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盤的身體微微發僵,呆呆的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你現在的行蹤不能暴露,待在這裡,千萬不要出來。” 納蘭若骨趕忙將他拉到了內裡的屏風後面,壓低了聲音輕輕囑咐。
古盤緊緊抿着嘴,漆黑的眼睛裡充滿了無力,反手緊緊地拉住了納蘭若骨柔若無骨的手。
納蘭若骨一愣,轉身給了他一個傾城傾國的笑容,“盤,不要忘了我在等你。”說着用力地掙開了他的手,走到梳妝檯前,開始快速的爲自己修補着早已哭花的妝容。
古盤看着被掙脫的空空的手,嘴脣微微發抖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就在納蘭若骨補完妝的下一秒鐘,房門被人從外面大力地推開了。
納蘭若骨抿了抿誘人的紅脣,卻在轉身的那一刻脣角微微勾起,狀若歡喜道:“太子爺,您可來了。”
太子古星辰雙眼微眯,看着納蘭若骨還有些微微發紅的眼眶,說:“哭了?”
太子古星辰爲人心狠手辣,洞察力極其強大,眼睛裡容不得半點沙子,言談舉止間更是透露出霸道無比的囂張跋扈,由此可見一斑。
納蘭若骨聽到古星辰的話一愣,臉上的笑容更是燦爛,說:“是啊太子爺,剛剛梳妝的時候突然想起了逝世的親人,一個曾經日日爲我梳妝的好姐妹英年早逝,一時間有些傷感。倒是您,這時間趕得湊巧,讓您看了我的笑話。”
納蘭若骨雖然面帶微笑,但藏在長袖中的手卻不由得緊攥了起來。誰都知道太子生性多疑,要是讓他發現古盤藏在這裡,並且和自己熟識,恐怕他們都難逃一死……
太子眼神微轉,瞥了一眼窗外,卻沒有着急追究,徑直走到了桌前坐了下來。
納蘭若骨心中一緊,連忙爲他泡了一杯上好的龍井茶。
“太子爺,您嚐嚐這剛從西域運來的龍井,這是阿孃專門分給我的,說是專門用來招待您這尊大神的呢。”
阿孃是這醉春樓的老鴇,她私下都喚她阿孃。在這醉春樓裡,只有她一人知道,其實阿孃是古盤的人。
青樓是個各種信息聚集的地方,所以在這裡安插眼線是必不可少的且非常必要的。而她納蘭若骨,現在正是這醉春樓賣藝不賣身的頭牌花魁。
古星辰看了她一眼,低頭喝了一口茶水,笑着說道:“嗯,確實不錯。”
納蘭若骨見他臉上有了笑容,心裡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坐吧,在本宮面前不必這樣拘束。” 古星辰見她一直站着,便揮了揮手讓手下都退了出去,對着她說道。
納蘭若骨點了點頭,也不矯情,在桌邊陪着坐了下來。看了她半晌,古星辰動手爲她泡了了一杯茶遞了過去,納蘭若骨眉頭微皺,卻還是不得不接了過來。
“若骨,待本宮向父皇請了旨,便立你爲側妃,帶你離開這醉春樓。” 古星辰開口。
在他看來以納蘭若骨此時此刻的身份與背景,立她爲側妃已經是對她最好的恩寵。納蘭若骨一愣,裝作害羞地低下了頭,然而在古星辰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裡卻是平淡無波,沒有絲毫動心的意思。古星辰見她有些害羞的樣子,不由心裡一動,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柔荑。
納蘭若骨身體一僵,下意識的就想要把手從他的手中抽出來,而古星辰卻牢牢地抓住了沒有放開的意思,他不想讓她逃脫。
“太子爺,您這是?” 強忍住心中的噁心,納蘭若骨面帶嬌羞地看着眼前的霸道男人。
“等父皇下了旨意,你就搬入我太子府,你就是本宮的人了。”古星辰看着納蘭若骨,眼神充滿了愛意和佔有的慾望。
“啪噠……”突然,屏風後面傳來一陣聲響,在這寂靜的房間裡顯得十分突兀。納蘭若骨一驚,心猛的提到了嗓子眼。
“誰?”太子古星辰猛地起身,看向了屏風,“誰在那裡?”,說着便要邁步走向那屏風。
納蘭若骨眼神裡閃過一絲驚慌,再也顧不上什麼伸手便拽住了古星辰的衣襬。
“屋內有人?”古星辰回頭看向眼前有些慌亂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寒冷,冷聲喝道。
納蘭若骨心中一緊,裝作無辜地搖了搖頭,拽住衣襬手收的更緊了。
“放開手。”古星辰眼睛微微眯起,語氣中已經帶了許多不快。
納蘭若骨卻不肯鬆手,仍舊緊緊地拉着他的衣襬。她不能鬆手……要是被他發現古盤在這裡,一切就都完了……
古星辰見狀,驀地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一使勁便抽回了衣襬。瞥了她一眼,便走向了屏風。
納蘭若骨坐在椅子上,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閉上眼睛,眼淚不由得落了下來。
一切努力竟然……就這樣毀於一旦……
古星辰快步地走到屏風前,一把將其推倒,然而面前的景象卻讓他愣住了,只見屏風後空無一人,一旁的衣架上只掛着一身還沒有縫補完的衣裳。
“這是……?”古星辰的眉頭緊皺,轉頭看向了一直坐在那裡的納蘭若骨,眸中盡是不解。
納蘭若骨擡眼望去,見到並沒有自己擔心的事情發生,只愣了幾秒就反應了過來,眼淚流地更兇了。她顫抖着脣說道:“若骨只是想給太子爺一個驚喜,纔去學了刺繡……這身衣裳若骨做了好久,還沒有做好……想不到這就被您發現了。”還好,她閒來無事,早就做了些準備……
納蘭若骨說着,擡起衣袖輕輕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心中雖然疑惑古盤去了哪裡,卻也深深地鬆了一口氣。
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屏風後敞開的窗口,心中豁然明瞭。
納蘭若骨能夠注意到,古星辰也勢必注意到了,他幾步走向了窗口,從上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