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聲“帶走”,就見與這位官差隨行的差人快步的衝上二樓,踏的樓梯都發出了陣陣的“咚、咚”聲響。
“你們幹什麼?”小刀好未有任何的動作時,花道嫦便已是擋在了樓梯口處。跑在最前頭的那名官差,伸手來推擋路的花道嫦,卻是被其一腳踢中前胸,而失控的向後跌去。連帶着他身後的同伴,都遭受了這場無妄之災,就如同是“熱鍋下餃子”一般,紛紛掉回一樓。
“倉啷啷”一聲脆響,領頭而來的那名差人將自己腰間的佩刀抽出,以刀尖指向二樓處的花道嫦。“你想要造反不成?”事態尚未明瞭,官差便已將造反的帽子扣在了花道嫦二人的身上。“你二人毆打官差,依然是犯下了重罪!但念在你二人並未下重手的份上,只要你們乖乖的跟我回衙門,今日的事我可以不做另行追究!”
這向來都是官差辦案時的常用手段!就算是花道嫦不曾動手,他們也會現在言語上嚇唬對方一通。若是犯人心中卻是有鬼,定然就會主動奉上些許的銀錢,以圖平安。官差們的灰色收入,多半都是這麼來的。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動手了?”事到如今,花道嫦竟然與對方耍起了無賴。“你的這些個手下,分明是腳步不穩,自己掉落到樓下的!”
“這!”平心而論,這位差官卻實不曾看清花道嫦的動作。方纔,花道嫦這一腳踢的太快,根本就不讓人有反反應的時間。所以,除了真正被踢的那位,任何人都不曾注意到事情的經過。這位差官說花道嫦毆打官差,也不過是想當然而已。
花道嫦雙手抱懷,站在樓梯口處接着說道:“你們這些當差的,凡事也要講些證據。如今,街坊四鄰都在這看着呢,難道你還想將罪名胡亂安放在我的頭上不成?”
正所謂:法不則衆!方纔被官差被趕出客棧的閒散百姓們,正圍攏在門外指指點點。平日裡,他們這些做小買賣的人,沒少被官差們已各種理由搜刮銀錢,所以他們早都對這些官差抱有怨念,只是不敢發作而已。而今日他們正是仗着人多,纔敢於議論幾句。
“別吵了!都他孃的別吵了!”在差官的陣陣喝罵聲中,議論聲終於是停歇下來。而後,差官無奈的說道:“好小子,你也別怪大爺我欺負你。我的兄弟們都是證人!”差官大手一揮,示意自己的這班兄弟們出來作證。
“對!就是他將我們踢下來的!”得到了自己“頭兒”的指示,這些個官差又怎敢不照辦。
官差說道:“小子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把這個牙尖嘴利的小子一同給我綁了!”
“你們誰敢?”花道嫦擺開架勢,盯着樓下的差人們。他相信,無論事情鬧的多大,只要亮出魏國公府的腰牌,都可以輕鬆的解決。臨出京城前,徐俊特意的將腰牌交給他,爲的就是讓花道嫦用其打發官府中人。
“慢”到如今,始終一言不發的小刀這纔開口。“我跟他們走這一趟。”小刀說道。
“不行,你一但進了官府...”
小刀攔住了花道嫦其後的話,在他耳邊低聲的囑咐道:“我懷疑,這其中是有人故意要針對我。我正好趁此機會,到州衙中去走一圈。”
“多加小心!”花道嫦囑咐道。如今,他對小刀的直覺充滿了信心。既然小刀覺得有問題,那麼就一定有問題!
“我跟你們走就是了,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小刀手指着花道嫦說道。
“那不成!有關係沒關係不是你能夠說了算的!”爲首的官差說道。很顯然,對於花道嫦方纔的那番捉弄,他依是懷恨在心。
身在二樓的小刀,手扶着欄杆一個縱身便跳到了一樓的大廳之中。而後雙腿邁動,兩步就來到了這名官差的面前。
“你要幹什麼?”本能的,官差腳下後退,手中揮刀向着小刀砍去。然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原本被他握在在手中的腰刀,竟然已不收控制的搭在了自己的肩頭。而刀柄,卻正握在小刀的手中。
“現在,我可以說了算嗎?”小刀問道。
“當然!當然!”官差慢慢的擡起雙手,已求自己的平安。“這位少俠,我們大老爺不過是想要找你瞭解些事情而已,你不必這麼緊張的!”他嘴上如此說,心中卻是比小刀還要緊張。畢竟,自己的姓命正掌握在對方的手中。
“好,我現在就跟你們走一趟。”
“您看這個!”官差手指微動,指了指正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刀鋒。
小刀見狀說道:“放心,等我朋友離開了,我立刻就放了你。”
“好!好!”事到如今,無論小刀說什麼,他也只有照做的份了。“兄弟們,帶着小刀回衙門交差。”
差人們面面向窺,各自都在心中苦笑。“這那是咱們帶着他呀,分明就是他帶着咱們嘛!”
無論是誰帶着誰,只要能活着回到府衙,這位差官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府衙在益州城的北城之中,離着客棧有那麼五里多路。而這一路上,差官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肩頭的刀刃上,所以走的十分之緩慢。所以,小刀這一邊走着,一邊在不停的推搡着他前進。
“這位少俠!”差官說道:“您慢着點走!要是走的太急了,您這手一抖,倒黴的可就是我了!”
“少廢話!我這個犯人都這樣的着急,你這個當差的卻反而不急了!”小刀說道。
“咳!你就是早點晚點,牢房裡也有你的地方!”差官隨口說道。
“你說什麼?”小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沒、沒說什麼!我們還是快着些走吧!”差官也察覺大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所以趕緊的想要岔開話題。但是,終究還晚了一步。
小刀左手突然間抓住對方的衣領,右手握着的腰刀也同時向着差官的脖頸上貼近了幾分,嚇的對方渾身如篩糠一般的顫抖。“你最好將實話都說出來。不然的話,我不介意試試你的脖子有多硬。”平日裡波瀾不驚的小刀,一但要是瞪起眼來,卻是能夠令人心膽俱寒。如今這位差官竟然覺得,小刀的目光甚至比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鋒還要冰冷。
“我說!我說!”差官果斷的選擇配合。“現如今有人將你告到衙門,大老爺正打算將你投入大牢,而後再行定罪呢!”
“他們大算給我定一個什麼罪呢!”小刀問道。
這個差官爲了保命,便是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和盤托出。“因爲你昨日在迎王居中與徐公子發生了爭吵,所以知州老爺懷疑是你殺了徐公子。還有,開客棧的那個花老頭,也說你殺了他客棧的夥計王順義。最後,開貨站的谷老闆也向州衙遞了狀紙,說你殺害了他家的護院,打傷了他的兒子。並且他們還有充分的人證。”
“恩?”因爲前兩件事情找自己,小刀還覺得有情可原。可他所說的這位谷老闆,自己連聽都不曾聽說過,又哪裡會打傷他們家的人呢?莫非,是有人藉着我的名字,在益州城中犯了案不成?
“我來問你,那個谷老闆是什麼人?”小刀問道。目前來看,只有多從這個差官口中問出些有用的東西,接下來才能不至於讓自己太過被動。
差官說道:“這個谷老闆是做貨站生意的,他的貨站就在益州城的西北角。平日裡,穿梭在益州城的商隊,因爲覺得客棧不安全,所以都會將貨物放在他的貨站中儲存。而且,他自己也有好幾只商隊,天南地北的跑生意、做買賣。”
小刀聽完,整個人都陷入了思索之中。“聽黃燦說,丐幫的益州分舵就在益州城西北的一家貨站中,莫非,這是丐幫想要針對我?可我還沒去找他們的麻煩,他們竟會主動找上我,難道這是黃燦將我們的消息走漏了出去?”
短短的一瞬間,小刀想到了很多種可能。然而,他的直覺告訴自己,他的設想與事實還差着那麼一步。“看起來,也只有到了州衙才能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小刀心中想到這,便再次開口詢問道:“現在,這幾家的苦主都在州衙嗎?”官府向來將受害人的家屬、親眷稱之爲“苦主”。
差官說道:“是的!出了徐公子府上未派人來之外,另外兩家都在州衙等着呢!”
“哦!那個徐公子府上怎麼沒有派人來呀?”
差官一陣的苦笑。“我的大爺,您還真的閒麻煩不夠大呀!”差官說道:“徐府雖然沒有來人,但蜀王卻是親自送來了名帖,要求知州大人嚴查此事。想來,蜀王現在應該正從自己的府上往益州城趕吧!而且,現如今欽差衛隊馬上就要到達益州,這些官老爺們爲保自己的烏紗帽,定然會找一個替罪羊,以圖儘早的結案!”這個差官雖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官,但卻對官場的規矩十分之瞭解。
“如此說來,這個替罪羊就是我嘍!”小刀隨意的調侃了一句,而後,又順便將放在差官肩頭的腰刀放下,重新插入對方腰間的刀鞘之中。
“重獲自由”的差官揉揉自己的肩膀,對着小刀說道:“如今,我還真有些佩服你了!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竟然還笑的出來?”
“我倒是有些佩服你!”小刀說道:“這麼大的事情,你這個芝麻大點兒的小官,竟然知道的這麼清楚!”
“咳!誰讓州衙的師爺是我二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