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冶大老遠跑來,就是爲了飛昇圖紙,結果你說不能給我,開什麼玩笑?
張冶耐着性子,問道:“爲何不可?”張冶既是天工族選出來的天選兵主,也是整個修真界唯一的十星鍛造師,若說誰有可能打造出飛昇臺,只有張冶了。
族長拱了拱手:“張大師,不要誤會,您是天選兵主,也是十星鍛造師,我們也很希望您能來打造飛昇臺。”族長頓了頓,“但是,飛昇臺的圖紙,我們沒有,只有你通過了天工先祖的考驗,天工先祖纔會把飛昇臺的圖紙交給你。”
“天工先祖還活着?”張冶嚇了一跳。
“天工先祖早已仙逝,但他留下了一縷意志,用來檢驗最終的人選。”白鬚族長解釋了一句,隨即說道,“張大師若想打造飛昇臺,必須參加先祖的檢驗,若是不想,我天工一族備好佳餚,歡迎遠道而來的張大師做客。”
族長這麼說,既是說明這個流程必須要執行,也是爲了顧全張冶的面子。
張冶沒心思吃喝享樂,當即說道:“現在就開始檢驗吧。”
張冶沒有仗着十星鍛造師的身份耍大牌,白鬚族長倒是有些讚許,吩咐道:“既然如此,張大師請隨我等前往通天塔。”
通天塔,不用說張冶也知道,必然是城市中心的那個高塔建築。穿山甲也想跟過去,或許對那個和它同名的高塔建築感興趣,但張冶吩咐它原地待命,畢竟現在的穿山甲體型太大了。
從城市上空飛過,族長順帶介紹了一番這個城池。
這個城池,叫做天工城,天工族誕生之初,就有了這個地方,發展至今,有百萬族人生活其中,各個都是鍛造的好手。
被萬仙盟毀掉的南域天工族落,其實早已人去樓空,只是用來和修真界接觸的一個平臺而已,有或者沒有,對於天工族都沒什麼關係。
飛行在高空,不知怎麼回事,腳下的天工族人知道張冶來了,大姑娘小媳婦兒的揮着手絹歡呼,天工族,最崇拜的就是鍛造大師。
趙鐵柱一臉豔羨的靠近張冶:“張大師,看你多受美女歡迎,羨煞旁人啊。”
張冶看着天工族人那標準的體態特徵,怎麼也談不上美,忍着嘔吐的衝動,看向遠方。
“對了張大師,您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的?”族長寒暄了一陣,把最好奇的問題問了出來。
張冶沉默片刻,沒有說妖族的事情:“幾日前,疑似有天工族的修士採購物資,後來消失在了南伽山一帶,我猜測你們躲在某個小乾坤界,所以藉助我的靈獸,虛空穿山甲,挖通了三十來個小世界,纔來到這兒的。”
族長心道手下人還是不夠小心,以後得注意,不過這張冶也真是有本事。
來到通天塔,一共九層,前六層是部族的辦公區域,後三層,族長和一系列長老留了步:“張大師,上面三層就不能陪你一起去了,只有天選兵主纔有資格接受測驗,一層一個考驗,每通過一層,就可以開啓通往上層的大門,當你到達頂層,就可以拿到飛昇臺的鍛造圖紙。”
“這是獲取圖紙的唯一辦法,倘若張大師無法獲得天工先祖的認可,我們也無計可施。”
張冶點了點頭,忽然說道:“難道不可以直接掀了塔頂,拿到飛昇臺圖紙?”
不管是族長,還是在場的所有長老,皆是死一般的沉寂。但他們的心頭,掀起驚濤駭浪,臥槽,這麼多年,爲什麼沒有想過這個辦法!
雖然祖宗規矩不可破,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倘若拿到圖紙,一代人不行,經過幾代人,說不定早就打造好飛昇臺,完成天工族的使命了啊,何必花費數千年尋找天選兵主?
就像解答一道算數題,你列了無數公式,寫滿了三大頁草稿紙,結果發現,答案等於零。
那心底肯定不好受。
張冶看到天工族那怪異的表情,以爲說錯話,不再耽擱,逃也似的躥到樓上接受考驗去了。
“族長,您說張大師有可能通過天工先祖的考驗嗎?”趙鐵柱看着張冶消失的背影,才幽幽問了句。
“雖然無數個天選兵主都失敗了,但張大師異於常人,相信他可以。”族長頓了頓,“就算不行,我覺得拆塔頂也不是不可以。”
說完,衆人又是死一般的沉默。
……
張冶來到第七層,準備接受第一個考驗。
這一層,好像沒有開窗,烏漆墨黑一片,不過修士的眼睛和神念都很好使,觀如白晝。
整層都沒有多餘的東西,很空曠,就在張冶疑惑如何接受考驗時,忽然,整個屋子都亮了起來,憑空出現了一個人。
此人有些仙風道骨,額,比想象中的仙風道骨矮了不少,顴骨很高,白鬚冉冉,眼睛卻很有神,只聽他說道:“第一個考驗,和我比試鍛造法寶。”
張冶覺得好奇:“前輩就是天工先祖?”
“是,又不是。”老者面無表情,“我是天工的鍛造之魂,你需要擊敗我,纔有資格往上面走。”
張冶:“如何比試?”這個鍛造之魂,只是虛影,根本無法鍛造的吧?
老者一揮手,憑空出現琳琅奇異的各類材料以及鍛造工具:“雖然都是虛擬的,但一切模仿真實,就用這些,和我比試一番,看誰鍛造出的法寶,級別最高!”
張冶興致盎然,嘗試去拿這些材料,雖然都是虛構出來的,但觸感卻很真實,而且,想要什麼材料或者東西,一個念頭就出現了。
目前的張冶,還不會打造道器,爲了能穩勝天工,他準備打造神器。雖然每個神器只能在世間出現一次,但這是虛擬鍛造,倒是可以的。
張冶一個念頭,出現了所需的打造材料,開始了鍛造。
別看都是虛構的,依舊考驗鍛造師的真正本領,若是控制不好,極有可能前功盡棄。
張冶身爲十星鍛造師,也不是浪得虛名的,準確的處理着每一種材料,而天工的鍛造之魂,更是遊刃有餘。
高手對決的過程,是一種享受,也是一種學習,張冶不時的看向天工的鍛造,上古的手法,更爲純粹,具有韻律,讓張冶歎爲觀止。
漸漸的,張冶的手法中,也融合了一絲天工的鍛造手法。
不多時,天工鍛造出來了一把劍,準確來說,這是一柄四尺三寸的長劍,比天工本人還要高。就算是八尺壯漢,也只有獨特的手法或者劍法纔可以御使這種長劍。
此劍除開長到沒朋友,但是名副其實的上品聖器,甚至,張冶隱隱有個感覺,若是此劍奪得某個大域的氣運,成爲道器也未嘗不可。
張冶的法寶,也鍛造完畢,是一塊鐵質令牌,就是曾經救過張冶一命的生死符,他可以打造兩種神器,一種是生死符,一種是福袋,但張冶隱隱覺得,生死符的級別更高一些。
就在張冶看着天工的長劍思索間,天工也在打量張冶的生死符,過了許久,天工開口道:“神器?”
張冶心頭一驚,神器這個詞,他還是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呢,雖然是一個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人。
“前輩好眼力。”張冶由衷感嘆。
天工的鍛造之魂沒有多說什麼,只道:“我輸了,你可以前往上一層。”
說完,鍛造之魂消失,連帶着所有虛擬的物品都消失不見,整層又變得空蕩蕩起來。
張冶問道:“前輩,我還可不可以見到你啊?”跟上古的鍛造大師交流,那是一件大有裨益的事情。
但不管張冶怎麼呼喊,天工的鍛造之魂再沒出現,一道金色的光幕出現在牆壁上,這是通往第八層的入口。
張冶嘆息一聲,只好先去完成考驗再說。
第八層,和第七層類似,依舊黑漆漆,空蕩蕩的,張冶有了經驗,沒有四處張望,安安心心的等待考驗降臨。
亮光一閃,天工的虛影再次出現,張冶笑道:“前輩,何必這麼麻煩,剛纔就進行所有考驗不行嗎?”
“我是天工的良知之魂,第二個考驗,由我負責。”雖然還是天工的模樣,但已經不是先前的那個人了。
張冶有一抹失落,但還是拱了拱手:“晚輩準備好了,隨時接受考驗。”
良知之魂的相貌,比鍛造之魂顯得更有善意,他露出個慈祥的笑容,一揮手,張冶出現在了一個人間的集市上。
張冶明白,這又是虛構出來的。
於是張冶伸手去戳旁邊一個路過的大漢,那大漢大發雷霆:“死變態,信不信我弄死你!”
張冶連連告歉,看來,這虛構的東西,與真實無異。
這時,只聽天工的聲音響起:“本次考驗,將會出現一些突發狀況,以檢測你的良知。”
張冶沒有放在心上,自己數次獲得天道城頒發的良好市民錦旗,怎麼可能沒有良知?
就在此時,街道上響起了敲鑼打鼓的聲音,行人圍觀。
“走過路過的大爺,都過來瞧瞧,這是春風樓新到的美人啊,還是個雛呢,哪位大爺想要拿下一血呢?”鴇娘招呼着過往行人,說着話,她掀開了一個女子的紅蓋頭。
女子的手被綁着,眼睛有些紅,可能剛剛哭過,但這副樣子,更是惹人憐惜。
“譁……仙女啊!”駐足觀看的男人們血色上頭,額,哪個頭都是,驚呼陣陣,口水汪汪。
張冶也愣在當場,並非被女子的美色吸引,而是,這個女的,他認識,雖然只見過一面,但他記得,這不就是問路時修真家族的蕭若蘭麼?
這女子也是有修爲的,但被人用法力封印住,此刻的她,與凡間的弱女子無異。
只聽鴇娘繼續說道:“哎喲,各位爺真有眼光,這還真是個仙女下凡呢……”
衆漢子哈哈大笑,擦了擦口水:“這仙女,我要了!”衆人開始競價,以金銀,衡量着這個女修士的身體。
張冶有些生氣,並非說對衆人的行爲,因爲他知道這都是虛構的,而是對天工的良知之魂生氣,他呵斥道:“你偷窺我的意識?”
天工的聲音響起:“不是我讀你的意識,整個場景,都是你自己設想的。”
張冶愣了愣,這個場景,張冶還真想過。張冶接觸蕭姓修真家族時,看到他們如臨大敵的模樣,腦洞大開,設想的一個場景。
具體的設想,就是那蕭姓女子,被人強行擄走,但那蕭姓女子死活不從,便被人封印了修爲賣到凡間青樓,以此懲罰。
張冶當時就隨便想想,沒想到,天工就以此作爲張冶的考驗了。
……
那些粗鄙大漢,就像看到美味佳餚的惡狗,嗷嗷吠叫,涎水一掛掛的滴在地面;而那蕭姓女修,被封印了修爲就像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我見猶憐。
就在此時,蕭姓女修忽然看到了張冶,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神色激動,卻又張口無聲:“救我!”
雖然這一切都是虛構的,但張冶,有些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