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可能!兔崽子一沒有這個腦子,二沒有這個膽子,三沒有這個路子。離了我這尊大財神,你們誰敢拿這個錢?誰敢藏這個錢?誰敢花這個錢?燙手啊!”老人繼續自信地說道。
黑暗中,皮特依稀看見老何和老曾幹完了活兒,慢慢地往回走了。
“老爺子!外面都弄好了!”老賀邊走邊小心地說道。
“好!過來吧!咱們再聊聊,你們說強子和阿呆開車回去再回來需要多久?”老人突然問了一個看似無關輕重的問題。
“最快也要一個半小時,估計在二小時左右。”老何說道。
“好!二個小時,時間足夠了!”老人又說了一句二人都聽不明白的話。
“現在我告訴你們,飯館兒十有八九已經陷落了。剛纔強子他們來的時候,應該是已經被警察高水平地一路追蹤而來。不是山人自有妙計,現在我們都已經是階下囚了,這輩子別想出來了。”老人淡淡地拋出了爆炸性的消息。
老賀和老曾大驚失色,臉刷地一下就白了……
“唉!早知道就把款一車全部拉過來好了,現在白白損失了七根指頭,那可是我們的血汗錢啊!”老人恬不知恥地說道。
皮特渾身一軟,差點兒從樹上摔下來,心道見過不要臉的,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老人:“我十八歲工作進銀行,六十歲退休出銀行,跟總庫打了一輩子的交道,摸了一輩子的鈔票。”
“可總庫是公家的,鈔票是公家的,人也是公家的,天天幾乎是扎猛子一樣紮在錢堆裡,可就是沒有一張是屬於自己的啊!”老人感慨道。
老人:“那種極度失落的滋味刻骨銘心,所以我早就咬牙下定了決心,今生今世,不把總庫納入囊中我死不瞑目!”
月光下老人雙目如電,直勾勾地看着二人露出了猙獰面容。
老賀、老曾嚇得半死,哆哆嗦嗦地不敢說話,心想這……這這都暴露了,還不趕快揹着錢逃跑,怎麼還有閒工夫在這裡抒發感想?排泄情緒?
再說了,這老爺子今天怎麼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竟然令人不寒而慄啊!不行咱就開溜吧!錢也不要了,這老爺子精神好像出了問題,眼神也太可怕了,別是要卸磨殺驢了……
“我不甘心啊!你們甘心嗎?不過,你們不用害怕,我不會殺你們,你們起碼還有用,這十幾根指頭我還指望你們幫我揹走呢!”老人一眼就看穿了二人的小心思。
老人:“再說了,就算是要殺人,也是你們兩個壯漢子殺我這個老頭子,我就是想殺你們,也沒那個本事啊!”
“而且我是什麼人?能幹出這種不仁不義的事兒嗎?人要講江湖道義。”老人冠冕堂皇地說道。
老人:“說出來你們可能還不相信,剛纔我打了好久的電話,就是想通知飯館兒的弟兄們不用再把款轉移到這裡了,趕緊就地把款全分了,趁着夜色,各奔東西。就看誰有命能跑掉,誰更有命能把錢都花掉啊!”
“強子和阿呆我也沒有騙他們回去送死,我前面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已經暴露了。直到飯館兒的電話無人接聽,我才最終確定是出事了。”老人接着說道。
“不管是強子和阿呆回去自投羅網了,又叛變了,帶着警察過來了。還是警察繼續玩着貓捉老鼠的遊戲,又一路跟蹤追擊到了這裡。都需要二小時以上的時間,所以我說時間夠了。”老人又恢復了平靜。
老人:“錢我不會少你們的,現在雖然情況有變,但我一言九鼎,寧肯從自己兜裡掏錢,也不虧欠兄弟。”
“現在強子他們分走七根指頭,我們這邊分的就少了。銀行還有四個兄弟等着分錢,一分都不能少他們的。這樣下來,我就沒剩下多少了!”老人一副“高風亮節”的嘴臉不知是真還是假。
老賀和老曾面面相覷,想說點兒啥又不知該說什麼,也想發揚發揚“風格”說自己也少分點兒,但又沒有勇氣張開嘴。
老人手一揮,示意二人走近一點兒,在自己面前坐下。
二人趕緊跑步來到老人身邊,各自找了個板凳坐下。
老人問現在總共有多少錢了?準備怎麼裝包?
老曾說共計兩個巴掌加一根指頭,其中以前到手的八根指頭,今天到手的三根指頭,一分都不少。
老賀說錢已經裝好了,就在地窖的夾層裡,是兩個黑色的旅行包。一個包裝了六根指頭,另一個包裝了五根指頭。
皮特暗自吃驚,以前盜走的款竟然全部都在這兒,老人的同夥兒竟然誰都沒有拿到一分錢。
皮特暗自“佩服”這老人果然有手段,全憑自己一張嘴,驅使着一幫子人死心塌地地爲己賣命,開的竟然還是空頭支票?走的也基本上是望梅止渴的路子……
老人:“你們不要害怕,現在還有的是時間,可以安全撤離。”
“咱們仨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只要我們仨跑了,誰也拿咱們沒辦法。強子、阿呆以及飯館兒的弟兄們,只知道我叫老爺子,但別的什麼都不知道。即便是他們全部被抓,也只能供述現在這個藏錢的地方而已。”老人胸有成竹地說道。
老人:“他們知道我還有兩個幫手,叫老賀和老曾,見了面認識,但也不知道你倆的底細。我們也沒有在一起合過影,沒有照片,光憑他們的描述,警察也無法確認你們的身份。”
“所以,只要我們離開這裡,就徹底擺脫了所有的麻煩和糾纏。”老人有些得意地說道。
老人:“銀行的四個兄弟立了大功了,他們的存在大家都知道,但他們的信息無人知曉,除了我以外。”
“別說是強子、阿呆和飯館兒的弟兄們了,就是你倆也不知道,所以銀行的四個兄弟始終是安全的。”老人更加得意地說道。
老人:“唯獨讓人有些擔心的,一是強子的朋友磊磊,他引開警察後,肯定會被捕,如果能撐住就撐住了,一旦撐不住就會供出強子。但問題不大,強子本來就要進去了,只要供不出咱們就行了。”
“二是阿呆,這個傢伙是個另類,如果我們真的暴露了,十有八九是禍自阿呆。”老人說道
“阿呆一副大智若愚的樣子,沒準兒會鎖定我們不經意流露出的一絲破綻,甚至是憑直覺估摸着,猜出我們的身份。”老人突然有些擔心地說道。
皮特暗道,不能說是英雄所見略同,但這阿呆的確是名不符實啊!只是皮特隱隱覺得哪裡不對,這老人老是在強調時間充足,東拉西扯,現在好像反而是在拖延時間,難道是在等什麼人?
老人:“這裡是你倆辛辛苦苦建起來的隱蔽之處,可是立了大功了,現在要放棄了,還有點兒捨不得。”
“平常大家都帶着手套,不會留下指紋,腳印倒是無所謂,基本上不會有什麼破綻了。”老人說道。
“你們再想想有什麼能證明你們身份的東西遺漏在這裡了,如果沒有什麼遺漏了,我們就要準備出發了,前往一個新的隱蔽之處。”老人繼續說道。
老人:“你倆最近先不要回家,要想回家,只能是喬裝打扮後從外圍看看自己的家,確認沒有埋伏,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不過按照我的安排,估計問題不大,警察暫時鎖定不了你倆的身份,也暫時找不到你們的家。”老人又是自信地說道。
皮特暗道老人已經提到準備走了,估計要等的人快來了。
果不其然,老人突然低頭看了看手錶,然後站起身來,說你倆都下到地窖去,把兩個旅行包給我遞上來。
皮特瞬間有了一絲淡淡異樣的感覺,若隱若現,預示着戲劇化的情節即將上演。
老賀和老曾連忙說老爺子您就歇着吧!哪能讓你幹這麼重的活兒啊!
老人口氣堅決地說你倆都下去,老賀把包給我遞上來,老曾在下面打着手電筒,順便再把地窖仔細地檢查一遍。千萬不能留下和我們身份有關的蛛絲馬跡,這可關係到我們的生死存亡。
老賀和老曾唯唯諾諾地點頭哈腰,朝着地窖一路小跑,老人也快步跟上,三人很快就來到了地窖口……
皮特及時地關閉了微型錄音機,心想還好這幫人走開了,磁帶馬上就要轉到頭了,不管是手動關閉還是自動停止,都會發出啪地一聲。要是讓下面的人聽到了,可就沒法再偷偷看戲了。
皮特把微型錄音機放進了口袋,然後活動了一下脖子和腰,換了個坐姿繼續觀察起來。
只見老賀和老曾已經跳進了地窖,老人正蹲在在地窖口,但手裡不知什麼時候拿過來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放在旁邊,不知是什麼東西?
這時,第一包錢已經遞了上來,老人比較費勁兒地接過旅行包,放在了旁邊。很快第二包錢也遞了上來,老人再次接過後又放在了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