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抓頭皮,霍士在經過了簡單的計算之後,很有些興奮地朝着荊楚鋒扭頭叫道:“頭兒,我確定‘包容’號上有後來添加的暗艙!爲了掩飾改變後的海底閥門位置,這幫傢伙甚至還設置了個傳動裝置!”
盯着電腦屏幕上顯示的那個巨大的暗艙,荊楚鋒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沉吟着朝已經整理好了所有武器的斑蝥說道:“我記得……這種海上作戰方艙裡面,應該是有那種俄羅斯出產的水下高速摩托艇的?”
漆黑的夜幕之下,就連海水也顯得如同墨汁般濃厚黝黑。站在‘包容’號那高高的船舷旁,即使是極力望去,能見度也不過是短短的幾十米。再遠些的地方,便是一片漆黑……
百無聊賴地將吸到了極限位置的菸頭扔進了海水中,兩名負責巡邏警戒的海盜很有些沒精打采地倚靠在船舷上休息了片刻,便又順着船舷朝着船尾的方向走去,壓根也沒有注意到在船舷旁的位置,有一串濃密的氣泡正緊貼着船舷緩緩冒出了海面。
透過連接着細長數據線的浮標式監視器,幾乎緊貼着‘包容’號在水下行駛着的荊楚鋒看着兩名巡邏的海盜走出了監視器的視角範圍後,擡手朝着已經貼到了‘包容’號船底的斑蝥和霍士比劃了個‘安全’的手勢。
利用肘部與膝蓋位置綁縛的磁性攀爬器穩住了身體,斑蝥一邊儘量將身體貼近了船體,以此減輕水流的衝擊力量,一邊從腰側的潛水包中取出了一具只有可樂罐大小的水下焊槍,熟練地在船體上慢慢切割起來。而在斑蝥的身側,霍士也使用着同樣的水下焊槍,在船體上熟練地切割開了個僅能讓一個人鑽進去的小洞口。
順着被切割開來的縫隙,海水立刻洶涌地擠進了‘包容’號上加裝的暗艙中。隨着兩個越來越大的缺口被切割開來,洶涌而入的海水幾乎要讓斑蝥與霍士抓不住手中的水下焊槍。
足足過去了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洶涌着撞進暗艙中的水流纔開始逐漸減弱。在確認水流的速度不會對人體產生衝擊傷害之後,斑蝥與霍士一先一後地鑽進了剛剛切割出來的缺口中。
因爲被強勁的水流沖刷,暗艙中的積水顯得異常的混濁。即使斑蝥與霍士在第一時間裡打開了潛水服上的照明射燈,但積水中的能見度卻只有可憐的兩三米。
猶如盲人摸象一般,斑蝥與霍士順着暗艙的艙壁慢慢地摸索着潛行。在花了足足半個小時之後,重新在缺口處匯合的霍士與斑蝥不約而同地朝着對方比出了個‘撤離’的手勢。
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荊楚鋒駕駛的水下高速快艇上,在水下高速快艇開出了‘包容’號上巡邏海盜的視野範圍後,也顧不上剛剛浮出水面的水下高速快艇兀自顛簸不休,摘下了全密封呼吸器的斑蝥與霍士幾乎是異口同聲地朝着荊楚鋒叫道:“暗艙裡全是製作VX改進型神經毒氣的化學原料!”
用力點了點頭,荊楚鋒也不搭理斑蝥與霍士的叫喊,只是自顧自地駕駛着海上高速快艇朝着海上作戰方艙疾馳。在將水下高速快艇停靠站海上作戰方艙內的小型船塢之後,荊楚鋒敏捷地跳下了水下高速快艇,揚聲朝着迎過來的秦朗等人叫道:“帶上所有能用的裝備,再設定好固定的航行線路,讓這座海上作戰方艙在離這裡最近的海岸線擱淺!”
儘管對荊楚鋒這驟然而來的命令有些不解,但所有人卻都忠實地執行了荊楚鋒的命令。在經過了一番緊張而又有序的忙碌之後,伴隨着海上作戰方艙一側的金屬防護板驟然敞開,搭載着所有人員的一艘重型攻擊型快艇飛快地衝出了明顯有些逼仄的狹小船塢。
與尋常俄製武器設備的傻大黑粗截然不同,這艘在製造風格上依舊保持着俄製武器粗獷風格的重型攻擊型快艇,在發動機的製造上卻明顯地下足了功夫。雖說馬凡在短短几分鐘之內就將重型攻擊型快艇的時速提升到了極限,但發動機說發出的噪聲卻完全能夠被並不算太大的海浪聲湮沒。即使是有心人側耳傾聽,恐怕也會將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發動機噪聲歸咎爲夜飛的海鳥所發出的啁啾。
將一隻磁性攀登器上鍊接的繩索掛在了腰上,荊楚鋒指點着遠處海面上隱約可見的燈光,朝着身側同樣做着登船準備的同伴說道:“在那艘船裡發現了製造VX神經毒氣的原料,這恐怕就是那家美國遠洋運輸公司僱傭藍環章魚的原因了!如果推斷不錯的話,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得永遠閉嘴,沒準這艘船也得老老實實地躺倒海底下去!”
同樣披掛完整,霍士很有些不適應地端着一支加裝了消音器和大容量彈鼓的AK74自動步槍,用槍口指了指越來越近的‘包容’號:“那我們怎麼辦?就算我們搶先拿下了這條船,藍環章魚那幫傢伙也肯定會想盡辦法對‘包容’號進行攻擊!如果不考慮船隻完好的話,那簡簡單單的幾枚磁性水雷,就足夠把這條船炸沉了……就靠着我們這幾個人,壓根就防不住!”
指了指重型攻擊型快艇駕駛位上的衛星海圖,秦朗的臉上掛着詭異的笑容,慢條斯理地將手中的那支AK74自動步槍推彈上膛:“離這裡大概兩百海里的位置,恰好有一艘擔任護航任務的軍艦!很湊巧的,我剛纔一個不留神,把我們所處的座標發給了那首護航軍艦了!”
心領神會地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吳楠頓時嬉笑着應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軍艦是不是很湊巧的……剛巧就是一艘中國護航軍艦?”
毫不理會吳楠的嬉笑,斑蝥從自己貼身的衣兜裡摸出了一個小巧的瓶子,將瓶子裡的藥片分發到了每個人的手中,鄭重地囑咐着每一個同伴:“這玩意能防禦VX神經毒劑,但最多能讓人在VX神經毒劑的空氣傳播範圍內待十五分鐘。如果被VX神經毒劑直接接觸到……”
大大咧咧地將藥片朝着嘴裡一扔,馬凡毫不在乎地低聲笑道:“那不出三十秒我們就得爛成一堆滿是膿血的臭肉!放心好了,不過是一些製作VX神經毒劑的原料而已……”
在輕鬆得如同郊遊時閒聊般的對話中,重型攻擊型快艇幾乎無聲地貼到了‘包容’號的船舷一側。伴隨着荊楚鋒等人扣動了磁性攀登器上的扳機,一個個連接着黑色繩索的磁性吸盤,猶如在夜色中撲火的飛蛾一般,準確地粘貼到了‘包容’號船舷的頂端。
如同蜂鳴般的微型馬達轉動聲中,荊楚鋒等人只花了十幾秒的時間,便被裝置在磁性吸盤中的微型絞盤拖拽到了‘包容’號的船舷旁。
翻身爬上空蕩蕩的甲板,荊楚鋒在第一時間便據槍瞄準了兩名背對着自己的巡邏海盜。伴隨着細微的兩聲槍響,其中一名海盜頓時癱軟在地。而在荊楚鋒的身側,同樣的兩聲細微槍響,也讓另一名剛剛側過身的海盜仰面摔到了洶涌的海水中。
分成了兩個小組,荊楚鋒與烏鴉、霍士直撲駕駛室,而秦朗等人卻是順着船舷的通道,徑直朝着輪機艙飛快地衝了過去。
也許是因爲這場沒有出現勒索對象的劫持讓海盜覺得興味索然,除了那兩名巡邏的海盜之外,荊楚鋒等人竟然再也沒有遇到擔任警戒的海盜。甚至在荊楚鋒等人小心翼翼地接近了駕駛艙時,率先抵近觀察位置的霍士比劃的手語更是讓荊楚鋒大跌眼鏡——三名海盜,都喝醉了……
皺着眉頭思忖了片刻,荊楚鋒朝着已經佔據了攻擊發起位置的霍士與烏鴉比劃出了一組手語——烏鴉擔任警戒策應,霍士與自己靜默潛入,活捉三名海盜。
輕輕將手中加裝的消音器的AK74自動步槍放到了地板上,荊楚鋒在看着霍士朝着自己比劃出了‘準備完畢’的手語後,猛地朝着霍士一揮手,藉着揮手的勢頭狠狠地撞進了駕駛艙中。
很顯然的,劣質的土法釀造酒和相對炎熱的天氣,讓那三名酗酒的海盜完全喪失了基本的反應能力。在霍士一拳擊倒了那名趴在駕駛臺上呼呼大睡的海盜之後,另一名近在咫尺的海盜卻依舊打着響亮的呼嚕,沉浸在甜美的夢境中。倒是另一名離霍士比較遠的海盜猛地睜開了惺忪睡眼,下意識地將手朝着放在駕駛臺上的遙控引爆器伸了過去。
用眼角的餘光看着荊楚鋒一掌砍在了那名醒來的海盜脖頸上,霍士毫不遲疑地伸手抓過了放在駕駛臺上的遙控引爆器,順勢一肘將那名兀自沉睡的海盜打得癱軟在地,這才朝着荊楚鋒低聲說道:“看看這幫傢伙用的引爆器——美用品,而且還是最新款的三用引爆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