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深圳的街頭只有三種人。
第一種是比電線杆還多的老闆,他們有不同的身價,不同的姓氏,但全都單名一個“總”,千篇一律;
第二種是提着外賣,發着傳單,或推着小貨車的體力勞動者,他們身價統一,名字結構也統一,都是由其工作內容加一個“仔”字,萬篇不二律;
最後一種人的數量是最多的,他們與第二種人沒有實質區別,只不過他們可以坐着工作而已。雖然沒有統一的名字,但這些人都有一個體面而實際空乏的稱呼——白領。
如果把老總們比作街頭的電線杆,風光出頭還能掛着廣告旗,那體力勞動者們便是馬路中間的水泥地,承載並忍受着千車萬馬的反覆碾壓。白領們則更像馬路兩邊的預製板,斑紋華麗,偏安而居,實際上也逃脫不了被來往人流反覆踐踏的命運。
很不幸,我就屬於這種每個月薪水入不敷出,領了也跟沒領一樣的“白領”。
有時候我會想一些不要錢的樂子,比如去東門看美女。
東門老街是一條商業步行街,類似北京的王府井,成都的春熙路。
女孩子來東門都是去看滿街的漂亮衣服,而我來東門則是看滿街穿漂亮衣服的女孩子。她們買了漂亮衣服喜歡穿出來給人看,而我也喜歡免費看她們穿。所以我與她們相得益彰,互相滿足。
後來我聽說東門每年的營業總額是50億,還是十年前的“粗略”統計,從那時候起,我看見所有的女孩子穿着的全是數字,什麼顏色,什麼材質,什麼牌子全都分辨不明,所以我學會了撇開衣服只看她們剩餘的。
比如那些坐在石凳上吃酸辣粉的小美女,從來都不知道我從她們跟前走過時,可以將她們領口裡的那道溝看得那麼清晰。
東門老街兩旁來來往往的美女琳琅滿目,比專賣店裡的新款衣服還要豔麗。究竟要怎樣才能追到其中一個呢?
有個前輩曾給我指點了三條路……
他說第一你可以閉關修煉,一心向佛,等熬到月薪過萬再猛虎下山,十咬九準。
我細細一想,此計甚妙,只是短期無法速成,便問道下一條。
他又說那你就得花言巧語,恬不知恥,死纏爛打,會哄會騙會披羊皮,儘量廣撒網,多播種,日後就算憑藉概率也必將有所收穫。
我聽了連連搖頭,此等卑微手段豈是君子所爲。忙追問第三條。
前輩嘆了口氣,對着天望了半晌,說那你就問問它願不願意幫你,要是老天爺肯給你一場奇遇,這滿大街的女人你喜歡誰就挑誰去。
因爲我認定自己是一個小人物,沒有錢也不夠厚臉皮,所以我只有遵從前輩說的第三條路,眼巴巴地等待老天爺賞一場奇遇。我能做的就是每天晚上積極配合它的工作,遊蕩在東門的每一個角落,以增加奇遇發生的機率。
都說深圳的男女比例是一比七,那這滿街的爲了美麗而奔波忙碌的七分之六的女人們吶,今夜你們都將流入誰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