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更像是一盆冷水,突然就從我的天靈蓋上澆下去。
那種透心涼,一下子寒到了心底了。
我手指動了幾下,像是失去了知覺。
那一瞬間,像是這所有的酸甜苦辣都給嚐了一個遍。
“還是她說的話可信,對嗎?”
我嘴脣微微的動了動,脣角也扯不出來幾個笑容,說道。
這些話卻很乾澀。
聲音也是帶着足夠的乾澀,甚至我聽了都覺得很沙啞。
“不是,不是因爲她的話可信,而是因爲這個事情早就查過,跟溫家沒任何的關係。”
秦琅鈞的眉頭還是皺着的。
沒舒緩開。
聲音略微的沙啞,卻像是帶着幾分的嘆氣。
箍住我的腰肢,把我帶到另一側去。
我整個人都不知道在想什麼。
像是完全的按照他的動作來。
他的五指收攏,把我帶到他的腿上來,下巴還是放在我的肩膀上。
說話的時候,帶動的我肩膀都有些麻麻癢癢的。
跟之前差不多的舉動,可是現在我卻沒任何的心思。
在我晃神的時候,東西就已經攤開在桌面上了。
那是所有的資料。
詳細到我一眼就看的差不多了。
很多專業性的術語我不清楚,可是也不妨礙能夠看懂。
這件事情,有很多的嫌疑,但是溫家卻能完全的摘除出來。
我剛纔那憤怒的情緒,那恨不得質問的話,也都是一瞬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
好像剛纔的話,真的是無理取鬧。
這些資料,我可不認爲,這是秦琅鈞爲了包庇她專門弄出來的假的。
所以說,這一次真的是阿忻這邊出的問題?
可我嘴脣動了動,卻沒說出來。
潛意識裡,依舊不覺得這是跟溫濘沒關係的。
溫濘當初說的話,甚至說話的樣子,都在我的眼前,清清楚楚的。
我對着資料怔鬆了很久,一直沒說話。
而秦琅鈞也不急,下巴還是擱在我的肩膀上,跟我一起安靜的看着這些資料。
就保持這樣的姿勢,都沒人先說話。
格外的安靜。
只是安靜的有些壓抑。
過了不知道幾分鐘,我的情緒才終於的沉積下來了。
這些資料哪怕完完全全的在我面前,我還是下意識的去相信自己的直覺。
情緒恢復的差不多了,我微微的側身。
伸手去攬住他的脖子,臉上的情緒如數的斂起,端着和之前一樣的聲音,嘆了口氣說道。
“可我總覺得哪裡有點問題,那要是再查一查呢。”
“再查一查指不準就查出點什麼了,這要是阿忻自己的問題的話就算啦,我啊,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算計到我頭上來了。”
我的聲音都軟了下來幾分。
對於這件事,我依舊是沒卸除警惕。
溫濘,不可能沒任何的問題。也不可能沒動分毫的手腳。
我語氣緩和下來之後,臉上的情緒也比之前好的多,揚起最燦爛的笑容,看着他,說道。
辦公室的門恰好被推開。
進來的人,好巧不巧的竟然是溫濘。
溫濘原本臉上的笑容,僵硬住了。
但是這時間不算是很長,很快就重新的帶起無懈可擊的笑容。
“我來的可真不巧,我來這邊其實也沒別的事情,就是想說我現在可以出院了,這段時間承蒙照顧。”
溫濘的一舉一動都是很得體。
就算是用我這種刻意找茬的眼光來看,都很難找出來問題。
這種得體的程度,還有保持距離的程度,根本就看不出來她的心思。
遮掩的太過於完美了。
她所有的情緒都像是設定好的。
能夠隨時的調節一樣。
就像是現在一樣。
我沒打算起來,還是坐在秦琅鈞的懷裡,對着門口的位置,揚起更加燦爛的笑容。
生怕膈應不到她。
沒說話,只是用這種挑釁張揚到不能再囂張的眼神看着她。
手臂依舊還是掛在秦琅鈞的脖子上,沒打算拿開。
身後的人既然是沒動作的話,那我就乾脆裝傻,也沒打算起來。
只是溫濘的臉色,卻是有了幾分的變化。
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比較起來進門時候那完美的表情,已經是有了明顯的裂痕和變化。
這樣就足夠了。
我還真怕溫濘會沒任何的情緒和弱點呢,至少現在看來,她也不是所說的那樣,完全不在乎秦琅鈞。
“等着有空一起吃個飯吧,現在公司的難關快過去了,正好有個不錯的項目,可以考慮合作一下。”
“畢竟熟悉嗎,合作起來肯定會和之前那樣,現在想想我還是很懷念當初的合作呢。”
溫濘走進來,笑着說道。
好像剛纔沒任何的尷尬,眼前也沒任何的事情。
她身上穿着的是最簡單最幹練的衣服,只是臉色還是有點蒼白,不是那種健康的蒼白。
走起來路都帶着讓人憐惜的情緒。
我勾了勾脣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收回視線,打了個很輕的哈欠,靠在秦琅鈞的身上,壓住眼裡所有的情緒波瀾。
若不是我見識過溫濘真實一面的話。
若不是我跟溫濘交鋒過的話,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她面上的乾淨,其實是掩藏了無數的骯髒的乾淨。
讓人無限的膈應。
“之前說過了,沒什麼合作,這一次也只是還當年的恩。”
秦琅鈞的嗓音淡涼。
說道。
“那就以後再說,現在也不着急。”
溫濘的臉色似乎掛不住了。
強行的扭轉了話題,聽着那笑聲,也不是多麼的純粹,更像是試探性的說道:“不過這幾年看着你過的還不錯,你跟唐小姐的感情可真好。”
“真是羨慕呢。”
這種話扭轉的生硬,溫濘的臉上也不見得多麼的真誠。
就像是之前溫濘自己說過的。
她恨不得親眼看着我,是如何一步步的跌下去的。
而我,偏偏就不如她的意。
“聽說溫小姐不是也馬上就要結婚了嗎,好像是之前的訂過婚的對不對,那可是要提前恭喜了。”
我抿脣笑了笑,說道。
一針見血,沒絲毫的停頓。
這些事情還是我之前意外查到過的。
當初在她和秦琅鈞還有戀愛關係的時候,溫家貪心不足,甚至還給溫濘又找了一個相親對象,還差點訂婚。
只是過去的時間久了,就被蓋住了消息。
若不是我恰好聽來的話,也不知道溫家還能有這樣的野心和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