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神清氣爽。
難得羽仙子破例,卓君彥心情大讚,好不快哉。
起了牀,穿了衣,自下樓梯,入了客棧後院,羅小洛肅手而立:“主公,元寶城內七大商行,十八大家,還有茸族族長,三幫首腦,都在外面請見。”
卓君彥自顧自來到花樹下。
此間多荒涼,難得見芬芳。
卓君彥賞着花,輕聲漫語:“有什麼好見的。他們給不了我想要的,按規矩給了銀子,就可以滾蛋了。”
“是。那死水商行呢?”
“他們的人來了?”
“行主季成月。”
“我要的不是來見我的,而是躲我的。”卓君彥道。
暗堂的人相互聯繫,多不露身份,即便是逍遙子也只知道和他聯繫的人是來自死水商行,但到底是誰卻不清楚。
羅小洛道:“昨天晚上有個死水商行的人趁夜出城,被我們抓了,不過剛抓到便自殺了。”
“家世背景查了嗎?”
“已經查清楚了,叫辛二,二重境武者,本地人氏,家中只有一個病重老母……”羅小洛將查到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
“生活如何?可曾娶親?”
“生活潦倒,未曾婚姻。”
“錢霖的那個同伴,加入了嗎?”
“加入了,叫喬生羽,在機械方面頗有些才華,另外那個叫錢霖的小子,也想跟隨我們。”
“可以。”卓君彥想了想,道:“把季成月帶來吧。”
跟着羅小洛,季成月進入客棧,一路低着頭,小心翼翼。
季成月能夠主掌死水商行,自然也算是一地強人,只是在卓君彥面前,便卑微到了塵埃裡。
這刻見了卓君彥,恭恭敬敬的立好:“死水商行行主季成月,見過大元首。”
卓君彥獨座花亭間,石桌上擺着藍白棋。
卻是在一人下棋,彷彿與空氣對弈。
也不看季成月,只是道:“你是哪家門派的?”
季成月道:“流沙門,沙國內的小門小派。”
“你商行的人,是外招的,還是以流沙門爲主?”
季成月:“小的只是流沙門出身,到也招了幾個同門,不過主要還是外面招來的。”
“那你這死水商行能稱霸元寶城,到也不容易。”
季成月陪着笑:“主要是上峰擡愛,小的和茸族的關係不錯,哦,小的妻子就是茸族的公主。此外和白族的關係也不錯,當然,所有這些關係,比元首都差的遠了。”
“那也是個長袖善舞,有眼力階的了。”卓君彥終於擡頭,看了季成月一眼:“所以你就讓錢霖在城門口盯着?”
季成月心中一跳,忙道:“是。做生意的,重消息。小的一直有關注東邊的事。元首在零城大展神威,小的猜測,怕是不日將至。哦,我們有沙鷂通訊,所以能快一些。”
卓君彥笑:“但是你卻沒把這事告訴茸族。”
季成月心臟狂跳。
卓君彥已澹澹道:“謊言雖好,但實際只要追根究底,還是很容易發現破綻的。你要是擔心我來了,怕手下不開眼衝撞我,就應該第一時間也通知茸族,這樣茸族的人至少這幾日會小心一些。可你沒有這麼做,不僅沒有這麼做,甚至在昨晚,還讓一個人逃出元寶城。”
說到這,卓君彥笑了:“那個辛二,就是個幌子。他家徒四壁,做暗諜的人,就算再低調,也不至於這麼窮,畢竟該享受還得享受。”
季成月大驚:“元首冤枉啊,成月絕不是暗諜。”
卓君彥澹澹道:“你應該問,什麼暗諜。”
季成月滯住。
是的。
換成任何人,都應該疑惑:什麼暗諜?
但他第一時間卻是在叫屈。
那一瞬間,季成月滯住了。
他看着卓君彥,慘然一笑:“早聽說元首不僅武力強橫,心狠手辣,且難得還心思詭秘,果然傳言不虛。”
卻是承認了。
卓君彥笑笑:“算不上,終不過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你們這些人,雖然是暗諜,但此間卻沒有專業的訓練,也是,畢竟沒有那麼專業的對手。”
他招招手,馮三水倏然出現,恭恭敬敬爲卓君彥送上熱茶。
“給他也來一杯。”卓君彥道。
馮三水便爲季成月倒茶。
季成月看着杯中茶,想了想,終是一仰頭喝下。
卓君彥把玩着九龍戲鳳盞,喃喃着:“有一件事你沒撒謊,就是你的確有在關注零城的動靜。因爲你知道逍遙子在我身邊……所以逍遙子露了馬腳,你就知道死水商行暴露了。你讓錢霖盯着,就是要預做防範。只是你也沒想到,錢霖竟然落到我手裡。但幸運的是,我沒有第一時間找你,所以你還有時間做準備。我猜你昨晚沒睡好。”
他說着嘿嘿笑了起來。
季成月道:“既然元首已經發現在下,在下願投降,知無不言。”
“唔,到也是個乾脆利落的。那就說說你知道的。”
“暗堂行事,素來隱秘聯繫,有聯繫之法,卻不知聯繫之人。好在我這裡是消息中轉的地方,所以一些在外行動的人員的消息,我都清楚。只要元首不殺我,我願獻上名單。”
“可以。還有呢?”
“沒了,我這裡就是一個消息中轉站,其他的不負責。我所知道的,都是對下的,沒有對上的。暗堂行事,只有上知下,沒有下知上。”
卓君彥點點頭:“到也合理。”
說着他晃了晃脖子:“這樣吧,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實話,不殺你。”
季成月微微色變:“能說的我都說了,我有名單。”
砰!
季成月的一條腿已然炸斷。
他哀嚎着撲倒在血水中,卓君彥揚着左輪槍,冷道:“很多人,我連一次機會都不給他。對你,我已經是有耐心了。”
季成月大喊:“千真萬確沒有了,就是對下的名單,這很重要!”
砰!
又是一槍,這次是把季成月另一條腿打斷。
卓君彥槍口指着季成月:“我告訴你爲什麼我知道你在撒謊。你知道逍遙子落到我手裡,還知道我要來,更知道我是什麼人。對我這種人,抱僥倖之心是愚蠢的,最好的做法是立刻逃跑。但你沒有逃,反而只是在意我何時能來到!爲什麼?”
季成月駭然。
卓君彥槍口對着他的額頭:“因爲你有重要使命,不能離開,而且就是在這段時間,關鍵節點!”
季成月驚恐大叫:“我說,我說!”
卓君彥冷酷笑道:“晚了!我知道有什麼!”
砰!
又是一槍,直接掀起了季成月的頭蓋骨。
大步走出庭院,卓君彥喝道:“全體都有,跟我來!
”
護衛隊紛紛上馬,在卓君彥的帶領下朝着死水商行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