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巡風的眼神停留在宋春梅臉上,似有所指的感慨道:“愛情是一朵玫瑰花,漂亮,爛漫;而婚姻卻是實實在在的生活,它不僅僅只是兩個人之間的事,甚至還牽扯到家族的利益。有時候人也會做出一些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
宋春梅神色一暗,那雙媚眼忽然迷茫起來。
張小京看在眼裡,心想春梅姐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
柳含笑淺笑道:“爹,你的話很深奧哦,我聽不懂。”
柳巡風瞟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呀,都快28了,再不結婚就晚了。一想起這事,我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
柳含笑羞澀一笑,撒着嬌道:“爹,我不是忙嘛,哪有時間談戀愛?”
柳巡風點了點頭,亦真亦假的說道:“你這麼說,還是爹的錯了,不該讓你過早的擔任集團總經理了。那好,從明天開始,你總經理一職暫時停止,什麼時候帶男朋友回來,再恢復你的工作。”
柳含笑苦着臉道:“爹,你不是說真的吧?”
柳巡風反問道:“你看爹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柳含笑皺着鼻子,嘟噥道:“就算是買條寵物狗,也還要挑來選去的,何況是談戀愛,哪有那麼容易?”
這會兒,也輪不上張小京說話,他背靠着沙發,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們父女兩說話。宋春梅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也沒有心思插話。
柳巡風道:“我來安排人跟你相親,供你挑選,直到你選定爲止。”
柳含笑急了,忙道:“爹,你真當真啊?那誰來做總經理這個工作?”
柳巡風道:“我的病不是已經好了嗎?我可以重出江湖了。”
這時,張小京眉頭不禁皺了皺,看着柳巡風,欲言又止。
柳含笑看到父親身旁的張小京,忽然心生一計,嫋娜着身軀,走到他的跟前。
張小京不解,撓着頭道:“笑笑姐,你想幹嘛?”
柳含笑滿面春風的看着他,嗔道:“本小姐想跟爹親近一下,拜託你坐過去一點,可以嗎?”
張小京不解風情,指着柳巡風另一邊道:“老爺子右邊不是還有空位嗎?”
柳含笑用那雙迷人的桃花眼橫了他一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將那圓渾的屁股往他和柳巡風的中間一擠,緊挨着坐下。
張小京滿臉委屈,屁股稍微往外挪動了一下。
柳含笑抱着父親的手臂,嗲聲道:“爹,你的病纔剛好,馬上就接管集團這麼繁重的工作,身體能不能信任,還很難說。萬一要是有個閃失,那就得不償失了。”
柳巡風笑了笑,道:“丫頭,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就乖乖的去相親吧,你爹我現在感覺渾身是勁。”
“爹,千萬不可大意,還是讓小混蛋幫你把把脈,確認一下比較好。”說完後,柳含笑那雙水汪汪的桃花眼對着張小京眨過不停。
現在在柳巡風心裡,張小京是他最信賴的人,健康這方面的問題,當然要倚重他。
“小京,笑笑對我的身體不放心,你來替我把把脈吧。”
張小京假裝沒看見柳含笑的暗示,笑着道:“老爺子,不用把脈了,你的身體狀況我心裡有數。”
柳含笑心中一驚,斜眼瞪着他。
柳巡風得意的笑道:“呵呵,笑笑,怎麼樣,小京都說沒問題。”
柳含笑心中的恨意無處可泄,氣得在張小京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張小京痛得齜牙咧嘴,委屈道:“老爺子,你誤會了。我只是說我瞭解你的身體狀況,可沒說過你身體沒問題。”
柳巡風皺了皺眉,“哦,那你是什麼意思?”
張小京這回學乖了,附和着柳含笑的話,說道:“笑笑姐說得很對,你大病初癒,需要在家靜養,不適宜參加繁重的工作。”
柳含笑眼角帶笑,嫵媚的瞟了他一眼,心說小混蛋啊,你不是故意找抽嗎?早這麼說,還用得着本小姐下狠手嗎?
柳巡風驚詫道:“我渾身是勁,還需要靜養?”
張小京道::“你這是假象。”
柳巡風不解道:“假象?”
張小京點頭道:“是的,是假象。你感覺渾身是勁,這都是那株百年野參的功效。雖然你身體的毒素已經清除,但各個器官的功能尚未完全恢復。”
柳含笑滿面笑容道:“爹,這回你聽清除了吧。”
柳巡風鬱悶道:“那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恢復?”
張小京笑道:“那就要看老爺子自己了。”
柳巡風愕然道:“這話怎麼講?”
張小京道:“如果老爺子安心靜養,半年之內大概足矣,要是在此期間勞力費神,三心二意,那就很難說了。”
聽到這裡,柳含笑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若然不是柳巡風、宋春梅在場,說不定她會抱着張小京,賞給他一個吻。
柳巡風無奈的嘆息道:“哎,那‘柳氏集團’怎麼辦?”
柳含笑滿面春風道:“爹,不是還有我嗎?”
“你不行,你必須去相親。”柳巡風決然道,“否則你娘在天之靈,也會不安寧的。”
柳含笑將頭枕在他的肩膀上,一副乖乖女的模樣,撒嬌道:“爹,大不了我答應你儘快找個男朋友回家,好不好嘛?”
柳巡風不相信似的看着她,“真的?”
柳含笑含羞垂首,低聲道:“真的。”
“好吧,爹就再信你一回。”柳巡風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丫頭,這可是你說的,給你半年的時間,到時候可別怪爹不講情面哦。”
柳含笑嬌呼道:“半年時間?就算是拉郎配,這時間也不夠啊。”
柳巡風不爲所動,認真的說道:“我不管你是拉郎配,還是兩情相悅,半年之後,你要是還找不到男朋友,你就乖乖的聽我的安排。”
柳含笑撅着小嘴,一臉的不情不願。
這時,沉默良久的宋春梅終於說話了。
她向柳巡風招了招手,笑道:“柳伯伯,你坐這邊來。”
柳巡風道:“春梅,怎麼啦?”
宋春梅抿着嘴,淺笑道:“你過來我告訴你。”
柳巡風甚是納悶,但見她神秘兮兮的,還是聽從的走了過去,在她身旁坐下,好奇道:“春梅,什麼事?”
宋春梅小嘴朝對面努了努,含笑不語。
柳巡風瞅了一眼張小京和柳含笑,滿臉納悶道:“他們怎麼啦?”
張小京頓時頭皮發麻,心感不妙。
宋春梅嬌笑道:“柳伯伯,你不覺得他們兩挺般配嗎?”
“春梅姐,你胡說什麼呀!”柳含笑一張俏臉頓時羞得像煮熟了的蝦米,眉梢一蹙,眼神似嗔似笑,似驚似喜。
“他們兩個人?”柳巡風也是吃了一驚,老於世故的眼睛在張小京和柳含笑的臉上溜來轉去,一個是稚氣未脫的大男孩,一個是嬌豔欲滴的御姐,疑惑道:“春梅,你覺得他們很般配?”
宋春梅掩着小嘴,偷笑道:“男才女貌,很般配啊。”
柳巡風皺着眉頭道:“可他們的年齡……”
宋春梅嬌笑道:“只許你們男人老馬吃嫩草,女人難道就不行嗎?”
柳含笑羞得無地自容,一雙似嗔似笑的桃花眼瞪着宋春梅,恨不能親手撕了她那張可惡又可愛的小嘴。
張小京心裡不知道是喜還是憂,傻呆呆的坐着。
柳巡風沉吟片刻,道:“春梅,小京是你請來的?”
宋春梅點頭道:“嗯,他也是遼源人。”
wWW ttκa n ¢ 〇 柳巡風吃驚的看着宋春梅,問道:“小京是咱們的老鄉?”
在得到宋春梅的再次確認後,柳巡風思緒陷入到片刻的回憶之中,然後深深的嘆了口氣,感嘆道:“遼源是個出人才的地方啊。”
張小京驚奇道:“老爺子,你也是遼源的?”
柳巡風點了點頭,“哎,我已經幾十年沒回去過了,不知道老朋友們是否都還安好?”
宋春梅嬌嗔道:“柳伯伯還說呢,我爹都念叨你多少年了,也沒見你回去。”
“我有我的苦衷啊。”柳巡風苦笑着說道,轉頭看着張小京,“你家裡還有什麼人?”
張小京撓了撓頭,心說這是要查戶口了嗎?
“就我爹了。”
柳巡風忙道:“你娘呢?”
張小京搖着頭道:“爹說我很小的時候,娘就走了。”
“跟笑笑一樣,也是個沒孃的苦命孩子。”柳巡風愣了愣,嘆息了一下,接着問道,“小京,你爹是做什麼的?”
“我們家世代都是看病的郎中。”
柳巡風又是一愣,想起這小子也姓張,呼吸忽然變得急促起來,目光灼灼的盯着張小京,問道:“你是不是張家老神醫的後代?”
張小京心中有一絲得意,笑道:“老爺子,你也知道我家有一位老神醫啊。”
柳巡風的目光忽然變得柔和起來,充滿了慈祥,“你爹是張進彪,是不是?”
張小京點頭道:“老爺子難道認識我爹?”
柳巡風默默的點了點頭。
柳含笑看着張小京,眼裡的柔情幾乎要溢出來了,輕笑道:“我爹以前也是一名郎中,所以才近乎偏執的喜歡中醫。”
柳巡風眼眶溼潤,感嘆道:“沒想到幾十年後,還能見到老二的兒子,真是天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