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從警衛室中蜂擁而出的十幾名值班警衛,薩克雷很是不知所措地舉起了手中的身份卡:“好像是……哪兒出了毛病?”
看着被擋在了身份卡識別器外的薩克雷,所有認識薩克雷的警衛都愣在了當場!
裝置在前門的身份卡識別器看上去是尋常的讀卡器,但內核卻是法方提供的高辨析度識別裝置。從理論上來說,這種身份卡識別器出現差錯的概率,是兩億分之一!
伸手取過了薩克雷舉在手中的身份卡,一名警衛將薩克雷的身份卡貼到了身份卡識別器上,卻仍舊看到顯示訊息錯誤的紅燈亮起,而警衛室中警報器的蜂鳴聲,更是不絕於耳。
不信邪地從自己的領口出摘下了自己的身份卡,另一名警衛用力將自己的身份卡貼到了身份卡識別器上之後,看着不斷亮起的紅燈,不得不扭頭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後的警衛隊長:“好像是……這玩意出了什麼毛病?”
大步地走到身份卡識別器前,警衛隊長在驗證了另外幾張身份卡之後,扭頭朝着站在自己身後的警衛人員叫道:“執行應急預案!”
伴隨着警衛隊長的一聲令下,十幾名警衛立刻衝回了警衛室,再從警衛室中推出了一架滿載着身份訊號識別器、裝配有工作電腦基座的活動工作臺。
飛快地打開了工作臺上的電腦,一名警衛人員在接過了薩克雷的身份卡之後,迅速按照身份卡上的訊息製作了一枚身份訊號識別器,再將薩克雷的身份卡與身份訊號識別器一起遞到了薩克雷的手中:“請記得隨時將這枚身份訊號識別器戴在身上!”
寬厚地微笑着,薩克雷伸手接過了警衛遞到了自己手中的物品:“好吧……在我退休之前,還能看到這永遠一成不變的大樓裡出現的新鮮事,也算是不錯的退休禮物之一了?”
再次向身邊的警衛人員點頭致意、將隨身的公文包夾在了腋下,薩克雷慢悠悠地將雨傘當成了隨身的柺杖,很有些老頑童風範地朝着大樓裡走去。而在薩克雷身後,不少手中拿着身份卡的戴高樂商務公證公司的員工,也開始聚集到了身份卡識別器前。
再次招呼其他的警衛推出了另外幾臺電腦,警衛隊長一邊分流着那些排隊等候製作身份訊號識別器的公司員工,一邊朝着緊隨在自己身邊的一名副手低聲說道:“開啓安保雷達,同時記錄下每個已經制作過身份訊號識別器的身份卡號碼!今天早上這事情有些奇怪,我可不希望有人渾水摸魚!”
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站在警衛隊長身邊的副手立刻領命而去。不過半分鐘的時間,整幢大樓內的樓道與房間裡,紛紛閃過了一縷縷緩慢移動着的紅色光線。
回到了警衛室中,警衛隊長一邊看着自己的副手從高到低的逐個調試每個樓層的身份訊號識別器的信號強度,一邊走到了監控主控制檯邊,將主控制檯上最大的那個屏幕切換到了立體樓層框架圖的畫面。
就像是一羣逐漸進入蟻巢的工蟻一般,每一個佩戴了身份訊號識別器的員工都在屏幕上體現成一個個的紅點,通過樓梯或是電梯前往自己的辦公室,或是前往大樓二層的員工餐廳享用早餐。而那些沒來得及領取身份訊號識別器的員工,正在大樓前聚成了一團白色的光斑,顯得涇渭分明。
滿意地點了點頭,警衛隊長順手端起了放在主控制檯上的一杯咖啡,愜意地啜飲起來。
在設置整幢大樓的警衛系統時,早已經考慮到了一旦門禁系統失靈,那麼進入大樓的人都會被強制性戴上身份訊號識別器,以此來作爲另一道必不可少的安保程序。
而同時,即使有人想要利用門禁系統失靈而渾水摸魚的從其他渠道鑽進大樓裡,也會被安保雷達迅速在立體樓層框架圖上顯示出來。
這樣的安保措施,幾乎算得上是萬無一失了!
可還沒等警衛隊長喝上幾口咖啡,好幾團白色的光斑,已經突如其來地出現在了立體樓層框架圖上!
來不及細想,警衛隊長一把抽出了腰間的泰瑟電擊槍,扭頭朝着身邊瞠目結舌的副手低喝道:“帶上一組人從樓梯包抄,我們走電梯上去!”
略微猶豫了片刻,警衛隊長壓低了聲音,朝着正欲領命而去的副手低喝道:“把武器櫃打開,除了兩名帶上泰瑟電擊槍的警衛人員,其他人……帶上真傢伙!”
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副手立刻從腰間取下了武器櫃的鑰匙打開了武器櫃,將陳列在武器櫃中MP5K衝鋒槍分發給了身邊的警衛隊員們。
幾乎全都出身法國憲兵干預部隊的警衛人員,自然不會對這種司空見慣的武器有任何的陌生感覺。在迅速檢查了槍械情況之後,分成兩隊的警衛人員立刻按照演練過多次的應急預案,通過直通警衛室的安全檢查通道,避開門前的人羣朝着目標包抄了過去。
從立體樓層框架圖上看來,離所有人最近的一個目標,便是位於三樓樓道中部衛生間裡的一個白色光斑。也許是並不知道自己的出現已經驚動了大樓內的警衛人員,這團白色的光斑移動得極其緩慢,倒是很有幾分悠哉悠哉的味道。
看着已經從應急樓梯口冒出來的副手,乘坐電梯到達三樓的警衛隊長輕輕一揮手,兩名手持泰瑟電擊槍的警衛隊員側過了身子,猛地推開了洗手間的大門,手中的泰瑟電擊槍也在第一時間裡指向了洗手間裡唯一的有生目標!
也許是聽見了背後的細微聲音,正站在衛生間洗手池邊洗手的薩克雷很是詫異地擡起頭來,怔怔地從洗手池前的鏡子裡看着洗手間門前劍拔弩張的警衛隊員,很是納悶地笑道:“好吧……小夥子們,這是你們送給我退休前的第二份特別禮物麼?”
儘管使用了好幾種不同的方式對大樓內進行排查,甚至反覆更換了安保雷達的波段頻率,但最終的結果卻始終無法讓警衛隊長滿意!
一團團標誌着非法進入者的白色光斑,猶如揮之不去的鬼魅幽靈一般,在整幢大樓內不斷地出現。有好幾次,那些象徵着非法進入者的白色光斑,更是直接出現在了警衛室內,讓一衆死死盯住了立體樓層框架圖的警衛人員哭笑不得。
而伴隨着不斷的排查,想要在七點之前進入大樓內的工作人員已經在門外排起了長隊。而越來越大的雨水,更是讓那些急匆匆從停車場跑到大門前的、沒來得及帶上雨傘的員工叫苦不迭。
無可奈何之下,警衛隊長不得不做出了個艱難的決定——每個進入大樓的員工,都必須在胸前佩戴自己的身份卡,隨時接受警衛人員的隨機檢查!
而所有的警衛人員更是分成了好幾組人馬,來回不停地在各個樓層之間巡查,同時對一切可疑的跡象進行重點檢查!
但新的問題立刻凸顯出來——有七八個與公司有業務往來的訪客,也在這時候跑來添亂。尤其是幾個看上去就像是行伍出身的中年人,更是氣勢洶洶地與堵在大門前的警衛人員發生了些言辭上的衝突!
按照以往的慣例,每個想要進入大樓的來訪者,都必須佩戴上一種特別身份識別器。但在今天這種所有身份識別器都形同虛設的情況下,該怎麼處置這些跑來忙中作亂的傢伙?
正在忙亂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二樓餐廳的廚師長卻又跑了過來,無奈地攤開雙手,向警衛隊長傳達了個更加讓人惱火的消息——廚房裡的點心師顯然犯了些說不清來由的錯誤,所有剛剛出爐的麪包都散發着一股刺鼻的怪味。別說讓人去吃,恐怕連狗也不願意多聞一下。而儲藏室裡的新鮮雞蛋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幾乎全都在一夜間發臭了……
被接二連三的麻煩折磨得焦頭爛額的警衛隊長,終於在廚師長的糾纏不清下爆發了,幾乎是厲聲朝着滿臉不知所措的廚師長喝到:“這種破事是你的職責,你來問我幹嘛?難道你還打算把我烤熟了,給大樓裡的上千人當早餐麼?”
平日裡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習慣了說一不二的廚師長顯然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傢伙,在聽到警衛隊長的喝罵之後,立刻針鋒相對地將自己頭頂的白色廚師帽摔到了地板上:“那麼好吧!我這就去我的餐廳,對那些端着空盤子的傢伙們說,因爲我們尊敬的、不可侵犯的警衛隊長不管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所以他們得餓着肚子在這幢大樓裡待上整整一天!因爲沒有警衛隊長大人的允許,即使我想要從大樓周邊的麪包房裡買些麪包來應急,那也是絕對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