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林帶來的消息讓墨容湛除了覺得好笑,並沒有多大的危機感,他雖然是失憶,但不是變成傻子,如果他的王朝是太后隨便幾句話就能夠替換新君的,那他趁早躲到深山耕田去了,還當什麼皇帝,他意外的是太后居然會在背後這麼對待他。
莫非他不是太后的親生兒子?
“太后是從哪裡得知朕失蹤的消息?”墨容湛淡聲問道。
薛林說,“邱耀宗從一個男子口中得知的,還沒查出那個男子的身份。”
能夠知道他墜崖失蹤的人不多,而且慕容恪和葉淳楠肯定不會讓人泄露消息回京都的,最有可能的就是陸翎之讓人故意傳消息到京都,想要趁機讓京都大亂。
“你傷勢剛痊癒,先下去休息,朕已經心中有數了。”墨容湛淡淡地說。
薛林急着來稟告皇上這件事並非擔心太后會真的奪位,只是擔心皇上不知情,會被太后派人害了,也是爲了以防萬一,如今見太后這般鎮定,看來皇上是胸有成竹,並不擔心太后會造成威脅。
墨容湛回到屋裡,葉蓁還在泡腳,今天在小溪旁邊不能盡興,今晚蒹葭給她端來溫水浸泡着,倒是也還挺舒服的。
“你回來啦。”葉蓁看到他一笑,不過很快就發現他的神情有些不對,她讓蒹葭替她擦乾腳,趿了謝走到他身邊,“怎麼了?是誰來了?”
“薛林。”墨容湛低聲說,將她抱着坐在自己的腿上,溫軟馨香的身子靠在他懷裡,他發寒的心才漸漸平靜下來。
任何一個人得知被親生母親出賣都不會太平靜的。
葉蓁眼中閃過愕然,她知道薛林受了重傷在休養,此時他既然來到這裡,那就證明一件事,京都出事了!
“京都怎麼了?”葉蓁低聲問。
墨容湛冷峻的薄脣微勾一抹嘲諷的笑,“陸翎之派人傳出朕失蹤的消息,太后打算另立新君。”
葉蓁在他懷裡坐直身子,眼中難掩憤怒和心疼,她憤怒太后的無情,心疼他再次又被太后遺棄了,“她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或許朕以前和她並不親。”墨容湛淡聲說,“太后更喜歡阿沂吧。”
“你難道對她不好嗎?”葉蓁氣得手指都在發抖,“她要是把自己當你的母親,當年就不會讓你在宮裡收盡欺負,不會讓你眼睛中毒……都已經這樣了,她還不知足,就算你失蹤了,她該做的不是找你嗎?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墨容湛被她怒火狂噴的樣子逗笑了,反而不再生氣,他輕輕揉着她的胸口,“彆氣壞自己,聽到這個消息,朕並不覺得意外,反正不管太后做什麼都沒用的。”
葉蓁聽到他這麼說,心裡更是揪疼揪疼的,他失憶之後,對很多人都是帶着防備的心態,可是如今背叛他的人是太后,她真是替他傷心難過,“我就是生氣,別人都說爲母則強,太后不是不強,她只是不爲你而已。”
“是阿沂讓薛林來找朕的,他還讓暗衛去盯着被太后拉攏的大臣。”墨容湛眼尾微微上揚,似乎在說一件開心的事情。
“阿沂是個純良的孩子。”葉蓁說,幸好她沒有看錯阿沂,他對墨容湛這個皇兄是真心愛戴的,不然就不會讓薛林來找皇上了,他應該是勸不住太后吧,“就算太后要他登基,他肯定不會背叛你的。”
墨容湛笑着問,“你對他就這麼有信心?”
“他是我看着長大的,不管是從人品還是其他方面看,我都覺得阿沂不會背叛你。”葉蓁低聲說道,墨容沂的命可說是她救下來的,她是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一樣看待,如果阿沂背叛墨容湛的話,她也會很傷心的。
“既然是你信得過的,那朕難道有不相信的道理。”墨容湛笑着說。
葉蓁想到如今京都的局勢,雖說她覺得太后不可能成功,但她還是忍不住擔心,“那如今該怎麼辦?如果太后強迫阿沂登基呢?”
墨容湛擡眸看向前方,他的眼神彷彿自帶刀刃,鋒利冰冷得讓葉蓁都覺得心驚,“阿湛?”
“朕回京都一事並沒有傳回京都,既然太后認定朕失蹤了,那就讓她繼續這麼認爲吧。”墨容湛似笑非笑地說着,低眸看着葉蓁的時候,眼底深處的碎冰已經融化,變得溫暖柔和起來,“朕想知道她到底會做出什麼事。”
“阿湛……”葉蓁心中一疼,他這是由着太后去背叛自己,難道他不會傷心難過嗎?
墨容湛輕輕印上她柔軟的粉脣,啞聲說道,“夭夭,別人怎麼做都好,你要留在朕身邊,不要離開。”
“我不會離開你的。”葉蓁溫順地迴應他的吻,這個時候,她只希望自己能夠安慰到他。
“你說太后以前對你很好?”墨容湛不敢深吻下去,怕自己把持不住,她的肚子最近越來越大,他抱着她都小心翼翼的,更別說做別的事情。
葉蓁已經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她不敢再去撩他,低聲地說起以前太后把她當女兒一樣看待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太后對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從東慶國回來,她就不那麼喜歡我了。”
墨容湛卻覺得葉蓁的說法比較客氣,只怕還經常刁難她吧,“她是被齊若水下蠱了?”
“我問過齊若水,她說從來沒給太后下蠱,只是……”葉蓁看了墨容湛一眼,這是她一直不願意說的秘密,就怕阿湛知道了會傷心,“只是讓葉瑤瑤潛意識地將太后的本性引了出來。”
“這麼說,朕小時候就被太后遺棄了……”墨容湛自嘲地冷笑。
葉蓁愣了一下,“你想起來了?”
“阿恪跟我說過那些事情。”墨容湛淡淡地說。
“反正都已經過去了。”葉蓁笑眯眯地看着他,“你現在還有我是你的家人,我是你最重要的人,不久之後,還會有我們的孩子要出來了,我們一定會很愛你的。”
墨容湛失笑,低頭親着她的嘴角,“夭夭,你是怎麼讓朕這麼喜歡你的,要是沒有你,朕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