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雪可沒閒心去看這後續的笑話,反正她只要知道,不僅何春紅以後在高家的日子不好過,就算是高家與何家兩家人在紅葉村的日子都不好過就行了,誰叫他們的家人把整個村子的臉都丟盡了呢。
而她家裡也來了一個特殊的病人。
大清老早,徐俊就敲響了紅雪家的大門,手裡抱着妹妹徐寧,身後跟着奶嬤嬤,一進門就喊紅雪救命。
紅雪見徐寧臉色青紫,眼看就要喘不過氣來了,忙一把搶過孩子進了自己房門,徐俊卻被毫不客氣地關在門外。
他卻也沒有生氣,一來,女孩子的房間自己在確不適合進去,二來嘛,自己今天若是闖進去,不但對紅雪救人無益,還有可能被某位爺當成沙包來對待。
想起上次自己不過是忍不住笑了一下,身上就多了好幾處傷,若是闖進她的房間,就不止那麼簡單了。
紅雪可不知道這些,此時她也無暇他顧,正在空間裡全力搶救快要窒息而死的嬰兒。
孩子太小,什麼心肺按壓之類的急救措施根本不能用,紅雪只好用最原始的人工呼吸,暫時先讓徐寧的呼吸正常起來,又用銀針將好她麻倒,才抽出手術刀,劃開她的口腔,用鑷子小心地清理那些使她窒息的異物。
紅雪在沒事的時候,用豬肚做了個簡易氧氣袋,本來也只是做着玩的,沒想到今天竟然派上用場,等到將徐寧口腔內的異物清理乾淨,不禁在想,是不是想多做幾個,以備不時之需。
將徐寧的傷口處理好,紅雪沒有馬上弄醒她,畢竟還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孩,感到不舒服,自然會去抓撓,這個對傷口不好。
見到房門打開,徐俊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竄起來,三兩步就跑到紅雪面前問道:“怎麼樣?”
“命是保住了。”紅雪嚴肅地看着他,質問道:“你不是說你會保護好徐寧的嗎?你的保證呢?如果只是一句空話,我勸你還是不要說了。”
“妹妹怎麼啦?”
“她吸入了一些不該吸入的東西,差點窒息而死。”紅雪將從徐寧口腔內清理出來的一團白色物體給徐俊看。
“這是什麼?棉絮嗎?”徐俊看着那一小堆白色物體,詫異地問。而後兩眼兇狠地看向奶嬤嬤道:“老東西,竟然這樣害小姐。”
“少爺,冤枉啊,打死老奴也不敢害小姐。”白胖的奶嬤嬤一下跪在徐俊面前喊冤道:“莫說是棉絮,就是一粒細灰,老奴也打掃得清清楚楚……”
“好了,別怪她了,那不是棉絮,是蘆葦絮。”紅雪嘆了口氣,她還是不習慣一個跟周氏差不多年紀的人,跪在地上哭天搶地的。
“蘆葦絮?那有什麼不同嗎?”徐俊不解地問。
紅雪沒有急於回答,而是讓周氏拿來一牀被子,把徐寧裹在裡頭,抽出她的小錦被,撕啦一聲錦被被劃了好大一個口子,露出呈面雪白的棉花。
她隨手抖了抖,收起來問奶嬤嬤:“這條錦被是你做的?”
“是老奴。”奶嬤嬤的些茫然地回答,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哭道:“可是老奴用得是上好的棉花,不敢在裡頭摻雜別的東西來害小姐啊!”
“你們小姐最常用的錦被有哪幾條?”紅雪思忖了一下問。
“除了這條,還有以前四姨娘送的一條和二姨娘送的一條。”奶嬤嬤顫微微地說。
紅雪聽了眉心微皺,最煩這些姨娘小妾之類的,而現在她也無意摻和到那些事情中去,因此對徐俊道:“這事應該和這位嬤嬤無關。”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些蘆葦絮應該是藏在棉花中,一起縫入抱被中,時間一長,這此輕如羽毛的蘆葦絮順着針角,悄無聲息地鑽入寧兒的口鼻中,慢慢地造成她呼吸困難而死。”紅雪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奶嬤嬤,繼續道:“你想知道誰在害你妹妹,就照樣去查查那幾條抱被。”
“可是若是查不出來呢?”徐俊皺眉,他顯然不認同這種方法。
“那就隨便你怎麼查!”紅雪不客氣地把徐寧往徐俊懷裡一放,冷冰冰地道:“她下巴處有傷,別讓她抓。”
“可是寧兒根本什麼都不懂。”這可難倒徐俊了,當初自己的傷口也是他憑着自己的毅力硬忍着的,可妹妹連一歲都不到,根本聽不懂,叫他們怎麼辦。
紅雪看着徐俊懷裡的徐寧,終究心生不忍,開口提點道:“給她做雙手套,套住十指,其他的就要靠你們自己看着了,這個沒人特效藥,要不是事出緊急,我也不會給她留下傷口。”
“明白明白。”徐俊連忙點頭,他已經從紅雪的臉上看到了不耐,哪敢再說半個不字,何況他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一個傷口和一條命比起來,當然是命重要。
見他識趣,紅雪的臉色也有所緩和道:“寧兒現在還小,這個傷口不會在她身上留疤的,這個你大可以放心。”
“我知道,我也不擔心這個,只是怕她人小,控制不住自己。”徐俊點頭稱是,“我們看着,總怕一個疏忽。”言下之意,是想向紅雪討點好東西。
“那沒辦法,總不能讓她天天睡覺,那樣對傷口痊癒沒好處。”紅雪這是真的沒法子,總不能綁着孩子的雙手吧,她答應,徐俊也不會答應的。
最後徐俊只好氣餒地抱着妹妹回去,他其實看出周氏想開口說話,卻被紅雪攔住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什麼好法子。
“雪兒,你幹嘛攔住娘?”周氏見徐俊出去,瞪着紅雪發火。
紅雪卻不以爲意道:“娘,你有法子讓這個不到一歲的孩子聽你的話嗎?”
“雖然不能,可我能看着她。”周氏道:“聽說徐大人把他後宅的女人全趕走了,現在照顧小寧兒的除了丫鬟奶孃,就上他們父子。丫鬟奶孃都是下人,又能盡心到哪裡去,徐大人他們是男人,就更不會帶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