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了一會兒,遠遠地看着一大幫人往這邊來,紅雪咧了咧嘴,對陳鵬飛道:“你在這兒坐着吧,我得迴避一下,不然木氏和寧氏兩隻母老虎非把我撕了不可。”可是聲音裡卻聽不出一絲害怕。
徐俊聽了嘴角直抽,陳鵬飛倒是一本正經地道:“你現在走了,就看不到好戲了,何況你不是自認做了一件好事嗎?”
“倒也是,賤女配渣男,你不覺得很般配嗎?”紅雪微微一笑,偏着頭看向陳鵬飛道:“現在的姑娘小夥都太矜持了,我幫他們一把,難道不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嗎?”
“是是是,你以後可以改行當媒婆了。”陳鵬飛忍着笑寵溺地道。
一邊的徐俊早已忍不住了,背過身過偷偷地聳着雙肩,不用看也知道,他現在估計笑得臉都扭曲了。
“怎麼,你有意見?”紅雪危險地眯起雙眸問道。
“啊,說我嗎?”徐俊勉強忍住笑,回頭無辜地耍寶道:“我怎麼可能有意見,賤女配渣男是最好的姻緣,我只不過爲他們能遇到你這麼個‘好人’高興罷了。”
“去去去,狗嘴裡吞不出象牙來。”紅雪假意推搡了他一把道:“現在事情差不多了,你也可以回去了。”
“你可真會過河拆橋。”徐俊埋怨道,不過還是不解地問:“那對狗男女在茶裡下了藥,你喝下去怎麼沒事?”
“誰告訴你,我喝了。”紅雪不以爲意地道:“何況,就他們下的藥,拿到我面前,簡直是小菜一碟,去去去,回去當你的奶孃去吧,你就不怕你妹妹被別人怎麼樣了?”
“不會,我爹把後院的女人都送走了……”徐俊肯定地道。
“這是你們家的事。”紅雪重重嘆了口氣道:“反正我送你兩句話,家賊難防,還有就是黃雀在後。”
徐俊一時想不明白,正待問時,那邊巷子裡,響起呼天搶地的聲音,似乎是有人打羣架,紅雪扯了扯嘴角,站起身道:“目的達到,我要走了,你們想聊的話,繼續。”
說完,她站起身就走,這裡已經沒自己的事了,何春紅是何家唯一的孩子,寧氏一向極寵她,現在大庭廣衆之下,出了這種事,高志平就算再不願意,寧氏也會想方設法把女兒塞進高家。
走不了幾步,陳鵬飛追上來道:“你對徐俊倒是挺好的。”不知爲什麼,紅雪竟覺得他這句話裡,帶了些許酸味。
“這一次,也算是我們合作了一把,我自然要多關心他一下。”紅雪頭也不回地解釋道:“至於他家裡,我只是不想讓自己辛苦救下來的孩子丟了性命。稚子無辜!”
“好吧,不管他們了,我們回去吧。”陳鵬飛點頭,算是接受了紅雪的解釋,可是顯然他對紅雪剛剛說的話裡面的“我們”兩字有所介意,繼續道:“以後你是你,他是他。”
“是嗎?”紅雪偏着眼睛看了他一臉正經的俊臉道:“那麼你也是你,我還是我。”沒有給陳鵬飛說話的機會,紅雪繼續問:“你那百草堂的主事是誰?”
“怎麼,他對你不恭敬了?”陳鵬飛立即想到洪安曾幾次三翻地要求自己早日回去,可是自己卻是一拖再拖,他生怕洪安會把這筆帳算到紅雪身上。
“那倒沒有,只是也談不上好臉色吧。”紅雪無所謂地笑笑道:“幸虧我不用每天都看着他的臉色。”
“放心,他以後不會出現,百草堂明面的管事是鄧掌櫃,實際的老闆是你。”陳鵬飛的臉色有些陰沉。也許是自己對下屬太寬和了,讓他們產生了錯覺。
“我纔不要呢!”紅雪一臉嫌棄地道:“百草堂若是定位給平民百姓看病抓藥,肯定會賠本,我可沒那麼多錢來支持。”她說的也是實話,在這個偏僻的小地方,有錢人真的沒幾個,就算他們都生一圈病,都要自己來治,也賺不了多少錢。
而她又沒有其他賺錢的手段,因此,還是安安心心地當個大夫地好。
“我當什麼事呢!”陳鵬飛鬆了口氣,原以爲她只是因爲洪安的態度,聽了她的話,不禁莞爾道:“錢的事你不用操心,你只要做你喜歡的事就可以了,藥堂的日常維持,都交給鄧掌櫃好了,他絕不會讓藥堂陷入困境。”
“你說得哦,那我不管了。”紅雪不再問,心裡卻忍不住猜測陳鵬飛的身份,許是想得入神,不由自主便問了出來。
“我不過是一個傷兵,其實百草堂也不是我接下的,是那個幕後人接下的,他只是和我一樣,跟白鳴山有些淵源罷了。”陳鵬飛邊想邊說。
“嗯,你說什麼?”紅雪驚疑地問。
“我在回答你的問題啊?”
“我問了什麼嗎?”紅雪臉上滿是無辜道:“我還沒開口呢?”
“呃……”陳鵬飛一陣無語,暗自搖頭嘆了口氣,有氣無力地問:“那你想問什麼?”
“百草堂什麼時候開張。”紅雪似乎真的不曾問過什麼,甚至連陳鵬飛的回答都自動屏蔽了。
“馬上要八月十五了,我想等過了這一天開張。”陳鵬飛對紅雪的問題可以是知無不言。
紅雪點點頭,不再說話,牛車晃晃悠悠地回到村子。
很多人都看見紅雪坐着陳鵬飛的牛車回來,有好事者就到處宣揚,一時之間,關於紅雪與陳鵬飛走得近的流言,整個村子都知道了。
其他人倒沒多大反應,反正陳鵬飛只是個無親無故的孤兒,以紅雪那樣名聲的女子,大概也只能找這麼一個男人嫁了。可是,高元珍聽到這個消息,卻是咬碎一口銀牙,可是暫時卻又想不出什麼法子來,現在她的臉上全是小疙瘩,別說別人看見,就算是自己見了都忍不住厭棄。
可是她真的很不甘心,聽說孫菊青也已訂下了親事,還是一家頗爲不錯的人家,爲什麼自己就要落到這樣的下場?可是想到那天江紅雪一臉寒霜的樣子,她就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