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過去,這一個月裡,紅雪與一些當地的醫者一起,全力救治病人,並教他們如何防止病毒的滋生。
而另一方面,單于誠也沒閒着,自從知道這疫病來得蹊蹺,就帶着洪安等人尋找着起因,不肯放過一點蛛絲馬跡。
這天剛用過晚膳,單于誠一臉陰沉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紅雪見他臉色不好,接過他脫下來的披風,關心地問道:“怎麼啦?”
“雪兒,你猜得果然不錯,這次的疫病不是自然發生的。”單于誠咬牙切齒地說:“沒想到竟有人不顧百姓的死活,也要對付我。”
“找出是誰了?”紅雪不出意料地笑笑道:“任何一種疫病本就是天氣炎熱時才容易傳播,擴散。現在這種季節,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我真不曉得這幕後之人是腦子抽了,還是根本不懂醫理,亦或者他是狗急跳牆,太想往你身上扣帽子了。”
單于誠聽了唯有苦笑,心說,我就是那麼招人恨麼?都遠離京城了,遠離那個位置了,還是有人見不得我安逸!
紅雪伸過自己的小手,拍拍他的,安慰道:“算了,別想那麼多了,還是帶我去看看那罪魁禍首吧,說不定可以從他身上找出更多的線索,也省得你一走,再有類似的事發生。”
單于誠點點頭,把紅雪從頭到腳包嚴實了,才領着她一起往縣衙大牢走去。
深夜的大牢,透着絲絲寒氣,較之其他地方,更顯陰沉。
單于誠到牢門口,亮了一下腰牌,看守大牢的衙役躬身行禮之後,打開牢門將兩人放了進去。
單于誠帶着紅雪走到最裡面的一間牢房外,只見裡面的草堆裡坐着一個年輕男子。
那男子一副窮苦人家的打扮,衣服已清得泛白,下襬處還有幾塊補丁,腦袋低垂着,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紅雪在外面靜靜地觀察了一會,輕聲問道:“他是哪裡人?”
“官府的文檔裡也有記載,此人是五年前從青州前來此地投親的,但卻沒有找到親戚,從此就在此地定居,平時以販賣雜貨爲生。”單于誠把官府的檔案細細地說給紅雪聽。
正在這時,那男人突然自地上站起來,以迅雷不及的迅速,衝到紅雪身邊,隔着木欄杆,把一個小包,劈頭蓋臉的砸向紅雪二人,然後退開幾步,笑嘻嘻地看着紅雪二人,說道:“誠王妃,你不是自稱醫者嗎?不知道你能不能自救!哈哈哈!”隨即仰天大笑起來。
單于誠聽了此話,心中一緊,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東西,忙去查看紅雪。
卻見她面色如常地站在那裡,冷笑地看向牢裡的男人道:“區區天花病毒也想讓我中招,真不知道是你太高看了你的主子,還是太低估了本妃的能力。”
此言一出,原本狂笑着的男子不可思議地瞪着她道:“不可能,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紅雪淡定地幫單于誠清理着身上的病毒粉,一面冷聲道:“你我既然那麼好奇,就讓你自己也試一下染上天花的滋味,省得你不知人間疾苦,居然爲了一己之私,把百姓的生命當成兒戲,來人。”
“王妃。”
“給這位公子種上天花病毒。”紅雪笑意盈盈地吩咐道。
“雪兒。”
“嗯。”紅雪轉眼看向單于誠問道:“夫君有什麼好的建議?”
“既然是他挑起的這場疫病,就讓他也體驗一下感染這疫病之後的痛苦,可好?”單于誠問道。他可是親眼看見那些因疫病而死的百姓,死後的慘狀,既然這人敢做,就也一同嚐嚐這種痛苦吧。
“不能,你們不能這麼對我。”男子見洪安等人進入牢房,面露焦急之色道:“你們不能那麼做……”
“爲什麼不能?”單于誠挑眉看向他道:“你害死了那麼多人,難道不應該以死謝罪嗎?老實說,就讓你死那麼一次,本王還覺得便宜你了呢!”
“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們。”男子見越來越近的洪安,突然撲到攔杆處,看着單于誠喊道:“我不想得疫病。”
紅雪聞言,卻是挑了挑眉頭,轉頭問單于誠道:“王爺想從他口中知道什麼嗎?”
單于誠搖頭道:“不過是一枚不起眼的棋子,能知道什麼,還是讓他到地底下爲臨川的百姓磕頭請罪吧。”
紅雪點頭,示意洪安動手。這些日子,洪安也從紅雪等人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像這種讓某人感染上病毒的事,雖沒有做過,可並不代表不知道怎麼做。
單于誠領着紅雪出了縣衙大牢,回到住處,命人打來熱水,兩人立即沐浴清洗。
雖說他相信雪兒的醫術,可是這萬分之一的危險他也不敢讓紅雪去冒。
梳洗完畢後,單于誠把紅雪抱在懷裡,輕聲地道:“雪兒,我想家了。”
紅雪好笑地推開他擱在自己肩膀上的大腦袋道:“這邊的事情也差不多了,疫病已經控制得差不多了,現在天氣也不熱,各家都作好防護工作的話,應該不會再有此種事情發生,咱們是時候可以回去了,家裡那邊還有好幾場婚禮等着你去主持呢。”
兩人都默契地沒有提及牢中那名男子,不過對他的來歷卻都是心知肚明。
只是想到紅葉村的幾對親人,他們不想立即去追究,或者說是明面上暫不追究。
吩咐完馮海生該注意的事項以後,單于誠帶着紅雪等人,快馬加鞭地趕回府城,休息了一日後,又回到紅葉村。
三對新人得知單于誠夫妻有事出門,特地把婚期延遲了幾天,專門等着單于誠和紅雪來給他們主持婚禮。
熱熱鬧鬧的婚禮進行着,阮天朗坐在江紅霜邊上,拉着她的袖子問道:“霜兒,你看他們笑得多幸福,咱們什麼時候也把事情辦了吧。”
江紅霜瞅了阮天朗一眼,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地傷痛,勉強笑道:“我跟你說過,我現在還不相信男人,我……”說着說着,聲音的些哽咽了。
“別別別,你別難過啊。”阮天朗語無倫次地安慰着江紅霜道:“我只不過隨便說說,你要是現在接受不了,我可以慢慢等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