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卷絕命毒
中毒了?提到毒這個字眼,琴歌渾身上下竟有些不自在起來,腦海中不禁浮現柔雪被喂毒之後的情形,拳頭稍稍的握緊,舉起腳步還是往前走了上去。
怎麼會是她?不是說她死了嗎?難道她又死而復活了?
琴歌看清楚司顏若面容之後,身子愣了下,伸手放在她的鼻息處良久,隨後又翻了翻她的眼皮。
“她中的是七日絕命毒,有人用銀針替她延緩了毒性的蔓延,這卻導致了毒性更快的蔓延,看她的樣子,應該只剩下兩天的性命了。”
琴歌在確診之後,卻收回了手不再醫治。
“那你趕快醫治啊,還在等什麼?”雲傾一聽司顏若只剩下兩天的性命立馬衝着琴歌喊道,他既然知道所中何毒,就一定知道要怎麼解毒,看來是真的沒有找錯人。
水半和水夏看出了琴歌的異樣,她們的主子雖然常年與毒草爲伍,可打心底裡是不喜愛那種東西的。如今這世上唯一愛毒草愛的瘋狂的也只有那山頂上的老夫人了。
一提起老夫人,她們兩個面面相覷。難道這毒……
“公子…?”水夏走了上去,不解的看向琴歌。
琴歌蹙着雙眉,對着水夏點了點頭。這些年他若是連她的毒都不認得,他就枉在商丘呆了這些年數了。
雲傾見他們主僕三人在自己面前打着啞謎。一時心急就衝了上去,“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東西啊,爲什麼我一個字都聽不懂。既然你知道是什麼毒,爲什麼你還不醫治呢?”
“我家公子無能爲力醫治這位姑娘,還請另尋高明吧。”在旁知曉內情的水半走到了水夏的身旁。
“這是爲什麼?”雲傾不懂,爲什麼無能爲力呢?他似乎有着難言之隱,“到底有什麼事是你說不得的啊,難道人命還不夠重要嗎?”
琴歌擡起雙眸凝視着雲傾,緊閉的雙脣卻沒有絲毫的鬆懈。
“公子,我們走吧。”水半走到琴歌面前,輕聲的說道,“老夫人的事,我們不能多加干預,若是讓她知道了,我們也性命難保啊…”
左邊是條人命,右邊卻是三條人命啊。琴歌猶豫的擡起腳步,在水半和水夏的陪同下朝着門口走去。
雲傾見他鐵了心不救司顏若,趕緊攔住她的去路,也不知曉從哪裡找來一柄匕首抵上了自己白皙的脖頸,以死要挾,“兩條人命,你到底救不救?”
“姑娘你不要這麼天真了好不好,公子說不救必然有他的道理,若是救了她卻害了自己,換做是你你會救嗎?”水半盯了眼雲傾,這個丫頭真是胡攪蠻纏,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鬼東西。
屋內一時俱靜,雲傾手中的匕首也稍稍離開了幾分。水半和水夏見狀她動搖了,輕笑幾聲,繞過她的身子就要離去。
“倘若如此,我會救。自己的性命是捏在自己手中的,不努力又怎能生存下去呢。如果你能救她,就讓我替你去死好了,反正這個世間也不值得我留戀了,這個交易可以嗎?”雲傾放下匕首,衝着他們三人的背影張口喊道。
這個問題她自始自終都沒有考慮過,只是不想讓司顏若死不想讓林慕澤死,所以她只能這麼說。反正人活在世上本就是你敷衍我,我敷衍你的。
琴歌的背影狹長的倒映在地面上,微微一震。他扭過頭去看向雲傾,生命是在自己手中的。
“她爲何會中毒,這種毒,不常見啊。”琴歌問道,要救必然要了解來龍去脈,找到一個最好的支點,能讓所有人都相安無事。
“皇宮,她是在宮中中的毒,你問這個做什麼?”雲傾眨了眨眼睛,輕聲說道。
愕然的睜大了雙眸,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難道她已經進宮了?這不由得讓琴歌想起了前些日子大街小巷中甚爲流傳的那件事。
皇上尋找天下至毒,她就是憑藉那個才進了宮,成了皇上背後的幕僚嗎?
如果她就是那個要施毒之人,這毒絕對不會那麼輕,他冷笑了幾聲,“看來,還有人遭殃啊…”
水半和水夏不懂,只是看了眼即墨就低下了頭。凡是跟老夫人搭上邊的事都會讓他亂了分寸。
琴歌環顧四周一眼,見到有不遠處有筆墨就走了上去,奮筆疾書一會兒就將那張藥房交到了雲傾的手中,“照着這些藥材配,十日之後她就能好了,記得這藥不能斷,每日少說要服上七八次,趁現在多買些藥材回來。”
雲傾見他這麼神,慌忙打開來瞧了眼,“這只不過是最常見的藥草,也能救命嗎?你該不會是弄錯了啊?”
琴歌笑了聲,“毒是用天下間最不常見的藥草煉製而成的,可解藥卻是最常見的,說起來也真是讓人笑話啊。”說着就領着水半和水夏出去了。
出去那會兒,水夏擔心他們的行蹤會曝光,不禁憂愁起來,“公子難道就不怕讓老夫人知道了去?”
“命是在自己手中的,你們兩個也別太擔心了,萬事有我在。”眼波流轉,琴歌悠悠的說道。
洛亦寒見到他們三人總算是走了,趕緊朝着廂房走去,看到雲傾呆立在原地手中好似是張藥方,便好奇的湊過頭去,“這是什麼?”
“他給的藥方你趕緊找人去抓藥吧。”雲傾將藥方塞進洛亦寒的手中,就朝着方纔琴歌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她還沒有問他住在哪裡呢,這要是出了什麼岔子她該找誰去醫治啊。
“喂,你還沒告訴我你住在哪裡呢,這要是出了什麼事,我要上哪兒去找你啊?”好不容易追上了琴歌,雲傾連氣都還沒有喘過來就發了一連串的問題。
琴歌轉過身去,再次仔細的看了眼雲傾,心想這個丫頭行事太過莽撞早晚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麼好地方,信手拈來說道,“你若真的有事,就去醫館找我。”
雲傾點了點頭,琴歌見她沒有再說話,帶着水半她們離開了。
“公子,難不成你打算爲了這個丫頭再搬回去嗎?”水半擔心的問道。
琴歌笑了笑,手指輕輕撫在鼻翼旁,“我只是隨口說了句,我們走吧。出來的時間太長了。”
水半和水夏相視一眼就不再說話了,她們在琴歌身邊這些年,不論他做了什麼選擇,她們都會跟在他身邊的。
君天奇派出不少人去尋找君天懿的蹤跡,可他們就好像消失了一樣,怎麼找都沒有找到。
“還是沒有找到?”鋒利的目光掃視了衆人一眼略帶着些許的怒氣。
“找遍了整個京城都沒有找到可疑之人。”黑衣人跪在地上說道。
君天奇揮了揮示意他們退下,弓箭上抹了劇毒,那人就算逃也逃不出京城,倒是君天懿的出現,讓他亂了方寸。
離開御書房,君天奇朝着宮中另一處宮殿走去,裡面有他要等的人。
宮殿的大門緩緩開啓,幾個侍女見到龍袍着身的君天奇不但沒有叩拜行禮就連聲問候都沒有,替他讓出一條路來,直往最裡面的那間房間。
“你確定她活不久嗎?”推開門之際,君天奇的聲音就響起了。
三玄手中提着一壺剛剛燒好的清水正要往茶壺中倒去時,聽到君天奇的聲音不由得抖了一抖,不少熱水灑在了外面,順着光滑的桌面緩緩的滴落到地上。
君天奇以爲她沒有聽到自己說話,很不情願的又重複了一遍,“你確定她就要死了嗎?”
“中了我的七日絕命毒,試問世上能有幾個人能活過來呢?除非…”三玄起先流轉的波光略微失去了光彩,除非琴歌出手,不然誰也沒有活命的機會。
但她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她自認爲琴歌應該不會和那個人牽扯上任何關係,況且她也沒有琴歌的任何消息,也許他已經離開了也說不定。
“很好,朕想讓你去看看一個人,看看你的傑作。”君天奇此番來這裡主要還是爲了這個,血洛的事情已經成了他心頭上的陰影,揮之不去。
三玄聽出了君天奇口中的意思,雙眉不由得擰緊,難道蠱毒出事了嗎?不會的,她研究了這麼長時間怎麼可能會出現什麼意外呢。
君天奇冷哼聲就拂袖離去,三玄不敢怠慢趕緊跟了上去。始終站在暗處的柔雪在三玄離開後她纔敢現身。
“千萬不要出事,不要出事啊。”柔雪的心頭藏了一個很大的秘密,她害怕讓三玄知道更害怕讓君天奇知道,在事情還沒發生前,她祈禱千萬不要出事。
暗室中,血洛坐在牀榻上,那柄鋒利的長劍一直斜靠在牆壁之上,散發着微弱的寒光。
她不停的玩耍着手中的鈴鐺,時刻聽着它發出的響聲,這讓她很是享受,總覺得好似在哪裡聽到過。
鈴鐺清脆的響聲將君天奇和三玄吸引了過去,打開鐵門上的那方小窗子,只夠讓他們看見裡面的情形,而血洛是怎麼樣也看不到他們的。
“看到了沒有,這就是你研製的好毒藥啊,居然在關鍵的時刻沒了藥效,朕跟你說過,朕最憎恨的就是這樣。”說着厭惡的盯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