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決定後,慕容懿和寒寒積極籌備起來。
慕容懿也猜出了此次瘟疫八成有黃埔晨鳴的手筆,但手裡沒有證據,不能講黃埔晨鳴一派的人如何,且他也想知道對方如此苦心的將他騙到辰州五府想做什麼,若只是真單純的只想等着他也染上瘟疫,那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
不管如何,這次辰州五府之行肯定不會順利,慕容懿心底做好各種打算,臨行時,直接向皇上要了五百萬兩賑災銀子,一府一百萬兩,平分下來根本不多,黃埔晨鳴支支吾吾磨嘰半天,最後慕容懿發話不撥銀子,就換人去辰州五府,黃埔晨鳴這才着了慌,一口應下來,又安撫幾句,這纔將慕容懿哄住。
三日後,慕容懿從西大營調了五百人護送,帶着寒寒和沐風向辰州五府進發。
彪騎營的士兵是張毅的老部下,後交到張德手中,屬於保皇派的。
西大營是慕容懿回京後命自己的老部下成立的,雖然成立的晚,但因爲慕容懿常勝將軍的威名,引得一些熱血青年競相投奔,爲了鍛鍊他們,慕容懿經常派給他們一些剿匪的任務,短短几年時間,西大營就迅速成長爲一支精英部隊,且人數迅速攀升至三十萬,比彪騎營的人數幾乎多出了一倍,無怪乎皇上對攝政王如此忌憚。
自古兵權大於皇權。
慕容懿本就手握重兵,還有如此強大的收兵、練兵速度,若是哪天他想做皇帝,黃埔晨鳴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這樣有能力、有實力、有名氣、霸氣四溢的一個臣子,是個上位者都會忌憚。
知道慕容懿用的是自己的兵士護送後,黃埔晨鳴又是一陣氣惱,雖然在他意料之內,但慕容懿如此狂妄的態度卻着實可恨,沒有他的命令竟然私自調兵,根本就沒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幸好,只要將慕容懿支出京城,慕容懿再想回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黃埔晨鳴脣角勾起冷笑,立刻着人將黃世坤、張毅、梅良三人請進宮中,商議下一步計劃。
“怎麼?疫情又嚴重了?”馬車裡,看慕容懿看完信後皺起眉頭,寒寒抱着小狐狸擔憂的問。
這幾日他們爲了趕路,吃住都在路上,說不辛苦是假的,但想起辰州五府的情況,晚一日就嚴重一日,衆人恨不得立時飛到辰州五府,哪裡會在乎這些辛苦。
這幾日在路上慕容懿天天收到從災區傳過來的書信,無外乎是報告疫情的蔓延程度,慕容懿心裡有了底,倒也沒有多驚訝,怎麼今天這樣眉目冷凝的表情卻是第一次。
聽寒寒問,慕容懿將手中的信遞給她:“有村民發現是挖造的水井有問題,井內有毒。”
寒寒正看信,聞言手一僵,擡頭看向慕容懿:“你懷疑那個村民是黃埔晨鳴安排的?”
慕容懿點點頭:“若是一府有人發現倒也沒什麼,但是五府的井水同時被發現有問題,顯然不會是巧合。”
五府出了這樣大的事,必然第一個向他稟告,黃埔晨鳴不可能不知道會引起他的懷疑,但黃埔晨鳴竟然不在乎他知不知道……難不成,黃埔晨鳴有什麼更完全的計策不成?
黃埔晨鳴什麼時候變得這樣陰狠、心思深沉,聰明狡詐了?
寒寒咬咬脣,眼中閃出一抹疑惑:“他們的人將井水有毒的事情挑了出來,只是爲了不讓我們先發現?”若真是這樣,也沒有任何意義啊?這樣倒省了她們許多事情,直接查探這井水就可以了,說不定能從中找出什麼蛛絲馬跡也不一定。
但黃埔晨鳴兜了這麼大圈子,爲的就是將慕容懿引出京城,在五府事務上絆住腳步,最好能讓慕容懿也染上瘟疫,按理說,他應該是極力掩護毒源,讓這毒源發現的越晚越好,怎麼會自毀長城,這麼快就將毒源給挑了出來?
她可是半分不相信,到現在了,黃埔晨鳴纔想起他自己是宸國的皇帝,知道憂心百姓了!
但消息只說是五府發現水井有毒了,其餘的並沒有說,只從這信上面什麼也看不出來。
慕容懿狹長的眸子沉沉,從寒寒手中將信紙收了起來:“暫時不用理會,明日就能知道黃埔晨鳴這樣做的意圖了。”
寒寒點點頭,也只能等着了。
果然,第二天就傳來消息說,那些井水的毒被檢驗出來了,是一些毒蟲和毒草混合在一起的毒素,每樣的毒都不是很厲害,但混合在一起卻極爲複雜,中毒者不會立時死去,而是全身慢慢腐爛,活活疼死,屍體腐爛後流出來的屍水也帶有毒素,凡是接觸到的人,都會被傳染上,雖不是瘟疫,卻比瘟疫更加可怕。
看着信上的內容,寒寒的心底一陣冷寒,這黃埔晨鳴,也太惡毒了些!
擡眸看向慕容懿:“如果只是單純的毒蟲和毒草,即便是毒素混合,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毒性。”
這五府屬於平原地區,並不適宜毒蟲毒草的大量繁殖,且這裡的毒蟲毒草毒性都較爲溫和,不似南方,草木深重的菏澤地區,毒蟲毒草橫行,且毒性劇烈。
慕容懿不懂毒術,但對寒寒卻深信不疑,狹長的眸子看向寒寒:“你是懷疑……”
寒寒點點頭:“我懷疑,這井水裡面必定還有摻有其他的毒藥,只是沒有被檢查出來!”
慕容懿薄脣緊抿,饒是他聰明,也猜不出黃埔晨鳴這次到底想要做什麼,眼中閃過一抹冷意:“那些村民鬧着要將這水井填平,五府知府還壓着,本王立刻傳令,讓他們將這水井嚴加看管起來,不許旁人靠近。”
寒寒小手撫上他的大手:“還有幾日能到辰州五府?”
慕容懿眼睛沉沉:“最快五日。”
他們後面跟着五百多人的隊伍,押送五百萬銀兩,就是使出行軍的速度,行動上也要慢上許多。
但是現在一日一個消息,且消息越來越糟糕,誰知道五日以後會是如何。
兩日眼神對到一起,同時有了決定。
當天晚上,兩匹快馬悄悄脫離了隊伍,趁着月色疾馳而去。
暮色下,辰州府三個字在昏黃的日光下,滄桑而古樸,褐色的城牆處處斑駁,散發出頹喪暗沉的氣息,一如辰州府內此時的情形。
兩個青衣男子從馬上跳了下來,牽着馬匹慢慢向城內走去。
此時的辰州府早已不復當初的繁華,到處一片破敗的氣息,偶然會聽到不知從哪傳出的撕心裂肺的哭叫聲,接着是路人若有若無的嘆息:“唉!又死一個!真是作孽啊!”腳步加快,匆匆而逃,似乎怕沾染上什麼一般。
守門的兵丁無精打采的立在兩旁,見有人進城,眼皮子擡擡,低聲嘟囔一句:“又來兩個送死的。”復又垂眸,抱着長矛繼續站着。
寒寒挑挑眉,看那幾個兵丁一眼,就見他們一臉頹喪的立着,似乎已經習慣且麻木了般,在轉頭看慕容懿,慕容懿脣角微微繃緊,眼神幽深,看不出情緒。
寒寒卻知道,慕容懿這是真的憤怒了!
一路聽到各種消息,也只是聽說,不如親眼見到的震撼。
眼見滿城蕭條,路上行人稀無,隨處可聞的哀哀哭泣之聲,別說慕容懿,就是她也心下難忍。
黃埔晨鳴這次,做的太過了!
不錯,這兩個青衣男子,正是連夜離開隊伍趕路的慕容懿和寒寒。
知道他們這一路的隊伍會有黃埔晨鳴的人監視,也爲了造成慕容懿仍在隊伍中的假象,以確保五百萬兩賑災銀兩能夠平安送達,慕容懿和寒寒使了金蟬脫殼之計,由暗二和一名女暗衛扮演他們,而他們則帶上人皮面具,連夜趕往災區。
在人前,兩人只以兄弟相稱,慕容懿爲青峰,寒寒爲青城。
看到慕容懿的樣子,寒寒幾欲張嘴,又不知道該如何勸說,眼睛瞥見不遠處的一座酒樓,轉頭朝慕容懿笑道:“哥,前面有座酒樓,我們今晚在那裡歇息吧,走了一路,我都餓了。”
慕容懿點點頭:“好。”
“吱吱”聽到有吃的,寒寒斜跨的褡褳裡鑽出一隻小兔子般大小的狐狸,狐狸一身金色的毛髮,看起來極爲可愛,只是此時這隻可愛的小狐狸前爪搭着褡褳邊,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寒寒,滿眼垂涎。
寒寒一隻手捏住小狐狸提起來,對他現在的樣子極爲滿意。
她和慕容懿打算先私訪幾天,看能不能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火兒是靈狐,對於毒素什麼的極爲敏感,帶着它必有大用,只是它那一身火紅張揚的毛髮極爲惹眼,只要在京城裡待過的人都知道,攝政王妃有一隻火紅色的小狐狸做爲愛寵,幾乎每次參加宮宴都要帶着。
寒寒不確定黃埔晨鳴這次派來辰州的人裡面有沒有知道火兒的,爲以防萬一,她特意又給火兒染了一層黃色,調色時,黃色與紅色混合在一起就成爲了金色,果然,給火兒染出來後,火兒就成了一隻金狐狸。
讚賞的觀看了自己的作品幾秒,寒寒脣角勾出一抹笑意:“你想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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