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鳴樓,乃是尚京有名的青樓,多少王孫公子出入這裡,一擲千金,爲的便是見花魁綃綃一面。
花魁綃綃年方十八,生得花容月貌,美若天仙,聽說她雖淪落風塵,周身的氣派卻不比任何一個上流社會的千金小姐差,至於綃綃的來歷沒有人清楚,反正自從她露了一面之後,尚京這樣的錦繡之都便不少人爲了她着迷,不惜一擲千金,只爲一睹她的芳容,不過綃綃並不太喜歡見人,能見到她的也就那麼幾個人。
其中夙王府的世子便是一個。
聽說綃綃喜歡的人便是這夙王府的世子,所以夙王世子一句話,今日綃綃便在香鳴樓門前和楚國公府的二小姐楚琉月比才藝。
這消息,使得尚京不少人振奮,香鳴樓門前的街道,早早的便被人圍得水泄不通,連官府的人都出動了,不過知道今日主持這事的竟是夙王府的世子夙燁,那些前來維持則序的人,便變成自動自發的爲他們護航了。
今日的香鳴樓,氣氛熱切,熱鬧程度不亞於綃綃的第一次登臺。
楚琉月坐在夙王府的馬車裡,聽着外面近似乎瘋狂的說話聲,不由得蹙起了眉,那斷斷續續的話,使得她聽得很明白。
不少人爲能見花魁綃綃一面激動不已,雖然綃綃不是什麼名門閨秀,但是一直以來潔身自好,賣藝不賣身,而且相較於那些名門閨秀,這青樓女子更容易讓人宵想一些,所以大家纔會如此的瘋狂,很多人都想見綃綃一面,往日一擲千金都難得一見,今日竟然輕而易舉的見到了,衆人豈會不高興,由此卻也更證實了一件事,花魁綃綃喜歡的人是夙王世子無疑。
夙王府的馬車一路往香鳴樓而去,本來擁擠的人,因爲看到夙王府的馬車,而自動的讓了開來。
楚琉月也深深明白,爲何夙鬆要親自接她過來,若沒有他夙王府的馬車相接,她想過來,怕是不可能的。
香鳴樓門前,臨時搭建的高臺四周,裡三層外三層的圍着很多人,每個人都激動的說着話,那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直到有人叫起來:“楚二小姐過來了?大家快讓開。”
一言落,嘩的一聲,人羣自動分開一條道來,雖然先前看上去很擁擠,但那條道可是實實在在的給讓了出來。
衆人如此自覺的讓道,一來是因爲這是夙王府的馬車,二來也是大家心急的想看到花魁綃綃的表演。
綃綃雖然不是尚京城的第一美人,但是名氣並不比第一美人楚琉蓮差,而且她差的地方也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出身。
今日綃綃和楚琉月比試才藝,所有的人都認爲楚琉月必敗無疑,不管是從長相,還是才藝上,楚國公府的這位嫡女都與綃綃沒辦法相比,不過大家好奇的是楚琉月爲何要聽從夙王世子的話,前來這香鳴樓和綃綃比試才藝,這不是掉身價的事情嗎?不過衆人想想便又不以爲意了,楚琉月都已經夠丟人了,也不差這一次。
大家正猜測得熱鬧的時候,夙王府的馬車停了下來,夙燁的手下夙鬆躍下馬車,恭敬的上前掀起馬車簾子,請了楚琉月下車。
四周的議論聲嘎然而止,夙王府的這位夙鬆,不少人是識得的,他是夙王世子的親信,他的出現往往代表的便是夙王世子,這夙鬆公子雖然是下人,可是卻比尋常人家的公子哥們還要高傲,可是現在這夙鬆公子竟然對楚琉月如此的客氣,這又是怎麼回事?
靜默之下,再次的響起了小聲的議論。
楚琉月冷瞪了夙鬆一眼,並沒有因爲夙鬆的恭敬,心情便變好。
她從前世便不喜人多的地方,只喜歡安靜的搞研究,沒想到這一世倒是顛覆了她的以往,想要安靜的生活都不行。
馬車裡,楚琉月領着石榴走了出來。
今日的她,依舊和往常一般,穿着素色的衣衫,臉上脂粉不施,頭上釵環皆無,纖纖瘦瘦的一個人,可是大家細看,卻又有些地方不一樣了,現在的楚琉月雖然依舊纖細如弱柳,可是往日臘黃的小臉卻微微的透出一些紅潤之色,漆黑深邃的瞳眸中,好似盛了清明的碧水一般,再看她舉手投足優雅,竟全似變了一個人。
很快,人羣中有人議論起來。
“這是楚家的二小姐嗎?怎麼感覺和從前不大一樣呢?”
“肯定不一樣啊,聽說楚二小姐自從在靖王府門外撞石獅後,腦子開了竅,現在聰明着呢?”
“原來我還不太相信呢,看來傳聞是真的啊,。”
此次彼落的議論聲響起,楚琉月就好像沒聽到似,臉色淡淡,脣角緊抿,跟着夙鬆的身後一路往香鳴樓前的高臺走去。
若不是迫於無奈,她纔不會出現在香鳴樓這種煙花之地,夙燁,你給我等着,楚琉月在心中冷哼,慢慢的走向了高臺。
人羣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綃綃出來了。”
一言激起了千層浪,先前還安靜的人羣,一下子熱鬧起來,個個引勁掂足的往香鳴樓的大門口望去。
楚琉月也很好奇這傳聞中的綃綃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人物,隨着別人的視線往香鳴樓門前望去,只見香鳴樓門前,幾名婢女提着花籃開道,不時的撒着香花,場面要多隆重便有多隆重,幾名婢女出來後,便見到香鳴樓內走出一道千嬌百媚的妙人兒,這人個子高挑,比一般尋常的女子要略高一些,身形纖瘦,穿着一襲雪紡紗衣,行走間媚態天生,周身酥軟好似無骨一般,一隻手輕輕的搭在身側的小丫鬟手臂上,慢吞吞的走了出來。
她渾身上下並沒有刻意的做作,卻有着天生的嬌媚,一種讓人看了驚豔的感覺。
楚琉月只望了一眼,便有一種感覺,她討厭不起來這女子。
雖然她出身青樓,卻比楚琉蓮之輩的人,要討喜得多,。
這源於她有一雙清明的眸子,她所有的氣息都是自然散發出來的,沒有刻意的虛僞做作,雖然有一種刻骨的媚態,卻也是與來俱來的,楚琉月忍不住勾脣笑,望着這傳聞中的花魁,她倒是有些期待與她的比試了。
雖然她一無所長,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綃綃一出現,香鳴樓門外便發出了強大的歡呼聲,不少的人自動自發的組成了一道聲浪。
“綃綃,綃綃。”
綃綃登上了高臺,掃視了一圈周圍圍觀的人羣,然後擡手以輕紗掩脣,淺淺的笑了起來。
一笑更是美豔非凡,臺下的人更瘋狂了。
有不少人往臺前擠來,恨不是得衝上來撲倒綃綃,把她給搶回家。
綃綃的朝下首的人點頭,然後視線收了回來,慢慢的望向了高臺對面的楚琉月。
楚琉月也望着她,四周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盯着臺上的兩個女子。
楚琉月一邊打量對面的女子,一邊嘆息,真是造化弄人啊,這女子若是生在富貴之家,只怕不比楚琉蓮之流差。
“你好,你就是傳聞中的楚二小姐嗎?”
綃綃先開口,他的聲音帶着一股甜軟,有着江南女子的細綿,卻又帶着清爽細脆,甚是好聽,楚琉月想討厭都討厭不起來,微微點頭,雖然她是她今日的對手,先前她也是抗拒着和一個青樓女子比試才藝的,但現在她見到了綃綃,忽然覺得,其實綃綃並沒有做錯什麼,她只是生錯了地方,並不代表比她們這些人差多少,人與人的相見還真是奇妙。
楚琉月開了口:“是的,我就是楚琉月。”
兩個女子在高臺上相顧而視,然後同時笑了起來。
綃綃再次開口:“那我們就來比一場吧,琴棋書畫任你挑選一樣。”
“好。”
楚琉月點頭,綃綃走到高臺邊,掃視了衆人一眼,細脆綿軟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待會兒我會和楚二小姐比試一場,各位多多支持,不過希望大家公平公正,不要有任何不公正的私心。”
綃綃雖然是青樓花魁,但是影響力倒是很大,下首的人聽到她的話,立刻應了。
“好。”
綃綃說完了這些,又走到了楚琉月的面前,笑望着她:“那我們開始吧,你想比試什麼?琴棋書畫,隨便你挑選一樣?”
雖然她知道楚二小姐並不擅長什麼才藝,可是夙燁都命令了下來,她不能不照做。
楚琉月先前接到信時十分的憤怒,但現在已經淡然下來,而且早在來的時候,她已經決定了要表演什麼,所以現在聽到綃綃詢問便笑着說道:“我們來比一場畫吧?”
畫畫,楚琉月根本就不精通,不過之前她想到了曾經學過的一篇課文,皇帝的外衣,今日她要利用的便是這件華麗的外衣,而讓自已技高一籌,楚琉月想到這,眼角處染上了笑意,不管成不成功,她好歹試一試。
想着,楚琉月走到了綃綃的面前,然後和她並排站在了一起,低首望向了下面的人,飛快的說道:“今日我要畫的畫,並不是大家以往見到的畫,而是我創作的一種畫,這種畫,有一個另類的名字,抽象畫,這種畫作不同於尋常的畫作,稱之爲靈魂之作,所謂靈魂之作,便是善良的人可以從我的畫裡看到善良的畫面,好心的人可以從我的畫裡看到詳和安樂東西,當然,同理可證,若是心惡的人便會看到醜陋的東西,惡毒的人便會從畫裡看到魔鬼。”
楚琉月說完,高臺之下的人個個面面相覷,好半天做聲不得,個個都呆了,大家都太過於驚訝了,不就是一幅畫嗎?竟然還如此厲害,善良的人看到善良的畫面,好心的人看到詳和和安樂,心惡的人便看到醜陋的東西,惡毒的人看到魔鬼,真的有這麼靈嗎?
人羣中有人叫起來:“這究竟是真的假的啊?”
“是啊,畫吧畫吧,我們想看看這抽象畫究竟什麼樣子?”
“我是好人,一定會看到好東西的。”
“對,我也是善良的人,一定會看到善良的東西的。”
不少人說起來,先前衆人的注意力都在綃綃的身上,因爲楚琉月提議的一幅畫,大家的注意力竟然全都轉移到那抽象畫上面去了。
香鳴樓的花魁綃綃眼睛瑩亮,望着不遠處的楚琉月,脣角微勾,這丫頭真有些意思,難怪夙燁會找她的碴子,就是他也忍不住想逗逗她呢?
“開始吧,開始吧。”
有人催促了起來,下首竟難得的安靜了很多,不少人都想看看楚琉月所的抽象畫,那個心好便看到好東西的畫,心壞便看到壞東西的畫。
高臺上,綃綃命人準備了香案玉臺,然後命人焚香,約定了一柱香的時間畫好。
楚琉月心中有了底,看到別人也上了勾,所以淡定得多了,伸手便取了畫筆開始畫畫。
其實她哪裡會畫啊,只不過是隨心所欲的塗鴉罷了,所謂抽象畫,也就是隨心所欲罷了,別說古代人,就是現代人,很多人也不能理解抽象畫這樣的藝術。
不過因爲她先前的話,她可以肯定,待會兒應該不會有人對她的畫產生質疑。
楚琉月一邊畫一邊望身側的綃綃,只見綃綃畫畫的神情嫵媚而優雅,畫出來的畫,也是十分好看的,蝴蝶戲花,活靈活現,躍然於宣紙之上,一眼看去,讓人覺得那蝴蝶和花兒都活了一般。
楚琉月再看自已面前的宣紙,只見烏漆墨黑的一片,自已都不知道自已畫的是什麼,兩下比較一下,當真是看得一頭的汗,然後她不敢再看人家綃綃的畫了,只能自我催眠,沒事,沒事,大不了一輸,反正那夙燁只說讓她來和綃綃比試一場,並沒有說要讓她贏啊,如此一想,心裡總算好受得一些。
一柱香時間到了,香鳴樓有幾名婢女過來收畫,然後收到楚琉月的畫時,幾個人忍不住錯愕,望了半天,沒看明白楚琉月畫的是什麼,然後想起楚琉月先前所說的什麼抽象畫,眼睛眨了眨,想到楚琉月曾說過的話,她們怎麼什麼都看不到,難道是她們心地比較壞的原因,如此一想,不由得心驚,拿起楚琉月的畫時,臉色便要鎮定得多,其中一名婢女還面露安詳之色,外加說了一句。
“這畫,果然與尋常的畫不一樣,我看到了畫裡滿是鮮花。”
“我也看到了,我看到了結滿了果子的果園。”
“我看到了外祖家門前的小河。”
高臺上,幾個婢女七嘴八舌的感概起來,人人一臉的享受。
楚琉月本來是做好了輸的準備的,誰知道竟然聽到她們一人一句,不由得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這些丫頭,果然是上了勾了,就不知道別人如何。
高臺下首的那些人,聽了幾個小丫鬟的話,不由得心急起來,催促着:“快,讓我們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抽象畫,快點。”
“是啊,快點啊。”
下面喊聲連成一片,不但是那些人,就是臺上的綃綃也十分的好奇,楚琉月是畫了什麼,竟然讓她的小丫頭們,誇讚成這樣,不由得開口催促:“好了,讓大家一起看看吧。”
兩個小丫頭,飛快的把楚琉月的畫作打開,然後一本正經的望着下首,盯着所有人,。
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和她們一樣,什麼都看不懂。
高臺上,楚琉月的畫一現身,下首的所有人都錯愕了,好半天反應不過來,目呆呆的看着眼前這幅畫,很努力的看,很用力的看,可是烏漆巴黑的一團團,雖有紅的綠的夾雜其中,可是真的看不懂啊,其中有像鴨子的東西,還有像貓之類的東西,可是貓也不至於啊,眼睛怎麼那麼大啊,還有旁邊的那個是狗嗎?可是脖子爲什麼那麼長,衆人費力的看着。
楚琉月本來還有些擔心別人不上當,可是受到先前幾個小丫鬟的鼓勵了,乘着別人還沒有開口的時候,她一臉甜甜笑意的走過去講解了。
“大家可看清楚了,這就是我畫的抽象畫,所謂抽象畫呢,其實就是用心去感受的,例如這個,看到了嗎?它是美麗的花朵,你們靜靜的閉上眼睛,是否感受到了它的清香。”
楚琉月說到這裡,自已還帶頭閉上了眼睛,似乎十分的享受,她這根本就是催眠法。
下面有不少人跟着她做,然後似乎真的感受到了花的清香,。
楚琉月一看自已快成功了,再激再勵:“你們再看這個可愛的小黑貓,她正在笑眯眯的望着我們呢?”
人羣中,衆人隨着她的講解,似乎真的看到了一隻小黑貓笑眯眯的望着他們所有人。
忽然不知道是什麼人叫了一句:“我看到了,真的,有花有小貓,好漂亮的畫啊,真是想到什麼便看到什麼呢?”
“對啊,我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
不少的人叫了起來,還有一些人雖然有心反駁吧,可是想想若是反駁了,會不會讓別人認爲他們是心腸不好的人啊,所以最後想反駁的人不說話了,這下子成了一面倒的現像。
這時候也沒人去在意花魁綃綃的畫了,綃綃也不以爲意,極力的忍住笑意。
她可以肯定,楚琉月根本就不會畫畫,所以纔會畫得花不成花,樹不成樹的,但是她竟然如此聰明,這份聰明比起任何的琴棋書畫,還要讓人賞心悅目。
綃綃想着,走到了楚琉月的畫作面前,配合的說道:“真的是好別緻的一幅畫啊,綃綃甘拜下風,今日比試,楚國公府的二小姐勝了。”
因爲綃綃的出聲,使得本就詭異的事情,越發的詭異起來,下首的高臺四周,不少人熱切的議論着,說着楚琉月所畫的畫像是多麼的精妙,能從裡面看到什麼什麼的。
總之氣氛熱烈,楚琉月望着那些人,再擡首望向綃綃,臉頰不自覺的有些燒燙,若是綃綃刁難她,她還能理直氣壯一些,可是沒想到她不但不刁難她,竟然直接宣佈她的畫勝出了,這倒讓她不好意思了。
香鳴樓的小丫鬟們有些頭暈,難道這畫裡真的有乾坤,連主子也贊這畫別緻呢,一邊想一邊飛快的走到高臺的前面,大聲的宣佈。
“今日楚小姐和我們家小姐比試畫畫,楚小姐勝出。”
人羣再次爆發出熱切的說話聲,其中不少人贊楚琉月畫技高超,才能卓越的,楚琉月那叫一個窘迫,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地方,她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做的,擡首和綃綃打了招呼。
“多謝綃綃承讓了。”
“好說,”綃綃點頭,望着這小丫頭,看到她臉頰之上的微紅,看來是有些心虛了,不過還真是很可愛。
楚琉月吩咐石榴把她畫的畫收起來,然後兩個人下高臺,綃綃也跟着她們的身後下了高臺。
今日本來是綃綃風光的時刻,沒想到竟然被楚琉月給佔了上風,不過綃綃一點都不在意,相反的她的脣角勾出溫融的笑意,眼裡也是點點的柔光,說到底她該感謝這小丫頭纔是。
楚琉月身後的石榴,抱着手裡的畫,有些雲遮霧罩的,迷迷糊糊中想着,小姐勝了,小姐竟然勝了香鳴樓的花魁綃綃,這倒底是怎麼回事,聽着耳邊不時的讚歎聲,她只覺得虛幻不真實,小姐究竟什麼時候學了畫了,而且還是什麼抽象畫,可是爲什麼她看不出來畫的是什麼,難道說她是個心思不好的人,石榴如此一想,不由得心驚,真想再打開手裡的畫好好的看看。
一行幾人從高臺上下來,四周圍觀的人才驀然的回過神來,今日他們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爲要看花魁綃綃的,怎麼現在全忘了,。
有人發出了歡呼聲:“綃綃,你雖然輸了,不過你同樣很棒,”
“對,你也很棒。”
綃綃點頭,回首揮了揮手中的紗絲絹帕,風情萬種,媚態天生,引得人羣中不少男人吞嚥唾液,暗贊綃綃是天生的尤物。
當然其中也有不少人嫉妒的瞪着綃綃,暗罵她是個蕩婦,騷貨。
這些人大多是女子,眼看着尚京城內不少的人爲了綃綃瘋狂,自然是嫉恨的。
今日楚琉月和綃綃比試才藝,不但來了不少的男子,其中還來了不少的女子,這些女子都是大家閨秀,她們坐在馬車裡,遠遠的觀看着楚琉月和綃綃的比試,所以並沒有看到比試的內容,只是聽到人羣爆發出,楚琉月勝了花魁綃綃的事情。
不少人驚訝,這其中最驚訝的莫過於楚國公府的大小姐楚琉蓮,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個的這妹妹,竟然會畫畫,還勝了花魁綃綃。
綃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在尚京城是素有盛名的,現在自已的二妹妹竟然勝了綃綃,這說明她的畫技十分厲害嗎?
馬車裡,水仙和芍藥二婢忍不住驚呼:“小姐,沒想到二小姐的畫竟然勝了花魁綃綃,這怎麼可能?”
楚琉蓮眼裡閃過冷芒,脣角緊抿,臉色難看異常,只要一想到楚琉月的畫技竟然如此的高超,她便十分的嫉恨惱怒,憑什麼,憑什麼楚琉月竟然會畫畫,究竟是何人教的她。
水仙和芍藥自然知道自家的主子心情不好,所以忍不住開口催促:“小姐,我們回去吧。”
本來她們出來,便是想看看二小姐是如何慘敗的,沒想到現在二小姐竟然勝了,所以留下來也沒有什麼意思了,不如回去吧。
水仙的話一起,楚琉蓮便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飛快的擡首朝香鳴樓門前望去,只見門前,除了楚琉月和花魁綃綃,竟然沒有看到夙王府的世子夙燁,她的心不由得失望落魄,整個人懨懨的,。
今日她過來,就是爲了見見夙燁,沒想到竟然沒見到。
楚琉蓮正失望,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叫了起來:“快看,夙王府的世子爺出來了。”
“對,真的是他,他的旁邊還跟着三皇子,還有姬王府的世子。”
楚琉蓮一聽到人羣中的說話聲,立刻高興了起來,一掃先前的懨煩,眉眼攏上了光輝。
她的神態落到了水仙和芍藥二婢的眼裡,二婢順着自家主子的眼光望過去,便看到香鳴樓門前立着的兩個鳳翥龍翔,仙姿國色的光芒人物。
中間一人身着一襲藏青的衣袍,袖擺之處銀絲勾勒出水天一色的海水紋,素白的手輕攏在胸前,神態幽然好似春梅綻雪,那上揚的狹長峰眉下,是一雙閃着寒戾狠嗜之氣的鳳眸,那狠嗜似毫不影響他的完美,反而透着令人窒息的迷情,令人看呆了眼睛,這人水仙和芍藥二人自然是識得的,乃是夙王世子夙燁,夙燁身側同樣出色的人,乃是姬王府的世子姬塵。
姬塵五官白晰,那膚色就好似天山上的白雪,沒有一絲的暇疵,面容略顯清瘦,不過卻無損他的出色,他的瞳眸清明澄澈,好似汪了一池的水,整個人也是溫融柔和的,這位姬王世子從小便有內疾,常年服藥,所以很少出現在公衆的場合,是個神秘莫測的天仙人物。
雖然他有病,但是依舊有很多的女子迷他,一來因爲他自身的出色,二來他的顯赫身份擺在那裡呢,沒想到今兒個他竟然出現在香鳴樓裡。
這兩個人往香鳴樓門前一站,一魔一仙的格調立刻便出來了,四周響起熱切的議論聲,其中還夾雜着不少女子的驚呼傾慕之聲,而造成這樣轟動效應的當事人,卻於動無衷,好似不知道似的。
香鳴樓門前,除了這兩位出色的人物,另外還有一個大人物,三皇子寧王鳳禎,鳳禎五官剛硬,比起夙燁和姬塵二人,明顯的遜色了很多,不過身爲皇室的皇子,周身的優越傲氣,還是不可小覷的。
寧王鳳禎行事一行低調,平時並不引人注目,沒想到此次竟也同夙燁出現在香鳴樓。
水仙和芍藥二婢打量了門前的出色男子,想起自家小姐的眸光,不由心驚的回頭,小姐不會是?
兩個人面面相覷,一臉的驚駭,小姐不會是喜歡上夙王府的世子夙燁了吧,一想到這個可能,兩個小丫鬟周身的冷汗,要知道那夙王世子可不是好招惹拿捏的人物,小姐這分明是自找苦吃啊。
香鳴樓門前,楚琉月本想離去,不想剛轉身,便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響起來,然後便有人叫起來,夙王世子出來了。
楚琉月想到今日自已之所以出現在這裡,便是拜這個男人所賜,這個惹人厭的傢伙,實在不想看到他,所以她打算視而不見的離開,反正自已已經按照他的意思做了。
不過楚琉月的腳步沒有跨出去,便聽到身後一道冷戾的聲音響起:“聽說楚二小姐畫技驚人,竟然打敗了綃綃,本世子當真是驚奇無比,所以想看看楚二小姐的畫究竟有何精妙之處?”
說話間,夙燁人已經走了過來,他是真的很好奇,如若這小丫頭畫技高超,當日在太后的景寧宮裡爲何說不爲琴棋書畫,夙燁的兩個手下擋住了楚琉月的去路,使得她想離開都不行,只得面對這狂妄囂張至極的傢伙。
楚琉月擡頭瞪視着對面的傢伙,狂妄,自傲,冷血,殘狠,沒有一絲兒的人情味,可偏偏這樣該死的人物,不但身份高貴,還能力非凡,這還有天理嗎?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夙燁雙臂抱胸,幽然冷傲。
楚琉月則是腦海翻轉出多少種的畫面,然後第一時間眼裡便攏上了潮溼之氣,聲音也不自覺的哽咽起來。
“夙王世子,雖然琉月爲了救姐姐而求得了你的雪山赤龍果,可是你讓琉月當街與人比試才藝,這實在是不妥當,琉月雖然不得寵可好歹也是楚國公府的嫡女,你如此爲,豈不是打楚國公府的臉子。”
香鳴樓門前,鴉雀無聲。
衆人一字不漏的聽到了楚琉月的話,終於明白爲何這楚家的小姐要聽從世子爺的話與香鳴樓的花魁綃綃比試,原來是因爲這楚二小姐爲了要救自家的姐姐,而求得了夙王世子手中的雪山赤龍果。
一時間,不少人百感交集,個個都覺得楚琉月情深意重,明明繼母對她不善,她竟然還如此的大度,捨棄前嫌,爲了自個的姐姐而使得自身陷入魔掌。
此刻的楚琉月在衆人的心中,立馬改變了以往所有的不好的形像,人人認爲這楚二小姐堪稱尚京女子的楷模,雖然容貌不是最出衆的,可是她的心地是最美的。
人羣中響起了此次彼落的讚歎聲,同時還夾雜着一些含糊不清的低語,楚琉月大致上可以猜測出,那些人是在議論夙燁的行徑,分明是欺負弱質女流的惡魔。
楚琉月的眼裡卻是冷光窄然,望着對面的夙燁,心裡冷哼,你讓我難堪,我不介意再給你的惡名之上添加一筆。
夙王世子夙燁微眯起鳳眸,瞳眸中的幽暗好比子夜的星空,幽黑深沉,脣角微微的勾了勾。對於楚琉月故意的行徑,他並不生氣,因爲他本來就是聲名惡劣,多一筆少一筆並沒有多大的差異,不過這小丫頭竟然膽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還真是大出他的意外。
她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行爲,使得他反倒越發的注意着她,若是她如尋常女子一般,在遭受欺凌的時候,哭哭啼啼的,也許他早就教訓她一頓,而放過她,甚至於很快就會忘了她是誰,可是現在卻因爲她每每對上他的時候,總給他不一樣的一面,而使得他想越發的想降她的倔性,而且她實在是很聰明,他從來沒遇到過一個女子如她這般聰明慧詰的,明明只是他的刁難行爲,偏偏到她的嘴裡,便成了他故意難爲楚國公府。
夙燁一邊想一邊淡然的說道:“你取了本世子的雪山赤龍果,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那雪山赤龍果可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得的,千金難求,若不是本世子覺得你有趣,你又如何救姐呢?既然救姐,又何必覺得委屈呢?”
夙燁就事論事的說道,楚琉月很想一巴掌甩過去,在這男人俊美得不像話的臉上留下五個手指印,是她想救姐嗎?不是當時的形勢逼着她嗎?那楚琉蓮是死是活幹她屁事啊,再一個,那女人分明是裝的,。
想想楚琉蓮竟然吃了那雪山赤龍果,楚琉月便想把那東西從她的肚子裡給扒出來,扔在這男人的臉上,讓他威脅她脅迫她,。
楚琉月臉色黑黑,不過很快便恢復如常了,正想開口,卻被夙燁搶了先,一句話使得她再次憤怒得火起。
夙燁淡淡的說道:“若是楚二小姐覺得委屈,大可以把那雪山赤龍果還給我,我們兩個算是扯平了,或者把那雪山赤龍果還給我一些也行。”
他的意思是,哪怕服了一些,剩下的還給他也行,他不計較了。
聽到夙燁的話,香鳴樓門前圍觀的人,不由得齊齊的望向了楚琉月,既然夙世子如此說,若是還有剩還給他就是了,省得以後受這冷血閻王的氣。
楚琉月差點抽過去,這男人比她還能裝,明明知道那雪山赤龍果給楚琉蓮服了,竟然還如此說。
他這話一起,倒化解了別人對他的恐懼,認爲這夙王世子也不錯,雪山赤龍果被服了一些也不計較,可見他也沒有惡劣到那麼可恨。
楚琉月牙齒在嘴裡磨了磨,最後無奈的說道。
“夙王世子可能不知道,那雪山赤龍果已經被我姐姐給服了,本來只需要服一點的,姐姐因爲聽說那雪山赤龍果能養顏強身,所以全服了,現在連一點渣都沒有了。”
她的話一說完,人羣裡,不少人對於第一美人楚琉蓮有些不屑,這女人怎麼能如此不知好歹呢,竟然爲了養顏強身,那麼糟蹋妹妹的心意,看來這什麼第一美人心地未必好啊,以往傳出她是如何的溫柔善心,如何對自個的妹妹好,可是現在看楚琉月,弱不禁風倒也罷了,身上所穿的所戴的,和楚琉蓮根本就沒法比,楚琉月的身份可不比楚琉蓮差半分啊,所以說沒孃的孩子那就是根草啊,那葉氏對楚琉月不好,這姐姐也未必有多好,說不定是假裝出來的。
不遠處楚府的馬車裡,端坐着的楚琉蓮,正癡癡的望着夙燁,對於楚琉月能近身靠近夙燁,是又嫉又妒又恨,可是她沒想到自已竟然躺着也中槍。
楚琉蓮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手指陡的用力一握,指甲便掐進了肉裡。
楚琉月她竟然當衆毀壞她的形像,太可恨了。
“小姐,二小姐實在是太有心計了。”
水仙和芍藥二婢忍不住開口說道,然後一人小心的說:“小姐,你要當心些。”
小姐用了多少年的時間才建立起來的名聲,不會最後毀在二小姐的手裡吧,剛纔二小姐的話,分明使得不少人對大小姐失望了。
楚琉蓮沒想到會有今日,喘着粗氣咬牙切齒的發着狠:“我不怕她,楚琉月,我一定要除掉她。”
不除掉她,不足以泄她的恨,她對她母親和她所做的,她都會還給她的。
而且最重要的,看到夙燁一再的注意到她,這使得她瘋狂惱怒,那女人只不過是賤人醜女一個,憑什麼可以得到夙王世子那樣出色的人注意。
這裡,楚琉蓮正氣得想殺人,那香鳴樓門前,依舊在上演熱鬧的戲碼。
夙燁挑高狹長的眉,望着楚琉月,似笑非笑的說道:“既然你連一點渣子都拿不出來,那本世子指使你做點什麼事,應該不至於讓你委屈吧。”
楚琉月瞪着他,因爲靠得近,她再次聞到了夙燁身上迷迭香的味道,混合着男人的氣息,透着迷情詭異。
此刻的她倒慶幸自已和這個男人有過節了,因爲有過節,所以她不受他迷惑。
“不委屈。”
這三個字可是用牙齒咬出來的,楚琉月話落,一道溫和清悅的聲音響起來:“夙燁,你就別爲難人家楚小姐了。”
楚琉月因爲這句話,總算注意到了別的人,望向夙燁身側的男子,着一襲冰湖藍的錦衫,身形欣長,不過卻有些偏瘦,只是並不影響他的出色,反而使得他有一種遺世而獨立的仙塵之味,這人楚琉月是識得的,不但識得,她一看到這男人,腦海裡竟然還涌現出了不少的信息,不由得驚駭萬分。
沒想到前身真正喜歡的人竟然是這位姬王府的世子,她從記憶裡,發現前身爲了這位姬王世子做了不少的傻事,其中包括她偷偷的採花送到姬王世子的窗臺前,經常爬牆出去偷看他,甚至於有一次還親手繡了荷包送到他的窗外,只不過這些事都是她十歲左右時候發生的。
楚琉月從腦海裡得到這些信息後,還是十分佩服古人的早熟的,十歲便有了喜歡的對象,還爲了喜歡的人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可惜後來她明知無望,便把對這姬王世子的心意給藏在了心底。
楚琉月雖然知道了前身的心意,可不代表她的,她望向姬王世子姬塵,一臉溫柔笑道:“謝姬世子替琉月說道了,姬世子的心地真是好,不像有些人心地歹毒,人見人恨,花見花厭,真不知道老天爲什麼不收了他。”
楚琉月指搡罵槐,在她身邊的幾人都是聰明人,一聽她的話,便都知道她話裡的意思,人人臉色冷凜,有些汗顏,心裡同時的讚歎了一句,這丫頭膽子確實挺大的,不知道夙燁會如何的處置她。
夙王府世子夙燁眼神陡的凌寒,盯着楚琉月,緩緩的伸出手抓住了楚琉月的手,冷冽的聲音帶着鋪天蓋地的煞氣。
“本世子平白的損失了那價值千金的雪山赤龍果,本來還以爲你是個有樂趣的,原來如此無趣,既如此,本世子的損失該如何找回來,你說你若是長得國色天香,美豔非凡,本世子說不定還能把你賣了好挽回一些損失,可是現在,你身無幾兩肉,手不能提肩不能擔,賣也賣不出個好價錢啊,這可如何是好?”
夙燁精緻的五官上微微的攏上了苦惱,一雙鳳眸更是肆無忌撣的打量着楚琉月,眼神中三分的冷寒七分的狠厲。
楚琉月望着他,不由得頭皮有些發麻,。
有些後悔先前的衝動了,這男人不會真的想把她給賣了吧,如此一想,雙眸忍不住擡頭望向了夙燁等人身後的香鳴樓。
夙燁看到她眼裡的不安,心裡總算舒服一些,原來這丫頭也有不安的時候啊,不過。他脣角一勾,冷冰冰的說道/。
“你別望了,就算你想賣身還債,也不值幾兩銀子的,。”
楚琉月臉色瞬間黑沉,冷冷的瞪着夙燁,這男人的嘴巴可真毒,狠狠的說道:“你別忘了我是楚國公府的人,賣不賣也不是你說了算。”
夙燁不以爲意挑起狹長的眉,一臉好心說道:“要不,本世子和你去楚國公府走一趟如何?”
楚琉月失語了,楚國公府的人會如何她會不清楚,那些人恐怕不會爲了她得罪夙燁,這男人根本就是個魔鬼,自已怎麼就倒黴的沾上了呢?
香鳴樓門前,夙燁抓着楚琉月纖細的手,似毫沒有放開的打算。
楚琉月身在憤怒之中,所以並沒有在意。
可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看紅了四周多少人的眼睛。
夙王世子竟然握着楚琉月的手,爲什麼握着的不是她們呢,很多人怨念不已,楚琉蓮更是一雙眼睛都紅了,就生生的死命的盯着那隻相握在一起的手,恨不得撲過去分開他們,可是水仙和芍藥拉着她,不讓她做出讓別人看笑話的事情來。
香鳴樓門前,寧王鳳禎有些看不過眼了,大家齊聚在這裡,並不是什麼好事,所以命令了下去。
“大家各自散了開去吧。”
寧王下了命令,那些圍觀的人自然不敢再停留在門前,官府先前來維持則序的人也各自盡責的驅散了圍觀的人,。
一大部分的人離去了,不過依然還有極少數的一部分人遠遠的留着,還有街道邊停的數輛馬車,都是南璃國尚京城的內名門大族的人家,馬車裡端坐着的都是一些大家閨秀,這些人看到夙王世子等人沒有離開,自然也是不願離去的。
香鳴樓,花魁綃綃也領着人離去了,最後只剩下夙燁等幾個人停留在門前。
楚琉月經過一連番的動作,總算回過神來,低頭便見到夙燁抓着她的手,不由得臉色難看異常。
男女授受不親,這男人是有多無恥啊,先前在楚國公府的時候,便聞她的手,這會子更抓着她的手,究竟想幹什麼,楚琉月一邊想一邊想抽身。
她的手還沒有抽出來,便聽到街道上響起了急切的馬蹄聲,三匹駿馬飛奔而來,眨眼的功夫便到了門前,有人從馬上飛躍下來,。
人未近前,便聽到一道冷喝。
“夙燁,你別欺人太甚,小月兒是本世子的朋友,你欺她便是與本世子爲敵。”
那人說話間便挾風帶雨的衝了過來,一伸手準備拉開楚琉月,可惜夙燁的一隻手依舊牢牢的抓着楚琉月,所以楚琉月便被兩個人一左一右的給抓着了。
她有些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望望這個,望望那個,最後問晏錚。
“你怎麼過來了?”
晏錚濃眉挑起,眼裡閃過戾寒森冷,不過面對楚琉月的時候,要溫和得多。
“我在府裡聽人說了今日香鳴樓比試的事情,所以趕了過來,沒想到這混蛋竟然膽敢欺負你,你別怕,有我保護你呢?”
若說這尚京城何人不怕夙燁,那就是晏錚了,晏錚雖然頑劣不化,羈傲不馴,不過能力卻不差,再加上武寧候府的勢力也是不差的,所以平時夙燁和晏錚二人,可算是相安無事的。
雖然兩個人都是尚京城令人頭疼的人物,不過一直以來,他們並沒有犯衝。
不過今日看來要犯衝了,因爲晏錚的加入,事情越發的好玩起來了。
先前被寧王下令驅散了的人,又遠遠的湊到一起觀看事態接下來的發展。
衆人沒想到,這位楚國公府的嫡女,不但和夙燁有關係,竟然還和武寧候府的晏世子有關係,這女人不簡單啊。
晏錚和楚琉月說完了話,直接朝夙燁叫了起來:“你放開,你一個大男人竟然欺負一個弱女子是不是太過份了?”
“過份?”
夙燁目光凜冽,眉宇冷澈狠厲。
“她當初要雪山赤龍果的時候,本世子可是和她說了,得了這赤龍果便是本世子的人,既然應了便要言而有信,本世子怎麼對她,這是本世子自已的家中事,晏錚你似乎無權插手吧。”
夙燁說完手下的力道更緊,並沒有放開楚琉月的打算,。
楚琉月忍不住蹙眉,他的話令她聽了十分的不喜,什麼叫是他的人,什麼叫他自已家中事啊。
她沒說話,晏錚倒是開口了:“說吧,你開個價錢,就當本世子買了你那雪山赤龍果,以後你別再纏着小月兒了。”
“晏錚你可真大方。”
夙燁挑眉,忽爾古怪的一笑,然後冷傲的說道:“好吧,五萬兩,。”
夙燁的話一落,在場的幾人差點沒掉了下巴,這可真是獅子大開口,一枝雪山赤龍果,竟然一張嘴便要價五萬兩,這是當街搶錢啊。
晏錚臉色難看起來,然後朝着夙燁怒喝:“你這分明是獅子大開口。”
“那又怎麼樣?你不是豪言壯語嗎?現在立刻取五萬兩銀票過來,本世子馬上就放了小丫頭,以後她就不是本世子的人了,是你的人了。”
夙燁的話使得楚琉月有爆抽他的衝動,怎麼好好的話到他的嘴裡便變了味道呢?
這死男人實在是太讓人憎恨了,若是不從他身上撈回點什麼,她實在太難出這口氣了。
楚琉月的眼睛飛快的落到了夙燁握着她的手上,那手完美如一件藝術品,指節分明,白晰如玉,就連那指甲都散發着淡淡的粉色,整個手找不到一點的暇疵,不但如此,他的手完全不似他的人,給人狠戾冰冷的感覺,反而散發着暖暖的氣息,從指尖傳到她的手指上,讓她整個身心似乎都感受到了暖意,不過這也只是一瞬間的意念,楚琉月可沒有忘了這男人的種種惡跡,所以眼裡閃過了寒芒,陰森森的瞪視着那隻手,你不是喜歡握嗎?握吧握吧,待會兒握死你。
楚琉月心中正盤算着如何算計夙燁,身邊一直緊握着她手的夙燁,忽地身形一動,周身便涌起了強大的罡氣,不但包裹了他自已,連帶的把楚琉月也給包裹住了,而他幾乎是同一時間,手心一凝,一股強大的內力便凝在了手掌心,對準了晏錚緊拽着楚琉月的手,一掌拍了過去,那掌心凝着一股濃黑的如烏雲的黑沉煞氣,如若這一掌擊到,晏錚的手只怕便廢了。
楚琉月忍不住朝晏錚叫起來:“快放手。”
雖然她武功不十分精妙,卻也知道夙燁的這一掌若是拍下去,晏錚不死也會傷亡的。
晏錚自然心知肚明,所以眼看着夙燁的一掌要拍到,他只得放開了拽着楚琉月的手,往後飛躍了三步,避了開來。
夙燁一掌擊空,不以爲意的一收黑沉煞氣,依舊面色如常的握着楚琉月的手。
他這一掌並不是想殺掉晏錚,只是爲了迫他放手,晏錚背後是武寧候府,夙燁還沒有和武寧候府爲惡的打算。
不過晏錚卻不同於夙燁淡然,臉色冷驁難看,直接朝夙燁大叫起來:“夙燁,你竟然對我動手,你以爲我怕你不成,別人怕你,本世子可不怕你。”
他一言落,便飛身直撲向夙燁,晏錚的兩名手下雪貞和薩顏圖一看自家的主子與人打了起來,豈有退後的道理,所以也隨着晏錚的身後躍了過來,直撲向夙王府的人。
夙王府的夙鬆和夙竹二人一看晏錚撲過來,要打自家的主子,臉色早就冷了,一揮手領着幾名手下便迎了上去。
一時間,香鳴樓門前,竟然打鬥成一團。
楚琉月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能反應,人說紅顏禍水,她自認不是什麼絕色紅顏啊,今日竟然也有人爲了她打鬥了,現在她是不是該鼓掌歡呼呢。
不過本着晏錚是她朋友的意念,楚琉月並不希望他吃虧,所以忍不住叫起來。
“晏錚,別打了。”
她可不希望自已成爲紅顏禍水中的那個禍水。
楚琉月的話一落,她身邊緊握着她手的夙燁鳳眸微微的眯起來,一絲寒戾冷薄之光從眸中射出來,嗜沉的聲音緩緩響起:“你倒是關心他,只可惜他拿不出五萬兩銀票,所以你只能是本世子的人了。”
夙燁的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足以讓晏錚聽到,晏錚徹底的被激怒了,頭上毛髮都快倒豎了起來,一邊出手狠辣的攻向夙鬆,一邊朝着夙燁大叫。
“夙燁,你個無恥的,誰說本世子拿不出五萬兩銀票。”
晏錚的話一落,夙燁一揮手,他的幾名手下立刻收手往主子身後閃去。
夙燁完美無暇的五官上,攏上了栩栩的神彩,一掃之前的狠戾冷酷,竟然溫融了許多,好似鋪陣了朦朧的輕紗,脣角間點點笑意,更是給他踱上了一層光華,。
他鳳眸瀉出流光溢彩,不過瞳底毫不掩飾自已的冷嗤藐視,脣角微勾,悠然的開口:“既然晏世子能拿出五萬兩銀票,那麼本世子就不爲難晏世子了,晏世子這是給銀票還是去取現銀啊?”
夙燁的態度真正的激怒了晏錚,晏錚的一張剛毅俊容別提多陰驁黑沉了,噌的一聲走過來,指着夙燁握着楚琉月的手,狠狠的說道/。
“放開小月兒,本世子立刻去取五萬兩銀票給你,你派人跟本世子走一趟便好。”
晏錚的話落,身側的幾人全都有些愕然,不知道這好好的事情怎麼就上演到五萬兩銀票上去了,而且這兩個人還是爲了一個瘦弱的小丫頭,這丫頭值得了五萬兩銀票嗎?
三皇子鳳禎微眯起了眼睛,眼裡一片深沉,若有所思的盯着楚琉月,瞳眸中滿是銳利的光芒,衡量着楚琉月的價值。
要知道夙王世子夙燁從不做虧本的生意,他本着商人的意念,那種算計已經深到骨子裡去了。
三皇子鳳禎一直想拉攏他,都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這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軟肋,可是眼前的狀況又是什麼意思呢?
鳳禎滿臉的沉思,他身側謫仙般動人的姬王世子姬塵,依舊是一臉的優雅溫和,時不時的咳嗽一聲,雖然他有心想幫助楚琉月一把,卻也知道這夙燁是很執傲冷酷的一種人,先前他出聲,都幫不了她,再出聲也是枉然,所以便靜觀其變。
楚琉月聽了晏錚的話,雖然很感動,晏錚這個朋友是值得交的。
只是五萬兩銀票不是小數目,晏錚雖然貴爲武寧候府的世子爺,一下子挪了五萬兩銀票,可想而知這事在武寧候府要惹出多大的動靜,到時候晏錚一定會惹到他爹孃,她的事她不想牽累到他。
所以楚琉月不等夙燁出聲,便搶先一步說道。
“晏錚,這是我的事情,就算要五萬兩銀票也是我自已的事情。”
楚琉月說完,飛快的望向依舊緊拽着她的夙燁,冷沉着一張小臉,陰驁的說道。
“這是我的事情,與晏世子無關,你憑什麼要他的五萬兩銀票啊,我來還這筆錢。”
雖然五萬兩對於她來說是天文數字,不過她現在只想儘快的想辦法賺到錢,好還給這個惡劣的傢伙,然後和他老死不相往來,不,最好狠狠的折磨他一番,然後再老死不相往來。
楚琉月想着,一雙眼睛越發的森冷。
夙燁聽了她話,一雙點漆瞳眸盯着楚琉月,忽爾脣角勾出了魅惑的笑意。
“好,小丫頭有骨氣,果然不虧是本世子看中的人啊,看你如此有骨氣,本世子就寬厚一些,這樣吧,三個月之內只要你籌到一萬兩的銀票,我們之間就兩清了。”
他說完微微傾身,一張完美的玉顏靠近楚琉月臉頰不遠的地方,瞳眸直視着她,用着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到:“包括你當街對本世子的挑釁,還有在雪山赤龍果上動手腳的事情,連同罵本世子的事情,這些統統都一筆勾消了。”
楚琉月先是臉頰一麻,因爲這男人離得她太近,所以說話的氣息都噴到了她的臉上,令人酥酥麻麻。
不過想起這人是她的仇人,她的一雙眼睛綠了,又豈會在意他離得她是遠是近,沉聲應了:“好,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夙燁的臉上一派氣定神閒,那悠然的神情,使得楚琉月有一種想抽扁他的衝動,她知道這男人分明是小瞧着她的,認爲她三個月肯定籌不出一萬兩銀票的。
“不過,若是你跟人借錢,或者找人幫忙,那麼這一萬兩可就不是一萬兩了,依舊是之前的五萬兩。”
夙燁說到最後,臉色陡的一沉,目光冰寒,清絕狠厲。
視線直射向楚琉月身後不遠的晏錚,這話分明是意有所指的。
晏錚濃眉倒豎,聽着楚琉月竟然要自已籌一萬兩銀票,不由得心急的叫起來:“小月兒,我幫你。”
楚琉月搖頭,她很感激晏錚的心意,不過這是她和夙燁的事情,不想扯上晏錚。
“我可以的。”
不就是一萬兩銀票嗎?楚琉月心裡不屑,別忘了她前世乃是醫術高超的四川唐門傳人,她可以利用自已的醫術來賺錢,就不信三個月之內籌不到一萬兩銀票,楚琉月心裡想着,擡首直視着夙燁,肯定的說道。
“我不會找人幫忙的,這一萬兩我會自已賺得的。”
“那就好。”
夙燁點頭,然後低下頭,用自已修長如玉的手輕輕的摩娑着楚琉月纖瘦細長的手指,那溫熱的觸感順着楚琉月的指尖往身上流竄,使得她十分的不舒服,可惜這男人全然的視而不見,一邊輕輕的摩娑,還不忘好心的提醒楚琉月。
“不過這三個月你依舊是本世子的人,若是本世子心情不好了,你要隨傳隨到,隨時準備讓本世子保持開心的心情,而且不得有委屈。”
夙燁說着這樣的話時,就像討論天氣是好還是壞一樣坦然,聽到別人的耳朵裡,只覺得此人果然與別人不一樣,他心情不好,讓人家隨傳隨到幹什麼。
最生氣的莫過於楚琉月了,她臉色不僅僅是黑沉了,而是綠瑩瑩的一片了,咬着牙吐出一個字。
“好。”
現在她只想儘快離這瘟神遠些,怎麼這麼倒黴啊,偏就讓她遇到了這麼一個難纏的人了。
這一次,夙燁總算不再爲難她,放開了她的手,擡首已是一慣的冷酷無情,狹長的鳳眸中,寒光涼薄,不過他修長的大手一伸,便取了石榴手中的畫作,楚琉月先前所畫的畫。
夙燁打開楚琉月所畫的畫像,然後瞳眸便眯了起來,一抹戲謔隱在漆黑如潭的眸底,這叫什麼畫啊,分明是糊亂畫的,也能被她編出一堆事來,還什麼抽象畫,這丫頭當真是太能睜眼說白話了,他收起手中的畫,微微傾身離得楚琉月極近,微醺的聲音響起。
“我怎麼感覺這是貓爪子隨便塗出來的。”
楚琉月臉色綠瑩瑩的,磨着嘴裡的牙,眼神飛快的瞄了一眼夙燁修長的大手,想像着若是這死男人爛了一雙手,會是何等到快樂的事情,如此一想,心中總算好受了一些,就在剛纔,她悄然的給這男人的手下了藥,只是眼下毒性還沒有發作,所以他還沒有發現,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楚琉月心裡如此一想,領着石榴轉身便走,理也不理背後那該死的傢伙。
晏錚狠狠的瞪視了夙燁一眼,然後轉身跟着楚琉月離開。
香鳴樓門前,寧王鳳禎鬆散了眉宇,溫和的開口:“好了,沒事了,我們也回去吧。”
一行幾人在香鳴樓門前分開,各自上了自家的馬車,準備離開。
街道四周停靠着的馬車,也紛紛的駛動了,夙王世子和姬王世子等人都走了,再留下也沒有意義。
這些馬車中端坐着的都是各家的小姐,今日偷偷來香鳴樓便是想一睹夙王世子的風采,沒想到卻看到了令人心碎的一幕,夙王世子那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物,竟然對楚琉月百般的關注,雖然是刁難折磨那楚琉月,可是她們想讓他注意都難啊。
所以這些女人別提多嫉妒楚琉月了,她們好想和楚琉月對調一個位置啊。
楚國公府的馬車裡,楚琉蓮更是瞳眸赤紅,咬碎了一嘴的牙,手指狠狠的掐進自已的肉裡,也不覺得疼痛,先前夙燁和楚琉月相握的手深深的刺激到了她的眼睛,她周身的狂火,燃燒起來,心中不停的吶喊着,憑什麼,憑什麼楚琉月那個賤人竟然可以得到那樣高高在上的人注意,而她卻不可以,她楚琉蓮可是尚京的第一美人。
楚琉蓮想到最後,心裡忽然生出了強烈的報復。
她絕對不能再留着楚琉月了,對,就是這樣,她要除掉楚琉月。
馬車裡,水仙和芍藥從來沒看過自家主子如此狠厲的舉動,以往她都是僞善的,一向以柔弱示人的,這樣子狠厲猙獰的樣子,她們還真沒有見過,小姐,她瘋了嗎?爲了夙王世子嗎?
水仙和芍藥二人皆驚懼不已,若是讓靖王知道小姐現在喜歡上了夙王世子,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呢?光用想,二婢就頭皮發麻了。
不過她們出來不少的時間了,還是回去吧,水仙小心的出聲:“小姐,我們回去吧。”
楚琉蓮並沒有出聲,她穩定了自已的心緒,擡首往外張望,找到了送楚琉月回府的馬車,她的眼睛忽地一亮,冷聲命令。
“跟着那送楚琉月回府的馬車。”
“是的,小姐。”
水仙領命應聲,探出身子吩咐前面駕車的馬車伕,跟着送楚琉月的馬車,一起回楚府。
水仙吩咐完了正準備縮回身子,回楚國公府,忽然看到遠處,夙王府的馬車當街停住了,被人給攔住去路,不由得奇怪的朝內裡的楚琉蓮開口:“小姐,你看,夙王世子似乎遇到了什麼事?”
楚琉蓮立刻心急的一掀窗簾往外張望。
果然見不遠處夙燁所坐的馬車那邊發生了什麼事,逐命令前面的馬車伕:“停下,一會兒再走。”
馬車伕便停住了動作,靜候小姐的命令。
夙王府夙燁遇到事情,不但是楚琉蓮發現了,就是楚琉月也發現了。
夙松本來奉命送了楚琉月離開的,一看到自家主子有事,趕緊的吩咐前面駕車的侍衛:“立刻過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是,夙鬆公子。”
夙鬆因爲是夙燁身邊的人,他們四個親信不同於其他的手下,所以夙王府的下人,都稱他們四人爲公子。
楚琉月本不想再回頭,無奈她所坐的馬車乃是夙王府的馬車,夙鬆命令一下,那手下侍衛便聽命打馬往夙燁的馬車前駛去,很快便到了跟前。
夙鬆躍下了馬車,楚琉月端坐在馬車內,掀簾往外張望。
只見當街有一人攔住了夙燁的馬車,正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哀求着:“世子爺,你饒過小的一次吧,小的知錯了,以後再不敢幹這種事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全指着小的呢,若是小的沒了飯碗,一家老小全都等着餓死。”
那人年紀有五十開外,微微發福,此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十分的狼狽,不過他自已一點都不以爲意,眼看着遠處有不少人關注着這邊的動靜,這人越發的哭得傷心了。
楚琉月因爲不和道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不去猜測,只是看着事態的發展。
只聽得對面的馬車之中,響起了一道陰驁冷嗜的聲音。
“蘇見,你的心思動得太多了,本世子放過你一次,你卻不知道珍惜真是自找死路。”
夙燁的話一落,那叫蘇見的胖男人,臉色瞬間蒼白一片,身子一軟,臉上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滾。
他乃是夙燁手中一家商鋪的掌櫃,因爲有了饒幸之心,所以貪了一些銀錢,不想卻被人查了出來,夙燁命人查抄了他的家,並把他攆走了,這等於是要了蘇家一家人的命了,所以蘇見纔會動心思,當街攔住夙燁的馬車,想讓夙燁迫於別人的眼光而再收留他。
可惜他是忘了夙燁一向是我行我素的,而且心狠手辣得緊,並不會爲世俗的眼光所約束。
他這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了,分明是害了自已。
“爺,你饒過小的吧,饒過小的吧。”
這一次蘇見只想活一命了,可惜他犯了夙燁的大忌,所以馬車之中的人根本就不理會他,命令手下夙竹:“打二十板子,把他送到邊關去充苦力,記着永遠不準回來。”
“是,爺。”
夙竹冷冷的應聲,躍身下馬車,領人過去一把拽起了蘇見。
蘇見一聽夙燁的話,整個腦袋都嗡嗡的作響,然後陡的朝馬車之內的夙燁大叫起來:“夙燁,你就是個魔鬼,你個狠毒沒人性的傢伙,難怪大家都叫你冷血閻王,你沒有心。”
蘇見叫罵起來,馬車內的人,眼神陡的摒出狠戾如狼的光芒,陰驁的話扔出來。
“把他的牙齒一顆一顆的敲下來,另外,送他的女兒進香鳴樓。”
“不。”
蘇見大叫一聲,直接受不住的昏了過去,臨昏迷前,他唯有一個念頭,他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招惹到這魔頭啊,他後悔了啊,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啊。
夙竹理也不理那那昏迷過去的人,直接提起他便自去執刑,很快,街道邊響起悽慘無比的叫聲,鬼哭狼嚎,聽到的人皆聞之變色,人人對這夙王世子又多了一份驚懼,誰也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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