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就是樑君上。”林晨心裡忍不住說道。對這個人,林晨還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因爲他的父親林東平就是龍口鎮裡的辦公室的一個小小的辦事幹部。對於這個樑君上,林晨從父親的嘴裡知道了不少有關他的事情。
據說,這個樑君上是一個選調生。因爲上面有一點小關係,老婆又是一位副縣長的女兒,因此才二十七歲的他就做了副鎮長。他的脾氣很不好,對屬下和老百姓,脾氣超級差。動不動就發火,又一次在很多鄉鎮幹部的面前,將一個纔來鎮上工作不到一個月的三支一扶的大學生罵得哭了,最後那個女大學生因爲受不他的責罵,就收拾行李離開了。
當然,他對下面的人是罵,是打壓,但是對上面的領導,那可是使勁地拍。
林晨突然間,嘴角掛出了一道讓人無法察覺到的笑容,他轉頭看向毛震低聲問道:“你的手機有錄音功能嗎?”
毛震愣了一下,隨即說道:“有。”
“打開錄音功能。”林晨說道。
毛震有些不明白林晨想要做什麼,不過他還是打開了錄音功能。
林晨走了過去說道:“樑鎮長,你不要生氣了。”
“你是誰?”樑君上看向林晨問道。
“樑鎮長,你不要生氣,這個楊好仁的脾氣又硬又臭,你不用跟他一般見識。像你這樣的大人物,來這裡請他出外診,那是看得起他。”林晨說道,“他給臉不要臉,那是他不識擡舉。”
“他怎麼可以這樣說我爸爸!”聽到林晨這話,楊姑娘當時就生氣了,就要去找林晨議論,卻被旁邊的毛震拉住了手,毛震朝着楊姑娘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他有一種感覺,林晨這個傢伙叫自己打開錄音功能,八成是有什麼陷阱要給這個副鎮長設置的。
樑君上在龍口鎮當了兩年多的副鎮長了,過了今年換屆選舉什麼的,他覺得他八成可以將這個“副”字去掉了,成爲真正的鎮長。因此聽到林晨這個樑鎮長三個字,他頓時倍感舒坦。
心中的火氣也消散了許多,看林晨的眼神也順眼了。
可是就在他的眼睛和林晨的眼睛相互對視到時候,林晨的眼睛裡閃爍出一陣詭異的光芒,很快的這個詭異的光芒就消失了。樑君上感覺到自己的腦子似乎一陣空白,有一種眩暈的感覺,不過很快就沒事了。
“樑鎮長,你這次請這個楊好仁給誰治病?誰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勞動得了你樑鎮長親自出馬?這個人的官肯不小。”林晨故意說道。
“什麼官,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書記。如果不是因爲他的岳父是市裡的副市長,我才懶得拍他的馬匹,來這裡受這個鄉鎮野醫生的氣呢!”樑君上馬上說道。
“那是,你是多大的官啊。以後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夠鵬程萬里,什麼副市長肯定還要拍你的馬匹。”
“哼,什麼書記。如果不是他還有一點用,就憑我手裡捏着的他貪污徵地的錢,我就能夠讓他下臺,他的那個副市長岳父也跟着倒黴。”
“那是,那是,你多厲害。”林晨連忙說道。
“樑鎮長,你知不知道這次你們書記得了什麼病,一定要請楊大夫這樣的野醫生去治?他就不能到大醫院去治嗎?”林晨又故意問道。
“到大醫院去治?哼,他那種髒病,敢去大醫院治嗎?能給人知道嗎?”
“髒病,什麼髒病?”林晨問道。
“誰知道是什麼髒病?他上個月跟着他的岳父到‘新馬泰’學習了一圈回來,就得了這個病。我看八成是在泰國的時候亂搞,染上的。”
“在泰國……啊,那會不會是艾滋病啊!”
“最好是艾滋病。他死了纔好呢!不就是仗着有一個副市長岳父嗎?有什麼了不起的。他那個老婆不過是一個智障,爲了攀上副市長這條線娶了一個智障當老婆,真的夠不折手段的。”
接下來在林晨的徐徐引導之下,這位樑君上還真的很聽話地將自己內心所有的秘密和陰暗的想法一股腦的全部都說了出來。
在場的每一個人聽得是目瞪口呆,他們還真的沒想到這位副鎮長的內心竟然是這麼骯髒的。
那位馬頭村的老村長更是聽得面色發青。要知道,他們馬頭村一百多畝山地被外商承包,做了農業園,那些承包的錢很多都落在這位副鎮長和他身後的人的手裡。還有村裡的一些孤寡老人想要申報低保,也都被他死死地卡住,他將那些低保的的名額都給了他親近的人。老村長心裡越聽越氣憤。
二十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足夠這位副鎮長抖摟很多勁爆的消息了。
看到這位副鎮長恢復了理智了之後,林晨沒有再問話了,而是轉而看向毛震低聲問道:“錄好了嗎?”
毛震點了點頭,他說道:“這份錄音我會通過我的渠道交給紀檢部門的。他這個官當到頭了。”
樑君上恢復了理智之後,想到剛纔他說的那些話,驚愕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臉色發白地看向四周的人,發現四周的人都是一臉氣憤地看着他,他頓時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了,他連忙轉身就逃跑似地離開了診室。
跟隨他而來的司機一直等在外面的車上,他沒有聽到樑君上的那些話,否則的話,他估計也會氣憤不已的。
“回鎮上。”樑君上車了之後,就對司機說道。
司機看到樑君上這驚慌失措的表情,也不敢多問,他馬上開車離開了。
樑君上確實很倒黴,他在一個村裡的小診室裡驕橫了一下,既沒有帶着大隊人馬打人,也沒有拿走任何東西,卻因爲遇到了林晨這個煞星,被林晨用“誅心”套出了他內心陰暗的一面。還被錄音了,這錄音帶交到了紀檢部門。
若是平日裡,這樣的錄音帶,只有一點關係的話,倒也可以抹掉。可是這次趕上大領導上臺,嚴打老虎和蒼蠅。他這隻算不得上是老虎,只能夠算是小蒼蠅的人悲劇了。開除黨籍不說,還被從副鎮長的位置上拉了下來。
這年月裡,當官的,有幾個人的屁股底下是乾淨的呢!不調查的時候,一個個都是孔繁森,廉政清明,爲國民爲民。一調查之下,那一個個都是和珅。
紀檢部門,通過樑君上這隻小蒼蠅,很快就挖出了兩隻大老虎,那位副市長很不幸地落馬了。
這些都是後話。是未來一個月內發生的事情,如今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會那麼倒黴,他正坐在車上,腦子千迴百轉地思索着該怎麼樣補救這次,他“小小”的失誤。
看着樑君上驚慌失措地離開,不少人笑了。
“嘟嘟嘟——”就在這個時候,診室外響起喇叭聲。
毛震看了出去,看到了車牌號,不由對林晨說道:“車來了。你們收拾一下東西,就離開這裡吧。林晨,你的精神控制能力很厲害啊!”
毛震早就猜測出林晨是一個精神控制的高手了,卻一直沒有親眼看到林晨對人實行精神控制,這次這位副鎮長會突然間發神經將內心秘密和陰暗的一面展現出來,肯定不是因爲這位副鎮長腦子發熱那麼簡單。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位副鎮長受到了林晨的精神控制,情不自禁地說出了內心的秘密。
“沒什麼,有人比我更厲害。”林晨笑了笑說道。他沒有帶什麼東西,倒是蔡小芹隨身帶了一個包包,她回到了後院拿了包包就和林晨一起上車了。
“楊大叔,我也有些事情要走了,三眼他們我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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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了車。
毛震對司機說道:“回縣城。”
司機沒有多說什麼,不由調轉了車頭就離開了惠濟堂。
路上,林晨半閉着眼睛靠在椅子上睡覺,而蔡小芹摟住了林晨的肩膀,也靠在林晨的肩膀上睡覺。毛震本來想和林晨聊天的,不過看林晨這個樣子,他就知道林晨表明了不想和他聊天。他也不多說什麼,而是靠在了椅子上睡覺。
一覺睡醒,已經到縣城了。
到了十字路口,紅綠燈不遠的地方,毛震說道:“就在這裡停車吧!”
司機把車子停在了一邊的停車道上。
毛震看向林晨說道:“林晨,我還有事情要辦,就送你們兩個到這裡吧。我的手機號碼,你是知道的,若是有什麼事情,打電話找我。老楊這個人比較特殊,你沒事情,有事情也不要去打擾他。”
“你放心。”林晨說道,“我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的。”
“那好。就此告辭了。”毛震說道。
林晨帶着蔡小芹下了車,看着毛震的車遠去。蔡小芹鬆開了握住林晨肩膀的手,擡頭看了一下天色,不由說道:“林晨,現在是晚上多少點了?”
林晨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說道:“晚上,八點四十。”
“糟糕了!林晨,我們離開你姑姑家三天了,她會不會……”這個時候蔡小芹纔想起來,他們離家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