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兒圓圓的眼睛轉轉,看着眼前笑的和善的“陌生男子”,似在思索他有什麼目的,轉了半天也沒發現對方有什麼“不軌”的心思,狐狸腦袋趕忙點點“吱吱”,要吃好吃的!
寒寒瞅着跟了她三年都沒長大的小狐狸,勾脣一笑,眼中閃爍着算計的光芒:“想吃好吃的就得幹活勤快些,不然,我可不養你這麼一隻小肥球。”
這隻小狐狸自從跟了她以後,待遇逐步上升,王府裡一些好的藥材差不多的都被它吃遍了,後來她和慕容懿成親後,一些權貴不知從哪裡知道了小狐狸愛吃藥材,巴結她和慕容懿不成,就想方設法的來拉攏這隻小狐狸,每次見了小狐狸,那些權貴手裡都會帶着一兩株上好的藥材,而這隻小狐狸根本就不知客氣爲何物,只要有吃的,就照吃不誤。
結果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小狐狸三年沒長個子,倒是胖了好幾圈,往那一蹲,就是一個毛茸茸的圓球球。
而且小狐狸的嘴也被養刁了,現在普通的毒藥草藥之類的根本就看不上,遇到普通的藥材後,連個反應都沒有。以前寒寒還不覺得怎麼樣,現在出來了才發現,這隻狐狸看不上那些普通的藥材毒藥之類的,她自己就要多費心,畢竟他們這次過來的目的之一也是查找毒源的,這顯然是她不樂意的。
奈何小狐狸又被她養的太懶了,說了幾遍不管用,現在能有機會威脅一下這隻小狐狸,她自然不會放過。
“吱吱”小狐狸眨眨眼,幹活?幹什麼活?
“就是幫我盯着那些毒藥草藥之類的,哪怕有一點點毒,你也得給我說出來,知道不?”
“吱吱”小狐狸歪着腦袋想想,點頭,可以,雖說麻煩點,但對它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和好吃的比起來,這點麻煩還是可以忍受的。
“這才乖。”寒寒讚賞一句,手往下按,就要把小狐狸塞回去。
“吱吱”小狐狸圓眼睛一閃,躲開寒寒的襲擊,兩隻前爪扒着寒寒的衣服,身子靈活的往上竄,幾下蹦到寒寒肩膀上面死活不下去。那個包裡面太熱了,熱死了!
慕容懿冰冷的眼光看過來,小狐狸肉肉的身子哆嗦一下,扭過頭屁股撅過來,裝作沒看到。
雖然這個惡人很恐怖,但是那個包裡面太熱了,再呆下去,不等這惡人收拾它,它就先成烤狐狸了。
慕容懿的臉成功的又黑了一層。
“噗——”第一次見小狐狸敢這麼無視慕容懿,寒寒忍不住笑出聲,牽着馬往前走,“好了,實在是這裡的天太熱了,估計火兒在褡褳裡也是熱的受不了了,就讓它在外面待着吧。”
要不是因爲騎馬帶着小狐狸不方便,她也不會將小狐狸塞進褡褳裡捂着。
慕容懿眼睛沉沉,總算不再去看這隻肉狐狸,牽着馬隨着寒寒一起去往酒樓。
酒樓裡也是一片冷清,本來是用飯的點,裡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小二,小二……”在門口站了一會也不見有人來招呼,寒寒乾脆進去叫人。
一個人影在櫃檯後面動彈了一下,頂着方形巾帽的掌櫃打着呵欠擡起頭,就見一個青衫少年走了進來,頓時來了精神,櫃檯上抓起根毛筆朝趴在一旁兀自睡覺的小二擲過去:“你個天殺才的懶貨,來客人了還睡覺,還不趕緊去接着!”
毛筆擲在小二頭上,小二嚇的一激靈,忙扶着圓巾帽子站起來,睡眼惺忪:“客觀裡面請,本店酒水齊全,物美價廉,好吃不貴,經濟實惠……”
老闆狠狠瞪小二一眼,看向寒寒,笑容尷尬:“客官你是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我哥哥還牽着馬在外面,找人去接一下。”寒寒說着挑個乾淨的桌子坐下,將肩膀上的小狐狸放到一旁,“先給我上一壺好茶,再把你們這拿手的吃食做幾樣上來。”
小二除了剛起來時犯迷糊,搞不清楚狀況,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精神起來,聽寒寒說完,不等掌櫃的發話,一溜煙的跑出去:“好唻,客官您稍坐,小的馬上去牽馬,再給您準備吃食。”
寒寒看小二出去了,瞅向掌櫃的:“你們這酒樓這麼大,就這一個夥計?”
掌櫃的嘆口氣:“天氣旱了這麼久,滴雨未下,城裡有錢知事的,說怕是要有災荒來了,早早的攜家帶口到別的地方避難去,也有受不得這炎熱的,也避出去了。一來二去,城裡就剩下些老的、窮的、走不動的在這裡耗着,他們自家吃食還顧不上,哪裡有錢到酒樓裡吃喝?誰承想又出了瘟疫,越發的連個上門的都沒有了,我看着不是事,酒樓裡夥計打發出去許多,就剩下這一個小三子沒地去,留下來在這裡幫忙。”
寒寒詫異的看向掌櫃的,這掌櫃的到是個實在人,什麼都說。
掌櫃看着寒寒毫不掩飾驚訝的樣子,苦笑一聲:“小哥不必奇怪,我也沒瞞你的必要。這滿城的酒樓,不止我家,去哪一家都這個樣子,隨便一問就知道。我看小哥也不是本地的,一會在我家用了飯,睡一宿覺,明天還是儘早離開吧。”
說話的功夫,慕容懿高大的身影走進來,看到寒寒,冷漠的神情柔和些,在寒寒旁邊坐下。
寒寒看着掌櫃的繼續問:“瘟疫很嚴重麼?我和我哥哥是來走親戚的,路過這裡,倒不知道這裡還染上了瘟疫。”
掌櫃的揮揮手,似乎不願多說:“小哥既是走親戚,那明兒一早趕緊離開就是,不要在此地久留。”
寒寒眼光閃閃,和慕容懿對視一眼,接着看向掌櫃的:“人們都走了,掌櫃的怎麼不也趁早離開呢?”
“我家世代居於此處,便是有幾戶親戚,離得也不是太遠,去與不去又有什麼區別?且祖宅基業在這裡,也不敢輕易丟掉,就這麼混着吧,熬得過去就熬,熬不過去,好歹一家子在一起,也比背井離鄉來的好。”話沒說完,掌櫃的臉上帶了悽色,搖頭嘆息幾聲,又在櫃檯後面趴了下去。
寒寒還想再問,見這樣也知道問不出什麼,住了嘴,等着小二將吃食都端上來,簡單用了些,二人要了一間房子早早歇下。
這一路快馬加鞭的往這邊趕,慕容懿還好,寒寒早就累的不行,簡單洗漱一下,躺牀上就睡了過去。
看寒寒一臉疲累,慕容懿狹長的眸子裡劃過一抹疼惜,大手撫着她的胳膊腿輕輕揉捏一番,將緊在一起的肌肉揉鬆散些,又捉起她白嫩的小手,在兩道被馬繮繩勒出來的紅痕上面塗上膏藥,一切拾掇妥當了,這才挨着寒寒柔軟的小身子睡去。
一宿無話,第二天一大早,寒寒起來神清氣爽,活動一下胳膊腿,沒有預期中的痠痛,就知道肯定是慕容懿晚上又給自己按摩了。
在屋子裡沒有見到慕容懿,剛要出去,就見慕容懿端了個托盤進來,托盤上面放着清粥小菜,一碟子點心。
寒寒眼睛又在屋子裡掃看了一圈,擡頭問:“火兒呢?”她昨天睡前,明明見到火兒蹲在屋裡的凳子上睡覺了,怎麼一大早就沒有影子了?
“後面!”慕容懿沉着臉將吃食放到桌子上,對小丫頭這麼一大早不關心他這個夫君,反而去關心那隻小狐狸略微不滿。
後面?寒寒挑眉,果然見後面的走廊裡走過來一個金色的圓球球,圓球球上面頂着一隻和它一般大的燒雞,因爲看不到路,圓球球走的歪歪扭扭的,幾次就要跌倒。
寒寒眼角一抽,等圓球球進,來這才發現,原來不是圓球球頂着燒雞,而是一張狐狸嘴咬着燒雞,因爲燒雞太大,低着頭燒雞絕對會拖到地上,爲了乾淨,小狐狸不得不擡起頭將燒雞拱起來,乍一看上去,竟似小狐狸頂着燒雞似得。
寒寒無奈的看慕容懿一眼,這廝絕對是故意的!明明把燒雞放托盤上就能一起端進來,偏要小狐狸自己叼着,還給它弄這麼大一隻!
剛要走過去幫小狐狸把燒雞拿下來,小身子就被慕容懿摟住順勢放到腿上,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吃飯。”
“可是它……”寒寒看着小狐狸,抗議。
話剛出口就被慕容懿打斷:“再不吃,就不用吃了!”聲音冷寒,帶着點點戾氣。這話,是對小狐狸說的。
小狐狸一激靈,小身子立刻不扭了,後退一蹬,蹦到一旁的椅子上,將燒雞放下,“吱吱”抗議兩聲,烏溜溜的眼睛對上慕容懿淡漠的眼神,哆嗦一下,忙低着頭吃起來。
“……”寒寒無語,她還以爲這隻小狐狸真的看不到路呢,原來竟是裝的!尼瑪,什麼時候一隻狐狸的智商都比她高了?!果然是她太單純善良了麼?
一勺子粥遞到脣邊,寒寒張嘴喝下,看一眼身旁的慕容懿:“一會我們去哪?”
古人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但在現代,寒寒習慣了飯桌上高談闊論,到古代幾年這習慣也沒有改掉,不但沒有改掉,還帶的慕容懿也習慣了起來。
用喂寒寒的勺子再舀一口粥喂到自己嘴裡,嚥下,慕容懿才道:“有一口出事的水井離這裡不遠,吃完飯我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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