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靠在柔軟的絲絨長椅上,閻黑的深瞳微閉。
終於告一段落的工作,在讓人徹底鬆口氣的同時,也伴來漫天的繁星。
樓下時不時傳來的優美樂曲和男男女女的歡聲笑語,伴隨着海風,從門窗微小的縫隙裡隱隱飄進,沖刷着室內難得的寧靜。
太陽穴習慣性的抽痛讓寧子羽擡起細長手指漫不經心揉弄的同時,又回想起剛纔在樓下與這一次的合作對象——業內極有影響力的美籍華人方天豪談話中的一小段插曲。
“寧總今年也有二十一了吧?真是年輕有爲,後生可畏呀。”
年過半百的方天豪從白手起家至今已有三十年餘,其精準無比的投資眼光,和不畏風險、勇於將所有雞蛋都投入同一籃中的強硬魄力,讓其在商業圈內成爲一代傳奇。若不是親身接觸,寧子羽恐怕到此刻都很難想象,在面前這位個子矮小,兩鬢花白的中年男人體內,竟藏着與其外貌截然相反的、猶如雄師般的鬥志與決心。貌不驚人的長相,原本是放在哪裡都不會引人側目的類型,紅銅色的臉上,惟有一雙小而狹長的眼睛,才閃爍着生意人特有的算計與精明。
“哪裡,是方先生謬讚了。”
不卑不亢的態度,和場中大多數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相比,更加沉穩而內斂的個性,讓一向善於識人的方天豪滿意不已。寧氏這幾年的崛起在場衆人都有目共睹,青年卓越的判斷力,與剷除勁敵時狠戾乾脆的手段,也恰好是方天豪一直欣賞的類型。在“商業天才”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招牌背後,原本並不光彩的私生子身份,反倒成了寧子羽不凡經歷的亮點之一,在惹人非議的同時,也爲他增添一抹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大少爺們不具備的黑暗魅力。
“哈哈,像寧總這樣的年輕人確實不多見啦,連我那個從不關心金融市場的寶貝幺女也多次在我面前提起你,只要是寧總一做雜誌封面,她纔不管看不看得懂裡面那些數據和分析,也會想方設法的買一本來做收藏啊。”
淡粉色的薄脣勾起一個禮節性的笑意,“這真是我的榮幸。”
若是現在都不明白對方的意圖,寧子羽馬上就可以勒緊領帶上吊去。傳聞方天豪年過四十才喜得一女,十幾年來捧在手心如寶貝般供養着,前幾天剛過十八歲生日,引得衆多未婚企業家不遠千里頻頻獻殷勤。方天豪膝下無子,百年之後名下產業全由方小姐一人繼承,面對如此豐厚的嫁妝,讓人想不心動都不行。
在大多數男人眼裡,反正都要結婚生子,爲何不乾脆娶個家底豐厚、勢力龐大的妻子好讓自己事業如虎添翼?
在以往的幾次接觸裡,方天豪也隱約提及詢問過自己私下有無伴侶,一方面寧子羽本人完全沒有二十出頭就結婚生子的意願,另一方面也感動於方天豪爲女兒終身幸福的良苦用心。寧子羽委婉圓滑地表達了自己的心意,本以爲方天豪會就此放棄自己,但怎麼也想不到,對方竟會將“招駙馬”的心思如此明顯的提入議題。下載TXT格式電子書,就來新幹線文學網
“哈哈,不必客氣,對我那個女兒的眼光,我這個老頭子還是有點信心的。婷婷什麼都好,就是不太愛拋頭露面,也不喜歡太多交際。下一次聚會,我一定把她帶來,你們也好好見一見,你們年輕人之間,總有共同話題的,不比對着我這個滿口生意經的老頭子,又拘束又無趣。”
揚揚酒杯,方天豪豪爽地大笑着回到圈子裡,含笑着將杯中美酒一乾而盡,寧子羽儘量不引人注意地從後樓梯上樓,回到三樓的書房裡。
哎,真是個頭痛的問題。
從長椅上站起,端起放在書桌上的紅酒,寧子羽在窗邊站定。
自從接下寧氏起,早就有拿婚姻當交易覺悟的寧子羽,不得不承認,無論是從哪個方面看,若要娶妻,方天豪的女兒方美婷都絕對是最理想的不二人選。除了這樁婚姻可遇見地爲寧氏帶來絕對可觀的大筆收益外,方美婷本人溫柔嫺靜的個性,也符合理想中妻子的條件。更何況,憑藉方天豪本人在圈中的影響力,這樁婚姻雙贏得簡直可以成爲強強聯合的範例典型。
但心中的猶豫已如壓縮的彈簧般越箍越緊,莫名的焦躁與紛亂的情緒在胸腔內絞成一團,找不到出口,找不出原因。排不上用場的理智,做不出任何正確的決定。長嘆口氣,放下酒杯,寧子羽拿起電話,將號碼撥給地球那端的某部手機。
美國的夜晚,正是那邊的白天。
晝夜顛倒的時差,正如錯落的光與影,一半清醒,一半昏暗。
“嘟……嘟……嘟……”幾聲過後都無人接聽,寧子羽漂亮的眉尖不由蹙起。
自打架事件過去已有七天,擔心合作事宜越拖得久越容易生變,寧子羽當晚就連夜返回美國。而在這期間,從警察局離開後就不知所蹤的寧子翼更沒露過一面。
本想借由此事,好好讓某個頭腦中只有腎上腺素的年輕野獸徹底冷靜一點,誰知正值叛逆期的少年,頭一次在寧子羽面前表現出如此強硬的一面。拒接電話,連簡訊和留言都通通不予迴應。不知所蹤的寧子翼,據說是在三天後的某個早晨,帶着一身酒臭和一個衣着不整的美豔女人跌跌撞撞地於寧宅門口再度現身。
酗酒、過度糜爛的私生活、夜夜更換枕邊人……都是寧子羽從管家許叔口中得知的消息,從最初的震驚、不信到最末的暴怒、平靜,在寧子翼這一系列絕對反常的動作裡,寧子羽甚至聞到一股決裂前的氣息。
不甘被束縛的少年,早已脫下乖乖黏在他身邊、“哥哥”前“哥哥”後的那一面,以成年男人的面孔,如此極端地發泄出心中的不滿。縱然他的人還待在自己努力爲之營造並極盡奢華之能事的“家”中,恐怕少年的心,早已厭倦了他以“愛”與“關心”之名,處處限制他的華麗樊籠。不需言語,無須見面,以行動證明一切果然很符合“他”的作風。
帶着幾分失落與複雜的心情掛上無人接聽的電話,寧子羽不禁暗罵自己如老母雞般護犢的情緒真是癡傻得可以,如果小翼這一次是有意要脫離自己的掌控,恐怕自己再端起“兄長”的架子,也根本攔不住他了吧?
若不是足夠的事實擺在眼前,在寧子羽心中,弟弟寧子翼恐怕永遠都是那個高傲難馴,個性又彆扭得可愛的貓樣少年。
“根據我們瞭解,一年前翼少爺就是K&J上市公司的股東之一,這些年,他還利用分紅和您給他的零用錢,在NY和LA都購置了不少不動產。”
乍然聽說這些,說不吃驚絕對是騙人的,在吃驚過後,寧子羽還萌生出一種被欺騙被背叛的憤怒感。
在自己竭盡全力給予他一切優越條件的同時,他竟已在謀劃着隨時離開。小翼,這麼多年來,你究竟是抱着怎樣的心情叫我“哥哥”,又需要多少自制力,纔不立刻收拾行李,而選擇若無其事的留在我身邊?
“而且翼少爺在學校表現出衆、成績亮眼,就連他的指導老師都對他這一次交兩門白卷的行爲感到相當不解。而據翼少爺自己的說法是,他失戀了。”
自嘲地扯扯脣角,挑起一邊眉毛,是啊,也許只有失戀這種理由,才足以讓他完美的僞裝出現裂縫,如此急不可耐地跟自己翻臉攤牌吧?
“呃……寧總,這是與翼少爺交往過的女人的名單。”
對上那雙黑暈流轉的雙眼,向來精明的秘書小吳都不禁擦了把汗。
雖說只是二十幾個看似普通的名字,但若加上其後的姓氏,恐怕每一個都值得人玩味一番,甚至還有幾個,根本就是衆多男人心中的女神、,夢幻嘛!
看都不看那張紙一眼,修長的手指就直接將名單撕成兩半,再扔進燃燒的壁爐裡。
閻黑的深瞳深處似乎已經下過一場雨,緊抿的薄脣和蒼白的關節都暗示着主人內心正掙扎在做出某個決定。既然你想走,我就一路放行,謝謝你時至今日,仍爲我保留着“兄長”的顏面,纔好讓我生命中最快樂的幾年,結局不會太過難堪。
整理衣裝,在牆上的掛鐘敲下十二聲之前,寧子羽換上熱情主人的好客面具,回到樓下那羣盛裝男女之間。
“唔……嗯啊……嗯嗯……”
嬌媚的叫聲暗示着一直以嘴巴逞強的人已絕對軟化,脫掉“道德”、“世俗”、“尊嚴”的外衣,其實追逐在快感之下的男人女人都一樣吧?
“不要……好脹……拿、拿出去……快拿出去……”
羞憤的黑眼中漾出淫豔的淚光,跪趴在牀上的姿勢和往後微側的頭,在最大程度地乞討着他憐憫的同時,也勾起他心底那根最惡劣的神經。
“要我拿出去也可以,但到時候又哭着央求我放進來的人,也是你吧?”
好整以暇地懷揣雙手,半靠牀邊,注視着高腳杯中用紅酒浸泡的橡膠跳蛋。只有鷓鴣蛋大小的跳蛋沾上1827年的酒液,只會在腸道內拓得更寬,任何排擠壓迫的力量,只能讓它們更柔滑地碰撞着敏感的前列腺。
“啊啊……求、求求你……快……快……”
“快”字之後就低不成語,秀美的短髮已汗溼地貼在前額,狹窄的腰線,嶙峋的背脊都展現出女性不曾擁有的、屬於青年男子特有的陽剛與韌性一面。褐紅色的**上,被男人惡劣地夾着兩隻淡金色的蝴蝶形髮卡,隨着身體難耐地扭動、拱起,蝴蝶的雙翼如真正振翅一般,上下顫抖中刺激着紅腫的**,給予男子疼痛中的快感。
“快什麼?”
沉沉低笑,他用冰涼的手指擡起青年滾燙通紅的臉,“來,看對面。”
對面只有一整堵牆寬的巨大落地鏡。
華美清晰的鏡子表面,冷銳地記錄着層層硃紅幔簾的遮掩下,深紅色大牀上**、淫蕩的青年。高聳的腰臀正對着衣衫完好的男人,求饒的話語、委屈的眼神在深深喚醒着青年罪惡感的同時,也悄悄點燃一小簇背德的情焰。
“好好看清,它……是怎麼進入你的身體……”
話音一落,下腹就被男人單手更高地擡起,羞恥挺立的男性器官和豔紅收縮的狹小後穴都一同反映在華麗的落地鏡裡。被恥辱感與快感交織而薰紅臉頰的青年,艱難地擡起頭,看見男人用修長潔白的兩根手指,夾起一顆浸泡在紅酒中,閃爍着黯紅光澤的跳蛋,戲弄似地在他眼前晃了晃。還沒有其他動作,後穴就如有自我意識一般,一股更深沉的飢渴伴隨急速分泌的腸液從身體內部瘋狂席捲,不用男人多餘的挑逗,豔紅的後穴就如魚嘴,一開一合的迎接着嶄新的快感。
“這已經是第五顆了。”男人的聲音還是那麼平淡。
橡膠溜滑的表面在已經撐到極限的褶皺上按摩逗弄,偏偏繞過最渴望它的穴口,從股溝上,一直滑到青年光裸的背脊中間。彷彿全身所有的感官都集中於跳蛋所在的那一點,溫潤的黑眼失神地看着鏡中的畫卷,男人蒼白的手指,自己淺蜜色的皮膚,和位於皮膚手指之間那顆已被壓得有些變形的深紅色跳蛋……
“啊啊……”
緊熱的內襞無意識地收縮,體內的四個跳蛋同時從兩個不同角度擠壓向位於***深處的前列腺,在青年失聲尖叫、淹沒於快感之顛時,一股乳白的濁液也自高昂的**中噴出,在空中畫出一道弧線。
“好了。”無比輕鬆地站起身,男人惡意地朝倒在牀上失神的青年微笑,“今天的輔導也結束了,真是‘辛苦’你了,田‘老師’。”
收到牀上青年送來的一記超大號衛生眼,他故意聳聳肩,“有什麼問題嗎?”
紅着臉自己用手將後穴內的跳蛋一顆顆困難地摳出,青年一邊喘着粗氣,一邊抱怨道:“其實你也很想要吧,寧子翼?”
懶得掩飾,也根本掩飾不了,他乾脆指了指褲襠中間:“如你所見。”
青年再次爲他的大膽與不要臉紅了臉。
怎麼說呢?沒有比這更古怪的關係,既非家教與學生,更不是所謂的牀伴,青年總是在男人各式手段高超又匪夷所思的情技之下,尖叫吶喊着釋放一次又一次,而男人對他毫不吝嗇的部位僅僅限於他的手指。無論是他有意無意地引誘,還是男人下面的反應有多麼強烈,男人都象上了發條的機器娃娃,總在關鍵時刻踩住剎車,遊刃有餘。
“喂,你該不會是有病吧?”
男人冰晶般冷豔奪目的五官一抽,露出邪佞危險的表情:“只用四團橡膠就可以達到三次**的人,好象沒有這麼說的資格吧?”
“!!你……”
田慶宇憤怒不齒地瞪大雙眼。
“收拾好了就回去,你下午還有課不是嗎?”
拉開門,寧子翼正要離開,卻聽到身後傳來一句不清晰的話語,“你忍得也很辛苦吧……爲什麼不……”
“不上你嗎?”
轉過身,擡起的黑眼對上透徹的冰藍。
“因爲我已經有了心愛的人,並決定要爲他守節如玉。”
“噗,咳咳咳……”很不雅觀地被口水嗆到,田慶宇頭一次想捧腹大笑,“這、這句話誰說出口我都信,只有你,實在是……哈哈哈哈……抱歉,可是哈哈哈……”
聳聳肩,無所謂田慶宇的反映,比起聽到這句話後,某個直接倒在地上抱頭滾了三圈的損友,田慶宇的表現也屬於正常範圍。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等等,”從牀上爬起,田慶宇一邊穿衣,一邊飛快道,“我看新聞上說,再過不久,你哥哥就會偕同未婚妻一起回國了,到時候也不方便再去你家裡,你看……”
“……什麼未婚妻?”
“你都不看新聞?拜託,寧氏財團可是你自己家的耶!昨天我看到報道,說你哥寧子羽和美國天豪集團的千金小姐已經在紐約訂婚了好不好,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哥都沒讓你知道?”
最後一句絕對不帶挑唆的嫌疑,雖然並不知道他們兄弟之間究竟出了什麼問題,但原本以爲責任全在寧子翼一方的自己是不是太主觀了點,他們兄弟畢竟是至親,訂婚這種大事,無論怎樣都該知會對方一聲纔對吧?
“……”
皺了皺眉,正當田慶宇以爲他要說什麼時,他卻拉開門,“砰”地一聲摔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