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姬捋了捋自己的思路,這些看似合理,可是又處處有着漏洞,她越想越亂。
“你在想什麼?”湛泠澤突然走到了宴姬身旁。
“沒有……我沒有想什麼……”宴姬突然回過神來。
“那還不快爲我包紮傷口?你身上應該備了金創藥吧?”湛泠澤冷冷說道。
宴姬看着湛泠澤身後被血漬浸溼的一片鮮紅,心裡卻是默默有些感動。
湛泠澤爲了她和多多即使是捱了一劍,也不鬆手。若不是他,今天她和多多早就便命喪黃泉了。
“恩,我還有一瓶!”
宴姬幸好多留了個心眼,在清風鎮給了那挨板子的男人一瓶,自己身上還有一瓶。她的包袱裡裝的許多備用藥品也和那馬一同墜入懸崖了,偏偏這瓶金瘡藥她還帶在身上,這或許正是天意!
於是湛泠澤坐在了石頭上,沒有紗布,司寇荀翔只好扯破身上的衣服。
宴姬給湛泠澤上藥的時候,看見了那個爲她和多多而挨的傷口。原來那傷口確實傷的不淺,可是剛纔絲毫卻看不出湛泠澤有痛苦之色。
宴姬忍不住伸手去撫摸,這時湛泠澤卻是全身一抖,顫慄起來,原來,他也是知道疼得!
只是礙於面子,剛剛裝作一副沒有任何事的樣子,其實他也有血有肉,又怎麼會不疼。
“疼麼?”宴姬還是問了出來。
湛泠澤卻仍是嘴硬:“這點疼又算得了什麼!”
這句話並沒有正面回答宴姬,宴姬卻有些感動了。
“你爲什麼這麼傻,不知道躲?”
宴姬忍不住問了出來。
“怎麼……心疼了?”湛泠澤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宴姬沒有回答,手卻仍然放在傷口旁,湛泠澤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你若是心疼就好……”
湛泠澤知覺心頭一暖,他的付出是有結果的,她還是心疼了!
宴姬突然一愣,又急忙抽出自己的手來。
“不要亂動,小心傷口發炎,來……讓我上藥!”
宴姬責怪着,手上已然打開了藥瓶,灑在湛泠澤的傷口上,而她的臉卻已經紅的通透。
坐在不遠處的卞奕飛和司寇荀翔當然看見了發生在眼前的一幕,可是司寇荀翔又能如何,在宴姬和多多最危急的時刻,是湛泠澤救了他們!多多在一旁樂着,他當然喜歡孃親和湛泠澤和好如初了。
“師兄……長安王他和宴姑娘……”卞奕飛看出了端倪,卻還是想知道他師兄的想法。
司寇荀翔眼神憂鬱的嘆了一口氣,搖着頭,“我們如今最重要的是想想如何儘快趕到火海城,如今丟了馬車,也沒了行禮,看來行程要被耽誤了。”
“是啊,沒了馬車這可如何是好,宴姑娘和多多腳力又怎能敵的上我們三個男子,如今王爺又受了傷,這可該怎麼趕路?”卞奕飛一臉的擔憂。
司寇荀翔眼裡卻是更加深邃,“更會怕那些黑衣人再次來襲!”
卞奕飛突然一愣,充滿了疑惑:“師兄,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什麼人?爲何要將我等至於死地?”
司寇荀翔搖了搖頭,心中卻是無盡的迷茫。
“顯然,他們知道我們的行蹤,這裡地形複雜,因此才早已隱藏至此,守株待兔!而且他們並不希望我們到達那火海城……”
湛泠澤卻已然走到了他們眼前。
“你是說……此事與神獸之事有關?”司寇荀翔突然驚恐起來。
“可是,此事是皇上密旨,誰又會知道呢?”司寇荀翔依然疑惑。\
湛泠澤眸子中散發出陣陣寒氣,凌厲冷冽,讓人不得接近。他心裡自然是有了答案!皇上密旨,一般人定是無法知道,司寇荀翔卞奕飛和宴姬之外也只有百靈郡主知道了,可是,郡主並無道理將這件事情宣揚出去,她的性子雖是有些任性,但也並沒有什麼過多心機。
除此之外,知道此事的人應該在宮中,四皇子,雖有野心,但能力不足,這樣的草包就算是知道這件事情也不會有什麼行動,更沒有能力培養出像黑衣人這樣的精英來。
如此說來,除了宮中耳目衆多的二皇子和深受皇上寵愛的蘭貴妃之外,並無他人了。
其實剛剛在司寇荀翔和那爲首的黑衣人交手之時,他便發現了一些端倪,那人在用劍之時,他顯然看見了其左手有六指。
他曾記得在二皇子誕辰之時,在他府中見過一個六指侍從,當時知覺那侍從英氣逼人,氣質非凡。
如今想來,那黑衣人定是二皇子府上那人!
二皇子和蘭貴妃勾結已久,據他調查所知,二皇子背地裡也是培養了一批精英武士,雖是沒親眼見過,但是聽說其個個武功蓋世,而且劍法統一。
而且早年曾得知,蘭貴妃已死的父親多年前與金星國人有所結交,那麼黑衣人手中的翡翠笛子上刻着的金星國字體也就不難解釋了。
二皇子一直野心不小,小心翼翼經營,並與蘭貴妃勾結,這些湛泠澤都是知道的,他早已暗中調查許久。
他們既然是一心想要處死自己,定然肯定是知道了自己和皇上相認之事,自己是皇子,又擁有不凡的勢力,還深受皇上的喜愛,自然是對他將來登上寶座不利。加之皇上給自己此次降服神獸的立功機會,於是他果然還是出手了!
二皇子呀二皇子,即便你在父皇面前隱藏的再深,在外人面前再怎麼裝模作樣,還是會露出馬腳的!
“恐怕定是皇宮中人……”
湛泠澤故意裝作十分疑惑的樣子,雖然知道是二皇子,可是他若是懷疑二皇子,並沒有多少證據,若是讓他人知道了恐怕也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因爲他一直在暗中調查二皇子和蘭貴妃。
他的這些做法無疑是內心野心驅使,畢竟如今衆多皇子中唯有二皇子最受皇上喜愛,他爲人低調內斂,才德兼備,在外人看來,儲君之位非他莫屬。
“宮中……這就奇怪了,宮中有誰有這樣的本事,而且就算是知道了,又和我們有何冤仇呢,竟下如此毒手!”卞奕飛十分不解。
在他看來,這些人分明是要至他們於死地,而且他們的本事確實是不一般。
司寇荀翔眼中一片迷茫,他只覺得此事非比尋常,那幕後之人目的十分明顯,無非就是不想讓他們立下此功。
可是他司寇荀翔與長安王立了這功又如何呢?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他們從前不也是接受過皇上的各種任務,也沒有受到任何人阻攔,如今倒是怪了……
已然入夜,黑幕降臨,天空中一片黑暗,月亮被濃濃的烏雲所遮掩,就似是蒙上了一層黑色的薄紗。
寂靜的山谷中傳來陣陣飛禽走獸的哀鳴,讓人不寒而慄。
“孃親,孃親……我們今天晚上就要在這裡過夜麼?”多多突然害怕了起來。
宴姬抱着多多溫柔的撫摸着他的小腦袋:“多多,不要害怕,有孃親在!”
多多看了看宴姬,又看了看一旁剛要轉身離去的湛泠澤,突然叫了起來:“湛叔叔,你要幹什麼去啊?不要離開我們好麼?”
湛泠澤聽見多多的呼喊趕忙轉身,微微一笑:“我去找些樹枝前來,夜裡有些微寒,需要烤火取暖!”
“叔叔,你可不要走遠喔,我剛剛聽到有狼叫呢!”多多一臉的認真。
湛泠澤走到宴姬和多多身旁,伸出了小拇指來放在他面前。
“叔叔答應你……這個叫拉鉤是吧?”湛泠澤面容依舊嚴肅,但是卻不失溫柔。
多多趕忙也伸出手來和他拉鉤,隨後又送給湛泠澤一個燦爛的笑容,他們之間似乎是不一般的親近與默契。
宴姬在一旁一臉詫異,果然多多這個小鬼和湛泠澤這傢伙勾搭在一起了,多多還給他教會了拉鉤這一招,這個湛泠澤還真是有辦法啊,連多多這麼機靈聰明的小鬼都能收服了,確實厲害!
找來了樹枝枯木,點上了火焰,這才頓時暖和起來,五人圍坐在火堆旁邊,卻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宴姬突然來了興致,這不就是篝火麼?
“反正坐這裡也無聊,我們來個篝火晚會吧!”宴姬突然提議起來。
“篝火晚會是什麼?”衆人皆是一陣好奇。
宴姬突然一愣,對啊,這裡是在烈焰國,而不是二十一世紀,他們不懂這晚會是什麼意思。雖然自己來烈焰國也有六年了,可是還是會經常蹦出一些現代的詞語來,他們不理解也是很正常的!
於是她便認真的解釋了一番:“篝火晚會就是我們圍着這火焰,在這裡互相表演節目,作爲消遣,我們可以唱歌,跳舞,或者是玩遊戲……”
卞奕飛一聽滿是激動,他最喜歡就是歌舞遊戲了,剛好能緩解緩解氣氛,何樂而不爲呢?
“好啊好啊,我們就來這個篝火晚會吧,這個翡翠笛子還在我手上,不如我給大家吹笛子吧,若是有人附之以歌,則是錦上添花!”
“那笛子不是用來控制那些黑衣人的麼,這……”
宴姬確是搖了搖頭,“那笛子只有對應特定訓練過的曲子纔會有效果,而且前提也是中了毒的人,若是演奏其他曲子,則是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