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煊左手拖着一具體屍體,右肩頭扛着一條長腿,這樣迴歸實在有些辣眼睛,讓幾位巨獸都眼睛發直。
“載道兄還沒有全面覺醒,他的來歷應該極爲古老,相對後世而言,所處年代應該斷層了。”陸坡告知。
這也意味着,後世某些宇宙的道韻對載道而言是補物,可以參悟與吸收。
上次,王煊擊斃一位對手後,具現出其對應的宇宙道韻,在那裡參悟時,感知最爲敏銳的紅袖有所覺,發現他的道行竟於無聲中增長,頓時一驚。
裕騰、陸坡、維羅當時也因爲她的這種反應,跟着察覺到王煊的變化,都心頭狂跳。
銀髮維羅當時便驚歎:“載道兄的根腳着實了不得,恐怕可以追朔到極其古老的年代,後世相當一部分宇宙道韻都對他還有用。”
王煊樂見他們誤會加深,這樣可以省卻很多麻煩。
他的心靈之光帶着斑駁的歲月氣機,如同一張褪色的老照片,“做舊”得毫無破綻。
他們根本沒有想到,猜測的方向徹底反了。
最主要也是因爲,身爲至高生靈,他們都有無比強大的信心,不認爲當世的毛頭小子,踏足超絕世領域沒多少年,就可以比肩重組真聖路的他們。
那根本不現實,他們的肉身和元神都打磨到圓滿無瑕疵的境地了。
巨獸牛王和熊王肅然起敬,帶頭大哥的根腳實在是高深莫測,若是追朔的話,一定古遠的嚇人。
很快,那具屍體就被王煊放棄了,其身後對應的道韻對他意義不大,以前吸收與參悟過相近的。
倒是萱止的那條大腿,爲王煊提供了一部分新異的道韻,大有裨益。
僅四年的時間,王煊就相當於苦修70年以上了,不過他意識到,這種方式難以持續下去。
因爲,那些對手多來自同一陣營,具現出的宇宙道韻不少都重合了。
不過,他已經很滿足,道行穩步提升,效率高的可怕,再有三十年左右,他就可以進軍5破領域了。
巨獸牛王和熊王幾人帶着敬意,和載道告辭。
“下次你們若是有事,也儘管喊我過去。”王煊說道,有來有往,纔會出現更深厚的交情。
一晃眼,又過去了6年,王煊他們進入神話源頭已經來到第十個年頭。
紅袖、陸坡預感到,時間過去了大半,他們共付出三種獨有的超凡因子,最多還能再待5年,就得考慮出去了。
不過,他們都有了很大的收穫,從神話源頭採集到一些異常稀有的奇物,服食之後,和超凡中心融合的更加深入了。
他們相信,哪怕是現在就離去,在現世中苦修上一段歲月,也能徹底融入這個中心世界了。
王煊同樣“大豐收”,一如過往,遇上事時,他是“真敢上”,有了新的擊殺記錄,而且不止一起,收穫了一部分有價值的道韻。
因爲,他們遇了另一批對頭,道韻非凡,對他有些效果。
10年過去,他相當於苦修了一百多年,這種提升,讓他自己都心驚,而後激動不已,收穫感太強烈了。
他明顯感覺到,自身實力大幅增長。
如果他願意的話,已經可以渡劫,正式踏足超絕世5破領域,這種速度實在算是驚世駭俗。
不過,他剋制住了,在這裡破限的話,被同伴發現並非異人劫,那麼一下子就會暴露出很多問題。
在別人看來,他此時是圓滿領域的超絕世。
現在,王煊心有底氣,哪怕那些重走真聖路的生靈在融入超凡中心,殺手鐗與持久的戰力都在變化,他也不憷。
超絕世4次破限,再加上他以前是全領域6破上來的,面對這一小撮神秘的超絕世,他可以平靜面對。
當然,有個別人可能極端出格,如同他父親王澤盛一樣,或許在嘗試拓展前路,重塑一座漆黑的橋樑,橫渡天塹。
比如,傳聞中生死未知的獸皇,很有可能就是單一6破的生靈,他若是出現此地,那相當恐怖。
單一6破者,按照舊聖實驗記載來看,後期大多都會出問題,道果易崩潰,這是34重天世界斷面那裡,各種實驗室最後荒廢的根本願意所在。
“載道兄,我們這邊遇到麻煩,但也算是一場機緣。”距上次分別6年後,巨獸牛王終於聯繫並找上王煊。
他們在一片海域聞到藥香,可始終尋覓不到源頭,感覺有一株了不得的聖藥要從神話源頭之地誕生出來。
王煊當時就驚呆了,他何曾看到過真聖大藥?
那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藥草,比之違禁主材等珍貴的太多了,異人服之,有機會蛻變爲真聖。
當然,那是指給絕頂異人服用的,其他超凡者吃一小口就得爆體而亡。
所謂的真聖大藥,蘊含得不止是藥效,還有無盡的天地秩序紋理,不然怎麼能讓絕頂異人悟道,邁過那最艱難的門檻?
也有人說,所謂的聖藥名過其實,能成爲真聖的異人根本就不需要它。
而需要與惦記它的異人,服食之後,最終也成不了真聖。
所以,關於聖藥充滿爭議。
巨獸熊王道:“這株聖藥可能很不同,除卻瀰漫藥香,交織出部分道則紋絡,還伴着經卷翻頁聲,甚是神異。”
縱然有這些線索,他們幾個也沒找到那株藥,這纔是最奇異之處。
紅袖平日絕世而獨立,翩然出塵,但是現在面色微變,道:“大概不是聖藥,有可能是神話源頭彰顯的大道痕跡,屆時可能會有道花一朵朵的盛放!”
陸坡動容,道:“巨獸皇庭時代,有些人碰巧遇上,親身參與過,那算是神話源頭的神聖法會?”
紅袖點頭,道:“相傳,神靈時代也曾出現過,被稱爲諸神法會,或神靈盛會。”
銀髮維羅頓時來了精神,道:“唔,我也聽聞過,參與者或多或少都能得到一定的好處。”
巨獸牛王頓時發呆,道:“相傳,獸皇也親自參加過!”
王煊道:“牛兄,熊兄,這算幫什麼忙,怎麼好意思,分明是一場大機緣啊。”
巨獸青牛很大度,道:“沒事,這種法會很神異,自己人多一些才穩妥,可能會看到諸神殘影等,再有,也不止我們發現那裡,多半會有對頭出現。”
一羣人立刻趕了過去,守着這片神秘的海域不走了。
神海波光粼粼,御道紋理交織,藥香撲鼻,但就是發現不了那株聖藥的所在。
他們有譜了,九成是傳聞中的神聖法會。
果然,不止他們來了,還有幾支隊伍出現,前後加起來共有30人出頭。
說起來人數不算多,但細思他們的身份的話,那就恐怖了,都是重走真聖路的古代生靈,在這個時代復甦,迴歸,來頭大的嚇人。
顯然,對面有王煊等人的對頭,一身黑袍的萬法蛛王,6年過去,更加強大了,超越過去。
還有劍仙文銘,愈發顯得空明出塵,揹負神劍,灰髮揚起時,他全身都流動着神秘劍道經篇的模湖殘影。
王煊意識到,隨着這批人融入超凡中心,比以前難對付多了。不過,他也不是從前的自己,道行大幅提升,有5破的底蘊了,隨時可渡劫。
那些人早已注意到他,尤以一襲黑色紗裙的萱止眼神最“盛烈”,美目在冒火,這可不是誇大,她的雙童中真的有神聖符文化成火焰涌動出來。
見到王煊的剎那,她便覺得右腿根劇痛,當年被他斬斷並扛走一條腿的場景,彷佛還在眼前。
“在神話源頭待不了幾年了,馬上就要出去了!”她看着王煊說道,顯然在威脅。
王煊不在意,很是懶散,道:“出去又能如何,你有什麼打算?就憑你這一雙大長腿,不去黑金瀚上班可惜了。”
萱止勃然變色,再怎麼說,她進入超凡中心後,也在現世中行走與體驗了一二十年,怎麼會不知道他的調侃之意?
她是什麼身份?至高生靈,暫時墜落紅塵中,結果竟被人這樣擠對,真是豈有此理!
劍仙文銘開口,不再超然,他寒聲道:“載道,你少要狂妄,我們已經知道你是誰,推測出你真身的落腳地。那處絕地雖然極其古老,但是多年來逐漸死氣沉沉,估計你蛻變出問題了,要撐不住了吧?出去後,我們立刻去殺你的真身!”
王煊不動聲色,他自己都不知道“載道真身”是誰,這羣人竟鎖定了他?真是神通廣大啊。
不過,他真不在意,相反,有點高興,真希望這羣人去捅馬蜂窩,惹出一個蟄伏的老怪物。
“蠢物,吾之真身,高懸在外,萬劫不朽,豈是爾等跳梁之輩可以窺探與冒犯的?膽敢出現吾之坐關地,全部碾爆。”
王煊平澹地說道,真正端起來了。
陸坡嘆息,這纔是大老風範,從此以後他不允許別人稱呼自己爲陸老大了。
“載道兄,不愧是讓我都甘願稱兄的人。”銀髮維羅嘆道,這麼多年以來,他逐漸露出非凡根腳,藏不住了,很明顯極度強大。
在這支隊伍中,他也就忌憚紅袖,還有對王煊摸不準來頭。
巨獸牛王和熊王,都一副無比敬仰的樣子,太佩服這位帶頭大哥了,他可是在挑釁一小羣至高生靈,無懼別人去掏他的老巢,真的是太強勢與霸氣了!
風采過人、氣質神韻超然的紅袖也在側首,美目流動神霞,看着王煊,這麼多年來她也在猜測帶頭大哥的身份。
在她心中有幾個人選,都是極其古老時代的至強者,如某位絕代無匹的神明,還有爲蛻變而沉寂與消失的勐人……皆參加過“真實之戰”。
“行,咱們真身絕地中見!”劍仙文銘冷笑道。
“本王必然親臨!”萬法蛛王也沉聲道。
“我一定會去看一看你真身的‘絕世’風采!”萱止針對兩個字加重語氣說道。
顯然,對面的人被載道的話語激起戰意,全都心頭冒火了。
“我勸你們不要自尋死路。”王煊平靜地說道。
毫無疑問,這等於在點火!不過,對面那些人顧及身份,沒再和他多說,但眼中的冷冽光芒說明了一切。
王煊發現,海面上很多人側目,顯然都在猜測他的身份,到底有什麼驚人的根腳。
他心態平和,無所謂。
突然間,天地朦朧,而後快速暗澹下來,一輪明月高懸,如水的夜色覆蓋海面。
這稱得上是奇景,因爲,神話源頭之地平日根本沒有黑夜,始終燦爛,今天居然有夜晚降臨。
接着,海面上,憑空出現一株巨大的植物,燦爛而神聖,紮根向海下,葉片簌簌生長,宛若蘭葉,晶瑩碧綠。
接着,很多花蕾出現,伴生在每片葉子附近,色彩各不相同,都發出道音,並有神秘紋理交織。
“諸神纔可見到的花,今日會盛開嗎?”有人失聲,顯然其來歷無比古老。
“獸皇當年曾盤坐在花朵中,在這裡沐道!”一位巨獸低語。
這株植物神聖而巨大,每一片葉子都像是一座橋樑,連着夜空,似乎可以貫穿莫測的天塹,將諸神送到彼岸。
葉子不多不少,正好三十餘片,現場每個人都對應着一片。
“登上葉片。”紅袖暗中提醒王煊,她已經在做了,翩然而起,輕靈地落在一條巨大的晶瑩的葉子上。
王煊照做,和她相鄰。接着,他雙眼微眯,那該不會是諸神吧?每片葉子附近,都對應着閉合的花蕾,上面有神秘身影成片的浮現,在演繹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