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要是自己把孫菊青以前的事跟男方家人說了,她一準被退親……然後再把那個傻丫頭弄到自己家來,自己不是可以狠狠地欺負她了嗎?想到這裡,她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不能對付江紅雪,可以欺負她的好朋友也不錯,至少可以讓她傷心,不是嗎?
只是沒等她想出什麼好辦法,家裡卻突然要爲她哥哥娶親了。
是的,娶親,連訂親這一環節都省了,娶的還是同村的何春紅,都是一起長大的,高元珍當然瞭解她,這個女人又懶又饞,又愛貪小便宜,真不知道一向看不上她的孃親,怎麼會同意把她娶進門。
之前也沒聽哥哥說喜歡她之類的話,怎麼這次的婚事來得那麼突然?也不知爲什麼,高元珍心裡隱隱覺得,這件事可能和紅雪有關,可是有什麼關係呢?她始終想不通。
而且這次的親事辦得極爲倉促草率,從議親到成親,不過短短十天,過了八月十五的第三天就是高志平和何春紅的婚期,可是高元珍卻沒從自家哥哥臉上看到一點喜色。
“哥,你這是怎麼啦?今天可是你娶親的日子。”高元珍看着一身喜服,臉色陰沉的哥哥道。
這幾天,無論是從旁側擊,還是開門見山,都沒有問出個子醜來,高志平就是閉口不談,自己爲何突然迎娶何春紅這個他並不中意的女人。
此時看着一臉疙瘩的妹妹還在一旁提醒他,不禁怒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高元珍一怔,隨即眼裡浮現出水氣,“哥,你兇我,你從來沒有兇過我,是不是要娶新媳婦了,把家人和妹妹都丟到一邊了。”
“你住口。”高志平想也不想地一巴掌拍到高元珍臉上道:“少在我面前提這件事。”
這一巴掌,高志平是用了力的,雖然他是個讀書人,可任何一個人在急怒之下所爆發出來的力量,都是出奇地大,高元珍竟被這一巴掌,生生地抽到地上。
當即她就捂着臉大哭了起來。
她的哭聲引來了同樣心情不好的木氏。
木氏進來就看見女兒摔倒在地上,一手還捂着半邊臉,而自己的兒子則站在一邊,冷眼旁觀,不禁惱怒地道:“你在發什麼瘋,珍兒可是你的親妹妹,要不是你做出那等不要臉的事,我們家何必娶那樣一個女人進門。”
“娘,我說過多少遍了,我是被人設計的。”高志平煩躁地扒了扒頭髮道:“那天我是想設計江紅雪那個賤人的。”
“那怎麼會變成何春紅,分明是設計不成,被她纏上了。”木氏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點着高志平的額頭道:“那丫頭對你是什麼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竟然找她聯手,活該被人算計,好了,現在那賤人得償所願了,你卻賠掉了一輩子。”
“娘,你是說,這全是何春紅那個賤人設計的?”高志平恍然大悟。
“除了她還有誰?”
“可是她說她看上徐大人的公子了。”高志平仔細想着當時的事情,似乎自家孃親分析地也有點道理,那茶是自己親眼看江紅雪喝下去的,肯定沒問題,可是那茶裡的藥卻是何春紅放的,那就……
“我的傻兒子,這種話你也信。”木氏無奈地搖頭道:“也許當時她看見徐公子時,是起了一時有心念,可你也不想想,徐公子是什麼人,那是知縣大老爺的兒子,她何春紅又是個什麼東西,就算徐公子肯,徐大人也不會讓她進門的……”
“所以,她的目標一直是我?”不等木氏說完,高志平補充道:“什麼幫忙之類的話,全是騙人的?我找她算帳去,我還有大好的前途,決不能毀在這個賤人手中。”
木氏一把拉住往外衝的兒子道:“你給我回來,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你除了把她娶進門,還有什麼辦法,當時那麼多人看着呢,你要是現在毀婚,前途毀得更快。”
“可是難道就這麼便宜了那個賤人?”高志平一臉不甘心地說。
木氏嘴角卻扯出冷笑道:“你是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何況她如今費盡心機嫁入我們高家,她以爲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老實告訴你,她的好日子到頭了,從明天開始,我要讓她爲自己做的付出代價,我兒子豈是任人算計的,她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是個什麼貨色!”
一旁的高元珍早已聽得目瞪口呆,連臉上的痛也忘了,她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孃親露出那麼殘忍的神色。
這一場婚禮辦得毫無一點喜氣可言,高家就這麼隨隨便便地用一乘小轎,將穿着喜服的新娘接近高志平原來的屋子,甚至連該有的喜酒都免了,只有高何兩家的親戚坐在一起,勉強湊成一桌。
紅葉村的村民們其本上都沒有參加,因爲他們都知道這一對夫婦成親的真正原因,打心底裡看不起這對小夫妻。
本來,大多數村民敬着高志平是村裡唯一的讀書人,對高家的人也高看一眼。
鎮上巷子裡的事情雖說有很多人沒有看見,可看見的也不少,而且全是那種沒事也要攪出三分事來的婦人,那件丟人現眼的事,也就傳得人盡皆知。
只一會兒,就蓋過了紅雪與陳鵬飛之間或許存在着什麼的流言,兩人雖在一起回來,可除了同坐一輛牛車,也沒有什麼特別不合禮法的事。
都是同一個村子的人,偶爾搭一下順風車也沒什麼。
不像高志平和何春紅,竟在鎮上做那等苟且之事,這認紅葉村的人都感到羞愧,因爲當時看到這場面的可不止他們一個村子的人,也正因爲這樣,高何兩家纔不得不在最快的時間裡,辦理婚事。
雖然他們兩家妥協結親,讓村子挽回一點面子,可是想到那對男女當時的樣子,紅葉村的村民是恨不得當場把兩人掐死,現在還要他們去參加婚禮,那怎麼可能!
高家起先也去請過村長,村長家卻連門都沒有開,何家也受到了同等待遇,兩家人無法,只好這麼安安靜靜地把婚事給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