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誠見那三個人站在原地嘀嘀咕咕地耳語了半天才向這邊走過來,心裡很是詫異。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周身,暗想:“沒什麼問題啊!他們一個勁兒的看我幹什麼?”
其實從一進入酒館之後,鍾誠便有一種感覺,周圍的這些人似乎總會不時地瞅上自己一眼。鍾誠初時以爲是自己的着裝與他們不同,倒也沒怎麼在意。而現在,那剛剛進來的二男一女,穿着和自己也差不多啊!他們看個什麼勁兒?
想了半天都沒想出個所以然,那三個人已經過來了。
過來後,三人並沒着急做下。那爲首一人則是先向鍾誠作揖道:“這位兄臺,我等冒昧與閣下同桌。想來閣下不介意吧。”
這彬彬有禮的態度讓鍾誠很是欣賞,於是微笑着回答道““當然,能和三位同桌是在下的榮幸,請坐。”
得到鍾誠的同意後,三人在坐了下來。不過一坐下來,鍾誠就看出有些不對了。那爲首一人倒還是談笑自若,神情自然。另外兩位可就束手束腳,神態緊張了。
鍾誠心中感到奇怪,但一考慮到這是別人的事,也就沒想多問。恰在這時,那店小二也過來招呼客人了,文禾隨意點了幾道小菜,便讓小兒退下了。
而這店小二一走,場面就變得有些尷尬了。只見文禾是滿面微笑,一語不發。而他的師妹和師弟亦是靜坐在凳子上,一語不發。而他們都不說話,鍾誠又哪裡有說話的道理呢?沒法子,鍾誠只好自顧自地吃喝起來。反正吃完了就走人。
鍾誠又哪裡知道,對方三人不發一言是因爲顧慮到了鍾誠的身份。在他們三人看來,像鍾誠這等身份的人,是絕對沒理由和他們這類人物坐在一起聊天。而如今鍾誠不開口,又進一步說明了這個道理,所以他們也就自然不敢開口了。
氣氛很微妙,其他的幾桌都是熱火朝天般的熱鬧。而唯獨鍾誠這一桌,是冷清得不得了。這簡直都成了這家酒館裡的一處異樣風光了。
正尷尬時候,隔壁一桌忽然吵了起來。一位臉上有塊大疤,四肢健壯的中年漢子忽然猛地一下拍了拍木桌,站起來,端着一碗酒,嚎道:“哥們兒啊!今天的收穫大,我高興,來,我敬你們!”
“酒瘋。”鍾誠的腦子閃過了這兩個詞,笑着搖了搖頭,並不在意,繼續自顧自地吃喝起來。
那漢子一桌共有四個人,三男一女。男的大都是四肢健壯,體格強悍,一個是光頭男,一個是絡腮鬍,還有一個便是那刀疤男了。而那同桌的那個女人則生得一張馬臉,看起來甚是豪邁。
四人之中,唯有那光頭男保持着幾分清醒。其餘幾個,估計都喝醉了吧。絡腮鬍和馬臉女見那刀疤男起立敬酒,也跟着攙和起來,鬧鬧嚷嚷地站起來敬酒。
“就是,兄弟,喝!”絡腮鬍也不多說,端起酒碗來碰了一下,一口喝完了碗中的烈酒。
刀疤男也是哈哈大笑,一口乾掉了碗裡的酒。而那馬臉女也是嚷嚷了幾句,一口乾了。
“媽的,有錢沒女人,不爽啊!”刀疤男抹了抹嘴,罵罵咧咧地說道。
“阿刀,你小子喝糊塗了吧!四妹不就是女人?”絡腮鬍又幹了一碗酒,迷迷糊糊地說道。
“我纔沒糊塗呢!”刀疤男一把將酒碗拍在了桌上,嘿嘿笑道:“四妹不是女人,是女中豪傑!女人中的男人!哈哈哈!”
“沒錯,我纔不是什麼女人呢!”馬臉女也不着惱,哈哈一笑,端起酒杯,“來,二哥,坐着幹什麼,我們喝酒!”
“你們,還是注意一下影響。”光頭男皺了皺眉,偷眼瞧了瞧鍾誠,見他仍然在喝酒,才鬆了口氣似的說道:“這裡是酒館,要喝,今晚回去喝。”
“老二,盡興嘛,你掃什麼興啊?又不是沒這麼喝過!”絡腮鬍子拍了拍光頭男的肩膀,哈哈笑道。
老二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心想:“我怎麼會進這麼個傭兵團?實力雖強,但腦子卻不好使?現在情況不同,你們沒看到嗎!?”想着,他眼神一瞟,掃了一眼鍾誠食指上的那枚戒指,只有無奈地嘆息了。
光頭男的提醒並沒有讓三人的行爲有所收斂,準確的說,他們是越來越放肆了,聲音是越來越大,所談的內容亦是越來越低俗。
即便是男女之事,那絡腮鬍和那刀疤男也是一臉猥瑣地開懷暢談,絲毫沒有什麼顧忌。而身旁的馬臉女也是笑着附和,根本沒有什麼害羞之意。
“那天那女人,媽的,才兩三下就不行了!搞得老子我一晚上沒處發泄,氣死了!”刀疤男喝着酒,一臉邪淫的醜陋模樣。
“你那麼強!誰受得了啊!”馬臉女雖然沒有邪淫的神色,但卻還是一臉的醜惡神態,哪裡還有女子的矜持?
“四妹,你不知道嗎?你三哥我可是有‘神槍小霸王’的美稱啊!”刀疤男一挺腰間,滿臉得意地說道。
“你是小霸王,老子不就是大霸王了!”絡腮鬍也是挺起了腰間,嘿嘿淫笑道。
“哈哈哈哈哈……”
聽着這些不入流的交談,靈心第一時間秀眉微蹙,俏臉含怒。她冷冷地掃了一眼領桌的幾個人,咬了咬朱脣,最後還是忍住了心中那想要揍他們一頓的衝動。
對於師妹的做法,文禾很是滿意。這小丫頭雖然平時是任性了點,但在重要時刻,還是能夠沉得住氣的。那幾個人,文禾自然也很反感,但看到鍾誠依舊在那裡自顧自地一陣吃喝,他也就不好多管了。
沒有人制止,那刀疤男和那絡腮鬍可就談得更使盡興了。忽然,那刀疤男忽然極其憤怒地吼道:“媽的,說着說着,老子都有點憋不住了。好想他媽找個女人瀉瀉火喲!”
“你這傢伙火氣太重!小心憋死了!”絡腮鬍哈哈大笑,指着領桌的靈心道:“那不就有個水靈的姑娘,你看人家同不同意好了。”
刀疤男看了一眼靈心,大笑着擺了擺手,道:“哈哈,那個小丫頭太嫩了,我怕她承受不起!”
“呃……”鍾誠端着的酒杯停住了,皺了皺眉,眼神之中掠過一絲寒意。在他看來,那一桌子的傢伙隨便談些什麼不雅類容都無所謂,雖是擾亂了秩序,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現在的行爲,已經不能再讓鍾誠保持淡定了。
見鍾誠皺眉,文禾微微一笑,說道:“兄臺也爲這幾個狂妄之徒而感到氣惱嗎?”
“嗯,是有點反感啦。不過,我想這位姑娘可能更生氣吧。”鍾誠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了一眼憋紅着臉的靈心。
文禾呵呵一笑,朝着靈心點了點頭。靈心一見師兄同意了,立刻一掌猛拍向桌子,轉過頭對那刀疤男一行人怒目而視,寒聲道:“你們幾個,嫌命太長了是吧?”她雖然看似嬌弱,但這幾個子卻是中氣十足,令人精神一震。
這樣的狀況,鍾誠早已領教過了。他一猜便知這少女身懷神蹟,而且還不弱的樣子。這少女竟然實力不弱,那她的這兩位師兄只怕更是厲害吧!而對方四人皆是傭兵,看起來還是幾位比較老練的傭兵。這雙方一旦正面碰撞起來,結果如何可就不好預料了。
“有好戲看了……”鍾誠苦笑一番,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靜靜在一旁觀望。
靈心的這一衝動行爲立刻引來了領桌几人的憤怒,那刀疤男脾氣也是極其火爆,立刻拍案怒吼道:“你個小丫頭,說什麼大話啦!我們鐵血傭兵團豈是你這個黃毛小丫頭可以侮辱的!”
“哼,鐵血傭兵團,我看是獸血傭兵團還差不多吧!”靈心冷哼一聲,拍了拍腰間的長鞭,“你們真鐵血,敢不敢接我幾鞭啊?”
“你!”漢子黑着臉,提起了桌角處的那柄開山斧,“好啊!我倒要看看,你這黃毛小丫頭有多厲害!”
“那好啊,我就讓你這大猩猩知道,咱們雲臺宗的厲害!”靈心也不含糊,站起身來,抽出了腰間的長鞭。她雙手握着那紅色的長鞭,狠狠一扯,冷笑道:“本來我這是盤龍鞭的,但你一隻大猩猩……算了,現在就姑且稱之爲‘抽猴鞭’好了。”
“雲臺宗……”絡腮鬍雖然喝醉了,但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還是禁不住打了個激靈。他下意識地扯了扯同伴的衣角,耳語道:“他們幾個是雲臺宗的,兄弟,別和他們計較……”
“大哥!”刀疤男不滿地哼道,“不就是雲臺宗的幾個小鬼罷了,不給他們點兒顏色看看,他們還不知道咱們傭兵是怎麼過日子的!”
“怎麼過日子?不就是像狗一樣的討生活罷了!”靈心冷哼一聲,絲毫不給對方留任何面子。而她這一句話,立刻引來了周圍傭兵們憤怒的目光。即便是鍾誠,聽了靈心的話,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靈心!”感受到周圍傳來的敵意,文禾黑着臉,立刻沉聲制止了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