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城的城主還未有一個人能進入那涅槃之中!”旁邊的肖大人直接大吼了起來,否決了賀蘭青玄的提議。
“爲何不可?”賀蘭青玄的聲音都被壓低了幾分,徑直的走到了肖大人的面前,看着面前脾氣火爆、卻只知道狐假虎威的肖大人,一字一頓道:“一城之主,莫非在自己的城中,還有地方是自己去不得的?”
“還是說,是那涅槃之中有不能讓鳳無痕知道的東西呢?”賀蘭青玄繼續道。
字字句句都讓肖大人支支吾吾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只好將目光投向了旁邊的程止水,希望程止水能幫忙將話給接下去。
程止水同時被人望着,終於是開了口:“是,涅槃之中的東西是城主不能看見的。”
鳳無痕的瞳孔微微收縮,自小到大他都從來沒有進去過涅槃一次,而原因自然也是這些大人告訴自己的:“我記得,曾經你們是說我身體的毒病和涅槃之中的東西相互排斥……”
“可是程大人剛纔分明說的就是不能看見的。”賀蘭青玄揚了揚嘴角,低聲道:“事已至此,程大人不如直接坦言那涅槃之中到底有些什麼。”
程止水的目光依舊兇狠的看着賀蘭青玄:“賀蘭氏,更是不能接近涅槃半分,其中的東西,我也自然不會告知。”
賀蘭青玄還是第一次被叫出這樣的名字來,反正自己這一次取名爲陸青玄早已經容易被人認出來了,卻沒有想到程止水不僅沒有礙於他的身份而屈服。
反而是變本加厲的將不悅都寫在了臉上。
“城主大人也無需知道涅槃之中是什麼,只需要將裡面的東西保存好,我們鳳凰城便能獲得百年的寧靜。”程止水的目光重新放在了鳳無痕的身上,平日裡的嚴肅如今都變成了乞求,就連他的手指都在打顫。
“你們的意思是,讓他就這樣什麼都不知道守在這裡,日復一日的幫你們去培養新的傀儡,復而進行這無休止的欺騙?”賀蘭青玄的聲音也隱隱有些激動了起來,萬萬沒想到在這件事情上程止水的態度會如此的堅決。
“若是隻需要犧牲城主和我們幾位大人,便可以讓這鳳凰城內永世安寧,有何不可!”程止水反駁。
鳳無痕聽着兩人的話語,倒是陷入了兩難之中。
他並不知道涅槃之中有什麼,更加不知道這鳳凰城的秘密是什麼。
“不可。”賀蘭青玄的聲音再次的平穩了下來,目光直直的看着程止水:“若這鳳凰城內的安寧是安寧,那鳳無痕、鳳家世世代代的阿寧,又有何人來給?你們將鳳無痕體弱多病的胞弟帶離出城的威脅便是所謂的安寧嗎?”
程止水啞口無言,旁邊的肖大人更是抖得厲害。
鳳無痕只微微吃驚,沒想到也能從賀蘭青玄的嘴裡聽到這樣的一番話,一想到自己連面都沒見到過的胞弟,他的心情便有些複雜。
“明日我會一個人去涅槃之中,而明日出來之時,我要知道這鳳凰城的真相。”鳳無痕輕聲說着,總算是下定了決心,不再跟身邊的兩個人說些什麼,徑直的離開。
賀蘭青玄看向程
止水:“希望你所隱瞞的東西,我們有能力解決。”
待到所有人都離開了,程止水才頹然的跌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看了一眼旁邊依舊戰戰兢兢的肖大人,嘆氣:“這次是完了……完了……陸氏……都是陸氏的錯啊。”
如果不是他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陸蕁的身上,這事情也不會因爲在賀蘭青玄的步步緊逼之下走到今日的模樣來。
……
夜幕降臨,陸蕁從樹枝之上輕輕的跳下來,如此長的時間她都沒有學會輕功,這兩把彎刀倒是給她的動作帶來了許多的便利。
沒有真的跳下湖水之中,反而是輕車熟路的來到了旁邊的街市之上,穿越過層層的人羣,重新來到了這城主府的附近,直接找到了童百事,將人給重新叫到昏暗無光的湖邊。
童百事一下就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是誰,忙不迭的問道:“陸小姐是有什麼事情要問嗎?”
“涅槃……”
“涅槃的事兒我可不能說!”童百事直接打斷了陸蕁的話 ,忙不迭的擺手後退了幾步。
“那你知道涅槃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嗎?” 陸蕁無奈,只好換了一個問題。
“我……我知道的不多。”童百事這才老老實實的回話。
“那裡面的東西是否和鳳無痕有關?”陸蕁繼續詢問。
童百事猶猶豫豫的,陸蕁只好走上前去看着他,盯了半天,他這才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是什麼意思?”陸蕁皺眉。
童百事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支支吾吾的半天才繼續說:“說有吧也有,說沒有也沒有,說不定道不明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陸蕁挑了一邊的眉毛,不明白他的意思:“說人話。”
“唔……這件事是三個氏族的事情……”童百事只覺得這件事情十分的難辦。
三個氏族?
陸蕁並不明白這其中的干係,但是一想到這裡面的東西是當年賀蘭氏一統天下的東西,想必是和賀蘭氏和鳳姓的人有關係,還有一個,頂多再加上一個程家。
“你去城主府中找到九王爺,將這飛鶴錢莊的玉佩交給他。”陸蕁決定不再追問下去,反正看着童百事的模樣,怕是之後什麼都已經問不出來了。
童百事頭如搗蒜似的點頭,小心的帶着這個玉佩往城主府跑。
陸蕁看着童百事的模樣,不禁笑了。
這飛鶴錢莊的玉佩還不還都無所謂,但是如今看來,只有人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這童百事通百事,不如讓賀蘭青玄將人收入身邊,總有用處。
待到童百事的身影已經消失了,陸蕁這纔將兩個水囊緊緊的握在了手中,跳入了湖中。
這湖中有不少的水流分支都進來,而只有一處像是被人特意挖好的通道可以進去,爲了以防萬一,府中的人甚至在那小小的通道之中都放上了鐵鏈,但她昨晚花了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將裡面的鎖鏈都拆了下來,而另一邊,卻發現昨日她的氣息根本就不足以抵達盡頭,而今日,便是可以了。
將手裡的彎刀儘量
和這柔軟的水囊分開,深深的潛入水中。
順着水流的方向往裡面遊,氣息將盡的時候,便是直接將這水囊用上。
終於看見了細微的光亮,陸蕁小心翼翼的在水中沉浮着,在上面微微露出一個腦袋來,一雙眼睛很快就看見了四周盡是巡邏的護衛。
正如賀蘭青玄之前所說的模樣,府中加強了戒備,若是再向以前一樣翻牆來回進出,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找準了這涅槃塔的入口,趁着無人注意的時候攀了上去,水滴發出幾聲聲響之後,便直接被涅槃的門扉聲擋住。
而外面巡邏的人似乎是聽到了有什麼聲響,紛紛看過去,卻發現空無一物。
沒有人注意到門前地上深色的水漬。
而正如蘇言才計劃的那樣,原本就定在交接班之時將東西帶走的白善正在樓上搜羅,絲毫沒有注意到樓下的動靜,而另外的兩個看門人正躺倒在房間的角落裡面,不省人事。
塔中的樓梯十分窄小,但即使如此,她也清楚的聽見上面傳來了一些金屬碰撞的聲音,倒是沒有聽到任何玉屏瓷器或者是金銀珠寶的聲音。
身上的衣服溼漉漉的,她也懶得理,抄上了手邊的彎刀,直接衝上了樓,而樓上的白善早已經聽到了水落在地上的聲音,還有陸蕁上樓的聲音。
兵刃相撞,陸蕁始終是比不上白善的武功,不消片刻,銀白色的刀刃便直接橫在了她的脖頸之上。
當白善看清楚了來者竟然是個女子,又想起了之前百歲骨的眼神,便低聲道:“尋字人?”
“陸蕁。”陸蕁還是將自己的名字說了出來,手中的彎刀輕輕的將他手裡的刀刃挪開了一些:“百歲骨在我兄長的手中,你殺了我,百歲骨馬上就會死。”
陸蕁的眼睛毫無懼意。
而白善的臉上卻又一瞬間的遲疑,卻又很快的將手中的長劍重新橫在了她的脖頸處:“那又如何?”
“你也會死,看門人監守自盜,外面護衛無數,若是沒有像我這般走水路進來,你又如何離開?”陸蕁繼續說,但衝着白善剛纔的猶豫,那百歲骨定然是和他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我的武功不錯。”白善的劍刃已經劃開了她的脖頸。
早已不是第一次被人劃開脖頸,她不過是揚了揚嘴角,低聲道:“好巧,鳳無痕和我兄長的武功都不錯。”
兩人對峙,白善最後還是認栽的將長劍收了回來,輕聲道:“同是爲了錢財,想必你不會在意剛纔的舉動吧。”
“你想要的是錢財?”陸蕁一愣。
“不然?”白善擡眼反問,繼續蹲下來想辦法將這面前的箱子給打開。
“百歲骨是外邦人,若是傳聞無誤,你應該是來取秘密的纔是。”陸蕁微微吃驚,不僅沒有想到白善如此坦誠,也並沒有想到一放下劍,白善便安心的將後背面對自己。
“他不過是來救我罷了。”白善的目光微微凜冽,擺弄手中的鎖,輕聲道:“年年鳳凰門對決輪出三人成爲看門人,離開便可拿到一生用不盡的財富,這樣的話你可相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