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友鏢局會將矛頭指向逍遙樓,多半會是因爲黑市的緣故!”小刀心中是這樣想的。
鏢師被殺的真正原因,實際上是與司徒星月有關。而今,會友鏢局竟衝着逍遙樓而來,定然是黑市的曲老頭定下的計策,爲的就是給逍遙樓製造些麻煩。同時,這也算是給小刀幫了些忙。
緊接着,屋內的黃燦兩人盡皆沉默下去。而後,屋中響起了頻繁的腳步聲。黃燦正揹負着雙手,在屋中來回的走動。心中一邊思考,腳下走動的頻率越發的快速,踏步的力度也越來越重。如今,他正在思索如何自保!
是人就會有私心,由其是生意人!而黃燦的私心,無非就是如何保住自己的這片產業而已。在他看來,盤踞蜀中的逍遙樓,絕不是一家會友鏢局能夠撼動的!就算是十三省的鏢局再次聯合,也根本沒有一絲的機會。所以。黃燦打心底裡不願參與其中。可一但如此,不單會傷了與會友鏢局的和氣,更會讓十三省的鏢局同行們瞧不起。於是,會友鏢局的人還沒到,便已逼的黃燦進退維谷。
“東家,您這是何必呢?”男子問道。
“唉!”黃燦嘆了口氣。“若說是旁的事情,我們必然要盡全力相助。而今,對方是逍遙樓,這就逼得我不得不慎重考慮啊!”黃燦說道。
“依我看,您大可不必如此的憂心。”
“哦!你有什麼好主意?”對於此時的黃燦來說,他很是是希望能夠聽聽旁人的看法。哪怕是對方說的不對,也好讓自己左右衡量一番。
男子解釋道:“東家,既然會友鏢局還沒來,我們大可以將此事推掉。到時,您就安心的藏在益州城中,等他們找上門時,便讓府中的管事聲稱您已外出多日,且歸期不定。如此一來,他們心急之下,定然會獨自與逍遙樓發生衝突。到那時,無論他們兩方拼鬥的如何,都與您沒有了一絲的關係。”
“是個辦法!”黃燦的雙目中閃過一道精光。而今,既然不能夠靠向任何一邊,那就只好是兩不相幫了!
“黃前輩,您這不是一個好主意!”書房門外,花道嫦的聲音響起。“向來兩方都不願得罪的人,最終必然是兩方都不討好!”
屋內的黃燦面帶不悅的說道:“花公子,老夫好心留你在我府上飲酒,卻怎麼不聲不響的到了我這書房啦!”想來,任誰在與旁人密談時被人聽到,他的心情都不會好吧!
“黃前輩,你需要我們!”小刀也開口說道。而今,他們幾人都已被逍遙樓串聯到了一處。
黃燦說道:“兩位既然來了,就請進屋一談吧!”
小刀二人也是正有此意!於是,兩人一前一後,推門進了屋。
“黃前輩!即便是你自己能夠躲起來,可一但益州發生了動盪,你這買賣還能夠安心的開下去嗎?”花道嫦說道。生意人與生意人之間,顯然是更容易溝通。
“花公子所說的話,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吧!”黃燦說道:“僅憑會友鏢局一家之力,又如何撼得動逍遙樓?到時,恐怕這益州境內連個浪花都不會擊起,又何況是你所說的動盪呢?”
花道嫦說道:“單憑一家鏢局,自然無法做到。可若是朝廷與黑市都參與其中呢?”
“朝廷!”黃燦心中一驚。這話從別人的口中說出,黃燦定然不會相信。可是從花道嫦的口中說出,黃燦便信了那麼五、六分。“朝廷怎麼會和黑市摻和在一處?”黃燦試探着問道。
“不單如此,就連丐幫也即將會有大動作,這也正是我們爲什麼急於尋找丐幫益州分舵的原因!”花道嫦說道:“如今,逍遙樓密謀造反,已被朝廷所察覺。而且,逍遙樓不知爲何,近期竟大肆對江湖中人下手,弄得江湖中人人聲討。恐怕要不了多久,衝突就會擺到明面上了。到那時,單憑你一家之力,還能夠在益州城中自保嗎?”
“這!”黃燦的心中暗自盤算着。他現在所想的,是儘快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正如花道嫦判斷的那樣,黃燦雖有一身的武藝,到頭來卻依舊是一個胸無大志的生意人。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比安心的做買賣更也爲重要的了!
“你不要想着能夠躲開,只要我將你今日的這番密談告訴給會友鏢局的人,你也依舊無法獨善其身。”花道嫦滿臉含笑的說道。
“這……”黃燦還真就沒有想到,花道嫦會有如此無賴的一面。“花公子,你與小刀少俠進門之後,我可一直都是以禮相待,不曾有半點輕慢啊!如今你竟這樣逼迫老夫,恐怕是有些說不過去了吧!”
“黃前輩!”小刀插言說道。既然花道嫦扮起了黑臉,那麼小刀自然就要扮白臉了!小刀說道:“黃前輩也不必如此的爲難,我二人也絕不是有意的拖你下水。”
“這如果都不算是拖我下水的話,還要什麼樣纔算呢?”黃燦冷着臉問道。
“前輩,我二人今日前來,只爲打聽益州分舵的位置。只要前輩肯告知我二人,我們不單不會走漏今日的事,而且還會萬分的感激前輩。日後前輩若有什麼事用得着我們,我們自當全力相助?”小刀二次裡說道。
反觀黃燦,卻依舊是方纔的那種態度。“不敢!老夫怎敢勞動小刀少俠的大駕!”
一旁的花道嫦,見黃燦的這幅模樣,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然而,黃燦越是這般,花道嫦卻越有辦法對付。“黃老頭!”花道嫦再一次展現出了他玩世不恭的一面。“你這個鏢局一年能賺多少錢啊?連各地的分號都算在一起!”花道嫦問道。他已經想明白了,跟黃燦這樣的人,談生意更爲直接,且奏效。
“花公子的意思是?”此時的黃燦,心中已經隱隱的猜到了一些可能。
花道嫦說道:“倘若是我將運送綢緞的生意交給你們鏢局,不知道能不能幫你一些忙呢?”說完,花道嫦有趣的眨了眨眼睛。“我在京城有兩家綢緞莊,每年都從在蘇杭一帶運送幾趟絲綢。用什麼人都是用,要不然……”
“我有興趣!”黃燦當即便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花公子,您說的可是真的?”黃燦問道。
“哦!我有說什麼嗎?”花道嫦突然又裝起了傻!
“這!”黃燦的眼珠極速轉動,正在心中分析這利弊得失。而面前的花道嫦就這樣滿眼含笑的看着他。因爲花道嫦知道,這樣的一塊肥肉,以黃燦的性格是絕不可能放過的。這兩個原本並不相識的一老一少,通過這頓酒席,彼此之間已經有了很深的瞭解。
“罷了!”最終,黃燦終於是下定了決心。“花公子!”黃燦說道:“只要花公子肯將這些綢緞生意給我,我情願幫你們對付逍遙樓!”
花道嫦提醒道:“只是綢緞的押送生意哦!”
“一言爲定!”黃燦急切的想要定下此事。儘管只是押送生意,但以花家的實力,也足夠他賺個盆滿鉢溢了!
“現在,我們能談談丐幫的事了嗎?”花道嫦說道。
“好!”既然已做出了決定,黃燦便不再有絲毫的猶豫。而且,花家的名頭擺在那裡,即便兩人只是口頭的約定,可也依舊能夠讓黃燦放心。
“丐幫益州分舵的位置,就在益州城西北角的一家貨站中!那家貨站的東家,與我還有幾分交情。聽說,正因爲他也加入了丐幫,益州分舵纔會選在他的貨站之中。”對於益州分舵的情況,黃燦一一的做出瞭解釋。
“貨站的前院,依舊是作爲儲存貨物,以及裝卸貨物之用。而貨站的後院,則是徹底的歸爲了丐幫。終日裡,分舵之內都會有一位長老級的人物坐鎮。而此處的堂主,也經常留在分舵之中。再加上隨時進出的丐幫弟子,使得丐幫的這處分舵極爲嚴密。”
聽過了介紹,小刀問道:“黃前輩,你有辦法進入丐幫的分舵嗎?”
“我與丐幫沒什麼往來。不過,我卻與那家貨站的東家有些個生意,可以帶你們到貨站去。”黃燦說道。
“這樣也好!你只要將我們帶去貨站,餘下的事情,我們就好辦了!”小刀說道。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動身?”黃燦問道。
“天黑之後!”
…………
當人有了些許的期盼之後,時間往往都會過的很漫長。而趁着這段等待的時間,小刀二人去了一趟富貴錢莊!
想要進入逍遙樓,就必然要經過富貴錢莊。這一點,小刀也是從死去的獨孤一半口中得知的。
“你上次去逍遙樓,也是通過的富貴錢莊嗎?”小刀這句話,自然是在問花道嫦。
“不!上一次是有人邀請我去的!不過,他好像也是通過的富貴錢莊!”花道嫦說道。而今,他二人正站在富貴錢莊的門口。
通過黃燦的口中得知,益州城中的富貴錢莊僅此一家,別無分號。待等小刀二人來到時,卻不見任何的“富貴之氣”。也許是烈日暴曬的緣故,原本的黑漆門匾上,竟已露出了白森森的木茬。而匾上的“富貴錢莊”四個大字,也已是金漆斑駁。然而正是這樣一家破落的錢莊,竟承接天下間最大的買賣,這也不得不令人暗自稱奇。
“看起來,這家錢莊定然是逍遙樓開設的!”花道嫦說道。憑藉着他的經驗,如此破落的錢莊,是沒人會來存錢的!
“咚、咚、咚!”小刀進得錢莊,伸雙指輕輕的敲了幾下欄櫃,喚醒了正趴在櫃檯上衝盹兒的夥計。
“呦!您二位是存錢還是取錢啊!”夥計揉搓着朦朧的雙眼,熟練的與小刀二人打招呼。儘管他還沒有看清來人,但習慣性的話語卻已然說出了口。
“逍遙樓!”小刀惜字如金。
“哦!請您二位留下姓名,以及您目前所居住得位置,一但我們做好了準備,會盡快通知兩位的!”站在欄櫃後的夥計說道。看起來,照比起錢莊的業務,夥計對逍遙樓的事情更爲熟練。
“我是小刀,他是花道嫦!現住在花家老店中!”小刀說道。
“好的,每位一百兩銀子!交過錢以後,您二位只需要在客棧中等待就可以了,我們會盡快爲你們安排!”不得不說,逍遙樓果然會賺錢。單單是想要進入其中,每人便需要一百兩的銀子。
“接下來呢?我們應該做些什麼?”出了這處破舊的錢莊後,花道嫦問道。
“回客棧,好好的休息一下。”小刀說道。對於晚上會發生着什麼,小刀心底也沒有萬分的把握。也許,會是白跑一趟。也許,會與丐幫發生劇烈的衝突。總之,不管怎樣,養足精神總是對的!
當小刀二人再次回到客棧時,客棧中已然是亂成了一片。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僅僅是半天的時間,花掌櫃女兒慘死的事情,便已傳遍了益州城。而平日裡與花掌櫃不錯的買賣人,則是紛紛前來勸慰花掌櫃,結果卻因爲花掌櫃正在州衙,而無奈撲了個空。隨後,這些人並未選擇離去,而是拉過店中的夥計,詢問起了事情的經過。即便夥計再三的解釋,“我們也不知道”!但卻依舊無法打消這些人的好奇之心。看起來,他們更多的是爲了熱鬧而來,卻並非是爲了勸慰花掌櫃。
廢了好大的力氣,小刀與花道嫦才能夠擠進客棧。說來也巧,當他二人剛剛順着樓梯來到二樓時,客棧門口圍堵的人羣,便自覺的分左右而來,讓出了一條道路。而能有如此大“面子”的人,自然就只有官差了!
一隊官差走進客棧,零頭的差人拿眼掃視着四周,嚇得周圍這些看熱鬧的人羣,紛紛低頭回避着他的目光。“官差辦事,凡事在客棧中住宿、做工的留下,其餘人都退到屋外去。”
官差發話,這些喜歡看熱鬧的人也不敢再做逗留,一個個貼着牆邊“鑽”出了客棧。這一回,他們比進來時要有秩序的多!
“誰是小刀?”官差問道。
“我就是!”正站在二樓,手扶着欄杆的小刀說道。他雖不知道這些官兵來找自己爲的是什麼,但卻本能的感覺到:“麻煩來了!”
果然,這些官兵在知道了小刀的身份之後,就如同是審犯人一樣盤問起了小刀。“昨日,你是不是在迎王居中吃飯。而且,期間還曾與徐公子發生過爭吵。並且,聲稱見過王順義死屍的人也是你吧!”官差問道。
“是!”對此,小刀未做絲毫的隱瞞。
“那就沒錯了!兄弟們,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