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下惠此時還躺在古陽醫藥研製中診所旁的病房內,身上的子彈沒有打中心臟,而且已經取出了。
但柳下惠還是至今未醒,身上還有發燒的跡象,接着各種儀器的線,身體各項指標都超過了正常範圍。
柳下惠在這裡已經躺了三天了,楊然肩頭雖然受了槍傷,但還是在包紮之後,立刻去了警局,參與了捉拿持槍匪徒的工作去了,由於楊然肩頭有傷,只能參與一些後勤指揮的工作,不能親臨現場,讓楊然心煩意燥。
執行抓捕行動的是徐偉康率領的隊,徐偉康每每有情況,都第一時間給楊然打電話通知她,楊然每次聽完都失望萬分地對徐偉康道,“辛苦你了,繼續努力!”
徐偉康掛了電話,坐在警車裡一陣發呆,他也從柳下惠的這次槍擊時間中看出來,楊然的心思永遠不可能放在自己身上,一聲苦笑之後,示意隊員開車,繼續去下一個路道檢查。
診所裡,警方已經派了五名警員看守柳下惠的病房,翁貝茹已經三天沒有回去休息了,她與尹晗輪班爲柳下惠執勤,兩人這幾天都沒有睡好覺,臉上都看出了憔悴之色。
這三日來,來看望柳下惠的人不少,有創世集團的翁進辛,衛生部的劉旭國,古陽的市長冷敬國,就連省軍區研究所的喬志年也特地從省城趕來看望柳下惠。
喬志年不僅來看望柳下惠,還從省城帶來了專科醫生團,專門負責治療柳下惠,盧峻笠便是專科醫生團裡的其中之一。
尹晗與盧峻笠碰面的時候,尷尬的一笑,盧峻笠則是面無表情地朝着尹晗點了點頭,看着尹晗面容憔悴的樣子,欲言又止,還是轉身走開。
尹晗站在盧峻笠的身後對他道,“盧醫生……”
“什麼?”盧峻笠停步轉身,看着尹晗道,“什麼事?”
“柳大夫就拜託你了!”尹晗看着盧峻笠,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放心吧!”盧峻笠對尹晗道,“我一定會盡力的!”說着還是走開了,不想剛走了幾步,又停下了腳步,轉頭看着尹晗道,“你拒絕我,真的是因爲我們不合適,還是你心裡早已經裝滿柳下惠了?”
尹晗聞言一愕,怔怔地看着盧峻笠半晌後,這纔對盧峻笠道,“對不起……”
“我明白!”盧峻笠點了點頭,微嘆一聲,這次真的走開了,他從尹晗的表情裡,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冷漠知道柳下惠中槍的消息,也從報社特地趕來看望柳下惠,坐在柳下惠的病牀前,怔怔地看着柳下惠,也不知道柳下惠究竟什麼時候能醒來。
要不是翁貝茹站在一側,冷漠早就想握着柳下惠的手,叫着她的名字,讓他別睡了,趕緊醒來,問他知不知道,他這一睡,有多少人在爲他擔心?
冷漠沒有問出口,只是在心裡問了無數遍,但是柳下惠沒有任何回答,就連肢體語言都沒有一個,回答她的只是病牀一側儀器上的電子滴答聲。
翁貝茹站在一側,看着冷漠坐在柳下惠病牀旁的樣子,她自然深知冷漠對柳下惠的感情,心中不禁也是一嘆,還不知道柳下惠究竟與多少女人有這些牽扯不盡的關係呢。
翁貝茹心中不禁暗暗地對自己道,“自己爲什麼偏偏就是喜歡上了這麼一個男人,身邊永遠不乏女人的男人?”
沒有答案,翁貝茹永遠也給不了自己答案,愛情本身就沒有起源,沒有結果,也沒有答案。
“只要你能醒……”翁貝茹在心裡暗暗地對自己道,“只要你能醒來,無論你身邊有多少女人,我都不會介意,只要你能醒……”
翁貝茹想到這裡,只覺得自己鼻子一酸,眼眶頓時又紅潤了起來,不禁吸了一口氣。
冷漠聽到聲音,轉頭看了一眼翁貝茹,隨即站起身來,走到翁貝茹的面前,拿出紙巾遞給翁貝茹道,“你臉色很不好看,還是回去休息吧,我可以暫時請假過來照顧他……”
翁貝茹拿着紙巾擦了一把眼角,看着冷漠,這時伸手握住了冷漠的手,“我沒事,我還堅持得住,只是希望他知道我們在爲他擔心,能體諒我們,儘快醒來……”
冷漠其實早就知道翁貝茹對柳下惠的心思了,這時也點了點頭,輕輕捏了捏翁貝茹冰涼的手,“一定會醒的……”說着轉頭看向病牀上的柳下惠。
正在這時,病房外又來了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女人,停着一個大肚子,由另外一個女人扶着走到了門口,門口的警員不讓兩人進。
大肚子的女人朝着警員道,“我是他……我是他朋友,我只想知道他怎麼樣了……”
另外一個女人也是着急地道,“你們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麼?”
警員一陣無語,隨口道,“該不會是柳下惠的吧?”
翁貝茹認識這兩個女人,大肚子的正是樑翊綺,扶着樑翊綺的是她的閨友單語瑤,立刻走到門口,和警員打招呼,“讓她們進來吧!”
單語瑤朝着翁貝茹點了點頭,扶着樑翊綺進了病房,樑翊綺坐到柳下惠的病牀前,看着柳下惠如此,不禁滿臉是淚,立刻伸手握住了柳下惠的手,一陣哽咽。
單語瑤看着柳下惠如此,不禁眼眶也是一紅,連聲道,“怎麼會這樣,前一陣子還好好的呢,怎麼會這樣?”
樑翊綺握着柳下惠的手,讓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嘴裡喃喃地道,“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想讓別人都爲你擔心,你想讓全世界都知道,沒有你了,是世界的損失麼?”
冷漠和翁貝茹對視了一眼,似乎都想對對方說什麼,但是都沒有開口,翁貝茹從冷漠的眼神裡也看出了她的疑問;樑翊綺肚子裡的孩子是柳下惠的?冷漠也從翁貝茹的眼神裡看出的答案。
樑翊綺這時站起身來,拉着柳下惠的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地對柳下惠道,“我們的孩子都這麼大了,你睜開眼睛看看吧……”
柳下惠依然沒有動彈,樑翊綺這時忍不住放聲哭了起來,做下來握着柳下惠的手道,“以前是我任性,我不知道好歹,我知道錯了,只要你能醒,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不好?”
柳下惠不可能回答樑翊綺,單語瑤不時地安慰樑翊綺幾句,樑翊綺不爲所動,依然哭泣不止。
翁貝茹這時上前拍了拍樑翊綺的肩膀,對樑翊綺道,“你不要太激動,這樣對你肚子裡的孩子不好……”
樑翊綺轉頭看了一眼翁貝茹,冷漠這時拿着紙巾走了過來,幫樑翊綺擦去臉上的淚,三個女人各自看了一眼對方,似乎都明白了什麼,但是什麼都沒有說。
此時單語瑤走到窗前,將窗簾拉開,看了一眼樓下,醫藥中心大門外,圍着不少記者,都想進去採訪,不過被醫藥中心的保安和市警察局派遣過來的警察攔在門外。
門外除了那些記者,還有不少陽湖學院的學生,這些學生剛剛開學沒多久,聽說柳下惠的事後,都自發的來到了醫藥研製中心門口,希望能看一眼柳下惠。
其中有不少學生,還曾經是柳下惠的病人,其中就有柳下惠冒險從狂犬病防疫中心救出來的小憶,還有秦安、覃勝、華盈和蔣朝峰等人,也有不少學校的職工,門口的保安張子昊,校游泳隊的夏顏和楊志軒。
這些人都在爲柳下惠擔心,也都在爲柳下惠祈福,希望柳下惠能挺過這一關。
單語瑤這時轉身看着病牀上的柳下惠道,“柳大夫,你聽聽,外面有多少人在爲你擔心!”
翁貝茹和冷漠都不禁走到窗前,看了一眼樓下的情況,心中不禁又是一酸。
樓下的秦安、覃勝等人見柳下惠病房的窗簾打開了,立刻看向那邊,朝着那邊叫道,“柳大夫,柳大夫,柳大夫……”
學校其他的學生聽到了,都紛紛跟着秦安等人走到柳下惠病房外的窗口下,跟着三人一起喊着柳下惠的名字。
張子昊、夏顏和楊志軒也跟着走了過來,雖然他們不在年輕,覺得這種做法也很幼稚,但是居然也跟着一起喊起了柳下惠的名字。
冷漠這時心中也是一動,立刻走到柳下惠的牀邊,朝着病牀上的柳下惠道,“你婷婷,多少人在關心你,你忍心讓他們爲你如此擔心麼?你要還是一個有責任的人,就立刻醒來!”
樑翊綺這時依然握着柳下惠的手,這時感覺柳下惠的手指在自己手心一動,開始還以爲感覺錯了,這時又感覺柳下惠的手指動了一下,立刻笑出聲來了,朝着其他幾個女人叫道,“他動了,他動了……”
幾個女人聞言都圍到了柳下惠的牀邊,看着柳下惠的手指在微微動彈着,好像在迴應窗外的呼聲一樣,幾個女人見狀都是熱淚盈眶,興奮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外面真的好吵啊!”這時傳來了柳下惠的微弱的聲音,幾個女人再看柳下惠,只見柳下惠睜着惺忪的眼睛,皺着眉頭,正看着幾個女人。
幾個女人都驚呆了,樑翊綺第一個反應過來,一把撲進了柳下惠的懷裡,“壞蛋,你總算醒了……”
“哎呀……”柳下惠感覺胸口一痛,立刻叫出聲來了。
翁貝茹和冷漠連忙拉開樑翊綺,“他傷口還沒癒合呢,你不能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