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躺在這兒吧。”女子指了指屋子中央放的一張像似牀似椅的東西說道。李儒看這個牀不牀椅不椅的東西覺得有些莫名的不舒服,但還是依言半坐半躺地坐了上去,背下皮質的軟墊很舒服,軟軟的,傾斜角度也令人感到舒適。
等李儒躺好,女子搬了把凳子坐到李儒的身側,微笑着說:“我姓蕭,你可以叫我蕭姐或者蕭醫生。”她的臉上始終掛着和煦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吐字清晰異常,幾乎可以和電視上的主持人比肩!
蕭醫生?李儒突然間恍然大悟,他身下躺的不就是之前他解刨怪物的那種臺子?怪不得心裡會覺得不怎麼舒服。
她是醫生!李儒有點糊塗,詫異地撓撓頭皮:“找我來有什麼事麼?”他有拔腿就走的衝動,醫生?好像自己沒病也沒感染什麼的吧?似乎很不對勁!李儒的腦子瘋狂地運轉,他仔回想這些天自己的狀態,應該沒什麼不對勁地方吧?用得着看醫生?
“放鬆,沒什麼事,就是隨便聊聊!”蕭醫生仍然保持着和善的笑,李儒突然覺得她的笑雖然不見一點勉強,卻怎麼看怎麼職業化,不像剛剛那麼親切了。“蕭醫生,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我覺得我沒必要躺這兒,坐下來談多好。”李儒直截了當,這個地方讓他混身不對勁。
蕭醫生的笑容更深了:“那好,我不兜圈子了,讓你躺着也只是讓你能更加放鬆些,我是心理醫生,能說說在你心裡怪物是什麼嗎?”
李儒怎麼也沒想到她問到這個問題上,想也不想地說:“沒什麼想法,怪物也是普通人變的,算他們運氣不好吧。”李儒仰在椅子上,眼睛盯着天花板靜靜地說,在A市,怪物是不是人這樣的念頭在他的腦海裡出現過,但他也知道如果怪物不死,死的就是他自己,這種你死我活的事情沒什麼好猶豫的。
“那你對着怪物開槍,有心理負擔麼?”蕭醫生從桌子上拿起十六開的文件夾,提起筆來寫了些什麼。
“我還沒開過槍,不過如果指的是擊殺怪物的話,那我沒有!”李儒慢慢地閉上眼睛,感染區的一幕幕從他的眼前流過,其實他還沒對怪物開過槍呢,雖然他有之前在警局找到的手槍,但一次都沒用過。加入部隊後,本來想着上交。最後喬峰還是讓他自己留下來作爲紀念,因爲這種警槍上交也只是墊倉庫。
“那對活人呢?”李儒驀然一驚,猛地瞪大了眼睛,咬緊了牙說:“我…我不知道”他想起了那個被他誤殺的倒黴蛋,實在不知道此時應該怎麼說纔好。
蕭醫生繼續在紙上寫下幾筆,又問:“我知道吃怪物肉的一家三口是你們小隊帶回來的,對他們,你有什麼看法?”她不明白李儒爲什麼反應這麼強,在紙上做了個重點符號。李儒想了想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們敢吃怪物肉,求生本能,我可以理解!”他想起了那家人緊緊依偎在一起的樣子。”
“好吧,我的問題完了,”她合上夾子站起來說,“幫我叫下一個進來好嗎?”李儒眨眨眼,這就完了?他狐疑地爬下牀說:“喔,好!”
李儒起身打開門,一出門他就嚇了一跳,一羣人正在走廊裡排隊呢。
“裡面說讓下一個進去,你們誰是?”李儒提了提聲音說。
這時他已經明白這個蕭醫生是爲什麼出現了,據說新兵遇到刺激性事件之後都要進行一段時間的心理輔導,以免心理負擔過重導致出現精神問題。
晚上和李薇“約會”完的李儒回到宿舍,半夜裡,大屁股巨大的呼嚕聲驚天動地,李儒躺了兩個多小時硬是閉不上眼睛!看看身邊熟睡的猴子,他長吁短嘆地感慨人適應環境的能力真是強到沒邊了,悶雷一樣的巨響震得他耳膜生疼,他撓撓頭,使勁往大屁股身上擠了擠,平躺的大屁股睡夢中覺得擠得厲害身上不舒服,本能地翻了半個身側臥而眠,如雷的酣聲總算平息下來,宿舍終於清靜了。
李儒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迷迷糊糊覺得有人推自己,睜開迷濛的眼睛纔看到除了他以外,連大個子都爬了起來。躺在訂上仰頭看向窗外,天上的星星還閃着呢!他長長地伸了個舒服的懶腰:“怎麼,又這麼早?”不用表他也知道現在的時間,肯定和上回一樣早!“又來任務了,快點起來吧。”喬峰說着被李儒感染,不由自主地也打了個哈欠。
李儒耷拉着腦袋強迫自己鑽出舒服被窩,垂頭喪氣地拿起褲子往腿上套:“什麼任務?又是清理村莊?”睏倦的他蹬完一隻腿才發現伸錯了褲筒,褲子穿反了。
“你當咱基地邊上有多少村子?”喬峰繫好鞋帶說,“近的地方肯定沒有了,遠的地方慢慢找吧。”
李儒最後一個穿戴好,急急忙忙才和大家一起出門集合,十一個人迅速排成一行,喬峰突然宣佈李儒接任副班長的職務!
“可能大家覺得這樣的任命有點突然,我對這個決議持保留態度,但這是上級的決定,我必須服從!這次的任務很簡單,清理高速公路上的雜物,爲後續的行動掃清障礙,具體內容上車之後再詳細說。”喬峰緊接着解釋道,畢竟這確實有些突然。
隊伍裡啞雀無聲,和李儒一起的時間不長,對這個決議,他們倒也沒說什麼,但在場的不少戰士心裡都開了鍋,胡亂地猜測李儒到底是什麼來頭。李儒自己左瞅瞅右看看,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哪兒點不對,怎麼都覺得混身不自在,他可沒有當軍官的親戚啊!怪了。李儒比大夥更不理解,他還能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麼?難道又是那個叫張書豪的?除了他,李儒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來了,也不知道他看上自己哪點,這麼照顧自己,也不知道自己6能不能勝任這個職務,他內心還是有些忐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