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緒見這對夫妻一臉詫異地看着自己,臉上露出一種苦澀的笑意,拱手道:“參見,見過護國夫人。”
“太子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單于誠微擡手,最奇怪的還是楚緒戴着人皮面具,扮成大順人前來的,而且他眼睛裡的悲傷也騙不了人的,是出了什麼事嗎?
“老實說,我是來求助的。”楚緒一臉苦笑地坐下道:“現要我那弟弟楚繹落在南陵人手裡,他們用他來威脅父皇臣服,然後供給他們軍需和給他們借道,讓他們從西羽進攻大順的邊境。”
單于誠和紅雪聽了,不禁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他們也知道南陵人是不容易被打服的。
這段時間,大順內亂,他們也沒有放鬆南邊的邊境,可奇怪的是,南陵並沒有趁火打劫,單于誠原以爲南陵連折了兩員大將,安分了,至少是暫時安分了。
沒想到他們竟想通過西羽進犯大順,併爲此作了不少準備,看到楚緒那麼狼狽地出現在自己面前,想來西羽現在有情況不容樂觀,說不定,南陵已糾結了西邊的幾個小國,要來一起對抗大順了。
單于誠看了有點興奮的紅雪一眼,總覺得她有點躍躍欲試的感覺,可是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去。
於是看了一眼楚緒,正色地道:“既然是代表西羽來求助的,就應該去面見皇上,只要他同意了,我大順自會派兵協助太子殿下。”
話才說完,就聽外面傳來一道帶着笑意的男聲:“什麼事要我同意?”隨之單于琰走了近來。
屋裡的幾個人都愣了愣,隨之起身行禮。
“不是說過多少次了,四哥四嫂見到我不需要行禮,你們是大順的功臣,更是我的哥哥嫂嫂,於公於私都不必行禮。”單于琰攔着要行禮的單于誠道:“而且我已下旨,以後你的嫡系子女見了皇室中人都不必行君臣之禮。”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單于誠聽了卻沒有任何高興的意思,冷聲問道:“皇上的意思是想我納妾?”
“不,當然不是,我只是說……”看着單于誠黑下來的臉色,單于琰有些發怵,而紅雪則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單于琰尷尬地咳了一下,轉向楚緒道:“這位就是西羽太子?”
楚緒的臉色有點說不清,總覺得這對君臣應該調過來纔對,不過大順發生的內戰,他也有所瞭解,似乎這皇位本來就應該是單于誠的,只是人家不在乎這位置,才讓給了現在的皇帝。
不過這些事都不是現在他所要關心的,他所關心的是現在西羽的情況。
於是開口又把剛纔的話重複了一遍,行禮道:“希望皇上能助我一臂之力,奪回西羽,西羽可以成爲大順的附屬國。”
單于琰沒理他,而是轉向單于誠問道:“四哥覺得怎麼樣?”
“你是皇帝,這事當然是你說了算。”單于誠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每次都是這樣,有什麼事都要來問過自己的意見,不知情的人還以爲自己挾天子以令諸侯呢,這小子從小就只會給自己惹麻煩。
看來雪兒的話也沒錯,現在一切都上了軌道,自己是時候離開了,省得這小子一天到晚,好好的皇宮不呆,天天往府跑,有時還拖家帶口地往這裡跑,這樣的皇帝古往今來怕也只有他這麼一個了。
單于琰接收到單于誠不善的眼光,只是無所謂地笑笑,轉而問紅雪道:“四嫂覺得這件事可行嗎?”
紅雪一聽,眯着眼睛想了一會道:“其實這還是一筆挺划算的買賣,皇上怕是也不想錯過吧,只是皇上想讓誰去呢?”
“五哥怎麼樣?”單于琰聽了眼睛一亮,他知道這座府裡作主的是誰,試探着問。
誰想紅雪竟不理他了,轉向單于誠道:“夫君不是說要帶我走遍大江南北嗎?我們第一站先到西羽如何?”
單于琰和楚緒一聽,臉上的表情完全不同,前者是一臉的不贊同,後者是滿心歡喜。
單于誠對上紅雪的眼光,有些無奈地道:“可現在那裡不太平,咱們先去別的地方,反正西羽也不會跑,以後等太平了再去好不好?”
“不好。”紅雪搖頭道:“正因爲不太平,纔有戲可看,不然去看什麼,那裡的人又不多長一隻手,多長一對眼睛有什麼可看的!”
單于琰和楚緒聽了,不由得齊齊地抽了一下嘴角,合着人家就爲了去湊熱鬧。
楚緒不禁爲西羽的那些入侵者擔憂,會不會他們都不夠這個大順的護國夫人玩的,然後一時興起,來個大鬧西羽,自己不就成了西羽的罪人了?他現在反對有沒有用?
事實證明,人家單于兄弟根本沒理楚緒的感受,在紅雪的決定下,單于琰只得下旨,讓單于誠夫婦前去相助西羽太子,奪回自己的家園。
農曆三月十八,黃道吉日,宜出行。
今天是單于誠夫婦離京的日子,紅雪起了一個大早,和家裡人一起用了一頓早膳。偏廳的氣氛稍微的沉默,大家都知道,隨之而來的,就是分別。
今天是一個好天氣,陽光明媚,單于誠陪着紅雪坐馬車,皇上單于琰和皇后江紅玉親自帶着文武百官一直送到城門口。
“大姐,你一定要小心。”江紅玉依依不捨地道。
“放心,你大姐有什麼本事,你還不知道。”紅雪摸着江紅玉的腦袋笑道:“堂堂一個皇后,還在這兒哭鼻子,小心被百姓看了去,笑話你。”
“笑話就笑話。”江紅玉的聲音裡帶着濃重的鼻音道:“反正我也不在乎,何況我是來送姐姐的,掉幾滴眼淚也不算什麼吧。”
“好了,時間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吧。”紅雪先上了馬車,單于誠對外面揮了揮手,才利落地跳上馬車,馬蹄的聲音漸漸地遠去,只留下送行的人,久久站立在城門處,不願意離開。
其實馬車之內被紅雪設計的是四面都有車凳,靠近車門處,車凳是可以拆卸的,此時車內只有紅雪和單于誠兩人,因此顯得很寬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