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的人看了一眼安東,沒有出聲,關上車窗,很快離開了。
不知道他的出現時偶然還是蓄謀?安東看着那輛車,站了一陣,進了結婚登記處。
他坐在一邊,看向排隊的沈天擎和舒舒,看着明亮的大廳,顯示等候時間的錄像屏幕,燈光雖然柔和,他卻漸漸不安,心頭有些煩躁,下意識地摸煙,摸到又放了回去,這裡是公衆場合—妲—
舒舒回頭看了一眼安東,對着安東一笑。
安東勉強地一笑,又想起周宇那張毒蛇一樣的臉,有種拉起舒舒往外走的衝動,卻很快停住這個念頭,這裡是結婚登記處,他能做些什麼,也許是他多想了呢窀?
安東留意觀察四周,看到一個妙齡的東方女郎朝着自己走過來,警惕地看着她。
“舅舅好。”柏曉走到安東旁邊,打完招呼,坐到了他旁邊。
安東看了一眼,不認識,看向另一個方向。
柏曉看向沈天擎和舒舒的方向,“舅舅,舒舒和沈少終於結婚了。”
安東回頭看向柏曉,“你是什麼人?”
柏曉笑了一下,“我是舒舒的朋友,她在我那裡工作過一段時間。”
她話音落了,安東才鬆了一口氣,似乎聽舒舒這麼提過,“你叫柏曉?”
柏曉點頭。
柏曉,柏曉?
安東反覆念着柏曉兩個字,“是不是周柏曉?”
聽到有人直接念出她的姓,柏曉變了一下臉色,聲音低了幾分,“是。”
“周宇是你的什麼人?”安東眸光咄咄地看向柏曉。
柏曉驚訝地看着安東,在s市,很少有人這麼揭穿自己的身份,“同父異母的哥哥。”
安東看着柏曉,問,“他剛纔出現過,送你嗎?”
柏曉倒吸了一口涼氣,“你說他出現過?”
安東沉了聲音,“是。”
柏曉緊張地看向沈天擎和舒舒,站起來,就要朝着舒舒和沈天擎走過去,安東拉住了他。
柏曉不停地搖頭,“今天不能登記結婚了,還是改天吧。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他討厭舒舒的原因。”
安東看向柏曉,“爲什麼改天?”
柏曉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想到那次父親和周宇一起來a市,她不敢讓他看見貝貝和寧寧,將貝貝和寧寧託付給朋友,也不敢繼續住在原來的地方,換了朋友的名字,另租了一個公寓,“既然他來過,不可能什麼都沒做,你應該知道,他見不得舒舒幸福。”
安東沒有出聲,眸色和臉色一樣沉,看向舒舒和沈天擎的方向,站起來,走到沈天擎旁邊,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他過來。
沈天擎鬆開舒舒的手,出了隊,跟着安東到了一側。
舒舒回頭向舅舅和沈天擎,不知道舅舅突然要和沈天擎說什麼話,竟然不讓她聽,一側眸,突然看到柏曉,喜出望外,完全沒有想到他會叫柏曉過來,有些語無倫次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問完,她覺得自己傻透了,這麼遠的距離,柏曉根本聽不到。
柏曉看着舒舒,飛吻了一下舒舒,站起來,走過舒舒旁邊,熱情地擁抱舒舒,“親愛的,一定要幸福哦。”
舒舒低頭看着無名指上的粉色鑽戒,和脖子的吊墜是一套的,漂亮奪目地有些驚心動魄,紅着耳根低聲問,“你覺得我現在不幸福嗎?”
柏曉心思不停地轉,“要不,你陪我先逛一天,明天再來領結婚證,安慰一下我這個單身人士?”
“纔不呢。”舒舒擡頭看向柏曉,噗嗤笑了一聲。
柏曉瞪了舒舒一樣,指頭戳了一下舒舒額頭,“見色忘友的東西,看你那出息樣。”
舒舒眸色脈脈地看了一眼沈天擎的方向,眼中波光流轉,“當初,還不是你說他各種好嗎?”
柏曉切了一聲,鄙夷地看着舒舒,“哪裡來的村姑,沒見過男人似的?”
“你才村姑呢。”舒舒瞪了一眼柏曉,撫摸了一下肚子,“你輕點,別對我像以前那樣粗暴,我懷孕了。”
“看你整個像只叫春的貓,說話也……”柏曉話說了一半,停住了,驚異地看着舒舒,“你、你剛纔說什麼?”
“我說我懷孕了,以後對我溫柔些。”舒舒笑着看向柏曉。
柏曉伸手碰了碰舒舒的肚子,然後開始摸,“真的?”
“嗯。”舒舒被柏曉摸的發毛,有些不好意思。
“多少天了?”
“一百多天了。”
柏曉不滿地咆哮,“媽的,這麼長時間,你也不告訴我?”
“公衆場合,你文明點,別敗壞中國人的形象。”舒舒咬着下脣,輕笑。
“知道了,假正經。”柏曉拍了拍舒舒的肩頭,勾住,“這麼說我又要當媽了?”
“有沒有搞錯,是我又要當媽了。”舒舒瞪了一眼柏曉。
柏曉不停地點頭,“是是是,是你又要當媽了,我又要當乾媽了。唉,不過你以前不是說你很難受孕嗎?還在我店裡熬過中藥,怎麼突然懷孕了?”
“反正是懷上了,孕酮低,還住院了,所以沒和你說。”舒舒撫摸着肚子,看向柏曉。
柏曉看向沈天擎的方向,朝着舒舒飛了一個電眼,“嗯哼,我不介意,不過我現在才知道沈少怎麼厲害?居然可以讓難孕患者一炮而紅,他該去不孕不育醫院當教授的。”
“滾!”
“中國好炮筒。”柏曉嘖嘖而嘆,眸光在舒舒和沈天擎之間不停地遊移。
舒舒看向柏曉,“真想掐死你,但是怕我會坐牢。”
柏曉笑個不停,不知道該如何勸舒舒放棄今天領取結婚證,“掐吧掐吧,孕婦可以免刑。”
兩個人說說笑笑,隨着隊伍往前走。
旁邊說話的沈天擎和安東,都看向舒舒的方向。
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看了一眼柏曉,“舅舅,他叫周宇是吧?”
安東點頭,“是,詳細的,我有時間和你細說。”
沈天擎沉吟了片刻,捏了捏眉心,“想躲的始終躲不過去,今天就今天吧,隨機應變吧,我也想早點和舒舒安定下來。”
安東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小心一些周宇。”
周宇,沒想到是周部長的兒子。
沈天擎眸色深邃地看了一眼大廳外面,不明白周宇和舒舒到底有什麼過節,記恨三年前,舒舒打過他一巴掌?
他低頭,給姬唐打電話,壓低了聲音,“馬上處理和周部長有牽連的所有項目,做好風險控制和緊急預備,明天,我回國,請你們喝喜酒。”
姬唐指節敲了敲桌面,凝重地出聲,“只怕來不及了,我剛剛發現,已經在做風險控制和緊急預備,知道你今天結婚,打算晚上再和你說。”
沈天擎捏了捏眉心,被人一網打盡的感覺很不好,“這樣吧,那邊別管了,公司的資產基本轉移到國外了,你馬上出國。”
姬唐停住了敲擊桌面的動作,“表哥,不,我留下來,如今沈氏集團的法人代表是我,我的戶籍也在這邊,躲不過去,我會處理好。”
沈天擎聲音沉重了一些,“姬唐!”
姬唐釋然地一笑,“表哥,相信我,這邊還有一些重要的數據,必須處理好。”
沈天擎深吸了一口氣,“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姬唐站在辦公室裡,看向窗外,“表哥,明天別回國了。好在,我察覺到的時候,已經安排我媽他們出國度假了,幫我安置好他們。”
沈天擎輕闔長眸,捏了捏眉心,這麼說那個人是周宇,對方只怕從三年前開始佈局,佈局三年,而他們完全沒有防備,一時間肯定是躲不過的。
掛斷電話,他給沈閆打電話,“爺爺,幫我保住姬唐。”
沈閆輕哼一聲,“可以,想保住他,現在立馬給我回來,帶着兩個孩子,肚子裡的那個,暫時就別管了,你和蘇嵐結婚,她和舒老太的外甥結婚。我幫你保住姬唐。”
沈天擎渾身僵硬,“爺爺,這是我第一次求你。”
沈閆急促地喘了一口氣,“天擎,也當爺爺求你,你知不知道,周部長的老婆是安然的嬸嬸,她的兒子,是從安家帶過去的?他們的目的何止於你,是我沈家!或者,你把舒舒帶過來,當人質。”
沈天擎深吸一口氣,“這件事,和舒舒無關。”
他掛斷電話,斂眉看向安東,“周宇是你的堂弟?”
安東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如果你聽你爺爺說了什麼,現在想反悔還來得及,我帶舒舒走。”
沈天擎眸色一陣灼熱,回頭看了一眼舒舒的方向,“不,我今天結婚。”
安東沉着眸子看向沈天擎,“你們在一起,這條路註定難走。”
“難走也得走。”沈天擎看向柏曉,“舅舅,幫我把柏曉叫過來。”
安東走到舒舒和柏曉旁邊,“柏小姐,沈天擎有話和你說。”
柏曉看了一眼安東,心裡謝謝了一聲他的柏小姐,回頭抱了一下舒舒,朝着沈天擎走過去。
舒舒看了一眼沈天擎的方向,對着柔情地一笑,以爲他是囑咐柏曉一會兒簡單儀式的事,耳根有點紅。
安東站在旁邊看着舒舒的神情,心裡沉重,不知道今天還會遇到什麼。他知道自己一路提拔的原因,也是最近,周宇來見他,他才知道。
“舒舒,緊張嗎?”
舒舒看向安東,點頭,“挺緊張的。”
安東恍然一笑,“舅舅也緊張,希望牽着你的手,將你交給一個可以照顧你一生的男人。”
舒舒看向安東,聽着這句話,突然有些難過,扭過頭,哭了,今天,母親不能來,有遺憾,不過說起來,也不是正式的婚禮,以後還會補辦。
安東抱了一下舒舒,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別難過,沈天擎是個不錯的男人,舅舅把你交給他,放心。”
說到這裡,他哽咽了。
舒舒抱緊安東,頭埋在安東肩頭哭了。
安東抱着舒舒,撫摸她的頭,想撫摸他的孩子一樣,其實,對舒舒,開始,他也不喜歡,畢竟他是顧子寒的女兒,可是慢慢地,看着她在自己身邊,看着她四年,她懂事,她小心翼翼地和他相處,他下班,舒舒會幫她倒一杯熱茶,比自己的女兒更懂得孝順他,到後來,和自己女兒沒有什麼差別。當初,她嫁給蘇子航,一念之間,他沒有阻攔,後悔多年,不想再做自己後悔的事。
“舒舒。”
“舅舅……”
舒舒擦了擦眼淚,放開了安東。
安東和藹地笑着,看着舒舒,“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和孩子一樣?”
舒舒紅着眼睛看了一眼安東,笑了。
這時,沈天擎走過來了,看向舒舒,握住了她的手,“和舅舅到那邊去休息一陣,和柏曉說說話,我在這裡排隊,到了叫你。”
他用力地握了一下舒舒的手。
舒舒看向沈天擎看舅舅轉頭,踮起腳尖,在沈天擎側臉上飛快地親了一下,跟在安東後面,走向座椅那邊。
沈天擎僵在那裡,半天才回過神來,眸眼含着笑看着舒舒,心裡的一角柔軟,想到姬唐,又難受起來,不知道柏曉能不能說服他的父親,她說有個辦法或許可以試一下,不知道她所謂的辦法,有沒有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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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沈天擎的時候,舒舒突然緊張起來,看向柏曉,“我想去衛生間,你陪我。”
柏曉挽着舒舒,一起去了大廳裡的洗手間。
洗手間很寬敞,有落地壁鏡,舒舒倉促不安地深呼吸了幾口,走到鏡子旁,整理衣服和頭髮。
柏曉抱着手臂在旁邊看着,“看你那慫樣,不就領個證嗎,至於緊張成這樣,還是第二次。”
舒舒瞪了一眼柏曉,“你說話怎麼那麼難聽呢?”
柏曉蹲在地上,笑起來。
舒舒沒有理柏曉,繼續整理頭髮和衣服。
柏曉看了一眼時間,催促起來,“行了,別磨蹭了,情人眼裡出西施,估計他現在怎麼看你,都很美,畢竟,他見過你沒有穿衣服時候的模樣,所以,你穿什麼打扮成什麼樣子,在他心裡,你都是一個樣子,沒穿衣服的時候的模樣。”
舒舒回頭,紅着臉等着柏曉。
柏曉哈哈一笑,挽着她的手,出了衛生間,“我可以當你的伴娘,但是等過一段時間我結婚的時候,你就當不成伴娘了,少婦同志。”
舒舒聽到柏曉要結婚,詫異地看着她,“……你…你和誰結婚?”
“男人。”
“好呀你,瞞得夠緊的。”
“等等。”舒舒拖了一下沈天擎,放開他的手,跑去了大廳裡的衛生間,衛生間很寬敞,舒舒緊張地,
到舒舒和沈天擎的時候,柏曉挽住舒舒的手臂,走向掛着薄簾登記室。
沈天擎牽過舒舒的手,看了一眼安東和柏曉,一起進了登記處。
在安東和柏曉兩個見證人的見證下,半個小時後,工作人員終於將結婚證遞給沈天擎。
沈天擎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看向舒舒。
舒舒打開結婚證,上面甚至沒有國籍,越過一大堆英文字母,看到印着她和他的名字的地方,沈天擎,在紐約洲紐約郡,時年超過18週歲,舒舒,在在紐約洲紐約郡,時年超過18週歲……下面是見證人的名字,是安東和周柏曉。
舒舒盯着柏曉的名字,多看了幾眼,她一直以爲柏是她的姓,沒想到她姓周。
那張薄薄的紙,握在手心裡,很暖和,舒舒回過神來,擡頭看向沈天擎,紅着臉一笑。
沈天擎抿着薄脣朝着一笑,牽着舒舒的手隨着司儀官到登記辦公室後邊的一個小廳,小廳裡有雅緻的壁畫,前面是個演講桌,演講桌對面是一排座椅,後面還要一個大屏幕,登記雙方還可攜帶自己的ipod,在典禮上播放喜歡的音樂和mv。
沈天擎將手裡的錄製好的音樂,遞給司儀旁邊的工作人員。
司儀官先覈對了兩個人的名字,看向沈天擎,“沈天擎先生,是否願意娶舒舒作爲你的妻子?你是否願意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你都將毫無保留地愛她,對她忠誠直到永遠?”
沈天擎看向舒舒,“我願意。”
司儀官問舒舒,舒舒眸色明媚地看向沈天擎,“我願意。”
司儀官看向舒舒和沈天擎,“雙方交換戒指。”
開始播放音樂,屏幕上漸漸出現了畫面,畫面定格在名庭酒店的包廂,許久聽不到聲音,沈天擎警惕地看向後面,一眼看見屏幕上的畫面,屏住了呼吸,反射性地看向舒舒。
舒舒低頭在把玩着那隻她和沈天擎剛纔在外面店裡買的九元錢男士戒指。
沈天擎抱住她,兩手捂住她的耳朵,低頭吻住她的紅脣。
舒舒被吻得猝不及防,手中的戒指滾落在地上,想到柏曉和舅舅在後面看着,紅着臉閉上了眼睛,雙手僵在半空,不知道該不該去抱他。
安東和柏曉同時站起來,看向後面的屏幕,司儀官也察覺到不對,速度很快地拿起遙控器,窸窸窣窣的聲音想起來,他立馬關了聲音。
畫面裡是一個看不清模樣的男人強吻舒舒的畫面,光線雖然很暗,柏曉和安東還是一眼認出那個人正是周宇。
舒舒極力地掙扎,打翻了茶几上的酒瓶和杯子,即使沒有聲音,安東和柏曉似乎聽到它們跌在地板上破碎的聲音,在耳邊不停地迴響,放佛聽見了舒舒的哭聲和啜涕,不絕於耳。
周宇按住舒舒,在她身上亂摸,去脫她的褲子。
舒舒的臉被特寫,很清晰,臉上的痛苦和淚水,反抗很強烈,憤怒地咬了一口周宇。
周宇擡手打了舒舒一個耳光,撕她身上的衣服。
舒舒的褲子被他扯了下來,一直扯到了腳跟,露出兩條又白又長的腿,在視頻裡不停滴地晃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