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喬峰一揮手,所有人迅速上了車。上車後衆人還是按上次的順序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車裡早就放了不少東西,有鐵皮桶有鋼製瓶罐,本來就不寬敞地車廂顯得越發地緊窄,李儒磕磕碰碰地走到最裡面,昨晚本來就沒睡好,一坐到座位上他的眼睛就睜不開了。裝甲車轟隆降地披着星光出發了。喬峰的喉頭動了動,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身爲副班長,李儒應該走在隊伍的最後,坐在車尾,但是想想還是算了,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慢慢來吧。
半個多小時後,裝甲車開過了臨時基地,喬峰把睡着的人全叫醒,開始佈置任務:“馬上就到目標地點,多餘的話我不說了,任務很簡單,把路上的障礙全都清理乾淨。瞎子,你負責清理路上的怪物;我和大屁股背*****,其他人拿上油筒,所有的怪物和屍體都燒乾淨,能開的車全開走,開不走的就地燒燬。”
“開不走的車你負責撞到高速公路底下,李儒?”他踢了踢還不怎麼清醒的副班長,“既然安排了李儒當他的副手,不管出於什麼樣的理由這樣安排,他都有必要幫李儒建立起一定的威信,保證所有人的團結,不能因爲個人喜好而分裂集體,要把全組人的安全層次提升一下。李儒雖然還沒徹底清醒,但喬峰的話一字不拉地全聽見了,他揉揉鼻子,“你自己挑路基坡度大的地方,把所有處理完的車輛殘骸推下去!”
李儒的腦袋清醒了一點,這是清道夫?他扳開頭上的蓋子把頭探出車外,天色剛剛放亮,前面就要到臨時營地,清冷的晨風打在臉上,他突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李薇這個時候應該還沒醒吧!突然怪想她的。
前面坐在車頂上的瞎子聽到後面的聲音,回身打了個招呼,李儒笑着點頭回應,裝甲車慢慢地停在了臨時營地外。早就得到通知的營地大開正門,裝甲車略作停留帶上營地爲大家準備的早餐,李儒有一口沒一口地啃着饅頭,心裡沉甸甸的。
喬峰佈置的任務讓他隱約猜到了今後對待怪物應該也是以焚燒爲主了,感染區裡那麼多活死人和腐敗的屍體,如何處理肯定讓大人物們傷透了腦筋,最後的辦法跑不了集中焚燒死透的怪物。可屍體好處理,城市呢?用普通的方法消毒?似乎大規模消毒的時候用的最多的還是石灰!這麼大的區域,得用多少石灰纔夠?
況且消毒很難做到不留死角,隨便哪個角落遺漏幾隻活死人,將來都可能再次爆發感染,誰敢冒這樣的險?除非不知道情況,否則誰肯住進這樣一座城市?那麼,是不是在救出B市的倖存者之後,B市也要和之前的村子一樣被移平?唉,這事想想都頭疼。
“叭”地一聲槍響打斷了李儒的思緒,他手上的饅頭已經在出神的時候啃掉了大半個,飯盒裡的鹹菜竟然一口也沒吃!怪不得嘴裡這麼淡!李儒自嘲地笑笑。裝甲車剎車停了下來,喬峰一隻手端着飯盒,一隻手按住耳機問:“什麼情況?”
耳機裡傳來瞎子的回答:“一隻怪物躺在路邊,擊中目標,目標沒反應。”李儒三口兩口啃完了饅頭說:“死的不用打,怪物沒有躺着的習慣,白天都站着到處溜達。”。
喬峰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命令說:“先停一會,誰吃完了?先下去把屍體處理處理。”
“我下去吧。”李儒毛遂自薦,他雖然沒有融入部隊的念頭,但離開的日子遙遙無期,不管怎麼說都有必要和身邊的人搞好關係,戰友戰友親如兄弟這句話從小聽到大,難得有機會體會一回。
喬峰嘴裡塞着半塊饅頭瞪大了眼睛:“你要去?”當兵的吃飯都快,只有李儒慢騰騰的,說實話,喬峰根本沒把他計算在內。李儒拎起沉甸甸的油桶反問:“這算什麼?”
裝甲車裡的空間原本就不大,又堆了不少東西,他拎着油桶竟然沒地方讓他走下車。“你先別拿筒,下車我們遞給你!”大屁股出主意說。李儒一想也是,乾脆也不走車尾的門,直接從坐位上的射擊口爬出去,踩着裝甲車側裝甲上的凸起跳到地上。
車裡的喬峰托出一桶汽油喊王強:“瞎子接一下!”王強把狙擊步槍塞到腳下,拎出油桶遞給車下的李儒,提醒說:“打火機在右肩上的小兜裡,還有……”他做了個手扣在臉上的手勢,“戴上防毒面具。”這身軍裝功能比原來的齊全多了,各種實用的小東西帶了不少。他知道李儒是個半吊子,有意指點。
李儒接過油桶放在地上,先戴上防毒面具,再摸了摸肩膀上的小兜衝王強點點頭,最後才提起沉重的油桶走向倒地的怪物……雖然以前沒見過裝死的怪物,不過誰知道怪物會不會有奇葩?還是小心點好。
李儒不清楚燒怪物屍體的時候有沒有感染的危險,所以帶防毒面具還是有必要的,而且還能把燒屍體時的惡臭擋住。
李儒漸行漸遠,一直走到離地上的屍體不五米遠的地方,這具屍體看來已經躺很久了,不光身體,就連眼眶裡的眼珠都已經完全乾癟,只剩下兩個黑窟窿;身上的衣服殘破不堪,露着大面積乾枯的表皮,屍體表面已經爬滿了蛆蟲,雖然噁心,但李儒見過更噁心的場面,他已經沒太大感覺了。
李儒幾下扭開油桶的蓋子,沿着屍體四周澆了一圈,再把周邊散落的組織殘留物也澆上油,最後點着了油跡。揮發的汽油忽忽地着了起來,屍體冒着黑煙熊熊熊燃燒起來。
李儒並沒有返回車裡,而是呆在一邊等着屍體完全燒光。裝甲車慢慢地開過來,大屁股戴着防毒面具像個土拔鼠似的從車裡冒出來:“上車吧,有什麼好看的?”
隨後大家就像雨後的竹筍紛紛從車裡冒出頭來看着車下燃燒的屍體……還有站在屍體前的李儒,對這位副班長印象還不錯,至少勇氣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