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時分,直到雞啼時才迷迷糊糊睡着的木寧夕被花羽蝶強拉硬扯地從溫暖的被子裡挖出來。
木寧夕迷濛睡眼,哼哼唧唧斜倚着花羽蝶,小嘴裡咕噥:“再讓我睡會兒,你會死啊。就睡兩分鐘,五分鐘,十分鐘……睡一下下嘛。”
“睡什麼睡!”花羽蝶瞪眼,捧着木寧夕,很大聲地喊:“快醒醒!有驚喜喲!”
“我去!你這是驚嚇好不?”木寧夕拍拍小胸脯,抓下花羽蝶的兩隻手,“是不是駱名流把北契國的武器給尋來啦。”
“是啊。”花羽蝶隨意地拉木寧夕的小手往前走,說:“大早晨起牀就聽到這個好消息,我興奮地洗了臉便跑來找你。你可好,還睡大頭覺。”
木寧夕頓感無力,欲哭無淚啊。“二姐,我想了一夜的事情,晨曉雞啼後才睡着的。你算算我才睡了多久。”
“什麼事那麼重要,用一夜來想。”花羽蝶不以爲意的隨口問道。
木寧夕點點頭,“攻打貝州城,而且要做到萬無一失的計劃,你說重要嗎?”
“耶?”花羽蝶停下腳步,驚訝地看着她,“你想到了?”
木寧夕無力地點點頭,“一箭五鳥,只能成功,不能失敗,連條後路都沒留。”
“說來聽聽。”花羽蝶抓着木寧夕的肩膀,興奮地搖晃搖晃,“告訴我啦!好妹妹,告訴我啦!”
“想知道?”木寧夕眯縫大眼睛瞧她。
花羽蝶很用力的點頭,生怕晚一點會被拒絕。
木寧夕打個哈欠,揉揉略微腫脹的眼皮,“等我回來睡個回籠覺再告訴你吧。”
說完,一溜煙兒的跑了。
花羽蝶怔愣地眨眨眼睛,好半天才恍回神來,氣得直跺腳,罵道:“小寧兒,你太壞啦。你學什麼不好,非要學司徒天逍的奸詐腹黑。”
“花羽蝶!”
一聲厲斥從背後傳來,花羽蝶嚇得縮縮脖子,看也不看背後的人,學着木寧夕剛剛的樣子,一溜煙兒,跑了。
“哈哈哈,她們兩個湊到一起越來越讓人頭疼呢。”駱名流大笑,又覺得有趣,問:“司徒二少,若是安陽長公主也跑來,三個女人湊到一起還不把貝州城給鬧翻天。”
“她們兩個已經很頭疼了,再加上一個,我們都不必活了。”司徒穹撫額,兩個鬼靈精不知道又在謀劃着什麼。看來要提前給三弟通通信,免得他一怒之下掐死這兩個小女人。
“走吧,去書房吧。”
駱名流看見另一邊的垂花門,衛漠和石副將軍,以及魯徵也一同前來。
連同司徒穹,五人前往偏院的書房走去。
木寧夕領着四個婢女坐在主屋的屋頂吃早餐。沒辦法,她要躲着花羽蝶,免得被套話。
“公主,這裡風大,傷身。我們還是回屋裡吃吧。”紅線擔憂地勸着,遞來一碗熱湯。
木寧夕咕咚咕咚喝完熱湯,毫不在意地用衣袖子擦去嘴角的湯漬,“沒關係。以前我常常風餐露宿的,照樣活得好好的。”
“公主,別吹牛,你幾時風餐露宿過。”青線不留面子的揭穿她的謊言。
木寧夕一愣,她怎麼忘了自己是穿越來的。前世的事情,這一世的人怎麼會理解呢。她橫白青線一眼,傲嬌地嗔怨:“死丫頭,你就不能給我留點臉面。”
青
線努努嘴,也不敢頂撞。
“花小姐來了。”紫線提醒。
木寧夕捂住嘴巴,大眼睛看着花羽蝶進到屋裡,片刻後走出來,左右觀望一眼。突然叉腰,轉身,仰頭瞪着坐在屋頂的五人,憤憤不平地吼道:“小寧兒,你能耐啊。爲了躲我,竟敢跑到屋頂去啦。快點,給我下來!”
“我去!你讓我下去就下去啊。你上來呀。”木寧夕搖頭晃腦,挑釁地揚起圓潤的下巴。
花羽蝶憤憤地哼氣,“你以爲我不敢嗎?”
“上來呀。”木寧夕招招手。
花羽蝶氣不過,她想要躍上屋頂,突然靈光一閃,回身跑到大門口,兩隻手放在嘴邊做擴音的手勢,大喊:“司徒天逍,快來呀。木寧夕跑到屋頂上去啦。”
木寧夕大怒,大吼:“花蝴蝶,你好陰險喲。閉嘴,閉嘴。”
“哼!本事等司徒天逍來了,你也呆在屋頂上。”花羽蝶叉腰歪着頭,斜睇屋頂上忐忑不安的木寧夕。
少時,一道人影掠過屋頂。再看時,木寧夕被司徒天逍橫抱在臂彎上,二人的臉色都是臭臭的。
“爲何跑到屋頂上去?”司徒天逍陰沉的臉色,睇着木寧夕垂下的頭。
櫻脣咕噥一聲,便再不敢說什麼。木寧夕想要撒嬌哄哄男人,但顯然不行。
“說!”
“怕被她找到。”木寧夕膽怯地縮縮脖子,如實回答。
司徒天逍回頭冷瞥一眼花羽蝶,“你找她作甚?”
“去看看駱名流帶回來的兩車北契武器呀。我看上兩件不錯的,等攻打貝州城的時候,正巧用得合手,想要叫上小寧兒去看看。”花羽蝶坦坦蕩蕩地說出自己的目的。
“啊?有我們能合手的。”木寧夕一聽,欣喜地從司徒天逍臂彎上跳下來,抓住花羽蝶的手便往外面跑,好後背後有野狼追似的。
花羽蝶與她邊說邊訓落:“你個沒骨氣的,怕他做什麼。難道他還能吃了你不成?”
“別逗了。我就不信你在司徒二哥的面前不是耗子見貓一樣。”木寧夕拉着花羽蝶一直往後院的兵器庫跑。
半途,也不管駱名流叫了她們幾聲,就徑直往前跑。管他們誰叫的,都沒有保命重要啊。
若是被司徒天逍抓回去,少不得被打一頓屁股。
木寧夕無意間揉揉俏臀,真有點對不住它。
“咦?剛剛還在這裡的?”
二人跑到兵器庫,發現裡面已經空空蕩蕩,連運送兵器的板車都不見蹤影。
“你確定放在這個院子?”木寧夕回頭看花羽蝶,對方也是一頭霧水。
“找什麼呢。”
背後聲音響起,這次換作花羽蝶心裡不安。她笑嘻嘻地轉身,露出討好的笑臉,“那個,來看看北契國的兵器長什麼樣子。好奇。”
“好奇。”司徒穹無奈地嘆氣,走過來牽起她的手,“難道無花谷沒有私藏北契國的兵器嗎?你從小看到大,還沒看夠?”
“無花谷的那些兵器也許是僞造的呢。我想看看真貨。”花羽蝶歪理氣壯地辨解。
“你呀,真該鎖在屋子裡。”司徒穹伸出食指輕點花羽蝶的鼻尖,隔着雪白的面紗,仍能感覺到指腹殘留的馨香。
花羽蝶羞紅臉,回頭瞥見木寧夕捂着嘴巴,兩肩一抖一抖的,顯然在偷笑
。
“你三弟呢。”
“呵呵。”司徒穹回頭,“自己老婆自己管,我們先走。”
花羽蝶回頭,看到驚呆的木寧夕被某人扛在肩上,司徒天逍的臉色足以和冬日的黑炭相比。
“咦?他什麼時候出現的。”
“在你強詞奪理的時候。”
司徒穹失笑。三兄弟中,論武功,司徒天逍絕對在大哥和他之上。真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境界。
被扛回客房的內室,木寧夕梨花淚雨的賭氣坐在牀上,而司徒天逍站在牀前瞪着她。
二人相對無言,一個佯裝落淚求同情,一個怒形於色強忍耐。
“說吧,爲何跑到屋頂上去。”
“這個問題不是回答過麼。爲了躲花羽蝶才跑到屋頂去的。”木寧夕賭氣地抹抹臉蛋上的淚珠,“我又沒做壞事,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嗚嗚,果然娶過門之後,我就變成不用餵食的魚,被你嫌棄啦。”
“胡說!我何時嫌棄過你。”司徒天逍黑沉了臉,聽到她的話竟被氣笑了。坐到她的身邊,輕柔地用大拇指抹去臉頰上的晶瑩,“你什麼時候變成不用餵食的魚?我每日好吃好喝的養着你,還不足夠嗎。”
“好吃好喝又怎樣,你還不是嫌棄我。”木寧夕噘起小嘴,委屈地抽抽。
“我何時嫌棄過你。”司徒天逍無可奈何,將她抱來自己腿上坐好,攬着她的小腰,問:“你一夜沒有睡好,我擔心你坐在屋頂着了風寒怎麼辦,蕭辰又沒有跟來,誰給你診脈,熬湯藥。”
“有花姐姐呢。”木寧夕也不彆扭,歪枕在他的寬厚肩上,悶悶地說:“我昨夜沒睡是在想一個好計策。”
司徒天逍摸摸她的臉蛋,柔聲道:“嗯,不急。你先好好的睡會兒。等醒了,我們再去吃些雲團餅。”
“雲團餅?”木寧夕大眼睛閃亮亮的,好久沒吃貝州城的特產雲團餅,那雪白雪白酥餅入口即化,很美味呢。
“想吃?”司徒天逍會心一笑,說到吃,她的磕睡都跑了。
“好想吃呢。”毫無意識的粉舌舔舔櫻脣,引得司徒天逍呼吸一滯,竟鬼迷心竅地低下頭攫取甘蜜櫻口,薄脣含住柔潤的花瓣,心馳盪漾。
好久沒有如此仙欲飄飄的親吻,木寧夕化作一團柔水在司徒天逍懷裡,嚶嚀一聲更激盪出司徒天逍欲罷不能的情愫。
牀上吻得難解難分的二人卻不知道,這一幕被屋頂上潛藏的男子看得真真切切。
窗子外,駱名流大笑聲傳來。
“小寧兒呀,一日不打上房揭瓦,主子也該好好的訓妻,以振夫綱才行。”
司徒穹調侃道:“他能捨得?”
內室裡,司徒天逍輕輕含咬着小巧軟嫩的耳垂,悶聲道:“寧兒,等收回貝州城,我們去無花谷見花老夫人,好不好。”
“嗯。”木寧夕悶悶地輕哼,全身被一團火燃燒着。她知道,這是慾火。可是……
“好。你先出去吧。他們也許來找你有事商量的。”
“嗯,我去去就來。”
司徒天逍戀戀不捨地爬起來,親親她的櫻脣,“等我回來一起用午膳。”
木寧夕點點頭,看着司徒天逍快速消失在門口。
她翻身坐起,仰頭看向屋樑之上……
“出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