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易想起了第一次參加學校比賽時候的情景。
那年好像是自己十歲,學校舉辦的是一次作文比賽。
一等獎是一雙塑料涼鞋。
安易喜歡塑料涼鞋已經喜歡好多年了,可是家裡沒有錢給她買,看着同齡的孩子穿着漂亮的鞋子,安易總會故意的避開。
可是心裡卻始終停留在那兒,做夢的時候,她都會夢到,自己穿上了一雙粉色的涼鞋,她在草地上跑啊,跳啊,可是醒來以後才發現是一場夢,牀下面當着那雙已經不知道刷了多少次的布鞋,那種失望,或者說那種絕望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甚至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未來,未來可能不屬於自己。
今天看着白雪在臺上的表情,安易不自覺的想起了自己。
對於今天的比賽,安易有自己的看法,白雪要是想得獎應該是不可能,這但不是說白雪唱的不好,是因爲她沒錢。
社會就是這樣的現實,雖然白雪可能奉獻了自己的身體,但是這不能決定一切,龍一那種男人跟毛十八不一樣,在他們眼中的女人就是牀上的玩物,過去了那種銷魂蝕骨的時刻,一切就結束了,所以在那種情況下說過的話千萬不要當真,因爲當初和杜子在一起的時候,安易已經深有體會。
第一次給了杜子,可是杜子就習慣了,根本不會考慮給她什麼,給她當初承諾過得。
如果不是自己有一些小聰明,可能是被人家睡了也就睡了。
臺上的主持人正在用不太地道的普通話說着。
第一名……
白雪的心裡劇烈的跳動。
白雪感覺自己的腦袋裡一片空白,耳朵裡嗡嗡嗡的想,雖然她想努力的聽清楚,可是,主持人的聲音彷彿是從一個遙遠的地方傳過來的。
當白雪看到有一個人往前走了一步,她明白了,那個人不是自己。
第二名……
白雪又是一陣緊張,她覺得這個應該是自己,自己唱的多好啊,下面曾經掌聲雷動,歡呼聲簡直要把房子都掀起來了。
可是她又失望了,第二名還不是她。
還剩下一個名額,如果這個要不是自己,自己就完蛋了。
不會,白雪在心裡安慰自己,因爲自己給了狗子三萬塊錢,還把自己的初夜給了龍一,龍一可是跟自己保證過讓自己得第一名。
可是第一名已經是別人的了,也許是龍一有什麼苦衷吧,那麼這個第三名一定就是自己的了,不可能再是別人的。
白雪的目光鎖定在了臺下龍一的臉上,那一張看不出來表情的臉,還有看不出表情的眼睛,讓人看起來心裡難受,難道他不認識自己了嗎,自己可是讓他盡情的享受了一個晚上啊,自己還沒有男朋友,自己奉獻出第一次那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第三名……
白雪感覺自己的身體動了一下,好像是什麼人在她的後腦勺上重重的打了一下。
白雪感覺一陣眩暈,臺上的燈光好漂亮啊。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白雪在心裡想。
她感覺自己的胸口悶得難受,好像誰用手帕捂住了她的嘴巴。
會場的人在變少,龍一帶着今天來的貴賓來到了度假村的最豪華大廳,裡面是自助餐,觥籌交錯中,每個人虛假的微笑着,客套着。
白雪坐在了地上,她感覺自己想哭,可是沒有淚水,她感覺自己想罵人,可是罵誰呢,一切都是自己消願意的。
安易一直也沒有離開,她坐在下面的椅子上,看着臺上的白雪,她現在的樣子就像自己當初一樣。
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可笑,可是當初那是多大的一種誘惑啊。
白雪從臺上站了起來,看見了臺下的安易。
白雪撲在安易的懷裡放生痛苦。
安易拍着白雪的後背說,算了,人生就是這樣,得失無常,何必去在意呢。只要我們還活着,我們就會有機會。
安易說,走吧,跟我回家。
白雪愣了一下,心說,自己哪裡還有家,自己還有臉回去嗎。
白雪說,姐姐,你先去,我有點事,馬上就出來。
安易點頭,說,快一點出來,我在外面等着你。
白雪點頭,然後走了。
安易來到了外面,坐在車裡靜靜地等着白雪。
安易知道,這個小女孩已經徹底的相信自己了,今天晚上,自己就可以把她知道的所有事情公之於衆,讓所有人看看,龍一究竟是一個什麼人,是不是一個披着羊皮的狼。
毛十八坐在趙書記的旁邊,兩個人再說着槐花灣開發區的事情。
趙書記對於龍一的開發區建設十分的滿意,畢竟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又成功的舉報了好聲音比賽,不僅對槐花灣是一個宣傳,對北海市也是一個很好的宣傳。
趙書記跟毛十八說,你的企業要想發展,也一定要站在一定的高度考慮問題,只有這樣才能夠在競爭中脫穎而出,龍一是一個不簡單的人,你要好好學一下。
趙書記對於龍一的態度從剛開始的敵視,到現在的稱讚,讓毛十八有些詫異。
**看的是硬性指標,這句話一點都不假,毛十八甚至有些失望。
自己默默的做了太多,趙書記卻沒有看見,看來有些時候,領導看的也是表面,並沒有通過現象看本質問題。
其實,龍一這邊有非常多的漏洞,比如說,他能夠到今天,他的一億多的貸款是如何撐到今天的,爲什麼那個唱的最好的小姑娘沒有得到第一名,趙書記可能根本就沒有考慮過。
毛十八因爲趙小嬌的原因,所以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頭,表示同意趙書記的看法。
龍一這時候走了過來,滿面春風的跟趙書記打招呼,說,天龍集團能夠有今天的輝煌,全部都是領導的功勞,如果沒有領導的支持,不可能有的這麼遠。
趙書記自然也是客氣了一番。毛十八聽着兩個人互相吹捧感覺噁心至極,於是就躲到了一邊。
就在這時候,突然有人喊,不好了,有人要跳樓。一句話,把所有人都驚呆了。紛紛像外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