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漫不經心地又發話了,說老賀你也往地窖深處走走,去幫着老曾看看,你的心要細一些……
說話間,皮特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濃烈的殺氣撲面而來。
只見老人突然拼命地把地窖口厚達十幾公分的蓋板一把拉倒,然後拿起早已放在旁邊黑乎乎的東西就往蓋板上壓……
皮特定睛一看,這纔看清黑乎乎的東西是一個鐵棍。老人將鐵棍正好插進了蓋板的鎖釦,正式宣告了老賀和老曾被甕中捉鱉的悲慘命運。
皮特直接打了一個冷戰,感覺這一切是那麼得似曾相識,自己的呼吸已經開始急促了,缺氧的滋味再次深度襲來……
老人立即起身,開始在地窖周圍走走停停。
皮特睜大眼睛看着,才搞明白老人正在用破布將地窖周圍的通風口全部堵死。
皮特實在是無語了,心道唉!高壓鍋燉老鱉還留一個排氣閥呢!你這也太那個了吧!簡直就是毫不泄氣!
皮特連續幾個深呼吸,才擺脫了模擬缺氧的狀態。
這時樹林外驟然傳來了汽車喇叭的聲音,緊接着一道手電的光束連續照進來了三次。
皮特知道接頭的人來了,連接頭的暗號,都是那麼的熟悉。
老人迅速走來,無視背後地窖口的蓋板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老人拿起窗臺上的一個手電筒打開後,也連續向外照射了三次,算是正式接上頭了。
很快,樹林外就傳來了沙沙沙的腳步聲,皮特側耳聆聽,確定只是一個人的腳步聲。轉眼間,來人就走近了。
“爸!是我!”一個年輕的聲音傳來。
老人:“來的正是時候,長話短說,先把地下的那兩個包提過來,等一會兒直接裝車。”
“現在就把電話機拿走,電話線還得埋起來,可不能讓警察發現電話機和電話線。我給行裡的弟兄打過電話,一查記錄都得暴露。”老人開始安排收尾的活兒了。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地窖就沒有動靜了,皮特知道不能再耽誤時間了,否則老賀和老曾的小命兒難保。皮特突然凌空而起,像是一隻蝙蝠一樣,飛到了老人和“兒子”的身後。
啪啪啪啪啪!皮特拍着巴掌說道:“笑傲江湖裡的嶽不羣今天可是遇着活的了,僞君子我見的多了,你是最老的一個!”
“誰!”父子二人異口同聲地驚呼道,並同時轉身,但老人卻有一個隱蔽的動作。
皮特縱身一躍,人已消失在夜色中。
父子倆轉身後發現剛纔傳來說話聲的地方已空無一人,太詭異了,二人的頭髮幾乎要豎起來了。
只是老人的手裡赫然握着一把手槍,雖然手在顫抖,但畢竟握着的是個真傢伙,還是威力巨大的五四式。
老人:“別怕!我手裡有槍,只要不是警察,管他是什麼牛鬼蛇神、妖魔鬼怪,統統是我的槍下……”
話音未落,老人突然發現自己不能說話了,身子也動不了了,驚悚之餘又發現槍已不在手中,兒子也一動不動了。
皮特:“電話機可不能讓你們拿走,我還要通知指揮部立刻動手呢!剛纔你判斷錯了,飯館兒的隱蔽電話線是被我來的時候掐斷的,所以你怎麼打也打不通了。”
“阿呆真是個怪物,我趴在車頂他竟然都能感應到,去當毛賊太屈才了啊!不跟你廢話了,待會兒再聊!”皮特人未現身,但說的話卻字字戳心。
皮特已經抽去了地窖蓋板上的鐵棍,
也揭開了蓋板,算是幫老賀和老曾打開了重生之門。
皮特又趕緊進屋,打通了指揮部的電話……
老賀和老曾集體下跪,強行給皮特磕了三個頭,以謝皮特的救命之恩。皮特喊破喉嚨制止也無濟於事,只好命令二人趕緊起來把老人和他兒子捆起來。
二人聽話地用繩子把老人和他的兒子捆在一起,然後再把自己捆好,然後拉開了坦白從寬的序幕。
皮特坐在椅子上,重新把錄音機打開,一邊聽着一邊錄着老賀和老曾的供述:老人姓岑,是蘭市某銀行的退休員工,長期擔任某銀行總庫的主任,後來還擔任過副行長。
老賀是附近的村民,平常在市裡打零工,在老岑家幹過活兒,就認識了老岑,雙方比較熟悉。去年九月份老岑找到老賀,說讓老賀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要放一些貴重的東西……
老曾是個撿破爛兒的,是老賀的發小,這裡就是老曾的窩。在老賀的拉攏下,老曾入了夥兒。
老賀和老曾在這裡新蓋了房子,購置了生活用具,最後又動手挖了地窖,誰想就是給自己挖了個墳墓……
外面的警燈閃爍,警車已經到了。皮特隨手拿起手電照了三下,卻不由得啞然失笑,心想這都誰的暗號?怎麼亂接頭啊!
皮特回頭掃了一眼,只見四個犯罪嫌疑人眼睛也瞪得溜圓,顯然也在納悶兒,這暗號一直都是保密的,怎麼誰都會用?
你還別說,暗號還對上了,外面的警車也閃了三下大燈,然後大隊人馬就齊刷刷地進來了,當先一人,正是張科長……
總庫盜竊案不到一週的時間完全告破,追回了總庫所有的被盜款,也抓獲了涉及此案的所有犯罪嫌疑人。
指揮部當晚接到皮特的電話後,立即改變計劃,馬上行動。剛好飯館兒的同夥兒開啓了老鼠洞,提着錢正在等待出門裝車。
偵察員猶如神兵天將,突然衝進了飯館兒,二名犯罪嫌疑人被一舉抓獲,並當場繳獲剛剛被嫌疑人盜竊的鉅額資金。
偵察員直接在飯館兒設伏,直到強子和阿呆返回,一舉又將二人抓獲,並繳獲廂式貨車一輛。在車廂內側,發現了通過夾板製成的用來藏匿現金的暗室。
強子和阿呆本來早就應該回到飯館了,只是阿呆覺得不對勁兒,就沒有按原計劃行動。
阿呆對強子說老爺子明明知道磊磊已經完成了一次掩護任務,不可能再來掩護我們,爲什麼還讓我們繼續跑第二趟、第三趟?難道是老糊塗了?而且竟然說自己的警覺是幻覺。
一向奉若神明的老爺子明顯有些反常,阿呆產生了疑慮。
所以阿呆讓強子在附近多繞了幾圈,實在是沒有發現異常狀況後,纔回到了飯館兒,誰想還是難逃法網。
強子的朋友磊磊前面已被警方抓獲,雖然和總庫被盜案沒有直接關係,但配合犯罪嫌疑人引開警車,涉嫌犯有包庇罪。
飯館兒有一個電話,但電話機藏起來了,僅用於緊急聯絡,電話線也是走的暗線,在飯館兒內就看不見電話線。
皮特在潛伏至廂式貨車頂之後,本想爲了絕對的隱蔽,在強子和阿呆出門後,先離開車頂在大樓二層的某處隱藏。誰知正好發現了通往飯館兒的電話線,皮特毫不猶豫地掐斷了電話線……
現在看來,這可是頂了大用了。你想啊!飯館整個兒掩沒在黑暗之中,如果老爺子打通了電話,睡衣男和夥計勢必要趁着夜色攜款潛逃,黑暗則是最好的掩護。
而爲了不打草驚蛇,偵察員全部在馬路對面埋伏,如果睡衣男和夥計悄悄出門右轉,貼着牆根一路向前,有可能會逃之夭夭。要是等強子和阿呆回來的時候再動手,就已經晚了……
經過審訊,得知飯館兒老闆睡衣男,飯館兒夥計,貨車司機強子,強子的學徒阿呆,四人組成一個小團伙兒。
當銀行旁邊的國企要對外租賃一樓的門面房之際, 老岑立刻找到了以前的老相識,即有案底的睡衣男,說出了自己的驚天盤算後,二人一拍即合。
睡衣男將最靠近銀行的門面房租賃後,開了現在這個飯館兒。等到銀行一樓開始裝修之際,老岑讓已經被自己拉下水的銀行內鬼配合,打通了這條隱蔽的黃金路線。
在銀行總庫內鬼的配合下,睡衣男等人開始大肆盜竊總庫資金,並由強子和阿呆分多次將錢款轉移至林中之林藏匿。
老岑被捕後一直拒絕招供銀行內鬼的信息,在皮特的提示下,警方查閱了電話記錄,很快就鎖定了總庫的副主任。
通過摸排調查,警方又初步劃定了幾個銀行內部疑似的同夥兒。這幾人均在重要崗位,且和總庫的副主任走得很近。而且早在第一次的案情分析會之際,就被皮特細心觀察後而初步鎖定。
另外,皮特悄悄地讓張科長重點審訊了阿呆,說保證會有意外收穫。張科長對皮特向來是言聽計從的,就單獨審訊了阿呆,果然又準確鎖定了銀行的一名內鬼。
阿呆說銀行的同夥兒有幾個人?都是誰?幹什麼的?他和強子、睡衣男等人一概不知。但銀行有一個警衛在飯館兒偷偷鑿洞施工的過程中,來飯館兒吃過幾次飯。
可他吃飯就吃飯唄!目光是卻總是悄悄地看向後堂的方向。
阿呆說我總感覺他好像知道我們在幹什麼,而且表情怪怪的。雖不露聲色,但眼神溫和,還帶着一絲的讚許、滿足,我覺得他肯定是自己人。他的名字我不知道,但外號叫小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