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琉月正在糾結吐還是不吐這個問題,忽地對面的姬塵臉色一變,聲音陡的冰冷:“有人。”
楚琉月一聽,立刻轉移了注意力,凝神細聽,雖然她內力不十分高深,但是暗處的波動還是感受得到的,而且這波動帶着濃濃的殺氣,那殺氣越來越近了。
姬王府的侍衛和楚琉月的丫鬟們都感受到了,紛紛閃身涌了過來。
“爺,有殺手。”
姬塵飛快的起身閃到楚琉月的身邊,與她並排站在一起,然後提醒楚琉月:“小月兒,待會兒跟着我,小心些。”
楚琉月點頭,沒想到這青天白日的竟然有刺客,這刺客的目標究竟是姬塵還是她啊。
她擡首四下張望了一下,難怪那些刺客要動手腳,方圓幾十里根本就沒有人煙,就算是白日也沒人會發現。
“我沒事,你小心些。”
楚琉月倒不擔心自已,她比較擔心的是姬塵,他身上的毒雖然解了,可是餘毒還沒有解,若是和刺客打起來,肯定很吃力。
兩個人正說着話,便聽到呼啦呼啦一大片的簌簌聲逼近,眨眼的功夫,有數十名黑衣人奔涌了過來,這些黑衣人從半空飄過來,就好像黑壓壓的鴉鳥一般,人未近,周身的戾氣,很快便落到了他們一行人的四周。
姬塵一伸手擋了楚琉月,站到了最前面,朝着來人冷喝。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殺我們?”
可惜姬塵的話對面的人並不理會,他們的身上除了穿着黑衣服,還戴着一個蒙臉的黑色帽子,只露出一雙狠戾如血的眼睛,猙獰的盯着楚琉月和姬塵,然後一揮手,身後的數名黑衣人閃身便撲了過來。
姬塵立刻吩咐姬王府的侍衛:“大家小心些。”
他們這一行人總共加起來也就是十來個人,所以面對這些嗜血如命的黑衣人,自然該小心,不小心只怕命喪此處了。
劍起,血落。
火花四射,刀劍相碰,簌簌聲響。
很快有人受傷了,卻不是那些黑衣人,而是姬王府的人。
因爲對方人數太多了,每個人身邊幾乎都圍着好幾個人,而且這些人的身手很厲害。
姬塵的身邊圍着的人最多,可見這些人的目的是要殺死姬塵。
姬塵一邊打還一邊擔心楚琉月,再加上楚琉月這邊還有一個石榴不會武功,她還要人照顧,所以越發的受制於人。
好在楚琉月身上有不少的毒藥,所以每當黑衣人靠近她們身邊的時候,她便用冰魄銀針逼退這些黑衣人,然後灑了毒粉,那些不小心把毒粉吸進去的人便會中毒而亡,這樣一來,這些黑衣人不敢過份靠近他們,反而只是困住她們,她們一時倒沒什麼事。
這裡正打鬥得厲害,不遠處的夙王府的人自然發現了,夙鬆沉穩的開口:“爺,有人刺殺琉月小姐。”
夙燁周身的寒潭冷氣,鳳眉輕挑,肆然嗜血的開口。
“那些人不是刺殺小丫頭,而是刺殺姬塵的,這該死的混蛋,明知道自已隨時有危險,竟然還拖着小丫頭。”
“爺,我們現在出手嗎?”
“不出手,你想害死小丫頭啊。”
夙燁擡起紫骨扇,啪的一聲敲在了夙鬆的頭上,然後身形一展,便如一道華麗的拖着餘光的流星一般疾射了出去,身後的夙鬆氣惱瞪着那拉風而去的主子,他做屬下的請示主子是正常的吧,爲什麼把什麼都算到他的頭上啊,心裡怨念,身形卻不落後,早領着夙王府的幾名手下閃身躍了出去。
姬塵和楚琉月等人正和黑衣人殺成一團,忽地看到從天而降的夙燁等人,夙燁一現身直奔楚琉月的身邊而去,揚手,手中的紫骨扇,啪啪的敲了過去,他的力道看上去不重,可是隻要被他紫骨扇敲到的人,無不受傷,紛紛的後退讓了開來。
楚琉月一看夙燁出現,倒是鬆了一口氣,隨之奇怪的開口。
“夙世子,你們怎麼也在這附近。”
夙燁揚眉而笑,說不出的肆狂。
“本世子正領着人在附近散步,不想聽到打鬥聲,所以便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有人刺殺你們,當真是可惡,竟然膽敢欺負本世子的朋友,本世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楚琉月微眯眼,睨着他,猜測他話裡有幾分可信度,不過眼下他們出現幫了她們倒是真的,逐不再多說。
另一側和人廝殺在一起的姬塵,看到夙燁出現,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染起絲絲慍怒,都是這起子可惡的東西壞事,心裡想着,下手越發的狠辣,直逼那些黑衣人。
因爲夙王府的人加入,本來顯得勢單力薄的姬塵等人反轉爲勝,那些刺殺的黑衣人眼看着要不敵,自知今日刺殺無望,一揮手領着人離身離去,姬王府的人還想追,姬塵卻喚了一聲:“算了。”
若是追,要是人家有陷井,他們就白白的丟掉了性命,所以還是不追的好。
姬塵領着幾名手下走過來,一直走到夙燁的面前,笑望着夙燁:“多謝夙王世子出手相助了,”
夙燁聽了姬塵的話,想起之前姬塵爲小丫頭燒菜的事情,眼神便燃燒起小火花,脣角扯出幽冷的笑:“若這是姬王府的事情,本世子是絕不會插手的,可是此事牽扯到了小丫頭,本世子與她有很深的淵緣,豈能坐視不理,所以姬世子不必謝本世子了,本世子可沒有幫助姬世子的打算。”
夙燁的話一落,姬塵的臉色冷了,夙燁當真是一點面子都不賣啊,他也懶得計較他,望向楚琉月/。
“小月兒,你沒事吧。”
楚琉月搖了搖頭:“我沒事,你沒事吧?”
楚琉月想起姬塵體內的餘毒,有些擔心的問。
可是她的擔心落在夙燁的眼裡,便是這小丫頭對姬塵的各種關心啊,差點沒嘔血,這小丫頭可真沒良心,他幫助了她,她一點好臉色都不給他,倒去關心姬塵了,要知道跟着姬塵,可是隨時會有危險的。
想着夙燁沉聲問夙鬆:“查清楚沒有,是什麼人青天白日的行兇殺人啊?”
夙鬆已經查過了,恭敬的回話。
“爺,屬下已經查清楚了,這些人身上都有信物,是一個九尾青蟒的標誌,應該是最近竄起的青蟒閣。”
“青蟒閣?這又是什麼東東,他們爲什麼要刺殺姬王世子啊。”
夙燁挑高了眉,漆黑幽深的黑眸中閃爍着冷冽的光芒,再次沉聲命令:“夙鬆,給我命人查,本世子倒要看看這些人好好的行什麼刺殺,他們若是殺姬王世子倒還行,幹什麼連帶的刺殺爺的朋友啊。”
夙燁的話落,姬王府的人皆臉色難看,狠狠的瞪着夙燁,夙世子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刺殺姬王世子倒還行,這話聽着特別的刺耳。
夙燁卻不理會姬王府的人,望向了楚琉月,面上攏上了清淺的光輝,笑意流淌在瞳眸之中。
“小丫頭,做爲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和這樣的人做朋友是很危險的,隨時會有麻煩上身,所以你還是離此人遠點的好。”
他說完伸手便拽了楚琉月離姬塵遠一些,姬塵一看他動手,也伸手去拽楚琉月。
楚琉月眼看着他們兩個又要鬥上了,忙擡首掃視了二人一眼,沉聲說道。
“你們兩個人有這精神鬥,還不如好好的查一查究竟是什麼人青天白日的出來殺人。”
楚琉月說完,忽地想到上次在姬王府青竹軒刺殺姬塵的刺客,不由得臉色微暗,望向姬塵,沉聲。
“難道是?”
她說到這裡停住了,因爲這是姬塵的事情,她若是說出去總歸是不大好的。
不過夙燁一聽她的話,眼裡卻竄起了幽光,直盯向姬塵。
“難道你知道這刺客是什麼人?”
姬塵微凝眉,最後沒打算隱瞞夙燁,因爲夙燁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既然他命人查這件事,肯定會查出來的,倒不如他告訴他。
最後緩緩開口說道:“最近這青蟒閣的人一直刺殺我,所以我認真的查了,最後發現這些人竟然和前太子鳳鳴有關係。”
姬塵話落,夙燁眼裡光芒犀利冷冽。
“你是說這些人是前太子鳳鳴的人,這什麼青蟒閣的人其實就是前太子鳳鳴的人,他之所以殺你,也是因爲懷疑兩年前皇后被廢,太子被貶皇陵之事與你有關,所以纔會連番的派人殺你。”
姬塵點頭,夙燁果然聰明,只要一提點便把事情想通透了。
夙燁眼神深邃,暗沉無邊,盯着姬塵,好半天才開口說話。
“恐怕兩年前的事情你真的動了手腳,否則鳳鳴絕對不會找上你的。”
姬塵一驚,飛快的擡首望向夙燁,眼裡一閃而過的戾寒之氣,卻見到夙燁揮了揮手,不甚在意的說道。
“算了,你們這些舊帳與我何干,本世子乃是一介商人,懶得理會這些皇儲之爭,總之你好之爲之吧。”
聽到夙燁如此說,姬塵鬆了一口氣,他不願意和夙燁爲敵,若是與他爲敵,就是多了一個大麻煩。
姬塵剛輕鬆些,忽地看到夙燁望向了楚琉月,手一伸再次的拽上了楚琉月的手,然後在所有人都沒防備的時候,夙燁身形一展便帶着楚琉月騰空而起,閃身離開了,姬塵臉色難看,正想施展輕功追上去,卻聽到夙燁的話響起來。
“姬世子,還是好好的替你的手下療傷吧。”
姬塵一聽,臉色微僵,望向身後,幾名手下中確實有人受傷了,他此時若是扔下這些手下追夙燁而去,未必顯得薄情寡義了,所以最後只得留下來替手下療傷。
想到今日本來是想陪小月兒散心的,最後卻被青蟒閣和夙燁給壞了事,尤其是這青蟒閣的人,實在是太可惡了,難道以爲他怕他們不成,臉色陰驁駭人。
夙王府的夙鬆和小蠻等人趕緊的直追前面的人而去。
最後好好的一個小聚餐就這麼被毀掉了。
至於楚琉月被夙燁拽着離開了,兩個人行了不長的路程,楚琉月便瞪向夙燁,冷冷的命令:“馬上放我下來,立刻,別讓我說第二遍。”
否則她就對他不客氣了,最近以來,她又研究了一些獨特的毒藥出來,她不介意拿他試試身。
即便夙竹醫術高超,也未必解開她這次研製出來的毒藥,若依照她和他以前的關係,她早對他下手了,但因爲最近他都有幫助她,所以她才忍住沒有對他動手腳。
夙燁一聽楚琉月陰冷的話,小嘴裡露出明晃晃的牙齒,好似尖銳的小獠牙,虎虎殺氣,知她有些惱了,而且他知道楚琉月對毒術精通,只怕她現在又整出了什麼稀奇古怪的毒藥,所以他還是小心些吧,千萬不要成爲那試驗品。
夙燁想了清雍的開口:“好。”
一言落,身形下墜,兩個人正好落在大道不遠的地方,楚琉月雙手環胸,望向對面的夙燁,微微的眯起眼睛,盤算着這男人究竟想幹什麼,可是想來想去想不出來,若說他想變着法子來折騰她,這動作是不是有點大了,若說他是真的想與她做朋友,也不應該啊,之前明明是百般找她碴子的傢伙,怎麼就想着和她做朋友了。
楚琉月想得有些頭疼了,最後乾脆問夙燁。
“夙世子,我這人有些笨,我想來想去想不明白你究想幹什麼?還有那天早上說後悔了是什麼意思?是說想繼續找機會折騰我嗎?”
夙燁一聽眼神幽暗下去,忽爾脣角勾出點點的笑意,滿臉認真的說道。
“其實本世子是後悔之前對你所做的事情了,你說本世子一個大男人怎麼能與你一個小女人計較那些事呢?”
楚琉月看着夙燁真誠無比的樣子,若不是瞭解這人,她還真以爲這男人是真心覺得有愧意了,可問題眼面前的這人是尚京有名的冷血閻王,他會爲了對一個女人做出點什麼而有愧意嗎?打死她她也不相信,所以想來想去,還是這男人想耍計然後騙她上鉤,最後再來折騰她一番。
楚琉月想着,脣角瑩瑩如水的笑,陰森森的說道。
“夙世子,你是不是想騙得我的信任,然後好算計我,最後再來嘲笑我折騰我。”
楚琉月說話,夙燁趕緊的搖頭,下巴差點都掉下來,他這麼認真的表誠心了,這小丫頭竟然還懷疑他,難道說他真是壞事做多了,所以有嘴也說不清了。
夙燁狹長的鳳眸中,眸光變幻,探究的緊盯着楚琉月,想着最近這丫頭的桃花有點多啊,自已不能就這麼與她保持着距離啊,這不是給別人機會嗎?不行,他一定要再激再勵。
夙燁想着,那張光華如玉的面容上,神情越發的真摯,午後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說不出的流光溢彩,眉眼彎彎如醺,攏着迷人的香氣,脣角是醉人的笑,看上去真的是爲自已的錯事過意不去的似的。
他的聲音也是溫和清雍的。
“小月兒,本世子是真的覺得過去對小月兒做得不人道了一點,最近想到過去曾對小月兒所做的事情,本世子是食不下咽,夜不能眠,小月兒若是不給我這麼一個做朋友的機會,本世子一定會很難過的。”
夙燁說完垂首,長睫低垂,似乎真的很後悔以前所做的事情。
事實上他是真的很後悔了,若沒有之前的事情,現在他與小月兒的關係不知道多好,肯定比任何人都好,現在卻這麼難,一想到這個夙燁的心情便十分的鬱悶,可是這也怪不了他啊,他以爲至多就是對這小丫頭有興趣一點,誰知道會慢慢的受到她吸引,現在更是發展到,想到她便覺得開心了,所以他一定要再激再勵。
夙燁的一長串話說完,外加那認真懺悔的神態。
看得楚琉月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指着夙燁:“你?”
偏偏她話沒說得出口,夙燁又來了一句:“小月兒,看我的眼睛,多真誠。你看到了嗎?”
夙燁笑望向楚琉月,眨了眨眼睛,他的睫毛本來就又濃又密,這會子一眨眼,竟完全不同以往的危險氣息,帶着一股子萌相,瞬間雷得楚琉月火花四射,七葷八素,這男人真是讓她無語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真的雷到她了,最後楚琉月只能伸手按了按腦門兒,無力的說道。
“夙燁,我不管你搞什麼名堂,但是別想着再算計到我頭上,因爲我不會再上當。”
夙燁一聽頓時笑了,他一笑,肆狂無比,似乎又恢復了之前那個嗜血冷酷無情的傢伙,不過他的眸光望向楚琉月的時候,卻帶着一抹溫雍,幽然的話響起。
“小月兒,你放心,我這個朋友絕對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麻煩的,而且以後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楚琉月翻白眼,你不欺負我就是好事了,還不讓別人欺負我。
“我知道了,。”
她今兒個算是認識了尚京人口中的冷血閻王的另一面了,那就是十足的無賴一個。
兩個人正說着話,不遠處的夙鬆等人總算趕到了,倒不是說他們的本事太差,而是因爲他們想給主子和琉月姑娘單獨相處的機會,所以纔會慢了一些,不過就是這樣,夙燁還十分的不滿,涼涼的睨了夙鬆一眼,夙鬆頓時後背冰涼,怨念無比的想着,爺啊,人家可是留了好大一會兒的功夫給你了,難道你還沒有擺平琉月小姐嗎?你的能力也太差勁了吧。
楚琉月眼看着小蠻和冰舞等人都趕了過來,忙說道。
“不知道姬塵他們怎麼樣了?”
夙鬆眼看着自家的爺眼裡竄起冷氣了,趕緊的說道:“琉月小姐放心吧,姬世子他們已經回城了,不會有事的。”
楚琉月點了一下頭,擡頭看天色也不早了,望向身側的夙燁,不滿的說道。
“你拉人便走,這會子我們怎麼回去啊。”
還有姬塵送給她的赤焰,她也沒有來得及帶回去。
夙燁的臉上立刻攏上了瀲灩的笑意:“小月兒,別擔心。”
楚琉月一聽他喚她小月兒,便有點手癢癢,招手示意夙燁近前,夙燁看她的神情,不由得一喜,難道小月兒有些感動了,立刻把臉湊到楚琉月的身前,楚琉月咬牙冷哼。
“別叫我小月兒,我想打黑你的眼睛。”
她說完轉身便走,夙燁愣了一下,然後臉黑了,這丫頭夠狠的,爲什麼別人都可以叫小月兒,他不行呢?
“小月兒,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爲什麼別人可以叫,我不行。”
楚琉月腳步走得更快了,她只想離這傢伙遠點。
身後的夙燁一看楚琉月不理他,心情夠鬱悶的了,回頭還看到自已的手下,個個一臉同情的望着他,不由得臉色一沉,那周身的寒潭冰冷氣息竄了上來,眼神中更是透着一股子殺氣,使得幾個手下立刻垂首望地面,絕對不招惹他。
夙燁總算滿意了,冷哼道:“立刻去把我們的馬牽過來,送琉月小姐她們回京。”
“是,爺。”
夙鬆等人閃身便走,自去牽他們的馬匹,而夙燁身形一動便往前面閃去,直追楚琉月而去。
這一次追上楚琉月,他沒有再招惹楚琉月,千萬別招惹得她真的一怒打黑他的眼睛,或者是對他下毒。
他只是關心的叮嚀楚琉月,。
“小月兒,別忘了離姬塵遠一點,那些人不會死心,一定還會再來的。”
夙燁說完,還凝眉若所所思的低語:“而且尚京只怕要亂了,你們千萬別摻合到任何的事情裡面去。”
鳳鳴捲土重來,這一次只怕要大開殺戒了,除了姬塵只怕別的人還要倒黴。
只是皇上知道鳳鳴已經從皇陵中逃了出來嗎?就算知道恐怕也不好大肆動作,眼下慕紫國的使臣就在尚京城內,若是皇上有所動作,便是讓慕紫國的人看笑話,而且以夙燁得到的消息來看,總覺得慕紫國這時候派九皇子離王過來有些不單純,他們究竟目的是什麼,不會是想動南璃國吧,夙燁的瞳眸一瞬間黑沉如無淵的山崖,深不可測。
夙燁從來沒有參與過南璃國朝堂上的事情,他的母妃夙王妃曾讓他立下誓言,永遠不許摻與南璃國朝堂上的事情,雖然他不知道母親爲何讓他立下這樣的誓言,但是這些年來,他確實從未過問過南璃宮朝堂上的任何事情。
這一次楚琉月倒是沒有說什麼,看來前太子鳳鳴是一心想除掉姬塵的,幾次三番的刺殺姬塵,上次因爲自已幫了姬塵,那鳳鳴竟然派人進楚府刺殺她,那這一次夙燁出手幫助了她和姬塵,那鳳鳴會不會也對夙燁等人動手,楚琉月一想到這個,張嘴便想叮嚀夙燁,隨之想到夙燁乃是南璃國有名的人物,再加上他手裡有不少的高手,那鳳鳴想找他的麻煩幾乎不可能。
所以楚琉月便又住了口,但她的簡單動作沒有瞞過夙燁的眼睛,一看楚琉月欲言又止的神情,不由得笑意瀲瀲的問/
“小月兒,是不是擔心本世子了,放心,本世子不會有事的。”
楚琉月翻了翻白眼,沒理會這男人。
身後響起了馬蹄聲,夙鬆等人騎了馬過來。
夙燁望向楚琉月,滿臉好心的說道:“小月兒,我帶你進京吧。”
楚琉月立刻拒絕:“不需要。”
她說完望向小蠻:“我們一起,冰舞和石榴一起。”
“是,小姐。”
被點到名的幾個小丫頭應聲,小蠻和冰舞二人立刻從夙王府的侍衛手中拉了一匹馬過來,然後二人翻身上馬,帶上了楚琉月和石榴二人,兩匹馬一揚前蹄奔走了。
夙燁自是不會落後,長袍一甩,躍身上馬,然後一拉僵繩跟上了前面的兩匹馬,身後的數人,也趕緊上馬的上馬,合騎的合騎一起緊隨其後,直奔尚京城。
接下來楚琉月不再理會夙燁,兩匹馬直奔楚府而去,夙燁一行人尾隨其後一直送到了楚府西側門,便看到西側門前,停着姬王府的幾名侍衛,其中一人手中牽着赤焰,正在等候楚琉月。
夙燁一看到這些人便沒好臉色,周身濃濃的戾寒之氣,俊美的五官上也是冰冷的氣息,眼看着楚琉月翻身下馬,還不忘高聲的叮嚀楚琉月。
“小月兒,記着我的話了嗎?千萬和有些人保持距離,要不然會惹禍上身。”
楚琉月和小蠻等人已經翻身下馬,聽到夙燁冷冷的叮嚀聲,不由得蹙眉,然後瞪他一眼:“夙世子還是回去吧,不送。”
楚琉月直接攆人,夙燁狠瞪了姬王府的人一眼,然後轉身駕馬離去,看也不看姬王府的幾個侍衛。
那幾名侍衛走過來,恭敬的把赤焰送到楚琉月的手上。
“我們家世子爺吩咐了把赤焰送到琉月小姐的手上。”
楚琉月點頭,示意小蠻接了過來,然後望向姬王府的侍衛,笑着問。
“你們爺沒事吧?”
那侍衛輕輕的嘆口氣:“我們爺爲給琉月小姐帶來這樣的麻煩而憂心,他說以後不會隨便來找琉月小姐的,省得給琉月小姐招來麻煩。”
侍衛如此一說,楚琉月倒有些不安了,本來大家都是朋友,這樣一說,倒搞得她好像很怕惹事似的,哪有因爲這個事便與朋友生疏的。
“你們爺想多了,請你幫我帶話回去,以後我有空便去看望你們爺。”
“是,琉月小姐。”
姬王府的侍衛應聲,然後翻身上馬離去了。
小蠻和石榴等人圍過來:“小姐,我們進去吧。”
“好,”楚琉月應聲,正準備走進去,卻看到冰舞一直盯着外面望,不由得奇怪的開口:“冰舞,怎麼了?”
冰舞飛快的說了一句:“奴婢剛纔看到一個人影很像陸遲,奴婢去看看。”
她還是擔心陸遲,剛纔她們進京的時候,發現不少的地方張貼着通輯畫像,上面畫出來的人竟是陸遲,他那樣的樣貌,很輕易便會被人認出來,這樣他可是危險的,所以冰舞十分的擔心,和楚琉月稟報一聲,閃身追了過去。
楚琉月倒是沒說什麼,眼下官府的人在抓陸遲,她也希望能找到陸遲,她會替陸遲治好臉上的疤痕,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大的麻煩。
一行三人走了進去,一路回桃院去了。
石榴想到先前小姐在吃東西的時候,天上竟然掉下一坨鳥屎,忍不住想笑。
楚琉月冷眼睨着她:“有什麼事這麼樂啊。”
“小姐,先前你和姬世子吃飯,天上竟然,竟然?”
她實在說不下去了,然後擡手指了指頭頂上的天,楚琉月自然想到了那一坨鳥屎,不由得臉黑了,她那會子剛吃了東西啊,有沒有很噁心,不過楚琉月想起後來出現的夙燁,眼睛攏上了若有所思。
“你們說那鳥屎會不會有人整出來的?”
楚琉月一問,小蠻心驚,飛快的開口否定。
“小姐,這不太可能吧,什麼人可以整出鳥屎來啊,那種東西又不是別的東西。”
楚琉月一想也是,那種東西又不是什麼別的東西,怎麼可能說整便整出來呢,看來是她想多了。
“算了,不說這鳥屎的事了,我們還是想想如何收拾那楚玉琅。”
楚琉月一提收拾楚玉琅的事情,二個丫鬟立刻來了興趣,都湊到了楚琉月的身邊來。
“小姐,你打算如何做?”
楚琉月想了一下,然後吩咐石榴:“你去蓮院那邊看看,有沒有大小姐楚琉蓮的筆墨,帶了過來給我。”
“好,小姐。”
石榴往外走,楚琉月叮嚀她:“你小心些,別讓任何人發現。”
石榴應了一聲走出去,正廳只剩下楚琉月和小蠻兩個人,小蠻趕緊的詢問:“小姐,你打算如何收拾那楚玉琅。”
楚琉月的眼裡有狠光,脣角勾出冷笑。
“楚玉琅,我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殺我,若是留着他,只怕他時刻想着的便是算計我。”
小蠻點頭,斬草不除根,只會害到自個兒。
“沒錯。”
“走,去我的房間,我替你易容,易容成水仙的樣子,然後給楚玉琅送信,今晚邀他前往半月湖一見,若是在半月湖裡出點什麼事,掉進湖裡什麼的,你說神不知鬼不覺的多好啊。”
主僕二人往外走去,一路回了楚琉月的房間,楚琉月房間裡什麼東西都有,易容起來十分的方便,楚琉月對於水仙十分的熟悉,所以很快便把小蠻易容成水仙的樣子,爲免逼真,竟然還找了一塊青絲紗布,把小蠻的臉包起來半邊,然後退後一點看了看,滿意的點頭,吩咐小蠻:“待會兒另找一套沒穿過的衣服,別讓人看出來。”
“是,奴婢知道了。”
門外,石榴走了進來,一進來沒看到小蠻,倒看到一個半蒙臉的人,不由得驚訝,待到看清,直接指向小蠻:“水仙,她怎麼,怎麼?”
小蠻噗哧一聲笑了,一笑便泄露出自已了,石榴張了張嘴,嘆息:“這可真像啊,連我都上當了,尤其是半蒙着臉的時候,更是讓人難以察覺。”
“好了,字呢?”
楚琉月問石榴,石榴伸手把手中的一疊字貼遞到楚琉月手上。
“蓮院裡很多這樣的字貼呢。”
楚琉蓮一慣是個沽名釣譽,總會模仿別人寫一些簪花貼子,然後不經意的泄露出去,讓人以爲這尚京的第一美人不是浪得虛名,不但品貌美,而且才學皆優。
這倒是幫助了楚琉月大忙,這麼多的字貼,她倒是輕易便找到了自已所需要的字,然後臨摹了一封信,交到了小蠻的手上:“小心些,送到東側門給守門的小廝便行了。”
“是,小姐,你放心吧。”
小蠻做事向來伶俐,這一點楚琉月倒是極放心,所以很多事都會交給她去做。
楚琉月做完了這些事,人也累了,決定睡一會兒起來晚上有精神去收拾楚玉琅,石榴侍候她睡下,便去門外守着,順帶的處理一下楚府這邊報過來的事情。
傍晚,楚琉月醒過來,冰舞回來了,她把陸遲給帶回來了。
先前她看到的那個人果然是陸遲,陸遲本來想回來的,卻因爲自已成了官府捉拿的要犯,所以不想連累楚琉月,所以一直沒有現身,可是離開楚琉月,他又發現自已無處可去,所以先前纔會在楚府周圍轉悠,正好被冰舞看到了,冰舞強行把他給帶了回來。
楚琉月穿戴好,命令冰舞把陸遲給帶了進來,房內除了冰舞和陸遲還有楚琉月,再沒有別人,小蠻和石榴都在外面守着。
“說吧,究竟怎麼回事,你爲什麼要刺殺隆親王府的雲側妃?”
楚琉月問,陸遲的眼眶立刻紅了,然後握緊了拳手,用力的忍住纔沒有抓狂,好久他纔開口。
“是她命令人殺我們母子二人的。”
楚琉月其實早就猜到了這個可能,可是想想雲側妃那樣的人,實在不像是狠心歹毒的女人,當然壞人不會在臉上寫字說自已是壞人,但是楚琉月真的覺得那女人不至於壞到把陸遲母子二人全殺掉了。
陸遲整個人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想到母親的慘死,還有自已毀掉的臉,以及一條手臂,這些都是那個女人毀掉的,所以他要殺了她,替母親報仇,他活着便是爲了報仇/
陸遲的眼睛紅了,周身戾氣,楚琉月望着他,冷靜的說道。
“如若真是雲側妃下令殺你母子的,她的目的是什麼,我聽說本來隆親王爺想升她爲王府的王妃的,但她愣是不肯。”
“那是她心虛。”
陸遲肯定的說道,十多年來,他一直堅信着這樣的事情,所以心底早認定了是那個女人命人殺掉他們母子二人的。
“你是如何查到當年的事情的?”
楚琉月問,其實說到底,這事不關她的事情,可是她總覺得雲側妃不像那樣的人,難道她是爲了讓自個的兒子當上隆親王府的世子爺,所以纔會痛下殺手嗎?可是既然她想讓兒子當上隆親王府的世子爺,自已爲什麼又不願意當正妃呢?總之這位雲側妃根本就是個謎。
陸遲慢慢的想當年的事情:“那晚,天色很暗,母親本來是帶我去外祖家的,因爲接到王府下人的稟報,說父親病了,所以母親趕緊的帶着我往回趕,誰知道路上便讓人下了黑手,不但是我們母子二人,就是外祖家護送我們的人也被殺了,我有一個舅舅也被殺掉了。”
陸遲想到當年的事情,眼淚滾落下來。
當年的暗殺,實在是太慘了,所以他活着便想爲母親以及當年慘死的人報仇。
“當時母親問那些人是誰要我們的命?那些人直接說了,是我母親擋了人的道,所以那人要我們的命,你想啊,我母親擋了誰的道,除了那一個人?”
陸遲說完,楚琉月好長時間沒說話,然後分析道,
“如若那些人真的是她派來的,那麼爲何要說出背後的指使者,所以這裡有古怪。”
“也許那些人認爲我們必死無疑,所以纔會說的。”
反正陸遲認定了是雲測妃動的手腳,不管楚琉月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楚琉月也不打算說了,因爲她沒有證據證明不是雲側妃動的手腳。
“這樣,眼下京裡到處都在抓你,你先藏起來吧,至於究竟是不是雲側妃殺你母親的,這件事我也會幫你留意的,若是有什麼蛛絲馬跡。我會告訴你的,如果真是雲側妃殺了你母親,你殺了她尚情有可原,可如果不是她呢,殺你母親的人依舊好好的活着,你母親九泉之下也不會高興的。”
楚琉月說完望向冰舞:“帶他下去休息,別讓任何人發現他。”
“我知道,小姐放心吧。”
冰舞帶了陸遲往窗戶前走去,楚琉月想起陸遲的臉:“明日我給你治臉上的疤吧。”
陸遲和冰舞應了一聲,然後兩個人閃身出去。
楚琉月起身走出去,此時天色已暗了,她要做的正事要開始了。
“小姐。”
石榴和小蠻二人恭敬的喚了一聲,楚琉月點頭,然後往正廳去吃飯,路上吩咐小蠻:“你去盯着大少爺的院子,看見他出門,便來告訴我,。”
“是,小姐。”
小蠻立刻去楚玉琅的院子外面盯着他院子裡的動靜。
楚玉琅因爲沒防到這是楚琉月對他使的手腳,所以大大方方領着三四名的手下離開了楚府,前往半月湖而去了,楚琉月聽到小蠻的稟報,立刻閃身進了房間,然後她和小蠻,還有冰舞三個人易容成小廝的樣子,翻牆出了楚府,楚府外面有小蠻先前準備好的馬車,小蠻躍上前面的座駕,示意楚琉月和冰舞兩個上馬車。
“坐好了。”
小蠻一聲落,打馬拉繮,直追前面的馬車,兩輛馬車一先一後的奔到城門口。
城門前,楚玉琅遞了一下牌子,楚玉琅雖然不濟,卻也是從六品的官員,那守門的自然不敢爲難他,順利的放了他出城,小蠻的馬車也正好行駛到城門前,小蠻遞了世子爺的那枚龍鳳珏,那守城門的更不敢得罪了,趕緊的放她們離開。
先前楚琉月讓小蠻易容成水仙送了信給楚玉琅,邀他前往半月湖邊的白羽林一見,說想到了除掉楚琉月的好辦法。
楚琉月料定楚玉琅肯定前往赴約,現在的他整門心思想的便是如何除掉她,看到信只怕都樂瘋了,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是她算謀他的,哪怕是真的有些破綻,這男人也不會去注意的。
楚琉月坐的馬車,沒到半月湖的時候便停住了,然後一行三人把馬藏起來,施展功夫直奔半月湖而去。
白羽林邊,月光照着碧湖好似攏了一層薄紗,幾個人正在白羽林的岸邊來回的踱步。
正是楚玉琅和三四個手下,那手下不時的擡頭看天。
“少爺,這個時間了,大小姐還沒有來,會不會有詐?”
楚玉琅挑了一下眉梢,想了一下,妹妹應該不會騙他,她一定會來的。
“再等一會兒,她在靖王府不好走開。”
“是,”手下應聲,這時候楚琉月和小蠻還有冰舞三個人扮成易容的小廝,迅速的往白羽林邊走去。
楚玉琅等人聽到腳步聲不由得心驚,飛快的望過來,便看到三個小廝模樣的傢伙走過來,楚玉琅鬆了一口氣,這半月湖裡有很多的風流公子,岸邊有一些遊湖的小廝也是很正常的,所以他沒在意,楚琉月眼看着離楚玉琅等人很近了,脣角勾出冷笑,然後袖中的冰魄銀針閃了出去,三四個手上皆被她的銀中射中了,幾個人身子一麻,飛快的望向自已的身子,卻又沒發現異狀,因爲銀針已沒入穴道,根本看不出來。
楚琉月經過楚玉琅身邊的時候,忽地擡頭朝他古怪的一笑,然後手一伸便把冰魄銀針射了出去,直刺向楚玉琅周身的幾個穴位,然後楚琉月若無其事的走過去,等到走過去,手一用力,銀針便被她收了回來,她們三個人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似的走了過去,。
身後楚玉琅的手下已撲通撲通的倒了下來,楚玉琅不由得心驚,掉頭望向楚琉月三人的方向,想起先前那殺氣濃烈的眼神,不由得心驚,同時迷糊的想到,她,她是?
楚琉月,心下不由得大駭,這個女人竟然出現在這個地方,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楚玉琅很快想到一個問題,今日這一切不會是局吧,心時想着,腦子已有些迷糊,不由得害怕起來,想掙扎着逃開,可是雙腿已沒有力氣了,迷糊中只能驚恐的想着,今日我命休矣,這女人處心積慮恐怕就是想要他的一條命啊,可惜他竟然如此的大意。
楚琉月等人走了過去,等進入白羽林後纔回頭去看,便看到楚玉琅的身子左右的搖晃着,楚琉月立刻笑着命令小蠻:“何不助楚公子一臂之力。”
小蠻應聲,撿起地上的一粒小石子,輕輕的凌空彈出去,便見那小石子準確無誤的擊中了楚玉琅,然後見到他的身子倒栽進了半月湖。
三個人並沒有立刻離開,等了一會兒的時間,只見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發現半月湖邊發生的事情,最後楚琉月笑着招呼小蠻和冰舞:“走吧,這下我們輕鬆了。”
一行人從白羽林的另一端出去,然後直奔先前停放馬車的地方,上了馬回楚府而去。
沒想到回到楚府後,竟見到君洛凡在桃院裡候着。
君洛凡一看到楚琉月現身,不由得關心的問:“小月兒,你沒事吧?”
楚琉月搖頭,望着君洛凡:“師兄,你不會還要睡在桃院裡吧。”
“是啊,這楚府我實在不放心。所以我決定了,你在楚府的一日我便在桃院一日保護你,直到你離開楚府爲止。”
楚琉月一頭汗,楚玉琅被她殺掉了,她應該沒什麼危險了吧,雖然有前太子鳳鳴想殺他,但眼下鳳鳴要殺的人很多,未必會盯着她,他最想殺的應該是姬塵纔對吧。
“師兄,我不會有事的,真的,不會有事的,你回去吧。”
楚琉月拉着君洛凡的膀子晃起來,她現在和君大公子就像家人一樣,所以難得的小女兒家嬌態,不過君大公子態度堅決的搖頭:“不行,我一定要保護你,除非你離開楚府。”
楚琉月翻白眼,看來她是真的要儘快離開楚府了,要不然這君大公子真會折騰死個人。
今兒個晚上楚玉琅死了,明日這消息一傳到楚府,楚千皓即便不死也要瘋了,現在的他沒了葉氏沒了楚琉蓮沒了楚玉琅,她已經用不着出手對付他了,就讓他痛苦的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