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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蘭飄然落地,風馗首化爲人身。魔王之間殺機畢現,劍拔弩張的氣氛,隨時都會爆發慘烈大戰。這是哪裡?還是上古戰場遺蹟麼?風馗首開始懷疑。冰蘭的臉上也浮現出疑惑神色,她眼裡難以掩飾的不安神色說明這不是一個美好的開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一定充滿了不幸和災難,她周身的厄晦氣息已經不由自主的浮動起來,越來越強烈,使得冰蘭有種若隱若現的感覺,變得不真實起來。
在這裡,風馗首竟感覺不到任何一縷氣息,沒有仙靈之氣也沒有魔氣,妖氣、鬼氣通通沒有,就連星域當中最爲充裕的元始氣息也沒有一星半點。他發現,他們正身處的地方,竟是一片可怕的死地。雖然景物依舊,但情況已經完全不同。剩下的九個魔王雖然互相警惕、敵視着,卻沒有立刻動手、殺戮還未開始。它們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風馗首和冰蘭不得而知。這一切都顯得太過詭異了一些,他們現在只感到睏倦和虛弱,而且一點也得不到補充。現實殘酷而讓人絕望。忽然之間,淡淡的冷風忽然變得強勁起來,寒意刺骨,捲起地上一片片沙塵、碎石,形成一個個小小的龍捲,發出一聲聲的嘶鳴。天空中多出一片慘淡的陰影,毫無徵兆的異變使得大家都很驚詫,而且緊張。那片陰影不斷的翻涌、蠕動,好像具有生命一般,詭異、陰森。地面上多出一塊巨大的黑影,黑影將魔王與風馗首他們悉數籠罩在內,一股奇異的力量油然而生。力量強硬而冰冷,十分特殊,竟是無法抗拒的強大,而且無處不在。
魔王,風馗首和冰蘭不由自主的向天空中的陰影看去,不約而同的仰望。蠕動一陣的陰影忽然定定的停在衆人頭頂,其上緩緩的浮現出兩隻巨大的眼睛,空洞又巨大無比,緩緩的轉動着,透射着無比詭譎的氣息,使得風馗首和冰蘭有些喘不過氣來。陡然之間,那雙眼之中浮現出一絲絲血紅,就像無數的鮮血開始擴散,一點點遍佈那雙空洞的眼眸,那雙眼睛開始變得生動起來,更加顯得邪惡,讓人恐懼。時間流逝,終於,眼睛完全變成了血紅顏色,隨着雙眼微微的轉動,一道道讓人頭暈目眩的血光向四周掃去,籠罩這一片天地。
“這是殺氣!”風馗首無法鎮定,那雙眼睛之中的殺氣,實在太過純粹了,不知道通過多少殺戮才形成,僅僅是一個眼神掃下來,單單裡面的殺氣臨身,已經使得風馗首手腳冰涼,連動也不能動一下。邪眼之中的殺氣,甚至比他的變異殺氣還要恐怖、純粹許多,而且宛若實質一般,隨着它的眼神,似是流淌下來,將視線裡的一切都淹沒。風馗首的驚訝卻不止於此,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幕,才讓他倒吸一口涼氣。他只看到邪眼目光籠罩之外的一切都開始湮滅,不斷的崩塌,不斷的消散,就像是一道道的幻境被人撕破,不斷的呈現出其本來面目。風馗首無法相信,他們居然是在一片無盡虛空之中,看不到星辰,不知道在哪裡,到處只有讓人絕望的死寂和讓人發瘋的虛無,而只有腳下踩着的這一片,是堅實的土地——至少表面上看來,如此堅實。
直到此刻,種種變化才停止。但是風馗首的心早不能平靜,他的心底忽然涌現出無數的殺戮念頭,無法控制,情不自禁。他的雙眼已經變成一派血紅,從來沒有哪一刻,他想要殺人的念頭會如此強烈,如此急迫。他已經被自己的變化狠狠的嚇了一跳,當他看向冰蘭時,冰蘭的雙眼之中,同樣血芒涌現,情緒起伏不定,異常激動,而遠處的九個魔王,雙眼之中同樣血芒灼灼。風馗首一把抓住冰蘭的手,感到她的手掌一片冰涼,冰涼的如同死去一般,但掌心溼潤而細密的汗水昭示着冰蘭極度的掙扎和恐懼。風馗首下意識的握緊了冰蘭的手,用力的捏了捏。冰蘭似乎清醒了幾分,眼中浮現出掙扎的神色,慟哭一般的道:“原諒我……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她的身體不斷的顫抖,眼中的血芒和殺意已經很重,冰蘭已無法控制自己,突然向風馗首殺來。
風馗首猝不及防,只感到胸口響起了轟隆一聲,一道道晦暗的氣息猛然鑽入他的身體。他忽然生出一種感覺,他下一刻就會死去。這是厄晦之氣的作用。但是真氣已經枯竭的風馗首根本無法剋制,死亡的恐懼卻格外的強烈。他終於知道厄晦纏身的感覺,但他從沒想過會是在這樣一種情形當中。
恐懼到了極點不是絕望,而是瘋狂。
風馗首已處在發瘋的邊緣,他突然探出一隻手,一把卡住冰蘭的脖頸,絲絲的掐住。冰蘭的呼吸變得困難起來,臉上浮現出血氣不足的烏紫。死亡一點點的靠近,他忽然生出一種興奮,看着一朵生命之花慢慢在自己手裡凋零的快感涌上心頭。他很滿足,彷彿找到了快樂,讓人愉悅而興奮的快樂。
冰蘭眼中的血芒更甚,無數的厄晦之氣不斷的涌入風馗首的身體。她的瘋狂,不下於風馗首,而且冰蘭在逃亡的最後階段已經恢復了可觀的真氣。只是在轉眼間,死亡即將降臨在兩人身上。誰能拯救他們?這是個問題。也許是鳳彩兒。但是,此時此刻,無空門之中的鳳彩兒已經急的滿頭大汗,她駭然的發現,她居然出不得長生門了。這個事實,殘酷的驚人。她雖然能夠感受到風馗首的危險,感受到他的生命氣息越來越弱,卻無能爲力。
死亡來的太快。短暫的時間,九大魔王已經死去四個,被活着的真空惡魔撕成碎片,打成肉泥,場面十分殘忍,還活着的魔王已經徹底瘋狂。邪眼之下的一片空間裡,正上演着讓人讓人膽寒的殺戮遊戲。
風馗首的身上忽然涌現出一道道的厄晦之氣,從他的身體之內好像一道道荊棘藤蔓探出皮膚,纏繞上他的軀體,一點點將他蠶食、吞沒。他卡住冰蘭的手,越來越無力,死亡幾乎將他吞沒,他的眼神開始渙散,瞳孔開始放大,眼中的血色卻更加的炙熱,好像一口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般,涌動着無數的岩漿和毀滅的能量。他的手已緩緩的垂下,握着冰蘭的手卻未曾鬆開,身體也沒有倒下。
這時,冰蘭的眼中,忽然涌出一絲神秘的光澤,一層層的血色開始破碎,一層層的晦暗光彩綻放出來,好像金屬一般的色澤,讓人無法琢磨。她打了一個冷顫,長髮忽然揚起,聲音十分空洞,卻異常的高亢的說道:“我還不能死,我要建立命運的國度,命運的國度,命運的國度……”不斷的重複,好像亙古的詠歎,蒼涼而執着。
良久,良久,自她晦暗的雙眼瞳仁之中,忽然有一點星火般的金色光澤閃爍,雖然很暗淡,卻如此的耀眼,好像在萬般不幸的世界當中,那一點鼓舞人心的希望。希望再小,只要你能看到,就能給人以莫大的勇氣。很多人行走在黑暗之中,孤獨而痛苦,不是因爲他們享受黑暗的滋味、沉溺其中,而是他們相信,黑暗中那一閃即逝的光點,就在前方。所以,他們沒有倒下,沒有被黑暗吞噬。這是英雄的道路,也是英雄的出路。痛苦和寂寞,是榮耀與力量的代價,一個是鋪路石,一個是最終的獎勵。
那一點金芒,代表着幸運和福氣。在這一刻,冰蘭終於得到了人生第二個幸運和福氣。第一個幸運和福運是她的降生。於是她清醒了過來,看着風馗首周身滿布的厄晦之氣,幾乎要徹底吞噬風馗首,冰蘭大驚失色,驚呼道:“怎麼會這樣?風師弟,我……我不是有心的……”兩行清淚順着她眼角滑落下來,她一面收回厄晦之氣,一面自責,心裡參雜着後悔和痛苦,更多的卻是擔憂。
在她的感應裡,幾乎感覺不到風馗首任何一點的氣息,如同死去了一般,已然魂去九霄,只留下一具未曾倒下的軀體。只是風馗首雙眸之中不斷浮現又消散的血色玫瑰給了她一絲希望,她相信風馗首不會如此輕易死去。她緩緩的擡起手來,雙手之上,一點點祥瑞的氣息緩緩浮現,泛着淡淡的、柔和的金光,那是她剛剛得到的幸福氣息,雖然只有細小的一縷,但是她毅然決然的把它加在了風馗首的身上。雖然這樣一來,她將再度與幸運、福氣無緣,但她沒有遺憾,不會後悔。她知道,只要有了朋友,她就有了幸福,這正是這一縷幸福氣息得來的主要原因。
此時此刻,風馗首幾乎死去,唯一能夠證明他還有希望的就是他那雙涌動着血色玫瑰的眼睛。他的一雙眼眸完全變成了血紅之色,已分不清瞳仁和眼白。一朵朵由變異殺氣形成的血色玫瑰不住的從眼底最深處呈現出來,然後凋零消散,無休無止,安靜而單調。
忽然之間,風馗首鬆開了握着冰蘭的手。那一刻,冰蘭忽然感到風馗首的手冷的可怕,那一瞬的感覺,就像被一根毒刺狠狠的刺中,極不舒服。她只看見風馗首機械的轉身,看向遠處互相殘殺的魔王,忽然狂奔而去。風馗首發出猛獸一般的咆哮,毫無理智的衝入魔王的戰圈之中,加入了殘忍的殺戮。此時此刻,唯一清醒的人,只有冰蘭,那一絲幸福氣息解救了她,但能不能解救風馗首?
沒人知道。
風馗首一跳入魔王當中,忽然一把抓住身邊的一頭魔王,五指直抓入它的身體之中,深入皮肉肌體,然後向後一拉,將魔王身上大片的骨肉撕扯下來。一時之間魔王狂嘯,血水狂噴。風馗首的周身涌現着一層血色殺氣,將他完全包裹在內,其中一朵朵血色的玫瑰,妖豔的綻放着,好像一張張妖異的美人臉龐,吸噬任何迷戀者的鮮血。風馗首已經發狂,在魔王當中橫衝直撞。這樣的舉動只能讓本就瘋狂的魔王們更加瘋狂。
這是一場充斥着撕毀與折斷的蠻橫戰鬥,混亂、殘忍,卻沒有慘叫。
瘋狂和鮮血是唯一的主旋律,而永恆的基調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