就七竅流血而死。
事後幾日,施海還是在客人口中知道那個心狠手辣的女子就是藥王莊的大小姐,姚三玄。
回憶完往事之後,施海不禁唏噓了幾聲,“當年要不是藥王莊一夜之間毀於火海,這大小姐也不會就此消失啊。皇上,有了此人你又何須擔心其他的呢?據奴才所知,當年藥王莊的絕密製毒方法可只有她一個傳人了,殺了她只怕是皇上的損失啊。”
君天奇詫異的看着施海,沒料到他竟然知曉這麼多,要不是他,這會兒她早就被拖出去了。
“那朕就多留她幾日。”
洛亦寒和弟子們揹着一大袋的藥草往廚房走去,雲傾則是在旁點數,見還差了一小部分,上前詢問道,“還少了幾日的數量,全京城都找遍了嗎?”
“再這樣下去,只怕京城的藥價會上漲到某個程度,藥館的大夫說少說也要二日才能重新拿到貨,我們就先用這些撐二日吧。”洛亦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要是這藥沒用,他一定會衝過去殺了琴歌。
雲傾也沒有辦法了,只能點了點頭,反正這些一時半會兒也用不光,暫且就這樣吧。
司顏若的情況時好時壞,服過藥之後臉上的黑氣就會退下不少,但藥效過後又重新集聚不少,雲傾爲此擔心了好久,只要黑氣一冒上來她就喂藥給她,二日剛出頭,這些藥草也就用的差不多了。
洛亦寒大清早就被雲傾拖起身來,硬是要他現在就去買藥材,生怕去晚了讓別人買了去。
“你輕點行不行,我都還沒睡醒呢,你就消停一會兒吧。”洛亦寒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全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
雲傾見着身邊有盆清水,不顧洛亦寒的反對伸手就將水灑在他的臉上,笑着說道,“怎麼樣,清醒點了沒有啊?要是還沒有,我這裡還有好多,夠你用到了。”說完拂起更多的水灑向洛亦寒。
“你這是在幹什麼,我的衣服都弄溼了。”洛亦寒伸手遮擋住她的進攻,絲絲的涼意透了進來。
雲傾擦去自己臉上的清水,遞上一旁的巾帕至洛亦寒的面前,“拿去擦擦吧,這樣子你醒來了沒有?應該可以做事了吧…”戲謔的看着洛亦寒,不容許他再用別的藉口來推搪。
“哎…”長長的嘆息一口,洛亦寒止不住的原地搖頭。幸好她是這般大的年紀了,如若她還是那七八歲的孩子,準一個混世魔王,非得把人折磨瘋了不可。
洛亦寒實在是奈何不得雲傾,只好稍稍做了番打扮這纔出了雲莊的後門。臨走前,雲傾擔心的送他出門。
“買到了就早點回來吧,我在這裡等你。這裡不能再少了你,丟下我們,我想我會發瘋的。”伸長手臂拉了拉他額頭上的帽沿,儘量讓它低一點好遮擋住他的容貌。
“大清早的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洛亦寒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心中卻充滿了暖意。
雲傾笑着打了打自己的嘴巴,關上大門就趕緊回去了。
人還未踏入司顏若的房門,四面八方而來的侍衛就將她圍了個團團轉,手中的利劍更是利落的抵上了她的後腰。
“你們要做什麼?”雲傾甩了個嚴厲的眸光過去,正色道。
侍衛挪開利劍,握劍的手腕對準雲傾的後腦勺重重的敲去,待她徹底昏迷過去後才讓侍衛帶走她,“還不帶走。”
而他獨自一人前往踏入了司顏若的房門,瞧見牀榻上躺着的人就是皇上奉旨讓他們前來捉拿的要犯,絲毫不敢馬虎,上了鎖鏈就將她一併帶走了。
待雲莊的衆位弟子發現的時候,侍衛卻用她們兩人的性命要挾他們,“你們誰在靠近一步,我立馬就殺了她們…”他抓過雲傾軟綿綿的身子就將利劍迎了過去。
稍幾個沉得住氣的弟子立馬率領他人退開,讓出一條路來放他們離開。
洛亦寒不到一個時辰就返回了,所有的藥材都被神秘人高價收買了,而店中的掌櫃也拒絕告訴他,到底是何人買了去的,這分明就是和他過不去啊。
回到雲莊見所有人都在前廳,一臉的苦臉,還道是司顏若和林慕澤出了什麼事,心急的問道,“他們不行了嗎?”
洛亦寒話一說完就要去看他們,其中一個弟子拉住了他的手臂,低頭說道,“主子讓宮裡的人給帶走了。你一離開他們就進來了,看來是早有準備。”
“你說什麼?宮裡的人知道了?”洛亦寒反手糾扯住他的衣領,高聲吼道,額頭上的青筋也在那瞬間暴起。
“恩,他們還用主子的性命來威脅我們不得輕舉妄動,弟子們也不知曉該怎麼辦纔好了。一切還等你回來長議呢!”弟子絲毫不掙扎,呼吸的很是困難他的話也因此而有些不清楚。
洛亦寒恨鐵不成鋼,一下子就鬆開了手,重重的一拳敲擊在柱子上,“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