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紅纓的臉色有些難看,看着幾箱子的珠寶首飾,隨便一件都足以壓過她當做寶貝的那件。
如今瞧見沐寂北所有的這些東西,誰會相信是沐寂北偷了她的珠釵?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沐紅纓藏在袖子裡的手有些顫抖,一時間不知該怎麼收場。
沐青山瞧見面前的幾箱子的東西,自然是知道這太子是什麼意思,而三房和老夫人的眼中則是露出了一絲貪婪之色。
沐紅纓不知所措,只能真的在這些珠寶首飾中,像是大海撈針一樣尋找起自己昨日送給沐寂北的那隻釵,每觸手一件,便覺得心被灼的生疼,爲什麼同樣是女子,她就擁有那麼多,爲什麼自己當做寶貝的東西在她面前卻變得一文不值?
沐紅纓的心中豈止是不甘,還有對這無數榮華富貴的嚮往。
每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可以堆出一座小山的珠寶上,心中卻是忍不住開始動起了心思。
沐寂北的目光掃過老夫人,清楚的瞧見她眼中的算計,便低垂下眸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沐紅纓到底是幸運的,許是沐寂北沒有來得及將那根釵放在箱子裡,所以那精緻的盒子安靜的躺在一人手中的匣子裡,沐紅纓沒有找多久便找到了。
打開盒子之後,頓時眼睛一亮:“就是這個!”
周圍的人順着她的手上看去,原本期冀的目光頓時變得鄙夷,昨日在沐寂北的房中打開這盒子的時候,只覺得滿室生輝,光彩熠熠,她還覺得萬分珍貴。
只是不想今日,在這麼多五光十色的珠寶映襯之下,她這根當做寶貝的珠釵卻顯得有些寒磣了,加上之前殷玖夜的話,使得一旁的丫鬟下人都對這根釵子抱有很大的希望和好奇,可誰想到入目的卻是一個如此泛泛的寶石,頓時便面露嘲諷。
沐紅纓最初找到釵子的喜悅很快就被這種難堪所取代,手中的珠釵越握越緊,緊咬着雙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沐寂北這時上前一步圓場道:“這根釵子不是昨日妹妹送給我的麼?難道妹妹忘記了?”
沐紅纓眼中閃過一絲猙獰,卻是無辜的開口道:“我怎麼會把這根釵子送給你?我知道姐姐的東西都是昂貴的珍品,可是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三小姐,哪裡會像姐姐有那麼多珍貴的東西,這是長寧公主送給我的,對我而言意義非凡,我又怎麼會將她送人?”
沐寂北挑挑眉頭,同樣一臉坦然:“妹妹昨日也說過這根釵子對你而言十分珍貴,卻依然堅持要送給我,而我作爲回禮也將我娘留給我的遺物,一隻素花小簪送給了妹妹。”
沐紅纓一愣,沐寂北什麼時候送給她回禮了?她孃的遺物?她怎麼不知道?
“你不要胡說,我既沒有將這根釵子送給你,也沒有收到什麼你孃的遺物,你這分明是狡辯。”沐紅纓惱怒的開口。
殷玖夜這時再次開口道:“去將沐小姐的首飾都取來查看一番。”
沐紅纓一聽這話,頓時臉色就白了,脫口而出:“不要!”
“哦?沐小姐這是心理有鬼麼?還是府中藏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殷玖夜這後面的一句話頓時讓沐青山心頭一驚,這本是小打小鬧的事,若是惹得太子大怒,少不得會給沐府安上什麼罪名。
對着沐紅纓開口教訓道:“還不趕快閉嘴!”
沐紅纓的眼中蓄滿淚水,低着頭不再出聲,她是真的沒有收到那什麼素花小簪,她之所以不允許,只是因爲自己的那點子首飾同沐寂北的比起來實在是太寒磣了…她丟不起這個人罷了。
殷玖夜身後的侍衛很快就去將沐紅纓的東西拿了出來。
去了六個人,結果只有四個手上有東西,每人手上拿的不過是一隻匣子。
“打開。”殷玖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沐紅纓突然衝了上去,用手牢牢的壓住兩隻匣子,不讓人將其打開。
不能,她不能讓人瞧見,否則日後不止這府中的下人會看低她,就連帝都中的那些小姐也都會恥笑她,況且面前還有太子在,若是讓他瞧見了,他一定會覺得自己配不上他的。
不能…不能…
殷玖夜將目光落在了沐青山身上,開口道:“難道貴府中藏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否則爲何沐小姐反應這麼激烈?”
沐青山連忙否認道:“沒有…沒有…太子殿下前萬不要誤會。”
話落,便走到了沐紅纓面前,狠狠甩出了一個巴掌‘啪’!
“還不滾開,在這裡遮遮掩掩做什麼,沒由來的讓太子殿下誤會!”
沐紅纓一手捂着臉頰,被重重的甩在了地上。
沐青山連忙轉身走到殷玖夜面前:“太子殿下。可以了。”
“打開。”殷玖夜沒有去看沐青山。
幾隻匣子齊齊的打開,頓時嘲諷聲四起,誠如沐紅纓所預料的一般,見過從沐寂北那裡拿出來的東西之後,她的這點子家當豈止能用寒磣二字來形容。
一隻只匣子裡,原本也還算得上不錯的東西,在這些珍品的映襯下,頓時就黯然失色。
殷玖夜轉頭放柔了聲音,對着沐寂北開口道:“看看匣子裡有沒有你送給她的簪子。”
沐寂北打量了一遍幾隻匣子,面無表情,可看在沐紅纓眼中卻是成了她的不屑一顧。
最終,沐寂北從一隻還不錯的匣子裡,拿出了一隻素花小簪。
周圍的人一時間面面相覷,畢竟這朵小花看着雖然剔透,但是同之前那些刺目的珍品相比,還是要差上許多。
沐寂北將這簪子拿在手中,開口道:“這根簪子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如今不正是躺在妹妹的匣子裡麼,怎麼妹妹這麼健忘?”
沐紅纓看着那不知從哪裡多出來的簪子,氣的嘴脣發白,卻說不出話來。
殷玖夜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正要發作,沐青山卻是搶先一腳踹向沐紅纓開口道:“這個孽女,竟然造出這等誤會。還不拖下去,罰跪祠堂三日。”
“爹。不要啊…”
殷玖夜微微眯起雙眼,開口道:“等等。”
沐紅纓心中一喜,沐青山等等心中卻是一驚。
“本殿下聽聞記不得自己做過的事情,是失心瘋的前兆,如今看來,這件事也怪不得沐小姐,本殿下會宣召太醫前來給沐小姐好好診斷,希望沐小姐的病能夠早日康復,不要嚴重了纔是。”殷玖夜字字清楚,帶着幾分惡劣和嘲諷,明顯的是那麼不懷好意。
老夫人和三房只是陷在驚愕中,沒有反應過來。
而沐青山卻是一個趔趄,險些摔倒,這太子若是真找來了太醫,只怕他這女兒不是失心瘋也會變成失心瘋!
“太子殿下。這…。這…。”沐青山不知該怎樣回絕。
殷玖夜的眼神冷冷的掃過他,他便覺得滿身都是冷汗,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你們可以退下了。”殷玖夜盯着沐青山的雙眼開口道。
“是…是。”
一行人退了出去之後,殷玖夜立馬將沐寂北摁在了自己的腿上,
沐寂北瞪了他一眼,想起自己到現在還腰痠腿疼,微微嘟起嘴,心中卻是暗罵禽獸。
殷玖夜湊到沐寂北的耳邊,一面輕輕親吻着那小巧的耳垂,一面沉聲開口道:“北北。”
沐寂北反射般的僵直了身體,不知男人要說些什麼。
殷玖夜看着懷中的小東西眼中閃過一絲寵溺,最終只是在她的脣上狠狠的刻上自己的印記,什麼也沒有說。
兩人坐在庭院中,依靠在一起。
不知不覺中,空中開始飄起了大雪,落在了兩人的鼻尖上,涼涼的,卻讓人覺得清醒。
沐寂北伸出手指,接住一片雪花,可惜不等細看,雪花便化了開來。
似乎因爲雪勢很大,沒過多久,地上就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不過看着那些修葺的師父,依然頂風冒雪的勞作着,看起來這並未他們帶來什麼困擾,似乎十分有經驗。
沐寂北從殷玖夜身上起來,蹲在地上抓起一團雪,用手握成了團。
殷玖夜看着那雙白嫩的小手變得通紅,直皺着眉頭,正要將沐寂北拉起來,沐寂北一甩手,一個剛剛出爐的雪團便罩在了殷玖夜那張俊臉上。
殷玖夜的臉一點點變黑,沐寂北一愣,卻是撒腿就開始跑。
殷玖夜很快就將人追上了,牢牢的捏住了沐寂北的手腕,沐寂北想跑,卻一下踩在了殷玖夜的披風上,兩人一同摔倒在雪地上。
臨倒之前,殷玖夜翻身將沐寂北舉在了自己身上,沐寂北感受着身下健碩的胸膛,看着那張俊臉,微微失神。
殷玖夜也目不轉睛的看着身上的女子,兩人躺在雪地上,都沒有動作。
“姐姐。”殷莫離不知從哪裡闖了進來,侍衛一面攔着他,他一面目瞪口呆的看着將殷玖夜壓在身下的沐寂北,微微張大了嘴巴,一雙眼睛瞪的溜圓。
沐寂北聞聲,趕忙從殷玖夜身上爬起來,臉頰微紅的看向殷莫離開口道:“莫離怎麼來了?”
殷玖夜一臉不爽的看着莫離,站在沐寂北身旁,意味分明。
莫離只當沒看見殷玖夜,衝着沐寂北笑了笑,兩個淺淺的酒窩在那張略帶嬰兒肥的臉上顯得格外可愛。
沐寂北也淺淺勾起嘴角,殷玖夜的臉則是更黑上幾分。
殷莫離將手上的東西遞到沐寂北面前,開口道:“前段時間回了南燕,今個纔剛回來,便聽說姐姐搬到沐府了,記得當初姐姐最喜歡南燕的千絲餅和牡丹糕,所以便給姐姐帶回來了一些。”
“北北,你不是昨天才告訴我你討厭甜食的麼。”殷玖夜一臉正色的對沐寂北開口道。
沐寂北沒理會使壞的殷玖夜,接過殷莫離手中的糕點開口道:“在這裡留下用膳吧。”
殷莫離搓搓手,鼻尖凍得發紅,正要開口,確實被殷玖夜搶先道:“今晚不是答應了要去參加唐國公的壽宴嗎?”
沐寂北瞪了一眼殷玖夜,殷玖夜卻一臉坦然。
沐寂北開口道:“現在離晚膳時間尚早,不若莫離先在這裡休息一下。”
殷玖夜立即開口道:“這屋子正在修葺,北北,你怎麼能這麼招待南燕王世子?”
沐寂北瞪着殷玖夜不說話,轉頭笑着對殷莫離道:“你的頭痛怎麼樣了?”
“哦?南燕王世子竟然有頭痛的毛病?正巧我認識兩個名醫,回頭幫世子看看。”殷玖夜很自然的接下沐寂北的話。
殷莫離微微垂眸,開口道:“姐姐我今日剛回帝都,還要好好安頓一翻,還是改日再來找姐姐一聚吧。”
沐寂北只好點頭道:“也好。”
殷莫離衝着沐寂北笑了笑,掃了一眼她身旁那個攻擊性極強的男人,微微垂眸轉身離去。
姐姐,你的笑容比以前真實了,變得更漂亮了,只要你能一直幸福下去,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
殷莫離走後,沐寂北提着手中的糕點轉身就像屋裡走,殷玖夜連忙跟上。
“北北,南燕的糕點很好吃嗎?”殷玖夜裝作若無其事的開口。
沐寂北卻是轉頭對他道:“太子殿下,今晚我要參加唐國公的壽宴,您還是早些回吧。”
“無妨,我正巧也要去。”殷玖夜一本正經的開口。
沐寂北咬牙切齒的道:“我這裡正在修葺,容不下殿下這尊大佛,實在無法招待,就不留殿下了。”
殷玖夜看着沐寂北那粉嫩的雙脣,一把將女子扯到自己懷裡,低聲道:“更大的一尊佛都容下了,怎麼會容不下我。”
沐寂北正要開口,殷玖夜卻是狠狠吻上了那雙粉嫩的脣,像是一頭進攻的野狼,恨不得將女子揉進自己的身體。
沐寂北的臉頰漸漸蒸騰出兩朵紅雲,卻聽見男人低聲道:“北北,你是我的。”
沐寂北微微環上男人的腰身,這個男人始終如此不安…
女子靠在男子的胸膛,靜靜相擁,看着他一日日笑容多了起來,也不再那麼沉默,甚至會同她鬥嘴耍貧,她便覺得滿足。
也許,在過去的二十年中,她同他不過是陌生人,她有她的仇恨,他也有他的冷酷,她不懂他的殘忍,他也不懂她的薄情,可是命運總是如此反覆無常,甚至是顛三倒四,當他同她血脈相連,是不是就註定再也不會分離。
沐寂北輕聲咒罵:“小氣的男人。”
殷玖夜微微勾起嘴角,眼神溫暖。
次日早朝
皇帝高坐上首,今日來卻是煩心的不行,沐正德以及殷玖夜手中的人均是幾次三番的上書要冊立沐寂北爲太子妃。
眼下朝中分爲四派,一派以沐正德爲首,自從吞併安月恆,聯合北燕王之後,沐正德在朝中的勢力可以說是說一不二。
一派則是以太子爲首,勢力明暗起伏,讓人捉摸不透,同樣不容小覷,另一派則是以南燕王爲首,因爲有太后和郭羅氏族做後盾,所以南燕王的勢力雖然比不得前兩者,卻一樣佔據了一個派系。
最後一派,則是爲皇帝自己的勢力,皇帝怎麼也沒想到,安月恆死了,自己不僅沒有掌權,反而手中的權力又被刮分了不少,而今,若是太子同沐正德結爲親家,這西羅豈不是要易主了?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皇帝才屢次死咬着不放。
“啓奏陛下,太子殿下如今年歲漸長,可太子妃之位卻遲遲空懸,實在是於理不可,微臣懇請陛下爲太子殿下賜婚。”一名大臣率先開口道。
“臣等附議。”
皇帝的臉色難看的不行,卻是強撐着開口道:“朕也正有此意,朕瞧着平安王的次女林靜郡主年齡正好,又正是品貌端方,有太子妃之福。”
“啓奏陛下,微臣仔細推算過林靜郡主的生辰八字,郡主八字同太子殿下不合,若是強行如此,則不僅個人運勢衰退,甚至影響國運。”開口的是欽天監的一名大臣。
此話一出,不少大臣紛紛開口:“懇請陛下三思啊。”
皇帝有些氣急,卻是無法,只好道:“既然如此,那便作罷,朕聽聞段寧公的女兒平樂郡主多才多藝,心地良善,也是個不錯的人選。”
“啓奏陛下,平樂郡主如今不在府中,聽聞昨日夜裡同一個書生私奔了。”一名大臣開口道。
皇帝氣的說不出話來,一名大臣上奏道:“啓稟陛下,微臣提議永夜郡主,永夜郡主能歌善舞,又參與平定安氏叛亂有功,可謂是巾幗英雄,如今年下,正當及笄,微臣提議冊立永夜郡主爲我西羅的太子妃。”
“是啊。是啊…永夜郡主是真不錯。”
“說的有理啊…”
“啓奏陛下,永夜郡主的八字同太子殿下的八字也是十分吻合的,是難得一見的合數,實在是天佑我西羅啊。”
皇帝氣的開不了口,沐正德始終閉着眼假寐,也不說話,任由他們折騰。
皇帝咬牙切齒實在是找不到藉口,最後只好開口道:“既然如此,那便依照衆愛卿的意思,冊封永夜郡主爲太子妃。”
殷玖夜的嘴角這才微微露出一抹笑意,皇帝實在是能耗,若是旁的事,許是他也不會這般焦急,可是若是事關婚事,他就實在沒有那麼好的耐性了。
而沐寂北在沐府中沒過多久,就接到了聖旨,有人歡喜,有人卻氣的牙癢癢。
二房夫人始終被吊在樹上嚎叫,直到第二日似乎已經被凍的暈了過去,沒有殷玖夜開口,誰也不敢私自將她放下來。
自從接到聖旨之後,老夫人的神情便一直不對,拉着三房開口道:“沐寂北那丫頭真的成了太子妃?”
“是啊,娘,我們這麼對付她,她一定懷恨在心,這可如何是好啊。”三房有些不安的開口。
“紅纓那孩子呢?”老夫人似乎還是掛念着沐紅纓。
三房見此開口道:“太子請的御醫昨個就到了,看過之後非說紅纓得了失心瘋,開了一些藥,逼着紅纓喝,我聽人說,喝了這太醫的藥,紅纓這回可就是真傻了。”
老夫人緊皺着眉頭,思來想去,目光最後落在了三房夫人身上:“紫衣呢?”
沐紫衣是三房的幺女,比沐寂北要大上兩歲,一直待字閨中,沒有出嫁。
三房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紫衣曾經受二房設計,得罪過老夫人,婚事這才一直被耽擱下來,還好老夫人先想起的人是她。“紫衣這些日子一直在爲娘誦經祈福。”三房開口道。
“誦經祈福有什麼用,還不趕快讓她好好打扮打扮,你以爲太子會年年都住在我們家嗎?”老夫人不滿的訓斥道。
“娘說的有理,這孩子就是孝心太重,我這就吩咐人趕快讓她好好收拾收拾,過來拜見母親。”三房討好道。
本是想着自己這個女兒是沒一點機會了,不想這個關頭卻是被老夫人想起來了,雖然而二房的次女也未出嫁,不過容貌上卻有所欠缺。
老夫人一手撐在桌上,腦海中卻反覆回放着昨日瞧見的那些珠寶,窮極一生,她也沒見過那麼多珍品,心中忍不住咒罵沐寂北,沒有眼色,也不知道拿着些好東西來孝敬她。
“老夫人,永夜郡主和昭然郡主來了。”門外傳來嬤嬤的稟報聲。
“進來吧。”老夫人的臉色不是很好。
沐寂北和傅以藍走進來的時候,老夫人和三房都在,不知在商討着些什麼。
見着沐寂北兩手空空,老夫人開口道:“北北啊,如今你的婚事已經敲定了下來,祖母到時一定會爲你準備豐厚的嫁妝,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
“多謝祖母恩惠,孫女感激在心。”沐寂北低眉順眼的開口道。
老夫人心中卻是重重呸了一口,感激在心?我可不要你感激在心!
“祖母昨日瞧着你自己有不少好東西,這些都需要清點入庫,如果是以前,放在你手中祖母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是昨個人多眼雜,那麼多人在場,祖母實在是放心不下,不如這樣,回頭你我讓李嬤嬤叫人幫你把那些東西清點入庫,整理妥當後,等你出嫁的時候也好交給你。”老夫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щшш▲ тт kān▲ ¢ O
沐寂北微微垂眸:“祖母不必憂心,我相信沐府守備森嚴,是不會有人膽大妄爲的,太子殿下殺敵無數,守護整個西羅,如今太子殿下就住在隔壁的院子裡,宵小之輩哪裡敢來造肆。”
老夫人的臉色沉了幾分,果然是個難對付的。
“這話說的可不對,太子殿下日日憂心天下大事,你剛剛被封爲太子妃,怎麼能因爲這點小事讓太子分神呢?況且如今你們婚事已定,想來太子在我們府上也住不了幾日,怎可事事依託於人?”老夫人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當真會以爲她有多關心自損。
“如今臨近年關,府中諸事繁雜,孫女怎麼好因爲自己的這點小事讓祖母憂心,實在是不孝。”沐寂北以同樣的理由回絕道。
老夫人說不過,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怎麼!你是怕我這個一腳邁入棺材的老太婆私吞了你那點子寶貝?老太婆我活了這麼多年,什麼好東西沒見過,還會眼饞你那點東西不成!還是你覺得如今你成了太子妃,老太婆我見到你也是要屈膝下跪?”
傅以藍在心中猛翻白眼,卻是沒有插嘴。
沐寂北微微垂了眸子,開口道:“祖母見過的東西自然都是極好的,只是孫女的東西不少是陛下御賜,也有一些是太子相贈,更有父親苦尋,需要保養得宜,實在是煞費心思,祖母年歲已高,實在不宜爲此事操勞。”
“這你可以放心,若是東西有什麼缺損,我自當雙倍賠償。”老夫人見着沐寂北似乎有鬆口的意思,語氣微微和善了一些。
沐寂北沒有開口,只是看起來似乎很不情願。
老夫人立即繼續道:“北北啊,祖母也不是想要你那些東西,只是你也知道,管理這麼大的一個府邸不易,凡事總是要有規矩,有些事你們小輩想的不全,祖母總是要幫你們想着。”
“多謝祖母恩典。”沐寂北應道。
老夫人點點頭,臉色這纔好看了一些,三房這才插嘴道:“北北啊,老夫人可是最疼你的,別看你來的晚,可是老夫人待你卻是讓我們都要嫉妒,這剛一聽說你被封爲太子妃,便立即給你找了帝都裡鼎好的裁縫和繡娘,給你從裡到外都趕製一身衣服。”
三房原本是想說趕製喜服的,可是轉頭一想,卻是想起太子妃的喜服想來是宮中準備的,哪裡輪的到她,這才改了口。
“多謝祖母。”沐寂北的聲音淡淡的,軟軟的,帶着幾分乖巧。
“這出了嫁你就是太子妃了,往後祖母就是見了你,也是要行大禮的,到時候可不能生分了。”老夫人一看便是蠻橫慣了,奪了人家的東西,還要人家感恩戴德。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再次傳來了通傳聲:“老夫人,紫衣小姐來了。”
“讓她進來吧。”老夫人開口道
沐寂北擡眸看去,走進來的是一名一身紫衣的女子,面容不及沐紅纓那般大氣的美,而是一種細緻的清秀,看起來很乾淨,唯獨那雙眼,沐寂北卻沒在其中找到足以配上這份樣貌的乾淨。
沐紫衣有些忐忑有些嬌羞的站在衆人中間,老夫人也沒有讓她落座。
“北北,這是三房的幺女,你看如何?”老夫人也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同沐寂北這般親近了。
沐寂北將沐紫衣從上到下大量了一番,沐紫衣則是低着頭,偶爾有些躲閃的擡頭看看衆人,很快便低下了。
“總低着個頭像什麼樣子!”老夫人訓斥道。
沐紫衣這才擡起頭來。
“紫衣妹妹細緻文雅,清水芙蓉,雖沒有傾國傾城之貌,卻足以讓人傾心。”沐寂北勾起嘴角毫不吝嗇的讚美道。
老夫人眼睛一亮,似乎覺得沐寂北說的十分有理:“北北啊,這人可是不能忘本,你且說說,祖母待你如何?”
本在喝着茶水的傅以藍,聽見老夫人這厚顏無恥的問話,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咳咳…。”傅以藍一面咳着一面擺手,示意他們繼續。
老夫人本是前傾的身子坐直了,似乎因爲傅以藍的反應有些不自在。
這個昭然郡主她自來就是不喜歡的,一身子流氓草莽之氣,哪裡像個官家小姐。
“祖母待我自然是極好的,我初來乍到,祖母爲了不讓我受人欺負,不僅親自出來接我入府,還幫我準備好住處,吃穿用度一應俱全,而後衝撞了紅纓妹妹和二夫人,祖母卻都爲我擋下,而今我出嫁在即,祖母更是爲我縫製衣裳,我也並非鐵石心腸,怎麼會不感念祖母的恩德?”沐寂北情真意切。
傅以藍看的目瞪口呆,只差拍案叫好。
老夫人似乎被沐寂北說的有些不自在,不過更多的還是受用,語氣也更溫和了一些:“如今你被封爲太子妃,可要記得好好提拔你紫衣妹妹,這做女人啊,還是要大度些才能得寵,可萬萬不能做個妒婦,祖母看你相貌清絕,可這男人啊,難免會有看膩的時候,你紫衣妹妹與你正好互補,到時,你們姐妹二人齊心,定能籠絡住太子的心。”
看來,這老夫人的意思是打算讓她幫着沐紫衣成爲側妃呢?
沐寂北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笑意之下則是一絲濃厚的殺意,微微勾起的嘴角,說不出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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