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九陣法的第一個危機終於來了。
張赫的面色瞬間變得更加凝重了起來,而鈴蘭的心則也提到了嗓子眼,就差從喉嚨中竄了出來,已經退到了十米開外,站在轉角處的鈴蘭忍不住低聲替張赫祈禱了起來。
三六九陣法,哥來了。
在死一般的靜謐,死一般的壓抑中,帶着滿臉決然之色,在深深的吸了口氣後,將鴻蒙孕神決運轉到了極致的張赫終於邁出了最後一步。
一步踏出,張赫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而鈴蘭則更是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低聲的尖叫,臉色也瞬間變得蒼白如紙了起來。
過程很驚險,驚險得讓人無法呼吸,但結果卻很輕鬆,因爲這個三六九陣法的陣眼不是在第三塊青石板上。
從極端的緊張中放鬆下來的張赫,不受控制的感到了一陣虛脫,但卻也不由自主的感到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張赫扭頭望向了鈴蘭,向被嚇得緊靠在牆壁上的她露出了一個滿含安慰之意的微笑,並在輕輕擦拭掉額上的汗珠後,便再次擡起了腳步。
第四步,沒有什麼危險,張赫倒也不是那麼緊張,然而,意外卻眨眼而至。
就在身心放鬆的張赫,剛剛踏上第四塊青石板的瞬間,突然,一塊用鐵鏈連接的方形鐵塊便從過道的頂端被高速甩出,猛然砸向了張赫。
鐵塊的面積,幾乎跟通道一般大小,幾乎塞滿了整個通道,根本無法躲閃,躲無可躲,避無可避,不僅如此,這鐵塊被甩出的速度還十分驚人,在空氣中掀起了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草泥馬。
張赫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怒罵,但卻也瞬間便踏着入微無傷步,飛快的退向了後方。
入微無傷步,精妙無雙,是步法中的極品,但奈何,這塊巨型鐵塊卻佔據了整個過道,根本就沒給張赫留下任何的躲閃空間。
張赫的速度不可謂不快,但奈何,鐵塊的速度卻實在太快了,恍如天外流星一般,瞬間便追上了張赫。
尼瑪,拼了。
張赫瘋狂的揮出了雙掌,拼盡全力的拍向了巨型鐵塊。
“哐當。”
隨着一聲沉悶的巨響,鐵塊的速度確實略微受阻了一下,但張赫卻也清晰的聽到了自己雙臂骨折的聲音,一陣鑽心的疼痛瞬間漫上了張赫的身軀,但他卻依舊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藉着鐵塊的巨大反震之力,再次加快了後退的速度。
張赫已將速度發揮到了極致,但奈何,巨型鐵塊雖然微微受阻了一下,但速度卻仍舊比張赫快上了不少,再次如流星趕月一般追向了張赫。
整個過程,看似漫長無比,但實際卻不過只用了十分之一秒不到的時間,張赫已經退到了拐角邊緣了,若是再有百分之一秒的話,張赫便能瞬間衝入拐角,成功躲開鐵塊的致命一擊。
只可惜,鐵塊兇狠,硬是沒給他留下這救命的百分之一秒。
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電光火石中,張赫不退反進,憑藉着強悍的身軀,猛然撞向了疾射而來的鐵塊。
在鈴蘭緊張得快要昏迷的注視下,張赫瞬間便兇狠的撞在了鐵塊上,再次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巨響。
巨大的反震之力,讓張赫的身形不受控制的倒飛而出,但在倒飛而出的瞬間,張赫卻又猛然擡起了右腳,拼盡全力踹向了鐵塊。
一撞,一踹,再加上之前的一推,鐵塊的速度終於慢了下來,但張赫卻已重重的砸在了洞壁上,砸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雖然鐵塊的速度已經明顯慢了下來,但卻依舊很快,不過好在,鈴蘭也總算反應過來了,搶在鐵塊將張赫擠壓成肉泥之前,猛然拽住了張赫的斷裂的右臂,一把便將他從洞壁上拽了下來。
而就在鈴蘭將張赫拽出的瞬間,巨大的鐵塊便以一個驚人的速度,狠狠的撞在了洞壁上,發出了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撞得山洞彷如正在經歷十級地震一般,劇烈顫抖了起來。
尼瑪,總算保住小命了,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沒有被撞死的張赫,不由自主的感到了一陣慶幸,卻也不由自主的感到了一陣無語。
尼瑪,居然是變異的三六九陣;尼瑪,若不是哥在機緣巧合下領悟到了入微無傷步,恐怕,哥今天便是在劫難逃了。
尼瑪,一萬個草泥馬。
尼瑪,狼獒那畜生怎麼不去死呢?怒火沖天,忍不住想要破口大罵,但卻已發不出任何聲音的張赫,猛然的感覺到了一陣柔軟。
這一拽,用盡了鈴蘭全身的力氣。
立足不穩的鈴蘭帶着幾乎快要昏迷的張赫,重重的倒向了地面。
好軟,帶着最後一點意識,感覺自己的口鼻好像正好壓在了鈴蘭的那啥上面的張赫,便再也控制不住了,頭一歪,徑直昏迷在了鈴蘭的懷中。
曖昧的昏迷姿勢,讓鈴蘭不由自主的俏臉一紅,但無巧不巧的是,還沒等鈴蘭從緊張和羞澀中轉醒過來,從張赫口鼻中洶涌而出的鮮血,卻已打溼了鈴蘭胸前的衣衫,並連帶她那貼身的肚兜也給浸透了。
猛然感覺到自己的胸部被一股暖流包圍了的鈴蘭,不由自主的變得更加緊張了起來,但還沒等鈴蘭從緊張中回過神來,讓她崩潰的事情卻又再次發生了。
鈴蘭猛然驚醒了,被張赫瘋狂的掠奪給驚醒了,轉醒過來的鈴蘭瞬間便崩潰了,因爲僅僅不過幾秒鐘的時間而已,她的真元便已被張赫掠奪一空了。
可憐的鈴蘭,因爲經脈的原因,本就不敢在體內儲存太多的真元,再加上張赫又還整個人都壓在了她身上,導致了接觸面積極大,所以,在張赫那瘋狂的掠奪下,鈴蘭也不過僅僅堅持了幾秒鐘的時間,便被張赫徹底吸乾了真元,讓她也不受控制的陷入了昏迷。
一時間,密室沒陷入了死一般的靜謐,僅剩兩個昏迷不醒的人正以一個曖昧的姿態堆疊在了一起。
鐵塊終於停了下來,不過卻也在洞壁上砸出了一個深深的大坑,大坑之深,足有半米出頭。
鐵塊之威,着實驚人,若非鈴蘭在最後關頭將張赫拽了出來,縱使張赫已經是鍛體訣大成了,恐怕也勢難當下鐵塊之威。
雖然張赫和鈴蘭都已感覺不到慶幸了,但事實卻是,他們真的很幸運。
山洞內,張赫和鈴蘭都已昏迷不醒了,但山洞外,狼獒卻又再次將張赫當成教材了,不過這次,狼獒卻並未將詆譭張赫,而是滿臉認真的問道,“我兒,你怎麼看?”
“強,很強。”這次,嘯月銀獒犼也沒有再罵張赫小氣鬼了,而是很認真的說道,“肉體之力,不弱於我。”
狼獒循循善誘的問道,“除了肉體之力呢?”
“步法很好。”狼獒想了想道,“應該不弱於母親你的魔狼神步。”
狼獒再次問道,“還有呢?”
“沒有了。”嘯月銀獒犼歪着頭,認真思考了一下,方纔認真回答道。
狼獒忍不住有些擔憂的搖了搖頭,並溺愛的摸了摸嘯月銀獒犼毛絨絨的狼頭,方纔滿臉嚴肅的教導道,“我兒,你觀察的不錯,但卻不夠仔細,同樣,你分析的也沒錯,但卻同樣不夠全面。”
“母親請說。”望着滿臉嚴肅之色的狼獒,嘯月銀獒犼也一改平日的頑皮姿態,彷如一個知錯的小孩,正在接受母親的教訓一般,認真的傾聽起了母親的教導。
“我兒,你可記得除了你自己制定的選擇契約夥伴的標準外,爲娘給你提的參考意見嗎?”
“當然記得了。”嘯月銀獒犼彷彿急於在父母面前表現自己的小孩一般,如數家珍的說道,“一、人品要好,這樣的話,作爲他的契約靈獸,纔不會在關鍵時刻被他放棄;二、天賦要好,否則的話,終身很難達到一個極高的高度;三、戰力必須卓絕,否則的話,空有一聲境界,也不過是僞強者罷了,這種人不值得追隨。”
狼獒再次滿臉認真的說道,“很好,我兒,那你重新分析一遍給爲娘聽聽。”
“嗯,一、那傢伙的人品應該不錯,在關鍵時刻知道挺身而出;二、那傢伙戰鬥能力也不錯,居然能殺了另外兩個白癡,而且,還能當下鐵塊的攻擊,至於天賦嘛,母親,我真看不出來,因爲那傢伙看上去真的是個廢物喲。”
“我兒,爲娘問你,你可曾見過這麼強的廢物?”
“沒有。”狼獒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狼獒又溺愛的摸了摸了嘯月銀獒犼的狼頭,方纔再次滿臉嚴肅,甚至是近乎嚴厲般說道,“我兒,這也怪不得你,其實,若非爲娘聽你父王提及過鴻蒙孕神決,爲娘也看不住這小子修煉的居然是鴻蒙孕神決。”
狼獒忍不住滿臉好奇的問道,“母親,鴻蒙孕神決是什麼?”
狼獒緊盯着嘯月銀獒犼,足足持續了十秒之久,方纔滿臉羨慕的說道,“天下第一強的神功,萬族聖祖盤古聖祖創造的至強神功。”不等嘯月銀獒犼開口,狼獒又再次滿臉嚴厲的交代道,“我兒,若是你願意選擇他爲契約夥伴,爲娘自然高興,若是你不願意,就請切記,今日之事不要對任何人提及,也包括你將來的契約夥伴,明白嗎?”
“母親,我知道了。”嘯月銀獒犼認真的點了點頭道,但卻又忍不住好奇的問道,“母親,這是爲什麼呀?”
“我兒,爲娘之所以這麼要求你,其實也是因爲從你父王那你聽過一個遠古預言的緣故,知道身懷鴻蒙孕神決者,不是我們應該招惹的人。”
嘯月銀獒犼忍不住興致勃勃的問道,“母親,你聽到了什麼預言?”
“鴻蒙出,天地亂,雄主生,歸一統。”狼獒一字一句的說道。
“母親,這是什麼意思?”嘯月銀獒犼忍不住打破沙鍋問到底。
狼獒沉吟了片刻,方纔再次認真說道,“具體的意思,爲娘也不知道,因爲你父王也不是很清楚,但字面意思卻又很明顯,意思就是一旦身懷鴻蒙孕神決的人出現,必定會天下大亂,然後有雄主出現,統一天下,但你父王說了,遠古預言絕非字面意思那麼簡單,但你父王又說了,得鴻蒙孕神決者,必將無敵於天才,必將是天下之主,所以,我兒,你切記,不得外傳今日之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明白嗎?”
“我知道了,母親。”嘯月銀獒犼再次人真的點了點頭道,“這麼說來,那傢伙倒是一個不錯的契約夥伴。”
聽到自己的兒子這麼開竅,狼獒忍不住感到了一陣欣慰,但還沒等狼獒開口表揚自己這懂事的兒子,嘯月銀獒犼卻又再次開口了,“只可惜,這傢伙卻是個小氣鬼,若是真跟他簽訂契約的話,恐怕以後就再也吃不到好吃的了,唉。”
這次,不僅張赫聽到了要吐血,就連狼獒都被她心愛的兒子的稚嫩之語給雷得外焦裡嫩了。
對於自己這寶貝的兒子,狼獒可是給予了厚望,所以,狼獒只能強忍着吐血的衝動,再次將注意轉回到了張赫的身上,也將嘯月銀獒犼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山洞之中。
山洞裡依舊是一片死寂,張赫依舊昏迷不醒,但僅僅只是因爲真元耗盡,虛弱過度而昏迷過去了的鈴蘭卻很快悠悠轉醒了過來。
轉醒過來的鈴蘭不由得又是一陣緊張和羞澀,但在微微休息了片刻後,鈴蘭便也輕輕的推開了張赫的身軀,緩緩坐起了身軀。
張赫的傷勢很重,本來,若是真元沒有被張赫掠奪一空的話,鈴蘭倒是有把握救醒張赫,但奈何,現在的鈴蘭只不過是一個比普通女孩強上一點的瘦弱女孩罷了,其實,鈴蘭不知道的是,就算她的真元沒有被張赫掠奪一空,她也根本救不醒張赫,最多隻不過是真元被張赫掠奪的速度沒那麼快罷了。
鈴蘭是蜀山妙音宗太上長老的後人,雖然近年來已經失寵,但她畢竟還是蜀山妙音宗的人,所以,鈴蘭隨身攜帶的高等療傷神藥還是挺多的,微微思忖了一下後,鈴蘭便果斷拿出了一株對療傷有奇效的天地靈藥。
但鈴蘭卻又不禁有些爲難了,因爲現在的張赫壓根就不知道咀嚼,也不知道吞嚥。
經過劇烈的思想鬥爭後,鈴蘭終於在滿臉通紅中將療傷神藥放入了口中,用力的咀嚼了起來,片刻後,鈴蘭的俏臉更是燙的嚇人,但縱使如此,鈴蘭還是緩緩俯下了身軀,輕輕掰開了張赫的牙關,將咀嚼好的靈藥喂進了張赫的嘴中。
過程很短暫,但鈴蘭卻清晰的感覺到了自己心跳聲。