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迫?
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盯着菸頭,彈了彈菸灰,爺爺強迫嬸嬸,聽上去很諷刺。那時候他年紀小,對穆婻完全沒有一點印象,對於那個宴會,記憶也很模糊。
安然看向沈天擎,“穆婻告訴我,他進書房的時候還是正常,她和他談了想接沈雲卿過去的想法,她看沈閆臉色不對勁,沒有多想,結果過了一陣,他就失去理智一樣對她做了哪些事,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很粗魯。沒想到懷孕了,畢竟也是自己的孩子,雖然屈辱了些,捨不得打掉。窠”
沈天擎手指木然地夾着香菸,“就爲了這點事,我爺爺和父親那麼陷害安家,有些說不過去。旆”
安然聞到煙味,咳嗽了一下。
沈天擎看了一眼掐滅了菸頭,打開窗子,端着菸灰缸去了旁邊的衛生間倒菸灰。
他回來的時候,安然正在喝水。
看見沈天擎,安然放下了水杯,“是,不止這些,我流產了,護士說是不小心拿錯了藥,但是我哥在醫院碰見了神色匆匆的沈雲卿,也找到了證據,如果告到法庭上,只怕最終沒有結果,法院會讓兩傢俬下調解,況且我未婚先孕,傳出去名聲也不好,我哥聽說沈雲卿那時候也懷孕了,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雖然沒有成功,但是多少讓沈家有了忌憚,這是其一。
其二,沈婻死的很蹊蹺,那時候,我做產檢經常能碰到她,每次產檢出來,她胎兒發育很好,剖腹產的前一天,她還和我通過電話,跟我說她希望要個男孩,男孩跟母親親,沈雲卿不怎麼和她聯繫,平日裡她打電話給沈雲卿,沈雲卿似乎也不願搭理她,匆匆說幾句就掛斷了。這一次,要是生個男孩,她要帶在身邊好好撫養。沒想到第二天……”
她沒有說下去,看向沈天擎。
沈天擎修長的手指捏了捏眉心,爺爺怎麼會讓穆婻活着污了他的一世英名,這種事,推說成醫療事故,穆家也奈何不得沈家,畢竟,剖腹產也是個手術,手術必然會有風險。
安然看向沈天擎,“她剖腹產的那天早上,她又給我打電話了,說沈閆打電話過來,要見見她,很可能要奪走她的孩子,她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她父母不支持她生下這個孩子,因爲她堅持要生下這個孩子,從穆家搬出去了。所以,她很不安,讓我錄一段音,好保留證據,當時好和沈閆爭奪孩子。
沈閆過去和穆婻談話的時候,我和她的電話一直通着,也錄音了。如果你想要,那段錄音我給你發給你。”
沈天擎點了點頭,沒有出聲,越是門名大戶,水越渾水越髒。
安然看向沈天擎,“其三,我父母知道我流產的原因後,逼着沈閆要個說法,他們手裡不知道有個什麼東西,好像讓你爺爺很忌憚,我也不太清楚。沒想到你爺爺先下手爲強,安家和沈家以前也算是世交,我父母以爲沈家理虧在先,完全沒有防備,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沈天擎摸了摸煙盒,心很沉。
安然嗓子有些幹,又喝了一口水,“後來,我家被查封后,他還帶着人來搜過一回,好像沒有找到,如果不是聽你父親說,我也不知道他來我家是爲了找什麼東西。沈如城讓我勸我父親把那樣東西給他們,我把那份錄音也給他們,他可以保證我父親沒事。
我和我父親提過,我父親搖了搖頭,告訴我他將那樣東西存在國外,給了我一個的保險櫃的鑰匙,還有一個密碼。說那是保護我和我哥的……”
說到這裡,安然臉色悵然,失聲落淚。
沈天擎看向安然,“媽,我送你回去吧。”
安然點了點頭,“我本不想告訴你,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我怕你和舒舒之間再生出什麼事,只得說了,但是希望你別把這些告訴舒舒,她知道的就知道吧,只是一點點,我不想她揹負太多東西,簡簡單單的生活就成。”
沈天擎親自開車將沈雲卿送回了安家,安然把那個鑰匙給了沈天擎。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舒舒躺在沙發上看書。
看見沈天擎進來,放下書,站起來,朝着他走過去,嬌嗔地出聲,“怎麼去了那麼久?”
沈天擎朝着舒舒笑了一下,將她抱進了懷裡,用力地揉她的頭髮。
舒舒擡頭看向沈天擎,覺得他有些不對勁,“怎麼了?”
“幾個小時不見,我很想你。”沈天擎抱緊舒舒,低頭親吻她的額頭,眸色深邃地看着舒舒,一雙黑眸深沉得似乎要將她吸進去。
舒舒笑了一下,“好肉麻。”
沈天擎垂眸看着舒舒,極用心的親吻舒舒的脣,他想,三年前,安東沒有阻止舒舒嫁給蘇子航,大抵是想借用舒舒離間蘇子航和沈雲卿之間的母子感情,後來,對舒舒心存愧疚,從勉強接受了他。
舒舒眸眼溫柔地看着沈天擎,“今天的你和平日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沈天擎低聲問了一句,扶着舒舒坐到了沙發上,幫她背上墊了一個硬一些的墊子,隨手拿起旁邊的書,是考註冊會計師的。
舒舒咬着下脣,仔細地端詳着沈天擎,指腹輕輕地描繪他的眉毛,眼形,鼻子,薄脣,再到下巴,然後是喉結,摸到男人的鎖骨,移開了手,“好像和平日沒什麼不一樣。”
沈天擎輕笑了一聲,抱着舒舒坐在他腿上。
舒舒坐在沈天擎的懷裡,問,“我重不重?”
沈天擎輕笑了一聲,“還可以。”
“還可以是什麼意思?”舒舒看向沈天擎,較真地問。
沈天擎擡手覆蓋上舒舒的臉頰,指腹輕輕地碰觸、撫摸,嗓音有些沙啞,“舒舒,你有個好媽媽。”
舒舒笑了一下,想起媽媽,沒有說什麼,有些難過,她這樣和沈天擎在一起,很對不起媽媽和外公、外婆。
有一次,她不小心看過媽媽壓在牀下的一個筆記簿,沒有微信的時候,媽媽有個qq號,藏在她的好友列表裡,她更新過什麼簽名,提到自己去過哪裡,都記在裡面,有微信的時候,媽媽有個微信號,也藏在她的好友列表裡,總是關注着她發了每一條微信。
筆記簿裡還有一張a市的地圖,她去過的地方,總是被勾出來,紅色的筆跡很溫暖。
她知道母親一直陪着自己,以前不知道母親不能來a市的原因,現在她知道了,可是,她也和沈天擎結成了父親。
舒舒沒有說什麼,頭靠到了沈天擎懷裡,靜靜地聽他的心跳。
沈天擎揉了揉舒舒的頭髮,“怎麼突然悶悶不樂了?”
舒舒定了定神,擡頭看向沈天擎,“沒什麼,只是有些想我媽了,要不今晚我們去我舅舅吧?”
“好。”沈天擎應了,“在這裡看書,我想盡快把手裡的活處理完,靜心陪你待產。”
舒舒在一邊看書,偶爾看看沈天擎,他工作的時候很專注,工作的樣子也很迷人,偶爾看着會失神,不知道媽媽看着他是什麼心情,她不敢去多想。
想到這幾天財經新聞上總是出現蘇氏集團,她也不太確定是沈天擎還是舅舅做的,總覺得沈天擎的可能性小一些,畢竟有斬不斷的血緣關係。想到蘇氏集團,她不由地想到了蘇子航,想到以後她和沈天擎都要叫他叔叔,僵在那裡。如果老死不相往來倒好,偏偏總要見面。
更讓她不舒服的是,蘇子航最近註冊了一個微信,以前,她怎麼逼迫他,他都不註冊,沒想到現在他自己註冊了一個,還天天她,總是發一些以前他和她在一起的小細節,配一張溫馨的圖片。
手機響了,舒舒拿起一看,蘇子航更新了一條微信,“你給我倒了一杯熱水,而我總惦記着其它飲料,將你放置一旁。可是飲料越喝越渴,於是,我又想起了那杯熱水。我以爲它還是溫的,可端起來已經冰冷刺骨。水涼了埋怨不了任何人,別忘了那杯水起初是溫熱暖心的,是我的不在意讓它變冷了!不知道,我能不能用我的雙手重新捂熱你舒舒?”
舒舒輕輕攏了攏頭髮,坐在了燈光之下,目光長久停留在沈天擎身上,注視了一陣,註銷了微信,然後卸載了,放到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