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洶涌,前面的人步履匆匆,而陸蕁更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緊緊保持着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似乎只要一瞬間,前面的人就會消散無蹤。
而那人正是之前所看見的看門人之一,也是唯一一個能隔着涅槃湖面聽見她說話的男人,如果之前從城主府中所聽到的他的名字沒有錯的話,他應該是叫白善。
方纔只是在人羣之中待着,原本是想看看今日的百歲骨會不會又有什麼花招,但是在百歲骨踏上臺的一瞬間,百善就急匆匆的從人羣之中離開,似乎是要去什麼地方的樣子。
她這纔跟了上來,看看這百善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漸漸的來到了人少的地方,陸蕁還是決定就這樣跟在後面,只是將步伐調整了一些。
而前面的百善似乎是在擔心什麼,轉過頭看了一眼,哪怕是之前他也從未近距離的看見過陸蕁,只見自己身後零零星星的幾人,並沒有人看着自己,這才快速的閃身轉進了旁邊的一個拐角裡。
陸蕁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已經知道了他的目的地,她慢悠悠的從另一條路走過去,即使分道揚鑣,在拐過了幾個口子之後,她在拐角的陰影處已然清晰的看見了那四面透風的土房。
她還記得之前自己讓人將水灌進去,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了。
而白善急匆匆的來到這裡,將地窖一打開,只看見裡面空空如也,只有一絲絲火藥的味道表現這裡曾經放置過火雷,而他無論怎麼看,都沒有看到火雷的身影,頓時狠狠的將這地窖入口的石頭扔到一旁。
“兩個蠢貨!”白善低聲的罵了一句,離開了這小小的土房子,又急匆匆的往城主府走。
陸蕁不敢上前貿貿然的將人壓下來,只敢跟着。
好不容易跟到了城主府前,白善似乎跟護衛說了幾句話,轉身前往了鳳凰門對決的場地,而此時,賽場之上的人比預期中的還要少,但百歲骨正高高的蹲在那鳳凰門的門上,笑盈盈的看着臺上不少受傷的人。
程止水面如土色,不僅沒有將百歲骨給攔下來,甚至還連自己的心腹都失去了一個。
而這一場比賽下來,原定的人數只縮減爲了兩人,畢竟真正還能對決下去的人,只剩下了兩個。
而白善在看見百歲骨的時候,不自覺的勾了勾脣角,對着鳳凰門上唯一一個人做了一個口型。
陸蕁很快就明白了白善是誰,轉身離去。
而能十分清楚的看見人羣的百歲骨冷下了一張臉來,目光緊隨在陸蕁的身後,而白善明顯也是看見了百歲骨的目光,不由分說的望過去,也只看見人羣之中一抹背影,說不清道不明百歲骨是何意思。
門上的百歲骨不自覺的將目光放在了常逸塵的身上。
白善這才恍然大悟,慌忙去追。
陸蕁不明白剛纔一路跟去白善都沒有發現自己,怎麼到了自己應該離開的時候,身後的影子卻窮追不捨,甚至還有步步緊逼的意思。
“若你三步之內停下,我還可以考慮留下你的雙腿。”身後傳來白
善的聲音。
卻不曾想這一番話的時間,陸蕁自己早已經走出許多步去,看來也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而這樣的一番舉動也自然是讓白善不多做阻攔,點足躍起,擡手就要將前面的人給抓住。
陸蕁的手放在腰間之上,想要去動那彎刀,腰間卻被人輕輕托起,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雙腳已然離地。
微微側過臉,只看見賀蘭青玄的側臉,而他的手中正拿着那柄玉蕭。
身後的白善只是一眼便認出了面前的人正是城主府的座上賓客,但又看了一眼那姑娘的背影,卻被賀蘭青玄裹得嚴嚴實實,叫他什麼都看不清明。
陸蕁剛想開口,賀蘭青玄便直接遞給她一個眼神,復而開了口:“青天白日,追逐一名女子,你倒真是會給鳳無痕丟臉。”
“我不過是個看門人, 一年都未曾出府,如今出府遇見美人不過熱情相迎,何來丟臉之說。”白善倒也是個伶牙俐齒的。
更何況,他一個小小的看門人也跟鳳無痕沒有半點兒的交情,又爲何要在意他的面子呢。
“名花有主,你也該走了吧。”賀蘭青玄將懷中的人摟的更緊了些。
“我自然是走不得,城主府中之前走失了一位小姐,聽說和您一樣也是座上賓客,我作爲看門人,倒是可以順手將人給帶回去,您說是不是?”白善依舊不依不饒,雖然他並不確定這位女子是不是之前的小姐。
但方纔百歲骨的那一眼,明顯年是讓他追來,也是之前的座上賓。
“與你何干,區區看門人罷了。”賀蘭青玄懶得和他多費口舌,一躍而起落在了旁邊的屋檐之上,在白善面前離開的遠遠的。
白善站在這街市之上,皺起眉頭來:“還能沒能將人給解決了……”
被賀蘭青玄摟在懷中已然不是一次兩次,這一次賀蘭青玄倒是來的正是時候,來到這安全的小巷之中,陸蕁輕聲道:“你是如何能來的?”
“對決結束了,我自然可以隨意離開。”賀蘭青玄面色不改,手臂稍鬆,讓陸蕁的雙腳着地。
陸蕁點頭,將腰間彎刀露出來的一角重新包好。
“蘇言才的計劃我已經說了,你確定如此有用?”賀蘭青玄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了口。
“自然是行的,我們這番作爲原本就是爲了他,若是你不讓他先動搖,明日我便進不去那涅槃,更不說窺探其中的秘密了。”陸蕁點點頭,檢查了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落下。
“你今晚有何計劃?”賀蘭青玄低聲問。
“去往涅槃。”陸蕁說的簡單。
“看門人今晚可是在的。”賀蘭青玄提醒。
“只需要你給我買下兩個大水囊,順便在給那百歲骨安個罪名將人扣下來,夜晚我自有辦法能出入涅槃。”陸蕁揉了揉發涼的鼻子,看着他。
賀蘭青玄這才發現她的臉色似乎青灰了不少,不似平日那種白皙的模樣,反而是一種令人擔憂的面容,擡手撫上了她的面頰,冰冰涼涼。
“你昨夜又做了什麼
?”賀蘭青玄面色微涼。
“沒做什麼。”陸蕁避開了賀蘭青玄的目光,看向其他地方。
賀蘭青玄也不再追問,遣人將兩個大水囊送過來,則是孤身一人回到了城主府中,直接跟鳳無痕說要將百歲骨抓起來,說百歲骨作爲外邦人其實是想來盜取涅槃之中的寶物,在這之上斷然不允許他繼續參加鳳凰門的對決。
而陸蕁帶着兩個大水囊來到了湖邊的林間,用手裡的彎刀爬上了最近的一棵大樹上,坐在樹枝之上,等着晚上的到來。
看來她要食言了,這些事情不能在鳳凰門對決的最後一日解決了。
閉上眼睛稍作休息,她安靜的等待着黑夜的到來。
……
而城主府中,百歲骨一把年紀的人如今被常逸塵和劍存二人死死的扣住了雙手,直接將人壓在了地上,令百歲骨不得不擡起頭來看着面前的鳳無痕,低笑:“小子,你就不怕我報復你?”
“何懼之有?”鳳無痕冷笑了一聲。
在面對百歲骨的事情上,他倒是少見的和程止水意見相同。
“百歲骨乃是外邦之人,而且殘忍暴虐,將他從鳳凰門對決之中除名。”鳳無痕冷眼看着面前被壓制住的百歲骨,從旁邊的人手中拿來了鎖鏈,直接將人綁的嚴嚴實實。
“這樣的理由還不足以讓他離開對決。”程止水在旁邊微微皺眉,雖然他很想直接將百歲骨直接抓住。
但若是真的將這樣的理由傳出去,那意思便是他們的涅槃之中果真有和賀蘭王朝有關聯的東西在,只會讓更多的人瞄準此處。
賀蘭青玄更是明白了程止水在擔憂什麼,按照之前蘇言才所出的點子,低聲道:“若是說百歲骨派人將火雷送進鳳凰城中,此等的罪名如何呢?”
鳳無痕和程止水兩個人都看向了賀蘭青玄,似乎是不明白賀蘭青玄這話的意思,而過了一會兒,章雄章厚小心翼翼的捧了個大箱子過來,將箱子打開。
滿滿一箱子的火雷。
程止水白了一張臉,看向了百歲骨:“這真的是你帶來的?”
百歲骨咧開嘴笑了:“雖然不是炸人的……”
這次連鳳無痕的臉色都冰冷了下去,將人捆的更加結實了些,冷笑:“原來百歲骨真的從來不說假話。”
“將人帶下去。”身旁的肖大人忙不迭的說道。
常逸塵和劍存也得以將人交給這城主府中的人處理。
反而是賀蘭青玄冷下了一張臉來,看向了程止水:“程大人,看來你們城主府的人都不頂用,還是用我的人比較好吧。”
這句話無疑是挑釁,程止水自己也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目光全部都放在了陸蕁的身上,竟然是沒有注意到這其他的危險。
鳳無痕也看向了程止水,低聲道:“府中的警備的確是……”
“不如明日直接讓鳳無痕到涅槃之中守着吧,百歲骨可不止一個人。”賀蘭青玄直接打斷了鳳無痕的對話,快速的提議。
程止水的臉徹底黑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