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沈雲卿會反咬一口,安然冷冷笑了一聲,“不可理喻。”
沈天擎在,沈雲卿不敢再多說什麼,依着他的情商,自己說多了反而容易露餡,只是定定地看着安然,眼中有眼淚,是被氣得,她不明白冉荏怎麼會突然回來,她明明跟蹤冉明的車到了這裡,看着冉荏離開才進了包廂。
安然看看着沈雲卿裝腔作勢的模樣,覺得很可笑,“沒想到那麼沈家大小姐也會這一套。旆”
沈雲卿扶着額頭,“安然,今天這個啞巴虧我吃了,我沒什麼可說的,但是希望你不要將那件事說出去,畢竟關係沈家和天擎的榮譽。窠”
沈雲卿一邊說着一邊扶着額頭就要出門。
沈天擎彈了彈菸灰,“姐,等等。”
沈雲卿停住了步子,回頭看向沈天擎。
沈天擎掃向安然,“媽,到底怎麼回事?”
安然將事情的經過複述了一遍,“我也沒想到你母親會突然回來,正好聽見了那段話。其實,開始我以爲真是的你母親讓她過來的,看來並不是。”
沈天擎抽了一口煙,回頭看向沈雲卿,“姐,是這樣嗎?”
沈雲卿定了定神,“天擎,你不信我這個做姐也就算了,但是,我這裡有一些東西給你看。”
她將最近查到的遞給沈天擎。
沈天擎接過,垂眸看了一眼,無非是針對安家,芊芊的死,沈家接連不順,都怪罪到安然兄妹身上,“要是我母親和我舅舅能做到這點,我相信,你一點都查不到。”
他拿出打火機,啪地點燃,扔在地上,眸色看向沈雲卿,聲音裡沒有一絲溫度。
沈雲卿看向沈天擎,不太確定他什麼意思。
沈天擎抿着薄脣一笑,“有人拿姐當槍使。”
沈雲卿臉上一熱,不知道他指的是誰,這些東西的確是她花大價錢查到的。
沈天擎看着沈雲卿一字一度地出聲,“以後我不想再看見你找我和舒舒的母親。”
“……”沈雲卿臉上一陣難堪,咬牙吞下了這口惡氣。
沈天擎掐滅菸蒂,看向安妮,“帶着你姑姑去我的辦公室休息。”
安妮嗯了一聲,從頭至到尾沒有聽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只是扶住了安然,“姑姑,我們走吧。”
沈天擎看着安然離開,眸色寒峭地看向沈雲卿,“想幹什麼?”
沈雲卿抑鬱難平,“天擎,你怎麼是非不分?”
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看了一眼沈雲卿,臉上如淬了一層冰,“既然你爲了蘇子航可以不擇手段,就放馬朝着我過來吧,我看奉陪。”
沈雲卿提了包就走,一上車,狠狠地包撂出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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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擎看着沈雲卿的車走了,又抽了一根菸,到前臺結賬後回了辦公室。
看見安然,他指了指旁邊的小型會議室,“舒舒在裡面休息,這裡說話不太方便。”
兩個到了小型會議室,沈天擎幫安然拉了一把椅子,“媽,我想知道你口中沈家的秘密。”
安然看了一眼沈天擎,過去的事或許應該讓他知道,“以前和你父親訂過婚。”
沈天擎手裡握了一根菸,沒有點燃,垂眸聽着,“這個我知道。”
安然看向沈天擎,“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和你母親在一起的時候,你父親過來找我,見了對冉荏一眼鍾情,而我也有心中所屬,所以我們倆商議了一下退婚了。”
沈天擎點了點頭。
安然吸了一口氣,“她看上了顧子寒,細節我也不清楚,不過結果是她嫁給了顧子寒。”
沈天擎手指翻動了一下香菸,沒有出聲,聽到安然咳嗽,站起來去飲水機上給她打了一杯熱水。
安然接過水杯,看着沈天擎,“她剛結婚沒多久,好像回了沈家,一直住在沈家,我去找你母親,經常能見到她,一次沈家舉行宴會,正好我去也在。”
沈天擎垂眸看了看菸蒂,料到蘇子航可能就是那時有的,他查過穆婻的病歷,時間差不多,估計是爲了掩人耳目,改了蘇子航的出生日期。
安然看着沈天擎見見陷入了回憶。
———————二十八年前—————
沈雲卿看着安然和冉荏的方向,搖了搖手裡的高腳杯,抿了一口,放在一邊,想起顧子寒對她的冷漠,睡在一張牀上,衣服也不脫背對着她,感覺渾身長滿了刺一般,呼吸也不舒暢了。
看沈如城在那裡給安然和冉荏倒酒,她走過去,“爸,天擎在邊哭,不知道怎麼回事。”
沈如城看向沈雲卿,“在哪裡?”
沈雲卿指了指樓上的書房。
沈如城尋了出去。
沈雲卿看着沈如城倒的酒,轉過身子,裝作填酒,將一些東西,倒進了高腳杯裡,看向冉荏和安然的方向,隨便抓了一個傭人,“去,端給我母親和安小姐,支開我母親。”
傭人將酒端到冉荏和安然那裡。
安然和冉荏一人拿了一杯,有說有笑。
沈雲卿看着安然拿的那杯是她放了藥的,笑了一下,一直到冉荏離開了,才走過去,看向安然,“安姐姐,我父親讓你一會兒去一下書房。”
安然看向沈雲卿,錯開了視線,走到了另一邊。
沈雲卿滿不在乎,哼哼了一聲,抱着手臂看着安然。
這一幕,恰好被沈閆看在眼裡,叫過來那個給安然和冉荏送酒的傭人,“去看看雲卿對安然說了什麼?”
沒一陣,傭人回到沈閆身邊,“大小姐和安小姐說二少爺找安小姐有事,叫安小姐一會兒去您的書房。”
沈閆沒有出聲,沉思了片刻,看向身邊的管家成伯,“去,把大小姐讓你送給安然的那杯酒端過來。”
成伯走過去看安然還沒有喝,紅酒放在桌子旁,人去了衛生間。
他趁着和那一桌人敬酒,不動神色地換了高腳杯,回了沈閆身邊,將那一杯酒放到沈閆眼前,“軍長。”
“好了,沒事了。”沈閆低頭看着那杯酒,他剛看到雲卿站在那裡做了什麼,聽說安然懷孕了,已經好幾個月了,大概是墮胎藥吧?雲卿的性子他最瞭解不過,雖說這孩子是她和顧子寒結婚以前有的,估計心裡不舒坦。
成伯看着沈閆。
沈閆沒說什麼,看着那杯酒,端起了喝了,看向管家。
他剛放下杯子,一個傭人走向沈閆,“老爺,大少奶奶過來看大小姐了。”
沈閆臉色變了一下,“讓穆婻去書房等我。”
……
安然從衛生間出來,有些口渴,坐回位置,把面前的紅酒喝了,站起來去了書房。
沈雲卿在不遠處,看着安然喝了那杯酒,安心了,笑了一下,去尋冉荏。
找到冉荏,她走過去親暱地挽住冉荏的手,“媽,你說我爸找安姐姐有什麼事呢?”
冉荏沒有在意,“我怎麼知道,說不定是生意上的事。”
沈雲卿抱着冉荏的手臂,“媽,你怎麼這麼不長心眼呢,我怎麼覺得安然對我爸餘情未了呢,看我爸的眼神都不一樣,要不我們去看看。”
冉荏笑了一聲,“雲卿,是你是不是最近電視劇看多了?我還要去那邊招待客人,你想去看就看看吧。”
她拉開沈雲卿的手,走到另一邊。
沈雲卿站在原地,眼神如刺地看着冉荏,就是不喜歡她,不但不喜歡,還很討厭!
想到那些姐妹姐妹說冉荏看起來比她還年輕漂亮,渾身不舒服。
她冷哼了一聲,想到父親和安然或許已經成了好事,看向管家,“成伯,我爺爺呢?”
“軍長剛去書房了。”管家看向沈雲卿。
沈雲卿心裡一樂,要是讓爺爺看見了也好,兩個都是她討厭的女人,想到她們痛苦,她就開心,“我去樓上找我爺爺。”
管家想到穆婻在樓上,連忙出聲阻止,“大小姐,老爺在接待客人,你還是不要上去的好。”
“喲,什麼客人呀?”沈雲卿看向管家。
管家說是顧家的人,沈雲卿一聽,沒有出聲,腳步已經朝着樓上去了。
管家勸不住,跟了上去。
到書房外,沈雲卿看見安然站在門口,變了臉色,一走近能聽到裡面男女情AA愛的聲音,女人的哭聲很熟悉。
她拿着備用鑰匙,顫抖地打開門,看見沈閆紅着眼粗魯地將穆婻壓在書桌上,手一顫,鑰匙掉在地上。
管家也變了臉色,回頭看了一眼安然,見沈雲卿撿起鑰匙退出了書房,連忙拉住了門,“安小姐,你怎麼在這裡?”
安然一怔,指了指沈雲卿,“她說沈如城有話和我談,讓我上來。”
管家一聽,突然明白過來,痛心疾首地看了一眼沈雲卿。
沈雲卿臉上一熱,又覺得憤怒至極,一想到自己的親生母親和爺爺……
她看了一眼安然,渾身顫抖得厲害,“安然,是不是你?你好陰險!”
安然不明所以地看向沈雲卿,“和我有什麼關係?”
“明明就是你,是不是把那杯酒換給了我爺爺?就算你恨我,也沒有必要這要報復我!”沈雲卿攻心地衝上去,撕扯安然,兩個人扭在一起。
管家在旁邊看着,也不好出手,畢竟都是女孩子。
他連忙下樓去叫沈如城。
沈如城上來,拉開沈雲卿的時候,看到安然下身見紅了,慌忙問,“安然,你沒事吧?”
管家在旁邊,看向沈如城,“二少爺,快送安小姐去醫院,不要伸張。”
沈如城抱起安然從後門出去,開車送去了醫院。
沈雲卿站在過道里,臉色發白,想到她和顧子寒的孩子可能會掉,心裡莫名有點高興,又有些害怕,可是想到自己的親生母親和爺爺,煩躁又憤怒。
沒一會兒沈閆出來了,伸手關了門,陰沉着臉看向沈雲卿,擡手打了沈雲卿一巴掌,“雲卿,你太任性了!”
沈雲卿捂着臉,看向沈閆,不敢說話,哭起來。
沈閆看向管家,“等穆婻心情平靜後,送她回穆家去。”
管家應了一聲,站在門外。
沈閆看向沈雲卿,“跟我過來。”
沈雲卿戰戰兢兢地跟着沈閆去了旁邊的房間,低着頭,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沈閆閉着眼睛,長出了一口氣,心情沉重,“看看你做的好事?”
“爺爺,我……”沈雲卿哭着看向沈閆,撲通一聲跪下,“爺爺,對不起,我錯了。”
“現在怎麼辦?”沈閆想起自己進了書房,一陣頭昏腦熱瞬間就失了理智……到現在藥勁還沒有過去,他渾身都想在滾水裡一樣,“你到底在裡面放了多少?”
沈雲卿低着頭不出聲,只是哭泣。
沈閆看着沈雲卿,長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不喜歡你冉荏,可是你……”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沈閆聽見冉荏的聲音,停住了話頭,走到門口,打開門,勉強壓得住渾身一股火,“阿荏,什麼事?”
冉荏看向沈閆,“爸,你有沒有見安然?”
“她回去了,說是家裡有點事,讓我給你說一聲。”沈閆看向冉荏。
冉荏多看了一眼沈閆,總覺得他臉色有點不正常。
沈閆咳嗽了一聲,“阿荏,你下去招待客人,我在這裡休息一陣。”
冉荏應了一聲,出門給安然打電話,被掛斷了,又給安東打,“東子哥,阿然回去了嗎?”
聽到安東說安然沒有回去,冉荏有些不放心,又去問管家,管家和沈閆一個說法,她要去書房,管家不讓他進去,“大少奶奶在裡面,剛和老爺吵了一架,二少奶奶,我看你還是不要進去。”
冉荏想到穆婻爲了和沈家爭雲卿的撫養權鬧得不可開交,沒說什麼,下樓了,不見沈如城,給他打電話。
沈如城接了電話,“公司有點事,我正在處理,先不和你說了。”
冉荏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如城,你在書房和阿然說了什麼,她怎麼不辭而別了?”
沈如城深吸了一口氣,看到護士過來找他,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有些不明所以,頓了片刻,緩緩地道,“阿然最近交了一個男朋友,懷孕了,那個男人不太靠譜,聽說在外面還有女人,安東讓我勸勸她,別要孩子。我勸了,她聽不進去,可能生氣了。”
冉荏哦了一聲,掛了電話,原來這樣,怪不得安然不接她電話,不過,安然找了男朋友,還懷孕了,怎麼她什麼都不知道?
想到過幾天就沒事了,冉荏在樓下繼續招待客人。
……
沈如城掛了電話,看向護士。
護士讓沈如城進病房。
沈如城進了病房,醫生看向她,“你們打算要這個孩子嗎?”
沈如城將醫生出去了,看向安然。
安然看向沈如城,“別告訴他,我要這個孩子。”
沈如城頓了一下,“一個人帶孩子很辛苦,生下來就沒有父親,你真的打算要孩子嗎?顧子寒和雲卿雖然不和睦,但是也不會離婚,夾在你和雲卿之間,我真的很爲難。”
安然臉色慘白地看向沈如城,“如城哥,你不會是勸我做了這個孩子吧?我和顧子寒認識還是因爲你,我們在一起,你最清楚不過……”
沈如城點了一根菸,“我知道,雲卿的性子倔,我也勸不住,她追顧子寒,我以爲碰幾次壁就自個兒算了,沒想到她認真了。他們的婚事也不是我做的主,是我爺爺和顧老太太一手操辦的。”
他話音剛落,手機響了,沈如城一看是沈雲卿,走出病房,看向醫生,“這個孩子我們要。”
說完,他走到一邊接電話,“雲卿,你知道安然有身孕,爲什麼下手沒有輕重?鬧出事,怎麼辦?”
沈雲卿哭起來。
沈如城沒有再責備她。
過了一陣,沈雲卿問孩子怎麼樣了,沈如城說應該能保住,沈雲卿說了一聲幸好,失魂落魄地掛了電話,再到書房外面的時候,推開門,穆婻已經走了。
她也無法在書房裡多待,回了自己的房間,自己回到沈家已經住了三個月了,他連一個電話也沒有打過,跟別說叫她回去,害人不成,反而害了自己的爺爺和母親。
一連好幾天,沈雲卿鬱鬱寡歡,關在房間裡不出門,每天蓬頭垢面,也不收拾。
安然的孩子保住了,沈如城沒敢和沈閆提,看着沈雲卿的模樣,想到她幼年喪父,沒有人照顧,哥哥把她託付給自己,自己平時時間又少,也沒有教育好她,也不忍苛責,只是叮囑冉荏多照顧沈雲卿。
沈雲卿偶爾會和冉荏發脾氣,沈如城總是勸冉荏忍讓點,“雲卿脾氣倔,在顧家過的不順心,回了這邊,顧子寒也沒有來看過她一次,她心裡不開心。”
——————二十八年後——————
安然看向沈天擎,“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沈雲卿說你父親找我,我到書房敲門,可是一直沒人開,裡面有奇怪的聲音,想到可能是你父親和別的女人,便等在門口,想聽聽他說什麼,畢竟,你母親是因爲我的緣故和他有了交集。她又是我的朋友,我自然是向着她的。後來沈雲卿上樓了,開了門,我就看到了裡面的情形,知道了沈家的秘密,以爲你爺爺和你嬸嬸有那樣的關係。”
沈天擎終於沒有忍住點了一根菸,垂眸看着菸蒂,抽起來,沒想到安然在舒舒之前還有個孩子,這麼說後來大概是沒了吧?他沒有問,只是聽着。
安然看向沈天擎,“幾個月後,我在醫院產檢的時候見了穆婻。看到她在坐在產科那裡排隊,十分尷尬。她看見我,顯然也很不自在,就在我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她叫住了我,交談中,我才知道她是被強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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